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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误打误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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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顶着这样的一张脸，最后还是顾清林不忍云烁受折磨，坚持要求分房睡的。
第二日顾清林起床的时候天光早已大亮，云烁已经结束了晨练洗漱完了。两人一同坐下来吃早餐的时候云烁问道，“你今日如何计划的？”
顾清林给云烁夹了个小笼包到碗里，又给自己夹了一个才道，“江滩上的王八今日该下蛋了，我一会儿去凑个热闹，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另外还要去地趟柳树胡同去给黄公子回个信儿。”
云烁本还想再问一下江滩上那王八的事情，结果突然听到顾清林提起一位黄公子，夹包子的手一愣，也顾不得那什么王八的事情，转而问道，“什么黄公子？”
顾清林想起来自己没同他说过黄嘉瑞的事情，于是便将偶遇黄嘉瑞的过程说了，最后道，“萧山县黄家与承平伯府上连着亲，我正好趁机多接触一下这位黄公子，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云烁问道，“要我同你一起吗？”
顾清林并未发现云烁的变化，不在意道，“不用，有史大哥跟着就行了。”
云烁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想了想又算了，又听顾清林道，“对了，陛下那边对陆远征是怎么打算的？我记得那日听你说陛下让你在必要时候可以接管江南的兵权？你这趟来要动他吗？”
云烁道，“稳住局面的情况下，有确凿证据可以拿下，或者。。。。。。一并除之。”
顾清林于是便将发现陆远征派人监视李清扬的事情说了，“我昨天让人试了一下，果然李府的人前脚来了钦差行辕，那人便把消息送到了西子大街上的一家杂货铺子里，那铺子是陆远征府上一个姨娘的陪嫁铺子，你看看这对你有没有什么用。”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有人来报张管事求见。
云烁笑道，“什么要紧的事情，一大早儿的就找了过来。”
顾清林也不知是什么事情，但想来最近张管事这边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也未必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可能是怕我早上出去了寻不到人。”
不多时张管事被人带了进来，给两人行过礼之后张管事的道，“公子，去西边的人采购的药材到了，现正在城外等着进城呢！”
顾清林一听大喜，“这么快，我以为还得再晚两天呢！”
那张管事的却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了张口道，“这药材的数量有些多，府衙仓库那边恐放不下，还需得另找地方存放。”
顾清林闻言一愣，“有多少？先前不是预计五十车？”
张管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不只五十车，足足有近三百车！”
顾清林是真的惊讶了，“这么多？”
张管事有些支吾道，“这。。。。。。您还是去看看吧，看了就知道了！”
顾清林与云烁对视一眼，云烁道，“先让人将药材直接送到钦差行辕吧。”说完又对顾清林道，“我同你一起去瞧瞧。”
稍微收拾一番，两人便随着张管事一同到了城门口。
顾清林一眼望去，好家伙，城外的空地上几乎被车队给挤满了，到处都飘着赵家的商旗以及押送标队的镖旗，再往远处看甚至还有几十名身着衙役服的人凑在一起歇息。
顾清林便问张管事，“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官府的人？”
张管事便招了招手，一名面色有些黑，长着圆圆脸眯缝眼睛约模二十出头年纪的男子便走上前来。
先给云烁等人行了礼，又听张管事催促道，“还不快同公子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人便道，“回公子的话，那边那些官府的人是锦州府怀化县的衙役，帮着一起押送药材来的。”
顾清林便又问道，“哪里来的这许多药材？先前不是预计买不到这么多？”
那人见问，不由露出了一丝不忿的神色来，“公子，这药材不是咱们要买的，他们这是强买强卖！”
云烁闻言面色一沉，“什么人这么大胆，赈灾的药材也敢如此！”
云烁毕竟久经沙场本就一身威仪，不说话的时候一般人尚且要惧上三分，何况此时面色阴沉，那名男子见状脖子不由的缩了缩。
顾清林便对云烁道，“先别生气。咱们这又不是官府采办，人家若吃定了你要采买什么东西提价，刁难这也都是正常的商业手段罢了。”说完又对那人道，“你别怕，说说怎么回事？”
那人这才回道，“本来前面两个县倒也还好，要价虽说比寻常贵了些但也尚能接受，只量都不多。就只是到了怀化县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惊动了官府的人，他们县太爷亲自出面，言说要采买药材也可以，但是不能只采买时疫的要材，非得要咱们再搭着买些紫苏，藿香，卷耳，甘草这些普通药材。”
说完又有些憋屈道，“如今江南府疫情的事情也都传开了，愿意往外卖时疫药材的地方不多，到怀化县之前咱们也只堪堪采购了二十车，这怀化县的县太爷也不知怎的笃定了咱们一定会采买药材，便提出可能卖五十车时疫药材，只是要搭着收购他们别的常用药材。小人以所带银钱不够为由本想推脱一二，结果那县太爷说不要紧，他们可以免费帮忙送货，先送货后付款！”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不远处的那群衙役，音量越来越低，显然是也有些心虚不知顾清林会如何，毕竟这药材虽常见可量却是多，也是一笔不少的数目，“小人想着时间又紧，这药材又实在凑不齐，所以。。。。。。”
所以就答应了这县太爷的要求。
云烁皱眉道，“倘若无良商家也便罢了，官府的人竟然也敢明目张胆的大行此道，我瞧他这官儿也是不想做了！”
顾清林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也是有些惊讶，“你没报上赵家的名头？才破了铁矿案陛下亲赐了匾额，按理说这县太爷应是会有所顾忌才是！”
那人道，“怎么没报！可那县太爷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没趁机抬价格，甚至比寻常市价还低了一些，言说就当为江南的疫情尽一分力了。你说，这。。。。。。”
顾清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样说来，这县太爷倒是有点儿意思！”
张管事的见顾清林笑了，心里提起的那口气才算松了下来，这名圆脸汉子那可是他的亲侄子，额外多花了近两万两银子，万一此事主家要怪罪下来，那他们可真的是九死难偿。
正想着间又听顾清林对他侄子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此事不怨你。你能顶着压力将药材带回来，足见还是有些担当的。”
那圆脸男子见顾清林并未怪罪，心底总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脸上这才渐渐浮现出几分笑意。
张管事见状便道，“那小的就去与那些官差结算？”
云烁道，“先不必，反正还要押送货物，让他们一同先去了钦差行辕再说。”
此时已过巳时，城门口往来的人流渐多，来来往往的人少不得都要看上几眼这城门口的几百车货物，不少人都在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云烁便让人去安排守城的官兵检查货物，又过了近一个时辰这些货物才检验完毕，被放行进城。此时的城门口早就人满为患，不少人是听到消息赶来凑热闹的。
顾清林便安排人，一边宣扬是镇灾的药材到了，一边又疏散人群要大家不要聚集。
谁知大家伙儿不明真像，只听说是赈灾的药材，又看到这许多药材进城那一辆车接着一辆车的都看不到头，登时便有几个书生打扮的人当街跪倒，口呼“吾皇圣明！”
“皇上万岁！”
紧接着呼啦啦的当街就跪倒了一大片的人山呼万岁。
顾清林哪里见过这个场景，一时只觉场面壮观又十分的震撼，绝不是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场景与氛围可比。
如今这赈灾药材的事情绝对是当下最敏感的话题之一，事关民生有千万双眼睛盯着，因此城门口发生的这一切便如同插着翅膀一般不到一日的时间就传遍了城里。
这一通误打误撞的操作，不但凭白给远在千里之里什么都不知道的皇帝狂刷了一波好感，而且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城里原本日益紧张的气氛。再加上江滩上的那一只巨大的王八，逐渐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相信此番疫情只是被松山县牵连，而并非什么皇帝失德上天降灾。这也为后来江关州的平稳过渡起到了关键性的做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一时尚未尚未见分晓。
外面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黄岐等人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很是有几分不可置信，“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又筹集到这许多药材？”
崔掌柜的道，“会不会是那姓顾的弄些假货故弄玄虚？”
黄岐有些烦躁道，“这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东西也已经进了钦差行辕，是不是故弄玄虚又能如何？当面没人拆穿，便是假的此时也都成了真的！”
崔掌柜的见状忙安抚道，“公子莫急，是真是假待疫情起了自会见分晓。别说只有区区三百车药材，到时候便是有三千车只怕也未必能够。”
黄岐也只是一时冲动，自然想得明白其中利害，闻言静了静又问道，“吉安和山明那边如何了？”
崔掌柜的便回道，“已经安排人动手了。想必这一两日就该有消息传来了！”
黄岐这才面色稍霁，默了片刻道，“这几日官府到处敲锣打鼓的宣传什么防疫知识将咱们原本的流言压制了不少，再加上江滩上的事情一闹，江关州里怕是要达不到如期的效果了！”
崔掌柜的也道，“州里的人比较下面的那些无知小民确实要更难煽动一些。不过也好在这两日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州里起了疫病的消息官府便是想瞒也要瞒不住了。”
这一次黄岐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些，到最后也只是长叹了口气，“咱们虽是事事占尽先机，可终究是吃了只能暗中行事的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