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经纪人：求你了，去凑个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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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泼进客厅，在地板上摊开一片暖融融的光斑。
王慕溪就窝在这片光斑里，像只晒透了太阳的猫，整个人陷在柔软到几乎变形的懒人沙发里，动弹不得。
她左手边摆着一盘洗好的、水灵灵的青提，右手边立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加了双份珍珠的奶茶。
手机架在前面的小凳子上，正播放着当下最火的恋综。男女主角在豪华游轮上深情对视，背景是漫天烟花。
王慕溪咂咂嘴，吸上来一颗黑糖味的珍珠，嚼得津津有味。
“啧，假的要死。有这放烟花的钱，折现多实在。”
她嘟囔一句，伸出指尖，精准地划掉视频，换了下一条。
屏幕里，顶流影帝沈聿怀正站在某个国际电影节的红毯上。黑色西装，身形颀长，面容清俊冷冽，对着无数闪烁的镜头微微颔首，气场隔着屏幕都能冻人一哆嗦。
评论区一片狼嚎。
“啊啊啊老公帅死我了！”
“沈聿怀！人间冰山！颜值天花板！我为哥哥撞大墙！”
“这矜贵疏离感，内娱独一份了吧？”
王慕溪默默看着，又吸了一口奶茶。
帅是帅，就是看着怪冷的。
她缩了缩脖子，把空调调高了一度。还是自己的狗窝舒服，温度适宜，零食管够， wifi满格。
人生巅峰，不过如此。
她，王慕溪，娱乐圈十八线开外小糊咖。代表作？没有。常驻热搜？梦里。人生终极目标？优雅地抠脚到老。
目前看来，她完成得相当不错。
“叩叩叩！叩叩叩！”
急促又暴躁的敲门声，像一道惊雷，劈碎了一室安逸。
王慕溪吓得手一抖，奶茶差点翻在身上。
“谁啊？”她扬声，有点不高兴。这个点，不该有人来打扰她的咸鱼时光。
门外是经纪人琳达姐高八度的声音：“我！开门！王慕溪我知道你在家！别装死！”
王慕溪头皮一麻。
琳达姐亲自上门，准没好事。不是抓她去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商演，就是逼她参加什么她听都没听过的拼盘晚会。
她磨磨蹭蹭地起身，趿拉着人字拖，慢吞吞地挪到门口。
门一开，琳达姐风风火火地挤了进来，带进一股热浪和焦躁的气息。她上下扫了王慕溪一眼，眉头拧得死紧。
宽松的卡通T恤，洗得发白的休闲短裤，乱糟糟扎在脑后的丸子头，素面朝天，甚至还能看到一点刚才吃零食沾在嘴角的碎屑。
“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稍微……稍微像个女明星一点？”琳达姐痛心疾首，手指头都快戳到她脑门了。
王慕溪侧身让她进来，无所谓地关上门：“琳达姐，咱俩谁跟谁啊。我啥样你没见过。喝奶茶不？刚叫的外卖，还挺好喝的。”
琳达姐没理她的奶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把她从头到脚又扫了一遍。
王慕溪心里咯噔一下。
这眼神不对。不是平时恨铁不成钢的嫌弃，而是带着一种……评估？算计？甚至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琳达姐，你有话直说，别这么看我，我瘆得慌。”王慕溪抱起奶茶，缩回她的懒人沙发，试图寻找一点安全感。
琳达姐深吸一口气，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摆出谈判的架势。
“溪溪啊，”她语气忽然放软，带着一种刻意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温柔，“姐平时对你怎么样？”
王慕溪警惕地看着她：“不怎么样。上次逼我吃那个齁甜的代言蛋糕，我拉了三天肚子。”
琳达姐一噎，笑容有点僵：“那……那也是为了工作嘛！姐也是为你好！你看，现在有个天大的好机会砸下来了！”
“什么机会？”王慕溪不为所动。琳达姐口中的“好机会”，多半是坑。
“《田园牧歌》！听说过没？”琳达姐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王慕溪眨巴眨巴眼，老实摇头：“没。”
琳达姐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水果台S+级的大制作生活纪实综艺！投资这个数！”她比了个手势，“邀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嘉宾！预算足，曝光高，谁上谁火！”
“哦。”王慕溪吸溜一口奶茶，“所以呢？”
这饼太大太圆，砸不到她这颗小糊豆头上。
琳达姐表情更神秘了：“原定的女嘉宾，那个谁，李婧妍，昨晚突发急性阑尾炎，进医院了！手术！去不了了！节目后天就开机录制，现在节目组到处抓人救火！”
王慕溪心里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她往后缩了缩：“所、所以呢？”
“所以！”琳达姐猛地一拍大腿，眼睛发光，“姐好不容易，拼了老脸，从导演那儿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让你去顶替！救场！”
空气安静了一瞬。
王慕溪嘴里的珍珠都忘了嚼。
她看着琳达姐，仿佛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我？去《田园牧歌》？”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都变了调，“琳达姐你没事吧？那种节目，我去干嘛？给水稻伴舞还是给母鸡唱rap？”
想想都知道那节目什么调性。肯定是让明星去乡下，插秧种地，生火做饭，体验生活，顺便搞点岁月静好的撕逼。
她王慕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唯一的运动是在小区里拿外卖。让她去体验生活？是让生活体验她吧！
“哎呀，不需要你会那些！”琳达姐挥挥手，“你去凑个人数就行！背景板！懂吗？就在那儿站着，笑着，偶尔说两句词，钱就到手了！三倍通告费呢！”
“不去。”王慕溪斩钉截铁，重新窝回沙发，“我爱我的沙发，我的奶茶，我的WiFi。乡下蚊子多，我没钱买六神。”
琳达姐的笑容瞬间消失。
“王慕溪！”她拔高声音，“这由不得你！合同我都快跟人谈好了！”
“你谈好了你去。”王慕溪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我没签字，我不去。”
“你！”琳达姐气得胸口起伏，她猛地站起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地摔在王慕溪面前的小凳子上，“你看看！这是你去年签的那份补充协议！里面白纸黑字写着，乙方，也就是你，必须无条件配合甲方的合理工作安排！否则，违约金这个数！”
琳达姐的手指用力戳着一个零多到眼晕的数字。
王慕溪眯着眼看了看。
心口一跳。
好像……是有这么个玩意儿。当时琳达姐说公司规定，人人都签，她看都没看就糊里糊涂签了名。
“这……这算合理吗？”她试图挣扎。
“非常合理！顶替嘉宾，救急如救火，怎么不合理？”琳达姐叉腰，“要么，你去录节目，拿三倍通告费。要么，你赔违约金，然后彻底滚出娱乐圈，回家喝西北风！选吧！”
王慕溪看着那个天文数字，又想了想自己银行卡里那点可怜的余额。
头皮发麻。
琳达姐看她动摇，立刻又放缓语气，打一棒子给颗甜枣：“溪溪，姐不会害你。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知道现在多少小花挤破头都想上这个节目吗？只要你去了，露个脸，说不定就……就红了呢？”
红？
王慕溪对红没什么概念。
她只觉得麻烦。
但违约金更麻烦。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因为付不起违约金流落街头的场景，打了个寒颤。
又想象了一下琳达姐描述的，去当个背景板，站着就把钱挣了的美好画面。
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就几天而已吧？混一混就过去了。
她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得更扁了。
“三倍通告费？现金结？税后？”她有气无力地问。
琳达姐眼睛一亮，知道有戏了：“现金！税后！姐亲自盯着财务打款！”
王慕溪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己没喝完的奶茶，又看了看屏幕上定格的、沈聿怀那张冷冰冰的帅脸。
“行吧……”她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就……就去凑个数。”
琳达姐瞬间喜笑颜开，扑过来就想抱她：“哎哟我的好溪溪！姐就知道你最懂事了！快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做准备！时间紧任务重！”
王慕溪被她从懒人沙发里薅起来，感觉像是要奔赴刑场。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的田园牧歌？怕是她的荒野求生吧！
还有，那个沈聿怀……看起来就事多又难搞的样子。千万别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这节目，她能躺着混完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经纪人：求你了，去凑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