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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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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有什么不熟悉的可以问我，或者问队长，队长就是染了红头发、最高的那位。”
许姐将苏俊礼带到走廊，压低声音叮嘱，“他们几个都已经在公司训练了至少六个月了，还有人是熬了一年才被选上的，可能多多少少对你有点情绪，加入新集体是需要磨合的。”
“总之，有困难就说。”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苏俊礼刚入团已经一个星期了。
每天基本就是体能训练、声乐练习、舞蹈训练以及个人和团队练习，还要控制饮食。
本来狗狗的体能就不如队内的其他动物，这会累得苏俊礼每天倒头就睡，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被孤立了。
但有人会刻意提醒他。
穿着粉色贝雷帽的卷发少年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举着咖啡暗戳戳地示意，“这几天很累吧？喝杯咖啡醒醒神比较好哦。”
清晨的光线透过玻璃窗，空气中浮着金色的粒子，像是有光芒照射在两人身上。
今天起太早了，苏俊礼有点打瞌睡，在抱着腿强撑着不闭眼，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们以前早起练习的话，会轮流带咖啡，一直都是四杯，今天可能买顺手了，忘记买你的了。”
见他埋头不说话，尹宥善狭细的竖瞳闪着愉悦的光，又轻笑一声，“毕竟你刚来，大家还不太习惯算上你嘛。”
直白的恶意赤裸裸地摊开。卷发的娃娃脸少年撑着下巴看过来，脸上是残忍的天真。
尹宥善很懂如何拿捏分寸。
李隐是匹孤狼，信奉强者为尊，没有护着成员的习惯；朴正源当练习生的时间长，本来就对新人空降不满；南郑彬看似好相处，骨子里却冷漠得很，从不多管闲事。
也就是说，欺负一下这个新人，根本不会有后果。
但尹宥善注定看不到想要的回应了，因为对于困的人来说，这时候的任何话都是催眠剂，苏俊礼听着听着头一歪，直接倒在他肩膀上。
嘴巴微微张开，完全不顾形象，睡得老香。
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尹宥善抓着咖啡的手一紧，差点把咖啡撒了。
AA之间那么亲近干什么？
他黑着脸把肩膀上的脑袋推开，手心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有些痒，“喂，醒醒。”
“什么？”少年有些懵懂地揉了揉眼，眸子跟被泉水浸泡过似的，黑灵灵的，显得他莫名有些柔软。
完全没有清醒时的野感。
看得尹宥善愣了一下。
没听到回答，他眼睛又慢慢闭上了。
“你让他睡呗。”李隐侧头看了眼，舌尖压着苦涩醇香的咖啡，“你看他困成什么样了，小狗似的。”
“……就他困。”尹宥善盯了头把枕回自己膝盖的苏俊礼一会，才回头。
“我怎么感觉他有些不像狼呢？”
李隐“哈”了一声，“你对狼有偏见？”
尹宥善立刻摆出投降状，“没有，哥。”
李隐等了十分钟左右，见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叫大家起来排队形练舞，这会苏俊礼补完觉了，提起十分精神营业。
再有两个星期就要路演，然后就是夏日迅游演出，后者的人气成绩会计入公司内部的成团考核。这是苏俊礼入团后的第一次公开亮相，也是队内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机会。
舞蹈室的镜子映出五个人的身影，苏俊礼不小心踩错节拍，以至于位置没走对，朴正源的胳膊肘狠狠撞在他后腰上。少年踉跄着差点摔倒，扶住把杆时，指节都泛了白。
“抱歉啊，新人。”朴正源勾着嘴角浅浅地笑了一下，身上精致疏离的贵气让人不忍心苛责，“不是故意的。”
苏俊礼也就信了，默默调整站位。许姐也说过，舞蹈里的磕碰很正常，忍一忍就过去了。
李隐看了朴正源一眼，对苏俊礼道，“节拍跟上。”
苏俊礼点头。
但他和另外四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快、齐、跳得好，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总有跟不上的地方。
半路，舞蹈老师透过玻璃窗视察。
看了半分钟左右。
“停一下。”她推开门，走到苏俊礼面前，“你这个Down Beat的踩点全错了，重拍要在鼓点上，不是只是跟着旋律晃，脚底下要‘砸’在拍子上。”
“你看你的脚步，前脚掌跟没踩实似的，身体重心还飘，还有，你的动作做得很不流畅，发力点不对。”
苏俊礼被说得耳朵发热，鼻尖冒汗，“谢谢老师指点，我会加油的。”
老师看了看时间，又扫了一眼站着的其他成员。
“谁有空指导他一下？把这个感觉找对就行。”
练习室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尹宥善低头扯衣服，假装没听见。朴正源拿起水瓶喝水，目光移向别处。南郑彬则是对周遭一切都兴致缺缺的模样。
没人应声。
苏俊礼低头抠手指。
小狗不知道自己被孤立了，只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没人想指点他，如果是兽形的话耳朵都垂下来了。
老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有些不悦，“你们是团队战，不是个人战，他做不好只会拉低团队的水平。”
说着，她的目光转向双手抱臂、一言不发的李隐。
“李隐，你是队长，你来带带他。把这个动作抠会了再继续合练。”老师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隐抓了抓他那头红发，满脸都写着“真麻烦”三个字，但他没反驳老师，一个发力就从墙上拔起，走到苏俊礼面前让他做刚刚的动作。
“手，往里收一点。”
老师总算满意了，交代了一句“抓紧时间”，便转身离开了练习室，似乎是去处理别的事情。
因为老师吩咐让苏俊礼练好了再合练，所以其他人原地休息，苏俊礼就在李隐监督下单独练。
“要用腰腹和背部的力量带出去。”
李隐浓眉一蹙，上前用手掰动作，他长得很有野性，严厉起来看着有点凶。
苏俊礼鼻尖冒汗，顺着他的手去做动作。
见队长管着苏俊礼没看这边，尹宥善心安理得地刷起手机来。
南郑彬从双肩包里掏出平板电脑和折叠键盘，找了个背光的角落盘腿坐下，把设备架在膝盖上。
朴正源在离他们五米远的地方自己对镜练。
练习室很大，几人互不干扰，一时阳光和熙，时光静谧，这就显得李隐指导苏俊礼的动静很大了。
“哈，你是木头吗？小学生都比你领悟得好。”
李隐脾气本来就暴躁，更正了几下就不耐烦了，粗大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拍在苏俊礼的后腰上，用力往前一推，“这里，动起来！”
苏俊礼被吓得一跳。
那一巴掌力道不轻，带着训斥的意味。
本来就是因为被撞伤才收着力的，现在后腰更是一阵疼痛，生理性的眼泪都冒出来了。
他用犬齿磨了磨唇瓣，倔着不肯露出软弱，“哦。”
李隐看了看他的脸，“啧”了一声，“才说你几句，哭什么？”
苏俊礼想说没有哭，但是眼前有些模糊，又被他说得委屈，只得仰着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还依稀记得自己的高冷人设，“没有，没掉下来。”
他那么说着，没忍住眨了一下眼，凝在眼尾的泪珠一下滑落，沿着脸颊的弧度留下两条水光。
“……”
李隐双手抱臂，看上去和刚刚没什么不同，但仔细一看，能发现他眉头略微抽动，像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蹙着。
苏俊礼说了“马上”，但这个马上持续了一段时间，期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尴尬中，角落里懒懒散散的身影动了。南郑彬“啪”地一下把电脑合上，站起身打破沉寂。
“队长，你去歇着吧，我来带他。”
“行，”李隐没想太多，和他擦身而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明明是嫌吵吧，说得那么好听。尹宥善抽空抬眼看了一下这场面，嘴角一抽，又乐呵呵地低头刷起视频了。
很快，苏俊礼盯着自己鞋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冷调的白，像天天泡在画室里的艺术家的手。
递过来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还有一包纸巾。
“喝口水吧。”
苏俊礼接过水，小声说了句“谢谢”，擦干眼泪之后抬头，视线撞入一片令人恍惚的光晕里。
好像看到铺满白玫瑰的背景。
南郑彬顶着一张帅得散发着光芒的脸，对他笑了一下，平日里疏离懒散的目光变得温和，“不用着急，进步是有过程的，刚刚的舞蹈从头做一遍吧。”
如果是心防低的人，已经被他蛊惑上头了。
可惜苏俊礼的钝感力是常人的八百倍，拿炮机轰都不破的那种，他只会单纯地在心底感慨了一下，这个队友长得真好看啊。
苏俊礼被鼓励到了，重新燃起干劲，“嗯！”
南郑彬很有耐心，直击要点，苏俊礼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慢慢地掌握了诀窍，按着他说的去改善。
但时间不等人，其他人不可能真的等苏俊礼完全改好动作再开始训练，见时间差不多了，李隐招呼成员们练习团舞。
也就是路演要跳的舞。
苏俊礼见状一着急，又出错了。
“不对。”南郑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清润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中段力量断了，核心没收紧，动作幅度过大。”
他轻轻地蹙了下眉，“你着急了。”
“抱歉，”苏俊礼紧张起来，“这样呢？”他把刚才的八拍做了一遍。
南郑彬看了会，到他身后替他纠正，“比刚刚好多了，继续。”
苏俊礼被夸就会开心，藏起来的尾巴蠢蠢欲动，却没想到下一秒，南郑彬的手就这样按在他尾椎骨的地方。
吓得他根部的神经一颤，尾巴差点冒出来。
苏俊礼慌忙回头望去，那双极浅的琉璃灰色瞳孔，此刻正微垂着，目光落在他身上，没什么情绪，“专心。”
“哦。”他干巴巴地应道，不好意思让他不要站后面，只能尽力忽视存在感很强的南郑彬。
……后颈发凉，好不安，是身体在提示着身后有危险。
他是什么动物呢？苏俊礼纳闷地想，队长站后面都没这种感觉。
苏俊礼进步得很快，几个回合下来，动作流畅了许多，基本没什么差错。
有点天赋，就是心态不太行。
南郑彬倚靠在墙边站着，心想。
“差不多了，休息一下就练团舞吧。”
旁边，在自由练习时间摸鱼的尹宥善走了过来，对着南郑彬嗤笑一声，“你还挺好心，刚才老师让你教，你怎么不动，忙着当音乐制作人呢？”
南郑彬瞥了他一眼。
“宥善啊，已经猜到的东西就不要再来问了。”
他哼笑。
“明明出力更多的是队长，好人又让你当上了。”尹宥善耸肩，“不愧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