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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眼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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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见状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石广生。只见石广生蹙着眉头将医案当中有几页的内容反复看了又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过后再度开始翻看医案的内容。如此反复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石广生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紧接着连说了两句，“错不了，错不了！”这才睁开了眼睛。
此时在他的脸上已不见半分的不耐，反倒隐隐当中透露出了一丝兴奋，“我心中已有七八分的成算，待我回去再调整一份方子，有没有成效明日便可见分晓！”
文同知心中忧急又有些不解，于是问道，“这御医们开的方子不能直接用吗？”
石广生闻言面色淡了淡，有些不屑道，“用自然是能用的，只不过一瞧就是给宫里的贵人们开惯了药的，这许多的玄参升麻，一时间去哪里凑？百姓人家又有多少人是用得起的？”
说完也不欲多呆，站起身来也不理会文同知与云烁，只对顾清林留下一句，“明日一早让人来破庙取方子。”抬脚便走了。
文同知久在江南，自是知道石广生的脾气的，因此虽面色有些尴尬却还是担心他惹恼了云烁，替他向云烁找补道，“这石老大夫就是这样，脾气虽说古怪了些，但医术在咱们州里确实是数一数二的。他既说有了把握，那想必就是真的找到了对症的方子。”
云烁一笑道，“无碍。若果真如此那可称得上大功一件。文同知既来了，上午新到了一批药草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便让医官前去接收吧，尽快整理出如今的药材明细。”
先前精神有些紧绷，文同知领命退下之后顾清林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云烁见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知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于是隔着小几捏了捏他的手，“别担心，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顾清林看向云烁，见他不动声色的重又敛起了周身光华，眼中只余安抚与疼惜之色，不见半点先前谈笑间安定天下的磅礴之气。
他的心下一暖，忍不住向前倾身微微仰了头，唇角含笑，目光里亮晶晶的满是得意与骄傲。
云烁也很配合的微微垂眸看过去。从他的视角看过去，顾清林挺翘的睫毛根根分明，随着他眼睛的眨动轻轻在他的心上来回的拨动。
云烁心下微动，忍不住也低下头去靠近顾清林，“在想什么？”
顾清林也不答话，只盯着云烁看了又看，片刻后才开口道，“我真的是太优秀了！”
云烁看着顾清林简直哭笑不得，“所以你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我，就只是为了告诉我你有多优秀？”
顾清林很认真的点头，“嗯！”
云烁只以为是顾清林又要耍宝，便宠溺的又捏了捏顾清林的手，顺着他道，“嗯！我的阿林是最优秀的！”
忽然又听顾清林喜滋滋说道，“如此英武不凡，气冲霄汉，举重若轻的盖世英雄竟然是我的！我可真是太优秀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竟是今日才真切的知道了什么是大将风范！”
云烁这才回过神来，知道顾清林实则是在夸自己。
两人虽然相处了这么久彼此心意相通，可顾清林如今日这般大咧咧直白白的将夸赞自己话挂在嘴边的却是第一次。所以他一时有些愣住了。
顾清林趁着云烁愣神的一瞬间快速的抽出了被云烁握着的手搭在了他的眼睛上，然后又迅速而响亮的在云烁的嘴上“吧唧”了一口。
云烁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然而室内温馨旖旎的氛围并没能持续太久，有人前来通禀，说是知府李大人求见。
顾清林闻言很高兴，“李大人回来了？”
云烁则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微微有些不悦，“回来的可太是时候了！”
李清扬回来，自然是有很多公务要同他们说。如今特殊时期，几人也就免了寒暄，快速的将如今各自掌握的情况互通了有无。
这之后，李清扬也并未急着商议如何事情，而是先道，“我看到按察使司的人在外面，大将军可是召见了他们？”
云烁一点头道，“不错。城中戒严的消息一经出难免引来民心动荡，难保逆党不会趁机生事。如今人手紧缺，他们既在查着江边大字的案子，索性将城中舆情动向的监管也一并交由他们。”
李清扬闻言也点了点头，云烁便道，“先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按察使吕方便携了蔡志高、马青云与谢崇俊几位佥事一同走了进来。
云烁便依原计划将舆情监管的事情安排给了按察使司，最后道，“要拟定详细计划呈与本将，并确保往来消息传递的及时有效性。”
事情安排完，吕方正要带人告辞，李清扬这时开口道，“谢大人留一下。”
吕方步子一顿，不动声色的看了谢崇俊一眼，很快便掩去了脸上的异色，笑着带了马、蔡二人离去。待出了正院，蔡志高回头看了一眼院门正欲开口却被马青云拉了一把衣袖，于是也只把话压在了心里，甩了甩袖子随着吕方一起离开了。
待吕方等人走后顾清林才从二堂里走了出来，谢崇俊见到顾清林只惊讶了片刻，随后便笑道，“顾兄原来早就来了？”
李清扬见状一愣，“你们已经见过了？”
顾清林笑着打趣道，“谢大人明察秋毫，没几眼就将我认出来了！”
谢崇俊却是笑道，“快别说了，你要不给我暗示我哪里能认得出来。”
云烁便道，“既见过了便都坐吧。”
顾清林这才详细问起了谢崇俊这几日查江滩大字案的进展。
谢崇俊道，“今日江滩那里的人群倒是比昨日要多上许多。只是已有不少人出门开始蒙起了面巾，所以你说观察可疑人员的确实也有难度。”见顾清林点头，然后又道，“前几日有人发现的那名在江滩边形迹可疑的中年男子，只知此人中等身材，略有些发福，下巴上留有山羊胡，符合这类特征的人并不少，因此排查进展也不大。”
顾清林也道，“茫茫人海，仅凭这点线索也的确不好排查。”
谢崇俊也叹了口气，而后忽然眼睛亮了亮，“顾兄，你审案自成一派的，咱们抓的那疯子你要不要问问看？”
顾清林忍不住笑道，“你真当我无所不能了？”不过也还是问谢崇俊道，“那人果真是疯子？”
谢崇俊点头，“我派人调查过，此人打小就疯疯癫癫，早些年有家人在还好一些，这两人家人陆续都死了，他也就靠左邻右舍的偶尔施舍点饭菜过活。”
顾清林又问，“那他住在哪儿，你可有查过他的行动轨迹？”
谢崇俊一时没明白，“行动轨迹？”
顾清林解释道，“就是他一般都在哪一块儿活动？”
谢崇俊道，“查过了，他家就住在离知府衙门两条街远的地方，平日里就总是在街上疯疯癫癫的，不过邻居们都可怜他往常都会照看着他不要乱跑，最近因为疫病的事情出门的少了，可能一时没看住他就跑到了知府衙门口。”
顾清林有些苦恼的抿了抿唇，“这么说来不是被人刻意送到衙门口的？”
谢崇俊道，“这事儿我后来也想过，流言尚未大范围流传开来，他们何必将人巴巴的送到衙门口引起官府的注意呢？想来应该是个意外。”
顾清林又想了想，谢崇俊说的的确没错，也只好点了点头，又有些惋惜的道，“眼下这形式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有局限性了！”
见顾清林同谢崇俊都是一副苦恼的样子，李清扬笑了笑安慰道，“查案子就是这样，一条路行不通再换一条路便是了。”
顾清林也笑了笑道，“大人说的是。”然后又叹了口气，“只可惜明日就要封禁了，这江滩上的王八明日就该孵小王八了！”
顾清林话落，屋内几人俱都笑了起来。
片刻后，云烁道，“反正也动了陆远征的兵权，李大人既回来了，索性便将他埋在李大人府前的钉子拔掉。”
李清扬闻言问道，“要不要把我府里的顺便拔掉？”
云烁想了想，“也可。我今日要了府卫的兵权，他心中此时必有疑虑。若换作其他人来，这兵权不必动，但我身份特殊，将府卫掌在手里也可以理解成是我一贯的用兵习惯，也可以理解成是我对他并不信任。此时再拔掉他安插在你那里的钉子，他必定心中更加忐忑。接下来说不定会有什么动作也未可知。”
李清扬一想，也很是暂同，却听顾清林突然出声道，“等等。”
众人不解，都看向顾清林。
顾清林道，“我原本也并未在意，但你们不觉的奇怪吗？陆远征既然在李大人的府上已经放了眼线，为什么还要在他府外再安插人手呢？”
众人闻言也都是一愣，如顾清林所说不无道理。安插眼线这种事情本就是极隐秘的，多安插一个人就多一个被发现的可能。
谢崇俊道，“会不会是以防万一有一条线被发现了，还有别一条线可用？”
顾清林有些不解，“可是都已经被发现了，还留一条线。。。。。。”
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觉的有些奇怪。”
云烁问李清扬道，“李大人确认你府上的人是陆远征安插的？”
李清扬略一犹豫，道，“这。。。。。。与此人接头的是陆远征手下的一名近身亲卫，应该不会错。”
顾清林道，“那两个人是将消息送到了陆远征府上三姨娘的陪嫁铺子，接头的人也不一样。。。。。。”
云烁便拍板道，“那就先都不动，让人暗中再盯一段时间，另外将这三姨娘和这铺子也好好查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