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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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机场仍然灯火通明，不停有人拖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去。
充电区的桌子前，两排陌生人各自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显然无法再挤下费莺霓和同事两个多余的人。
“算了，我们直接去登机口附近等着吧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准备登机了。”
见状，同事有些气馁，干脆提议道。
“好啊。”费莺霓没有意见。
这趟出差来得突然，是今早的晨会上陈凯东忽然点名，让费莺霓和另外一个同事王姐一起到q城，指导一下那边的人收尾——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替人收拾烂摊子去。
然而陈凯东压根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给她们定下了行程便宣布散会，阔步走出了会议室。
无法，费莺霓和王姐只好接下额外加塞的任务，又在忙碌了一天后匆匆回家收拾行李，再坐车赶去机场。
费莺霓当然是由梁连玉开车送到机场的。
一路上，梁连玉的脸色都算不上好。
偶尔看向车窗外的后视镜，能一目了然地看到男人高挺鼻梁下紧抿的唇。
梁连玉对费莺霓出差这件事的反感从来都摆在明面上。
只是费莺霓深谙与梁连玉说软话的技巧，譬如这回，虽然出差这件事来得让人猝不及防，但后天费莺霓就能从q城回来，算下来两人只需要分开一天两夜。
比起上回长达一个月的出差，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尽管如此，梁连玉的接受看上去依旧很勉强。
在两人纷纷坐上正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梁连玉好一会儿都没有拧动车钥匙。
然而费莺霓却装作仿佛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样子，扭头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
哪怕明知费莺霓是在故意装傻，对上那双水润的眼睛，梁连玉抬手捏了捏眉心，终于还是启动了身下的车子，往小区外驶去。
正常开车从华云御府到机场要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再加上晚高峰，费莺霓远远地瞧见航站楼时，还没来得及熄灭的手机锁屏上，数字正好跳动了一下。
21时05分。
距离费莺霓要搭乘的航班起飞还有将近两个半小时。
“我走了。”
紧闭的车门旁，费莺霓双手捧着梁连玉的脸，踮起脚在他抿起的嘴角亲了一下。
梁连玉垂眸，将费莺霓眼角弯起的弧度尽收眼底。
笑容是会在脸上留下痕迹的。
费莺霓的眼角永远微微弯起，仿佛随时都有一股笑意沁在眼底。
就像现在，她又一次得逞了，做着梁连玉讨厌的事情，却希望他不要生气。
“我后天下午就回来。”
费莺霓捏着行李箱的拉杆，转身离开前不忘再加上一句。
“到时候我来接你。”
梁连玉说了自出门以来的第一句话。
费莺霓知道，他这是总算接受了她要出差的事实。
“好。”费莺霓愉快地一口应下。
“小霓。”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费莺霓转头，原来是王姐也来了。
两人一道过安检，又去办理了值机。
排队等候的时候，王姐冲费莺霓挤眉弄眼，“刚才送你来那个，是你对象吧？”
以两人前后脚进入航站楼的速度，费莺霓倒是不意外王姐撞见她和梁连玉的亲密，当即含笑应是。
“长相这么好，又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类型，怎么从来不见他来接你下班？”王姐好奇地追问。
虽然从费莺霓第一次在公司拒绝男同事的表白起，大家都知道她有个在学校时就谈了的对象，但总不见这么一个人出现，难免私底下各有猜测。
毕竟就连同公司的小安谈了对象后，那人都因为不放心，马不停蹄地来接她上下班，持续了足足半个月，在公司其他人面前刷足了存在感。
至少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不长眼的男同事向小安告白了。
而费莺霓的对象如此坐得住，众人一开始都猜这或许是费莺霓编出来的人，后来发现不像，又往不好的地方猜去，譬如是不是长相拿不出手之类的。
刚刚王姐坐在出租车上，大老远地看见费莺霓和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一起，第一反应就是去观察他的脸。
旋即她立刻就想告诉公司里那些人，他们都猜错了，费莺霓的对象长得可一点都不磕碜，他光是站在那，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
当然，王姐只是单纯这么想一想，她还没那么大嘴巴，顶多是像现在这样和费莺霓单独八卦一下。
费莺霓抿唇笑了笑，“公司附近就是地铁站，没有必要让他大老远地过来专门接我下班。”
“噢，你们住的地方离公司比较远是吧。”
王姐一脸恍然大悟，倒是知趣地没有再打听两人的住址。
那就有点太过了。
将行李办理托运后，王姐本来想和费莺霓到充电区坐一会儿，顺便给手机充会电。
结果到了充电区一看，人满为患，只好到登机口附近的长椅上找找有没有扫码充电的位置。
“王姐，我带了充电宝，你用我的吧。”
费莺霓意识到王姐的手机大概没电了，便从随身背着的小挎包里翻出一个充电宝，递给她。
“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姐喜滋滋地给手机充上电，长舒一口气，顺带同费莺霓解释了一句。
“我先前出门太急，把充电宝落在了鞋柜上，等到机场了才发现手机快没电了。”
费莺霓记得王姐不是会丢三落四的性格。
她们六点一到就往家里赶，按理说就算在家吃个饭，收拾几套衣服再往机场赶，也不愁赶不上飞机。
但是费莺霓转念想到王姐有个刚上小学的女儿，以及她曾抱怨过老公在家里当甩手掌柜，孩子的接送都由她来负责，又在心中有些明悟。
费莺霓想，若是她和梁连玉结婚有了孩子，梁连玉大概不会这样。
不喜欢是一回事，负责任又是另一回事。
梁连玉从没有逃避过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去年夏琴芳需要做一个小手术，得在医院躺好几天，除了请护工外，梁连玉每天也会去陪护一段时间。
所以，费莺霓从来没有担心过梁连玉有了孩子后会做甩手掌柜。
他大概会一脸冷淡地牵着孩子去上学，又把人从学校里接回来。
想到这，费莺霓浅浅地笑了一下。
等飞机落地q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费莺霓在飞机上全程戴着眼罩休息，却只是闭眼假寐，根本没睡着。
不过比起身旁强撑着睁开眼睛的王姐，费莺霓到底年轻，看上去精力更好，于是便由她负责打车，两人来到提前定好的酒店，办理入住。
公司一如既往的抠门，给费莺霓和王姐定的是双床房，不过现在太晚了，两人也没心思计较这个，轮流到卫生间进行洗漱。
入睡前，费莺霓还记得要给梁连玉发条消息，说一声她落地了。
没想到一觉醒来，费莺霓发现自己昨晚失手拨了通语音通话过去。
要是没人接也就算了，偏偏梁连玉接了，于是直到费莺霓醒来发现不对，这才挂了电话。
毕竟再不挂的话，手机的电量离关机也就岌岌可危了。
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洗脸时，费莺霓回忆梁连玉那头传来的呼吸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接通的时候怎么不叫她一声。
要是梁连玉说话了，费莺霓肯定不至于那么快就睡过去。
至少也得强撑着到走廊上把电话打完。
等费莺霓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王姐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小霓，你起的可真早。”王姐打了个哈欠。
“习惯了。”费莺霓答道。
“要不是得送我女儿上学，我七点可爬不起来。”
说着，王姐走进卫生间，先拿冷水抹了一把脸。
简单地收拾一番后，两人便离开酒店，随便在大马路上买了点包子豆浆填肚子，开启了忙碌的一天。
费莺霓没想到q城这边的纰漏竟然捅得这么大，她按照流程汇报给陈凯东，陈凯东却让她和王姐尽快想办法解决，实在不行就延长出差时间。
“不行，陈总，这件事不是简单地让我们在q城多留两天就能解决的。”费莺霓直接拒绝道。
先不说费莺霓能不能替一起出差的王姐单方面向陈凯东揽下这个活，就说费莺霓压根不想延长出差时间，她只想按照原定的计划于后天返程。
至于q城这堆烂摊子到时候能挽回多少，就是多少吧。若是陈凯东觉得这样不行，他自然会另外派人来接手。
“好了好了，我多给你们五天时间处理这件事，这样行了吧？”
不等费莺霓再度拒绝，陈凯东仿佛逃避似的先一步挂了电话。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为难人。
但陈凯东同样觉得现在费莺霓人已经到了q城，她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好好给他干活。
费莺霓握着手机，半晌，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尽管陈凯东这个领导非常不称职，但眼下她能做的也只有尽快处理完这摊子破事，再提其他。
要是费莺霓一怒之下撂挑子走人，只会让本就焦头烂额的王姐更加糟心。
费莺霓还做不到像这样毫无负罪感地给别人的生活雪上加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