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末世世界·第二章 ...
-
超市深处的死寂被浓重的血腥味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打破。陆沉拄着砍刀，胸膛剧烈起伏，墨黑的眼眸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苏砚辞。警惕、探究，以及那抹挥之不去的惊艳，在他眼中交织。
苏砚辞同样在观察着他。这个男人像是一柄浸染了无数血与火的战刀，锋芒毕露，带着废土生存者特有的冷硬与戒备。但他刚才毫不犹豫接受援手并承诺分润物资的姿态，又表明他并非毫无原则。
“谢了。”最终还是陆沉先开口，声音沙哑干涩，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目光扫过苏砚辞纤尘不染的衣着和那张过于出色的脸，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新人？从哪个避难所跑出来的？”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少年与这片残酷的废土联系起来。
苏砚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指了指地上那三具变异丧尸的尸体：“你说，物资分我一半。”他的声音清冽，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陆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他咧了咧嘴角，扯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弧度，带着点自嘲：“放心，我陆沉说话算话。”他弯腰，动作麻利地用砍刀剖开那三只变异丧尸的头颅，在里面翻找着。
很快，他从中取出了三枚约莫指甲盖大小、不规则、散发着微弱浑浊光芒的暗红色晶体。
“运气不错，三只都有晶核。”陆沉将其中一枚在脏污的裤子上擦了擦，递给苏砚辞，“喏，你的。”
苏砚辞没有立刻去接，系统界面已经自动弹出提示：
【检测到低纯度丧尸晶核（变异体），蕴含混乱生命能量及辐射杂质，可兑换：桃源能量单位x5，或净化水500ml，或抗辐射土豆种子x3。】
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货币”和能量源。
他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枚还沾着些许污秽的晶核时，陆沉却突然手腕一翻，避开了他的接触。
“等等，”陆沉看着他白皙修长、干净得不像话的手指，眉头皱得更紧，“你……不怕辐射？这东西直接接触可不好。”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苏砚辞抬眼看他，淡淡道：“无妨。”
见他坚持，陆沉也不再说什么，将晶核放在了他摊开的掌心。触感微凉，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能量波动。
就在晶核落入掌心的瞬间，苏砚辞意念一动，直接通过系统将其兑换！
【兑换成功：获得桃源能量单位x5。】
掌心那枚暗红色的晶核瞬间失去所有光泽，化作一撮灰色的粉末，从他指缝簌簌落下。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后退半步，砍刀瞬间横在身前，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骇然！“你……你做了什么？！”
吸收晶核能量不是不可能，但那需要特定的仪器和缓慢的过程，而且绝不可能如此迅速、如此……干净！仿佛那晶核里的能量被某种存在瞬间抽空了一般！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苏砚辞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激烈。他忽略了不同世界力量体系的差异。看着陆沉如临大敌的模样，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暴露了某些不寻常的东西。
“一种……净化能力。”苏砚辞选择了一个相对模糊的解释，语气依旧平静，试图淡化这件事的影响，“我能提取其中相对纯净的能量，摒弃杂质。”
陆沉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锐利得像要把他剖开看个清楚。震惊过后，是巨大的疑惑和更深的好奇。净化能力？他从未听说过哪种异能可以这样瞬间“净化”晶核！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苏砚辞不再理会他的审视，将注意力放回那五单位能量上。他立刻花费3单位能量，将【地下桃源】的空间从一平米扩展到了两平米！虽然依旧狭小，但感觉瞬间宽敞了不少。剩下的2单位能量，他兑换了一份【净化水（500ml）】和一个【抗辐射土豆种子】。
一瓶清澈透亮、散发着微弱生命气息的纯净水，以及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土黄色种子，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陆沉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他看到了什么？！凭空造物？！这已经不是净化能力能解释的了！
苏砚辞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水。甘甜清冽的滋味滋润了干渴的喉咙，水中蕴含的微弱净化能量流过四肢百骸，让他因辐射而感到的些许不适都减轻了不少。他满足地轻轻喟叹一声，那微微仰起的脆弱脖颈和滑动的喉结，在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优美线条。
陆沉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目光有些发直，之前升起的警惕和骇然，被一种更原始的躁动取代了些许。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更加沙哑：“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砚辞。”这次，苏砚辞给出了名字。他將剩下的水和土豆种子收好，看向陆沉，“这里不安全，还有更多那种东西吗？”他指的是变异丧尸。
陆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管这少年是什么来历，拥有怎样诡异的能力，至少目前看来，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刚才还帮了自己。在这末世，多一个强大的盟友总比多一个神秘的敌人好。
“我叫陆沉。”他报了名字，算是初步接纳，“这种变异体不算常见，但嗅觉和听觉比普通丧尸灵敏得多。刚才的打斗动静可能已经引来了其他东西，我们得尽快离开。”
他走到之前翻找的角落，从一个隐蔽的破损冰柜后面拖出一个半旧的军用背包，里面装着几盒过期的罐头、一些工具、一小卷绷带和半瓶劣质酒。他履行承诺，将一半罐头和那卷绷带分给了苏砚辞。
“跟着我，别掉队。”陆沉背好背包，重新握紧砍刀，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冷硬和专注，“我知道附近有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可以暂时落脚。”
苏砚辞没有异议。他初来乍到，需要一个熟悉环境的向导，而这个叫陆沉的男人，实力不俗，并且目前看来值得初步信任。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离开了弥漫着血腥味的超市。陆沉显然对这片区域极为熟悉，他带着苏砚辞在废墟和阴影中快速穿行，巧妙地避开了一些游荡的普通丧尸和危险的辐射变异生物。
苏砚辞安静地跟在后面，他的动作轻盈得如同猫科动物，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精神力如同无形的雷达扩散开来，辅助他感知着周围的危险。他甚至能提前察觉到陆沉都未曾注意到的、隐藏在暗处的细微动静，并适时发出极其轻微的警示。
几次之后，陆沉回头看了他一眼，墨黑的眼眸中惊讶更甚。这个苏砚辞，不仅拥有诡异的能力，连感知和潜行都如此出色？他到底是什么人？
穿过几条残破的街道，陆沉带着苏砚辞钻进了一栋外表看起来同样破败、但结构似乎还算稳固的居民楼。他熟门熟路地撬开某个单元房的防盗门，闪身进去后又迅速将门反锁，并用杂物堵住。
这是一个两居室的房子，里面同样布满灰尘，但相对完整，窗户被木板钉死，只留下些许缝隙透光。
“暂时安全。”陆沉松了口气，将砍刀靠在墙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尤其是受伤的左臂，那里简单的包扎已经被污血浸透。
苏砚辞打量了一下这个临时据点，还算满意。他走到客厅相对干净的一角，心念一动，意识沉入扩展后的桃源空间。
两平米的地下空间，虽然依旧狭小，但已经可以稍微规划。他将那颗抗辐射土豆种子种下，并用兑换来的那半瓶净化水进行浇灌。在他的精神力催动和桃源能量滋养下，那种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发芽，长出几片嫩绿的叶子！虽然距离成熟还早，但这旺盛的生命力在这片死寂的废土中，宛如神迹。
做完这些，他退出空间，看向正在处理伤口的陆沉。
陆沉撕开被血浸透的绷带，露出左臂上一道深刻的抓痕，边缘已经有些发黑溃烂，显然是那变异丧尸留下的，带着感染和辐射。
“需要帮忙吗？”苏砚辞开口。
陆沉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眼神复杂：“你会处理这个？”
苏砚辞没有解释，只是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他伸出手指，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肉眼难辨的莹白与翠绿交织的光晕——那是桃源净化之力的外在显现。
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狰狞的伤口时，陆沉肌肉猛地绷紧，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苏砚辞的动作更快，冰凉细腻的指尖已经轻轻点在了伤口边缘。
一股清凉温和、带着勃勃生机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渗入陆沉的伤口。那火辣辣的疼痛和令人烦躁的麻痒感竟迅速消退，伤口边缘的发黑迹象也开始缓慢逆转，虽然没有立刻愈合，但显然阻止了恶化！
陆沉浑身一震，墨黑的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猛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苏砚辞。
因为蹲着的姿势，两人靠得极近。陆沉能清晰地看到对方低垂的、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以及那淡色的、形状优美的唇。一股清冷好闻的气息，与他平时闻到的血腥、腐朽、汗臭截然不同，幽幽地钻入他的鼻腔，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苏砚辞专注于净化伤口，并未注意到对方瞬间的失神和骤然变得深沉的目光。他能感觉到陆沉手臂肌肉的坚硬和灼热的体温，与莱昂的沉稳和雷的炽热都不同，这是一种充满了野性力量和侵略性的热度。
“你……”陆沉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到底是什么异能？”
苏砚辞收回手，净化过程短暂结束，需要间隔一段时间再次进行。他抬起头，对上陆沉那双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的深邃眼眸，平静地回答：“治愈，和净化。”
他站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刚才的近距离接触，让他也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氛围。
陆沉看着自己手臂上明显好转的伤口，又看看站在几步外、神色清冷的少年，心中波澜起伏。治愈系异能者他听说过，但如此立竿见影、还能净化辐射和病毒的效果，闻所未闻！这个苏砚辞，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宝藏！也是一个……会引来无数觊觎和危险的源头。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伤口处残留的清凉和对方指尖那短暂的、冰玉般的触感，眼神变得复杂而坚定。
“在这里等我，”陆沉站起身，重新拿起砍刀，“我再去附近看看，找点有用的东西，顺便……确认下安全。”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今天遇到的一切，也需要确保这个临时据点周围没有潜在的威胁。
苏砚辞点了点头。
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打开门，敏捷地融入了外面的昏暗之中。
房间里只剩下苏砚辞一人。他走到窗边，透过木板的缝隙望着外面死寂灰暗的世界。脑海中，系统界面显示着桃源空间里那株嫩绿的土豆苗。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更残酷，但也并非全无希望。
而那个叫陆沉的男人，像一头孤狼，危险，却又似乎……值得依靠。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末世世界·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