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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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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深处传来的那个压低的、沙哑的声音，如同鬼魅，直接穿透金属壁，精准地敲打在林烨最敏感的神经上——
“炊烟……系统……用户？”
轰！
林烨的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他怎么会知道？！“炊烟系统”？这是系统刚刚才切换的【末日炊烟】模式！这个称呼，除了他自己和系统，绝对不应该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系统本身在说话？不！声音来自管道深处！是别人！
陷阱？！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保育派”的手段已经诡异到能窥探他脑中的系统了？！
极致的恐惧让他几乎要下意识地攻击或者逃跑！
但就在他肌肉绷紧的刹那——
【警告！检测到超高频、无法解析的加密询问信号！与本系统底层协议存在极微弱共鸣！】
【信号源分析……分析失败！数据库无匹配项！】
【威胁等级无法判定！建议宿主极度谨慎！】
系统的警报声同样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惊疑！它也无法识别这个信号源！
对方不是“保育派”？那会是谁？！
管道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也在评估林烨的反应。然后，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语速加快了一些，带着一种奇怪的、仿佛生锈机器运转般的顿挫感：
“不要……回应……意念。他们……能……捕捉……脑波……痕迹。”
“用……这个。”
话音刚落，从管道深处黑暗的阴影里，一个东西被悄无声息地推了过来，停在了林烨脚尖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极其古老笨重的……手持对讲机？军绿色的塑料外壳布满划痕，天线歪斜，屏幕甚至不是液晶的，而是某种更老式的、带着绿色荧光的显示窗。但它看起来保养得不错，甚至有一种被经常使用的油润感。
对讲机顶部的指示灯，正以一种独特的频率缓慢闪烁着绿光。
【检测到低频、高加密度的点对点物理信号传输。传输协议……古老但有效，规避现有监控网络概率：87.4%。】系统迅速给出了分析结果。
物理信号？规避监控？对方是在提供一种相对安全的通讯方式？
林烨的心脏狂跳，大脑飞速权衡。直觉告诉他，对方似乎没有恶意，甚至……在帮他？但这一切太诡异了！
他看了一眼吓坏了的两个孩子，又想起外面正在进行的全城搜捕和那无处不在的电子监控。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个沉甸甸的老旧对讲机。
就在他手指接触到对讲机的瞬间——
滋啦……
一阵电流杂音后，那个沙哑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不再是透过管壁，而是直接响在他的耳边：
“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你刚刚的‘广播’，很勇敢……也很愚蠢。‘园丁’们（注：疑似指‘保育派’）的‘蜂巢’网络已经被彻底惊动。你现在是最高优先级目标之一。”
“但你扔出的石头，也确实砸中了一些东西。有些人……开始醒了。”
“你想活下去？想弄清楚真相？”
林烨下意识地握紧了对讲机，压低声音：“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系统’？”
对方似乎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们……是‘上一季的炊烟’……或者按它的说法，‘旧版本遗留数据’。”
旧版本？！遗留数据？！
林烨的呼吸骤然停止！系统……还有旧版本？还有其他使用者？
“它没告诉你，对吗？”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它也从不告诉我们为什么被选中，为什么又被……‘覆盖’。”
“听着，新人。‘磐石’已经不再安全。‘园丁’的根须比你想象的更深。李振国（李老）或许是个好人，但他老了，他的‘磐石’早已千疮百孔。”
“你想活，想战斗，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对讲机那头的声音顿了顿，报出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坐标。
那名字让林烨瞳孔一缩——那是距离“磐石”极其遥远、位于重度污染区深处、只在最荒诞的传闻中被提及的一个名字！一个被称为“流浪者最后坟场”却又传说藏着一线生机的地方！
“去那里。找到‘锈带商人议会’。告诉他们……‘最后的炊烟’让你来的。”
“这是唯一的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定向能量扫描！正在快速逼近！来源：上层区域！】系统突然发出最高级别的尖锐警报！
几乎同时！
轰隆！！！
他们头顶上方的岩层猛地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个通风管道疯狂震动！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
“他们找到这片区域了！用上了工程爆破！”对讲机里的声音陡然急促，“从你左边第三条分支管道走！尽头有一个废弃的排污口，能通往外墙！快走！”
“那你呢？！”林烨下意识地问。
“别管我……‘旧数据’……总有被清理的一天……”沙哑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奇怪的释然和决绝，“记住……活下去……‘炊烟’不灭……”
滋啦——
通讯戛然而止，对讲机的指示灯彻底熄灭，变成了一块冰冷的废塑料。
【信号源已消失。】系统冰冷地报告。
轰！轰！
头顶的爆炸声更加密集！甚至能听到岩石开裂的可怕声响！对方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引起塌方，就是要把他逼出来或者活埋！
没有时间犹豫了！
“走！”林烨红着眼睛，拉起阿明和小雅，朝着神秘人指示的左边第三条分支管道玩命爬去！
管道更加狭窄，布满了黏滑的污垢和锈蚀的尖锐边缘，几乎是在匍匐前进！身后不断传来坍塌的巨响和弥漫的烟尘！
【积分加速消耗！开启环境扫描最大功率！指引最优路径！】系统此刻展现出了它作为生存辅助的价值，光屏上清晰地标注出复杂管道系统内相对安全的路线。
三人连滚带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前方一点微光和一个巨大的、锈蚀的栅栏！栅栏外面，是末世灰蒙蒙的天空和呼啸的风！
到了！排污口！
林烨用尽最后力气，几脚踹开早已锈死的栅栏插销，猛地推开了它！
呼——！
凛冽的风瞬间灌入，带着外界熟悉的、充满辐射尘和腐败气息的空气！
他们竟然真的来到了庇护所的外墙之外！脚下是近乎垂直的、布满了管道和支架的峭壁！远处是望不到边的、死寂的废墟城市！
而他们的餐车，还停在庇护所内部的仓库区！
【检测到餐车信号！距离273米，方位东南，垂直高度差-68米！】系统报出冰冷的数据。
两百多米！还在下面！怎么过去？！
就在这时——
【警报！检测到高速移动目标从上方快速接近！生命特征：非人类！能量反应：高！危险等级：极高！】
林烨猛地抬头！
只见峭壁上方，几个黑影正以惊人的敏捷，如同壁虎般沿着陡峭的岩壁飞速攀爬而下！它们的动作扭曲而不似人类，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是进化过的丧尸？！还是“保育派”制造的别的什么怪物？！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脚下是深渊！
绝境！
【应急能源转换可用！可投入物品：无高能量物品！】系统给出了绝望的提示。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林烨的目光猛地落在了手中那个已经报废的老旧对讲机上！
这东西……是那个神秘人留下的！他说他是“旧版本遗留数据”……这玩意儿算不算……“未知道具”？！
死马当活马医！
“系统！投入这个！应急能源转换！”林烨将对讲机狠狠拍在胸口，对着系统疯狂呐喊！
【指令确认！投入目标：‘未知的老旧通讯设备’！】
【能源转换启动……检测到极其微弱的、异常熟悉的底层能量签名……】
【转换效果随机抽取中……】
嗡！
那报废的对讲机突然亮起一丝微弱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绿光！
【效果触发：‘旧日回响’（特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能量屏障。
但林烨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敲击了一下。
一段陌生的、破碎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
……同样是绝望的逃亡……
……同样是悬崖峭壁……
……一个穿着破烂战斗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对着一个同样老旧的、闪着雪花的屏幕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坐标已发送！‘火种’必须保留！重复，‘火种’……”
……屏幕对面，传来一个同样焦急嘶哑的回应：“……收到！‘炊烟’不息！……”
……然后便是爆炸的火光吞没了一切……
记忆碎片戛然而止。
但就在这一瞬间！
下方两百多米外的庇护所仓库区！
他那辆一直安静停放的【末世好吃点】餐车！
车顶那原本已经黯淡下去的、【末世好吃点】的招牌和那个卡通鱼头标志！
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刺眼夺目的光芒！
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不！不只是光芒！
那光芒仿佛带有某种奇特的能量波动，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波纹，以餐车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波纹过处，所有正在逼近的、无论是从上而下的变异体，还是从后方通道追来的士兵，甚至是庇护所内部的灯光和电子设备，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混乱！
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极其短暂的暂停键！
【能量签名匹配……短暂激活了餐车内部隐藏的……旧版本信标？】系统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就是现在！
林烨福至心灵，对着腕表形态的系统光屏嘶吼：“系统！遥控启动餐车！最大马力！撞过来！”
【指令收到！消耗剩余积分强制超载遥控功能！积分-100！】
【餐车启动！目标锁定！撞击模式！】
轰！！！
下方仓库区，餐车的引擎发出了远超平时的、近乎爆炸般的轰鸣！它如同脱缰的钢铁疯牛，猛地撞破了仓库的墙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沿着陡峭的岩壁，朝着林烨他们所在的方向，疯狂地冲撞攀爬而来！
碎石飞溅！车身在陡坡上弹跳、翻滚，却又奇迹般地保持着大致方向！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也惊呆了那些刚刚从【旧日回响】效果中恢复的追兵！
几秒钟后！
哐当！！！！
餐车以一个扭曲的、车头几乎报废的姿态，狠狠地撞在了林烨下方的岩壁上，停了下来，车身卡在几根巨大的管道之间，摇摇欲坠，但终究是到了！
车门弹开。
“跳下来！”林烨对着阿明和小雅大吼！
三人毫不犹豫，纵身跳下，狼狈地摔在变形的车顶上，又连滚带爬地钻进了车厢！
“走！走！走！”林烨扑到驾驶座，猛拉操纵杆！
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拖着几乎散架的车身，从峭壁上挣脱，重重砸落在下方相对平缓的废墟地面上，然后一刻不停地朝着远离“磐石”庇护所的方向，疯狂驶去！
身后，峭壁上传来追兵愤怒的枪声和变异体不甘的咆哮，但很快被远远甩开。
餐车跌跌撞撞地冲入茫茫废墟，将那座巨大的地下城市和其中的阴谋与追杀，暂时甩在了身后。
车内，惊魂未定的三人瘫倒在地，剧烈喘息。
林烨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死寂的末日景象，又看了看手中彻底化为灰烬的对讲机残骸。
“锈带商人议会……”他喃喃自语，将这个名字牢牢刻在心里。
【导航坐标已设定。】
【能源剩余19%。车体损伤度65%。】
【积分：121点。】
【新任务生成：前往‘锈带’，寻找‘商人议会’。】
【任务提示：前方的道路，将更加艰难与未知。请宿主尽快提升实力。】
系统的提示音依旧冰冷，但林烨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他的末世餐车之旅，刚刚偏离了所谓的“美食大亨”轨道，驶向了一条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征途。
炊烟，已然升起，飘向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