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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晨光下的陰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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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沙丘邊緣的風還帶著夜裡的寒意。你和同伴們終於收好了靈砂之眼，帶著沉甸甸的成果踏上回程。晨光自東方緩緩爬升，把荒漠染上一層淡金色，微風裡夾著細沙的氣味。
回程路上我們有說有笑，但越靠近樹林邊界，我心頭突然浮現的莫名壓迫感。沙丘盡頭的綠意中，一排排陌生的人影正緩緩浮現——不是獸人種，他們的披風上繡著熟悉又令人不安的紋樣：神種的徽記。
他們數量不少，分散在林緣，像一張早已張開的網，正等著收攏。陽光灑在他們的盔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我能感覺到那些視線，冰冷、精準，已經鎖定了我。
我停下腳步，手指無意識地抚過腰間的武器。心裡明白——追緝終於還是來了。
我的心臟在胸口劇烈跳動。那熟悉的徽記像一根冷針刺進記憶深處——神種的追兵，終於在這片邊境攔截我了。
「別抬頭，繼續往前，」我壓低聲音，快速對希爾和莉安耳語，「我們不能讓他們看見。」
莉安眼神一震，很快明白狀況，低頭掩住狐耳的尖端；希爾則微微點頭，把背上的布袋調轉過來，把靈砂之眼緊緊壓在懷裡。
我掃視四周——這裡已經是林緣的沙丘過渡地帶，起伏的砂丘與稀疏的叢生灌木構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若能沿著東南方那條乾涸的小溪谷潛過去，也許能繞到族地後方的小徑，不被正面攔下。
「跟著我，腳印要踩在我的腳印裡。」我輕聲交代，率先彎下身子，順著沙丘陰影慢慢滑下去。細沙滑動時幾乎沒有聲響，只剩心跳與風聲在耳畔盤旋。
神種士兵的聲音在上方隱隱傳來，似乎在互相比對名冊，搜尋方向。偶爾有一個士兵舉起長矛，目光掃過遠處。陽光反射在盔甲上，閃爍如一把把利刃。
我屏住呼吸，帶著眾人鑽進一片乾枯荊棘之後，蹲低身形。希爾用斗篷覆住大家，讓氣味和身影都融進沙土顏色裡。莉安緊緊抓著你的衣袖，耳朵微微顫動——那是她的族人特有的警覺本能，顯示敵人正在靠近。
「還能走嗎？」我低聲問。
「能。」希爾目光堅定，「往東南，快。」
我深吸一口氣，等士兵們的視線移開時，再次示意眾人移動。這場躲避戰像與陽光賽跑，每一次沙丘的起伏都是一道新的掩護。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終於，當一股帶著森林氣息的風從面前拂過時，我們已經滑進了第一道林間陰影，遠離那片張開的天羅地網。我回頭望去，只能看見遠方的盔甲在晨光裡反光，像一群金屬雕像在沙丘間巡邏。
我的掌心滿是汗水，但眼底閃過一絲決心——這不是結束，只是下一場追逐的開始。
我們終於鑽進第一道林間的陰影，濃密的葉片遮去了刺眼的晨光。腳下的腐葉土軟軟的，濕氣帶著樹脂的香味，和剛才沙丘那股鐵鏽與乾熱氣息完全不同。我貼著粗壯的樹幹，耳朵捕捉遠方的動靜——盔甲輕輕碰撞的聲音已經被距離拉得很微弱，看來追兵暫時還沒追過來。
希爾靠在另一邊的樹上調整呼吸，還用斗篷死死包著那顆靈砂之眼。莉安則站在我面前，雙手抱在胸前，耳尖微微顫抖，眼神裡全是複雜的情緒。
「……你真的被他們追到這裡來了。」她終於開口，聲音壓得很低，「我早就猜到你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可是他們這麼快就派人來……你到底，是誰？」
我愣了一下。她明明早就看出我的不同，卻還是要親口問一遍。
「我本不該出現在這裡，」我壓低聲音回答，盡量讓聲線穩定，「那些人是神種——拘禁我的族群。對他們來說，我是實驗品，也是逃脫者。」
莉安咬了咬唇，垂下視線，卻又抬起頭看著我：「不管怎樣，你為了救了我家人去尋找藥。我不會把你交出去。」
她的語氣不像誓言，更像一種本能的決定。
我心頭微微一動，卻只淡淡地點點頭：「先別說這些，趁他們還沒察覺，我們必須繼續往族地走。」
希爾也看了我一眼，低聲補了一句：「再快點吧，他們不會放棄。」
我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步伐，領著他們鑽入更深的樹蔭之中。身後那片沙丘與追兵漸漸模糊在晨光裡，前方則是陌生卻暫時安全的林間小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