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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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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看守的视线，也暂时隔绝了“磐石”庇护所那复杂而压抑的空气。旧仓库改造成的临时居所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盏昏黄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的灯泡。
林烨靠在冰冷的餐车轮胎上，缓缓滑坐到地上。肾上腺素消退后，是巨大的疲惫感和如山压顶的压力。阿明和小雅蜷缩在车厢角落，不敢出声，只用恐惧又依赖的眼神望着他。车顶偶尔传来“半下巴”不安的抓挠声，它是这压抑空间里最不安定的因素。
求生宴。七十以上的满意度。失败就是死路。
而他手里只有面粉、黄油、和几个瞪着眼珠的鱼头。
“系统，”林烨在心里默念，声音沙哑，“除了仰望星空派，我现在还能做什么？有没有……便宜点的，看起来正常点的菜谱？”
光屏弹出，菜谱列表显现，但大部分依旧灰暗。
【当前可用菜谱：】
1. 仰望星空派（丧尸版）- 积分5（成本），售价？（丧尸货币）
2. 仰望星空派（人类版）- 积分10（成本），售价15-50积分（视交易物价值）
3. 血肠旺旺碎肉冰沙 - 积分30（成本），售价？（未解锁）
4. ？？？（需解锁）
【宿主积分：78点。可尝试解锁新菜谱，但积分不足概率较高。建议专注现有菜品，提升品质与附加值。】
专注现有菜品？把这玩意儿提升品质？
林烨看着那几个死不瞑目的鱼头，一阵绝望。这玩意儿再怎么提升，它也是颗仰望星空的鱼头啊！难道给它戴个墨镜显得更潮吗？
附加值？怎么附加？吃完送一次丧尸保镖体验券？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行，必须想办法！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仓库门口，敲了敲铁门。
门外传来守卫不耐烦的声音：“干嘛？”
“兄弟，”林烨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客气，“能不能帮忙传个话给凌队长或者李老？我需要一些做菜的食材和工具。”
外面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请示。过了一会儿，声音传回来：“列单子！别耍花样！”
一张脏兮兮的纸和一小截铅笔头从门缝塞了进来。
林烨看着纸笔，沉思起来。直接要大鱼大肉肯定没戏。他需要的是能搭配、能点缀、甚至能掩盖……或者说“升华”鱼头的东西。
他回想了一下庇护所里人们的面孔，那种长期缺乏维生素和新鲜食物的菜色。
有了！
他在纸上写下：
- 各种可食用野菜（越多越好，种类不限）
- 块茎类植物（土豆、红薯之类，有多少要多少）
- 任何能找到的调味品（盐、干香料、甚至干净的泥土……如果有黑松露什么的就更好了——最后这句划掉）
- 干净的清水（大量）
- 一口大锅（越大越好）
- 一套研磨工具
写完后，他把单子从门缝塞了出去。
门外传来守卫拿起单子的声音，然后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等待漫长而煎熬。林烨坐立不安，脑子里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阿明和小雅抵不住疲惫，互相依偎着睡着了。车顶的“半下巴”也安静下来，似乎是在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响动。铁门上的小窗被打开，几个鼓鼓囊囊的、散发着泥土味的麻袋被塞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口边缘有些磕碰的巨大铁锅和一套石臼研磨器。
“就这些！爱要不要！”守卫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砰地关上了小窗。
林烨立刻扑过去打开麻袋。
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野菜，大多蔫了吧唧，沾着泥土，有些还带着被虫啃过的痕迹，但确实是新鲜的！另一个袋子里是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土豆和红薯，还有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小撮粗盐和几种干枯的、叫不出名字的草叶（大概是本地香料）。
东西不多，品质也堪忧，但足够了！
林烨的眼睛亮了起来。
“系统！评估这些食材！”
【检测到可食用野菜混合物（轻度污染），块茎类（轻度污染），粗制盐，干燥香料（种类混杂）。经系统厨房处理后可净化大部分污染，达到安全食用标准。可利用。】
“很好！”林烨撸起袖子，“开工！”
他立刻忙碌起来。将野菜分拣、清洗（用的是系统净化的水，小心翼翼省着用），土豆红薯去皮切块。那点可怜的盐和香料更是宝贝般收好。
然后，他启动了餐车的烹饪系统。烤箱预热，炉灶点火。
他没有先做派，而是将大部分土豆红薯和一部分野菜放入那口大锅，加入少量水，开始熬煮。他要做一份浓汤，或者说是菜糊。末世里，热乎乎、能提供碳水和维生素的糊状食物，有时候比精致的肉食更受欢迎。
同时，他取出少量最细嫩野菜，仔细切碎，又拿出一个土豆，煮熟后碾成极其细腻的土豆泥，混合在一起，加入一点点盐和香料末，搅拌均匀。这是准备用来……点缀的。
接着，他才开始制作仰望星空派的主体。和面，擀皮，但这一次，他刻意将派皮做得更薄、更酥，造型也更规整。处理鱼头时，他突发奇想，用之前找到的一小块相对干净的碎玻璃，小心翼翼地将鱼眼珠剔了出来——这活儿干得他差点吐出来。
【宿主行为超出常规菜谱指引。创造性烹饪值得鼓励，但请注意食品安全。】系统提示。
“闭嘴，这叫创新！”林烨嘟囔着，将那些空洞的眼窝用之前准备好的野菜土豆泥细细填满，只在最中心留下一个小孔。
然后，他取出一颗之前交易来的、最小的、品相最好的深紫色野果（像是某种变异蓝莓），小心翼翼地镶嵌进那个小孔里。
顿时，那原本死不瞑目的鱼头，看上去竟然像是……在仰望一颗紫色的星辰？
虽然依旧诡异，但诡异中透着一丝……奇异的精致感？甚至有点艺术性？
林烨看着自己的“杰作”，表情复杂。这算不算自暴自弃？
派被送入烤箱。另一边，大锅里的蔬菜糊也开始散发出混合的、质朴的香气。
等待的时候，他也没闲着，将那些剔出来的鱼眼珠（……）和一些边角料鱼碎，混合少许野菜末，放入石臼慢慢研磨，得到了一小碗粘稠的、深色的酱汁。他尝了一点点，腥味很重，但异常鲜美，是一种极度浓缩的、野蛮的味道。
或许……可以当蘸料？
当烤箱“叮”的一声响起时，整个小仓库里已经充满了复杂而诱人的香气——有烤派的酥香，有蔬菜糊的温润，还有那奇特酱汁的浓郁鲜味。
阿明和小雅被香味唤醒，揉着眼睛爬过来，看着那盘镶嵌着“紫星辰”的派和那一大锅咕嘟冒泡的浓稠菜糊，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连车顶的“半下巴”都躁动起来，爪子扒拉着车顶，发出急切的咕噜声。
林烨深吸一口气，将新出炉的派切下一小块，又盛了一小碗蔬菜糊，淋上几滴那黑暗酱汁。
他先自己尝了尝。
派皮酥脆得掉渣，内馅混合了鱼肉的鲜、土豆泥的绵密和野菜的清新，那颗“紫星辰”野果在热度下爆开微酸的汁液，奇妙地中和了油腻感。蘸上那浓缩的鱼酱，鲜味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虽然腥气仍在，却转化成一种粗犷的风味。
蔬菜糊平淡却温暖踏实，能抚慰最原始的饥饿。
味道……竟然出乎意料地不错？甚至比原版更丰富、更有层次！
【创新菜品：‘星辰野菜仰望派’、‘大地恩赐杂烩糊’、‘深海精华浓缩酱’制作完成。系统评分：72分（满分100）。尚有改进空间，但已具备独特风味体系。】
72分！及格了！
林烨心中涌起一丝希望。虽然离“惊艳”还有距离，但这至少证明他的方向没错！
就在这时，铁门的小窗再次被打开，外面传来凌玥冰冷的声音：“时间到了。李老和各位队长已经在广场了。带上你的东西，出来。”
最终审判的时刻，来了。
林烨深吸一口气，将最好的那份“星辰派”和一小罐温热的杂烩糊、酱汁小心装好。
他打开仓库门，刺眼的火光和喧嚣的人声瞬间涌了进来。
广场中央燃着巨大的篝火，周围黑压压地围满了人。李老坐在主位，旁边是几位气息彪悍、穿着各异搜寻队装备的男男女女。凌玥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脸色依旧冰冷。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林烨和他手中的餐盘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成败，在此一举。
他端着餐盘，一步步走向篝火中心那片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