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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白袍下的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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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同盟第六章：白袍下的阴影
穿制服男子的微笑无懈可击，眼神却像手术刀一样刮过彭乐伪装的每一寸细节，最后落在他身后佝偻着背的沈龙身上。
“诊所规定，随行人员需在指定休息区等候。”他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侧身做出引导的手势，方向明确指向侧面一扇不起眼的灰色金属门。
沈龙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带着地方口音的咕哝声，顺从地点头，眼神浑浊，完美扮演着一个唯诺的司机，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那扇门走去。彭乐的心稍稍放下一点，沈龙的伪装暂时通过了第一关。
“张先生，请跟我来。”男子转身，引领彭乐走向另一部需要再次刷卡和虹膜验证的专属电梯。
电梯内部是冰冷的金属壁，没有任何按钮，无声上升。彭乐维持着张浩那种略带疲惫和不耐烦的神态，目光微垂，避免不必要的对视，内心却高度警惕，记忆着每一秒的细节。
电梯停下，门滑开。眼前豁然开朗，与地下停车场的冷硬科技感截然不同。
这里光线柔和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米白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墙壁是温暖的木质饰板，挂着抽象的艺术画作，仿佛置身于一家顶级的私人会所或奢华酒店，而非医疗场所。穿着淡蓝色柔软制服、面容姣好的护士悄无声息地走过，脸上带着训练有素的、令人放松的微笑。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高端、无害。
制服男子将彭乐引至一间宽敞的咨询室。“罗伯特医师马上就到，请您稍坐。”他微微鞠躬，退了出去，门无声合拢。
彭乐没有坐下，而是看似随意地踱步，迅速观察环境。房间隔音极好，几乎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装饰奢华，桌上放着真皮封面的病历夹。没有明显的监控探头，但他确信必然存在隐藏极深的监控系统。他手指看似无意识地拂过桌面、书架，检查是否有异常设备。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白人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电子平板。
“张先生，没想到您提前到访。”罗伯特医生笑容可掬，英语口音纯正，主动伸出手，“我是罗伯特·陈，您夫人的主要跟进医师。”
彭乐与他握手，触感干燥温暖。他模仿张浩的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虑：“陈医生，抱歉临时打扰。我夫人昨晚情况突然有些不稳，家里的药剂快用完了，我实在放心不下，想亲自来问问，能否提前注射下一次的剂量？”他边说边下意识揉了揉自己伪装过的左肩，流露出不适。
罗伯特医生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但语气依旧温和：“您夫人的情况我们一直在严密监控，最新的生理数据并未显示异常波动。请放心，我们的药剂非常稳定。”他话锋一转，关切地问：“倒是您，张先生，您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肩膀不舒服？”
“一点小意外。”彭乐摆手，故作轻松，“家里厨房调试新灶具，有点小爆燃，碎片擦伤了肩膀，不碍事。”
“哦？那可不能大意。”罗伯特医生走近几步，眼神中的关切显得无比真诚，“任何创伤在初期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感染或并发症。既然您来了，不如让我帮您检查一下？我们这里的设备比外面医院要好得多，处理也更 discreet（谨慎）。”
彭乐心脏猛地一跳。机会来得比预想更快，但也可能是试探！
他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这……太麻烦您了吧？我只是来取药……”
“不麻烦，确保客户的身心健康是我们的首要职责。”罗伯特医生笑容不变，语气却不容拒绝，“何况，您夫人的治疗也需要您保持最佳状态。请这边来。”
他引导彭乐走向咨询室内侧的另一扇门。门后是一条 short、极其洁净的走廊，两侧是几间检查室和治疗室。空气里的消毒水味明显更浓了。
彭乐全身肌肉微微绷紧，但表情维持着感激和放松。他注意到走廊角落的通风口格栅似乎过于厚重，墙壁的材质也有些异常隔音。
进入一间检查室，里面是各种闪着金属冷光的先进医疗仪器。罗伯特医生示意彭乐脱下上衣，躺上检查床。
彭乐照做，露出肩膀上精心伪造的“伤口”——仿真皮肤上制造出的灼伤和嵌入“金属碎片”的狰狞效果，周围皮肤红肿，看起来相当逼真。
罗伯特医生戴上无菌手套，仔细检查伤口，眼神专注。“嗯，伤口清理得还算及时，但碎片嵌得比较深，周围组织有轻微炎症反应。需要立刻取出碎片，并进行抗感染处理。”他语气专业，“我亲自为您处理，很快就好。”
他转身去准备器械。彭乐躺在检查床上，目光快速扫视房间。他的视线定格在器械台旁边的一个小型生物危险品回收桶上——桶内，赫然躺着几个使用过的、与之前缴获的一模一样的金属针头保护套，上面刻着清晰的蛇杖与“R”标志！
“医生”的痕迹！就在这里！
就在这时，罗伯特医生拿着麻醉针剂走过来。“稍微有点刺痛，张先生请忍耐一下。”
冰凉的酒精棉擦拭在肩膀皮肤上。彭乐全身警惕达到顶峰，他不能在此刻被麻醉！一旦失去意识，一切就完了！
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
“嗡……”
彭乐口袋里，那个从张浩办公室带回、本应已报废的加密手机，突然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屏幕瞬间闪过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诡异红光，随即彻底熄灭。
这震动微乎其微，但罗伯特医生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惊疑。他看向彭乐，笑容似乎淡了一分：“张先生，您还带了其他电子设备？诊所内为保证医疗设备安全，通常建议屏蔽外部信号。”
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
彭乐脑中警铃大作！手机明明已物理损坏，这震动极可能是某种远程激活的终极自毁指令或警报！而罗伯特医生瞬间的反应表明，他知情！他甚至可能就是在等待这个确认信号！
身份暴露了！
千钧一发！
彭乐猛地从检查床上滚下，避开可能的攻击，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罗伯特医生持针的手腕，用力一拧！
罗伯特医生显然并非普通医生，反应极快，顺势卸力，另一只手疾如闪电般拍向墙上的一个隐蔽警报按钮！
“啪！”
一声轻响，按钮被拍亮！与此同时，整个诊所内部响起一阵极其低沉的、几乎不易察觉的嗡鸣声——并非刺耳的警报，而是某种更高端的预警系统！
走廊外瞬间传来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彭乐毫不犹豫，一个手刀精准砍在罗伯特医生的颈侧。医生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必须立刻找到沈龙，撤离！
彭乐冲出检查室，走廊尽头已有两名穿着保安制服、但手持□□和甩棍的壮汉冲来！他们的动作和眼神，绝非普通保安！
彭乐不退反进，猛地将旁边一辆器械车踹向他们，利用遮挡瞬间逼近，格斗技毫无保留地爆发！关节技、重击喉结、夺棍反杀！动作狠辣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两名“保安”顷刻倒地！
他朝着记忆中司机休息区的方向狂奔！必须赶在更大范围的封锁完成前与沈龙汇合！
休息区的门被从外面上锁！彭乐抬脚猛踹！门是加固的！
几乎同时，他身后的走廊传来更多脚步声和低沉的呵斥：“目标在B区！封锁所有出口！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对方不再有任何伪装！
“沈龙！”彭乐对着衣领下隐藏的麦克风低吼。
“轰——！！！”
一声巨响！休息区的金属门猛地向内变形、爆开！烟雾弥漫中，沈龙如同出闸猛虎般冲出！他脸色因动作牵扯伤口而更加苍白，但眼神冰冷骇人，手中赫然握着那本该藏在车里的□□！显然，外面的“休息区”根本就是另一个陷阱！
“走！”沈龙没有丝毫废话，枪口喷出火舌，精准的点射瞬间压制了走廊另一端追来的敌人！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向着来时电梯的反方向——紧急通道的指示牌方向——疾冲！身后子弹呼啸，击碎昂贵的装饰画，在柔软地毯上打出一个个孔洞！
冲进紧急通道，沈龙猛地向上扔出一枚烟雾弹，浓烟瞬间弥漫楼梯井，阻碍追兵视线和追击。他却拉着彭乐，反而向下层奔去！
“地下二层！货运通道！我入侵了他们的物流系统，三分钟后有冷链车出发！”沈龙语速极快，因奔跑和伤痛而喘息，但思路清晰至极。
他们在浓烟和刺耳的、终于响起的传统火警警报声中，向下狂奔，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洁白无瑕的诊所表层之下，隐藏的冰冷钢铁獠牙，已彻底显露。
第六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