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他也叫你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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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猜想许长时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接着摇动手中酒壶，冰块撞击声再次充斥耳畔，不容其他声音进入。
窗外的海滩浪花阵阵，琥珀色的夕阳由窗映入，流淌在手边，想要赶走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待，等待光线减弱，黑夜重新占有领地。
许长时换上套意大利西装，再次梳起背头，蓝宝石色的伯爵Polo镂空腕表给黑色的西装添上一抹颜色。
开幕式算不上特别正式。因而没有在鹭洲国际，而是在轮渡会展中心，位置更偏一点。
其实鹭岛的商人们多是白手起家，否则也不会有朴素的“爱拼才会赢”口号。这使这些大公司头头们多少带些随性，平时在路上遇到也认不出。他们也不太喜欢事事严肃正式，就如这种宣布点事，然后各自叙旧拉交情的开幕式。
甚至于有人带着就能一起来，要是无意看到几个大老板身边站个什么网红也不奇怪。
正如眼前这位频频收获欣赏目光的男青年一一枫作秋，少年时长得出众被发掘出道，成长为知名舞蹈演员，算得上是明星了。
能在这个圈子风生水起，当然不是表面上那副天真烂漫的纯真模样。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皮子令谢朝暮都想问他这么演不怕累死。
许长时不可能没注意，何况那男生进场打完半圈人的招呼后，就那么停在谢朝暮身边现在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而身边留人不过几分钟的谢朝暮竟迟迟没有要赶人的神色。
太出乎许长时的意料，以至于他原本收敛的偷窥演化成为毫无掩饰的直视。自己早就将医院发生的种种抛掷脑后，不怕对方是否会发现。
但还有更出乎意料的，那男孩歪着脑袋在谢朝暮面前凑来凑去，谢朝暮转头朝左，男孩也跟着移过，他回头向右，男孩便摆着脑袋追向右。
纯真的笑容千变万化，实在是充满无穷朝气。
眼中的崇拜与讨好谁都能察觉，不止这些，还不时用嗔怪的笑容蹙眉眯眼，嘴巴张张合合说着什么。
谢朝暮看似微微皱眉，没多少表情，但对他开口的次数怕是已超过全场人。
许长时带上严肃的审视暗暗往男孩面容去，他不愧是演员，每丝肌肉都透出生动，下一瞬的神态与前一刻完全不同，脸上的笑容时而如同月光，时而又似暖阳。
这般活泼少年，与五年前的许长时有几许相似，与谢朝暮承认过的恋人相似……
谢朝暮以前在许长时撒娇时会绷紧脸，特意沉下嘴角，但会半推半就答应请求。许长时知道谢朝暮是喜欢他撒娇的，但他现在得出另一猜测：不一定是他。
他脑中跳出那句，“哪有什么非谁不可啊。”……
眼前的金发延伸其间，暗红色的西服，白皙的手悠悠托起酒杯，俨然是狮王维护着面前矮一截的小绵羊，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在侧依偎，好不登对。
两相对比，自己手腕的小块蓝色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许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换过果汁，他怎么也没印象，因为手中这杯愣是喝不出果汁的甜味。
许长时手中酒杯抬起不知多少次，几乎刚落下就缓缓抬起，但每次只莫约抿唇而已。自己喝的什么味道全无印象。
谢朝暮刚进会场，目光便无预料自动找到许长时。无他，在一群中老年男人的地中海和啤酒肚中，身量高大健壮实在是出挑。何况那眼波流转的眼睛还有那富余荷尔蒙的面庞反复箍住自己的注意。
克制自己不望去要耗费巨大心力。且不说那袖口时隐时现的蓝色腕表挑逗般勾出自己的眼神，那不时滚动的喉结无言是赤裸裸在向自己的欲望暗示。
枫作秋的一手察言观色炉火纯青，即使是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谢朝暮，他也推断重演出视线的轨道通向何方。
找到答案他轻哼自得，暂收目光，满脸堆笑，“哇，看来朝暮哥哥有新欢就不要我这个旧爱啦？果真是名不虚传的‘朝三暮四’啊……”
谢朝暮闻言紧盯酒杯里的一串气泡，却晃不掉。
枫作秋别有深意的眼神向对方传出，谢朝暮随即搭上。三人的视线就这么汇聚交火，空气下一秒便可火花四溅。
许长时伺机而动的视线在这一刻显得那么阴暗而见不得光。
但那二人又草草收回，不在乎对方传来的视线，“是挺帅啊，没想到朝暮哥哥好这一口。”
枫作秋语气染上遗憾，但动作并不收敛风格。他伸出食指暧昧地戳动谢朝暮胸前的衣服，“人，家，好，伤，心，奥。”
尽收眼底。
许长时紧紧观察谢朝暮的毫厘反应，没错，眉拧得特别的紧，嘴角僵住。他是有不高兴的，只不过好像习惯对方的大胆行为……
谢朝暮手掏出兜里的手机，压声出言。“我给陈未山打电话你听吗？”
“我错了哥哥！我要听！朝暮哥哥，我听！我待会就去解释！我一定解释的毫无痕迹！相信我！”枫作秋揪几下他的衣服，乖乖求饶。眼神不能再哀求。
“放手别弄皱了。”他挑眉催促道。
许长时没有再投过去视线，他找瓶低度数酒兑进果汁，现在只有酒精能麻痹自己，让自己看到的所有真实场面不那么清晰。
幸好他也没有看的机会，枫作秋紧紧跟上谢朝暮，向二楼上去。因为不作会场，灯光昏暗些，但他们立在栏杆侧，不至于被借机生事。
他们会去做什么？谢朝暮会在闪光灯拍不到的地方吻他吗？谢朝暮不是主动表欲的人，不会的。
但要是那男孩说句软话，撒个娇，再主动贴上去呢？谢朝暮会不会就跟他接吻呢？
许长时手一抖，酒杯的液面陡然急升，也好，就着喝吧。
“喂？姓陈的快来把你家小孩接走，吵到我了。”谢朝暮在枫作秋的热切注视下开口，枫作秋无比认真听着二人对话，生怕两人有一丝不对，他都会抢过手机挂断。
“不是，您老这么凶干嘛，难怪没媳妇。” 陈未山这才提取到重点，“什么？你怎么跟他一起呢？行我马上去接，地址发我。”
谢朝暮挂下电话，神情闲适整理好西服。眼睛在一楼大厅无目的扫视。
酒量这么差还要喝，这人到底有多蠢？这又是吃了多少解酒药？
“那行哥哥，我去找您那小情人！”谢朝暮听言，目光施施然回落在头顶的大体积水晶灯。
“用不着。”他平静道出。
枫作秋稍滞神色，上下斜瞥金毛那雕塑般的脸部。
默声回味几遍这句回复后，他脸上带的笑颜又绽放光芒。“好嘞，懂了！”他做出一个OK手势，离开的步伐都略有跳动。
“……”谢朝暮也不管二人打算做什么，手插在兜里，伫立于石雕的白色大理石栏杆前，等待陈未山到来。
而无人可见的手机页面前一秒显示搜索界面：解酒药副作用。
下楼后的枫作秋拿起重新倒的酒杯，一边晃，一边朝那高大而严肃的男人小步向前。
“很高兴认识你，枫作秋，你呢？”他笑容灿烂，不带那预测中的炫耀，轻蔑。
许长时礼节性慢慢伸向那的手，简单一握，立马分开，面上并无明显变化。“许长时。”
“你喜欢朝暮哥哥？”枫作秋心知不管多坦荡神情与言语都没法让对方接受自己的友好。这样情况下直白即可。
许长时被那称呼挠出道伤口，鲜血渗出。原来他这么叫谢朝暮的吗？
刚才二人的亲昵举动走马灯飘过，许长时自虐地配上一声声的“朝暮哥哥”。你还记得我叫你这个称呼的时候吗？还是，你看到的一直是眼前这个人？
许长时又是一口酒，当然无法滋润干哑的嗓。“你跟他认识很久？”
问题一出来，枫作秋时下对于二人的微妙关系完成定论。
再玩会，就一小会。那大金狮应该不会发怒的，至少现在不会。
“我？我六七岁就认识朝暮哥哥啦。”调子明朗轻快陈述事实而已，但男孩知道对方不可能朝磊落的方向发展。
“哦？那这么多年他都不给你个名分，你倒也愿意。”许长时正中其怀，顾不上什么礼节。嘲讽性轻提上浓眉，眼尾都飘出揶揄。
“哎上赶着的大有人在，”男孩稀松平常地摆手，侧身丢下句话便匆匆离开。
“不过我觉得你有点希望。”
许长时的语言机能截然故障，一字一字地咀嚼，自己莫不是听不懂人话吧。甚至没第一时间留住对方问个清楚。
他虽然还是没法确切解释二人关系，但有一点显然，自己是有希望的。不是局中人的自作多情，旁人也是观清的。
许长时放下酒杯，迈步去洗手间，算算时间，快要开始晚宴。药要提前一定时间吃才最有效，他吞下解酒药，又用水拍拍脸，让神经清醒起来。
“诶你说这海诚和信辉现在不是一条船上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他也叫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