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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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费莺霓嘴里得知这趟出差时间要延长的消息，王姐顿时恨不得原地跳起来。
若是陈凯东此刻就在面前，她一定忍不住把手里的咖啡泼到他脸上。
“这都什么事啊，我好不容易让孩子奶奶同意接送她两天，这下好了，她奶奶一定又要叽叽歪歪没空，忙，为了孙女都撇下她的宝贝孙子了……”
王姐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一边不得不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费莺霓同样忍不住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塑料的杯身十分光滑且轻薄，从内而外地传递出一点残余的温热。
她在思考如何告诉梁连玉，明天下午没办法坐上返回y城的飞机这件事。
换做别的时候，费莺霓倒也不至于如此迟疑，但是明天不一样，明天是梁连玉的生日。
自从确定恋爱关系以来，梁连玉的每个生日都和费莺霓在一起。
今年原本也应该和往年一样。
偏偏出了这么个意外，打了费莺霓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过不过生日倒不是重点，梁连玉并不在乎所谓的仪式感。
尤其夏琴芳在这方面的做法比较老派，生日当天，她给梁连玉煮一碗盖着荷包蛋的长寿面，看着他吃下去，就把这件事给过掉了。
于是梁连玉关于生日的印象，只有被逼着吃下一碗煮得软烂的面条，以及一个边缘都煎得焦黑的荷包蛋。
还是费莺霓告诉梁连玉，吃不吃蛋糕无所谓，但生日当天一定要有爱的人陪伴在身边，否则整个生日都有种惨兮兮的感觉。
总之，费莺霓不想让梁连玉一个人度过今年的生日，也不想让曾经说过的话变作回旋镖，扎入心头。
“小霓，去吃饭吧。”
这时候，王姐打完电话走了回来。
她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饿着肚子可不行，得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工作。”
费莺霓点点头，顺势邀请王姐一道去附近找个餐馆吃饭。
下午自然又是一阵忙碌。
等到晚上，听费莺霓说接下来的几天都要搬到另外一个房间住的时候，王姐还有些惊讶。
“是公司报销吗？”
不可能，王姐问完，先一步在心底否定，以陈凯东的抠门程度，是绝对不会批准报销的。
那就是费莺霓打算自费换房。
“不是。”
果然，费莺霓道。
至于为什么要换房，她没说，毕竟对象要过来这事，说出来一定会让王姐大惊小怪好一阵。
好在王姐一向有分寸，她见费莺霓既然没有主动坦白换房的原因，便也没有刻意追问下去，还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哎呀，你这一走，本来好像不大的房间都变大了。”
费莺霓笑了笑，让王姐随意使用这个房间，她则拖着重新收拾好的行李箱去了楼上的套房。
这家酒店是人事为费莺霓和王姐这趟出差订的，论条件自然算不上多么豪华，套房的配置只能说是看得过去，但想到只是短暂地住几个晚上，费莺霓也就没有折腾着干脆连酒店都换了。
没必要。
然而费莺霓还没来得及把行李箱打开，把衣服挂起来，放在床尾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走过去一看，来电显示是“阿玉”。
“刚刚在做什么？”
发现电话接通，先开口的是梁连玉。
“在换房间。”费莺霓老老实实地答。
梁连玉“嗯”了一声，告诉费莺霓机票已经订好了，他明天下午三点就落地q城。
“好。”
那会儿费莺霓显然没法去机场接机，只能让梁连玉自己到酒店了。
“对了，我搜到这边有一家特别出名的蛋糕店，已经找店主定了蛋糕，但是那家店每天下午五点就关门了，所以明天天拜托你去亲自拿一下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好不好？”
费莺霓就着接电话的功夫，顺势躺倒在床上，还拽过来一个枕头，只压了一小块枕头边缘。
“行。”
梁连玉没有意见。
“嗯……我还订了这家餐厅，到时候你先带着蛋糕去餐厅，我稍后就到……”
为了方便，费莺霓打开免提。
她翻着消费记录，把餐厅的地址发给了梁连玉。
期间，看见对话框里梁连玉十几分钟前发的消息，费莺霓顿时恍然大悟他刚刚怎么一开口就是问她在干什么。
想必是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她的回复，这才打了电话过来。
又聊了几句，费莺霓随意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竟然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只好跟梁连玉说时间不早了，得挂了电话去洗澡。
听到手机中不再传来费莺霓的声音，梁连玉将手机从耳边放下来，下意识地摩挲着金属的边沿。
这是他从费莺霓身上学来的一个小习惯。
高中的时候，哪怕梁连玉没有费心去看，也能通过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每当费莺霓陷入思考，她就会下意识地去摩挲手里的东西，有时候是笔，有时候是绑在手腕上的发绳。
费莺霓情绪低落时的表现也很明显。
她会买一盒牛奶，或是别的什么甜的饮料，然后控制不住地去咬塑料的吸管。
但是那一天不一样。
梁连玉还记得那天费莺霓不止喝了一盒牛奶，可见心情十分不好。
可梁连玉并不知道费莺霓到底在为什么事情而低落。
尽管月考的成绩刚出来没多久，不少人在哀嚎这次题目出得太难，导致排名往下掉了不少，但梁连玉知道费莺霓虽然看重成绩，却也不会因为一时的退步如此纠结。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费莺霓，那么她大概是一个长期主义者。
费莺霓总会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往她的目标走去，至于期间遇到的挫折，不会，也不可能动摇她的坚定。
那么是人际交往这方面？
一想到费莺霓的好人缘，梁连玉都觉得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有些可笑。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能和费莺霓相处得不好吗？梁连玉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对方的问题。
所以，费莺霓到底在沮丧什么？
这个答案最后还是让梁连玉知道了。
因为那天晚上的晚自习，费莺霓罕见地没有早早离开，而是等人都走了大半后，才磨磨蹭蹭地往教室外走去。
梁连玉就跟在费莺霓的身后。
只有两个台阶的距离。
没想到，就在即将走到拐弯处时，费莺霓顺势回头，对梁连玉发出邀请，“我请你吃蛋糕好不好？”
蛋糕？
梁连玉从小到大根本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但是，他启唇，对费莺霓道了句好。
两人走到学校附近的面包店，因为不少学生下了晚自习会过来买点面包填肚子，因此即使这么晚了，这家店内仍然亮着橙色的灯光。
费莺霓要了两块切好的抹茶千层。
正好，和芒果千层、榴莲千层或是芋泥千层比起来，抹茶的味道相对来说没那么甜，或许这也是梁连玉尝了一口也没有皱眉头的原因。
不过。
“为什么突然请我吃蛋糕？”
梁连玉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想，或许他能从费莺霓接下来的回答中，得知她今天一整天都情绪低落的原因。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费莺霓不太确定地回答。
因为嘴里还有没吞下去的一点点蛋糕，她的咬字变得有些含糊。
“本来今晚是打算订个大蛋糕到班里来和大家分享的，但是我爸妈都出差去了，一想到在班里庆祝完生日只能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家里，我就觉得今年还是不吃蛋糕了吧。”
所以是因为没能吃上蛋糕才那么不开心的？
梁连玉直觉自己应该猜错了，费莺霓不是这样的性格。
更何况，只是想吃蛋糕的话，费莺霓现在已经吃到了，可她看起来心情仍然不算好。
“其实吃不吃蛋糕压根无所谓，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爱的人陪伴在身边，自己一个人过生日显得可怜兮兮的。”
果然，费莺霓说出了真正的理由。
这让梁连玉反应了好一会儿，毕竟他从没和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亲密的一面，更不在乎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哪怕是父母也一样。
梁峰和夏琴芳都忙，没办法细致入微地照顾他，别人都心疼梁连玉小小年纪一个人自己走路上下学，梁连玉却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
而他们出差更是梁连玉眼里的常态。
如果因为出差导致他们没法为梁连玉过生日，梁连玉反而还要松一口气，今年不用吃难吃的面条和焦了的鸡蛋了。
但费莺霓看起来很不开心，她很爱她的父母，因此希望他们能在生日这天陪在她的身边。
“如果是这样的话，”梁连玉撩起原本半垂的眼皮，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定定地看着费莺霓，道，“那你不如从现在开始喜欢我。我就在你的身边，陪你度过你的生日，你没有可怜兮兮。”
回忆到这一步，梁连玉摩挲着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其实真的不在乎过不过生日，但费莺霓在乎，这很不错。
因为这让梁连玉有了光明正大去找她的借口。
曾经梁连玉无法忍受与费莺霓长时间分开，试图陪她一起出差，只换来费莺霓义正辞严的拒绝。
在有关工作的事情上，费莺霓的态度向来严肃，这是底线。
而这一次，是费莺霓主动让他去找她的。
梁连玉慢悠悠地放下手机，只觉得今夜似乎有些太过漫长，还有整整八个小时才能迎来第二天的黎明。
好在枕头上，属于费莺霓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才不至于让梁连玉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他终于闭上眼，陷入了雾白色的梦境。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