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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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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素质是真的很高啊，替我们开了门，还让我们先走，本来想请他喝杯玫瑰红酒啥的呢……再然后，我就看到安哥和燃哥你坐一块了！”
“我们和你们隔着三个卡座，都听你们那边可热闹了，就以为安哥所说的有约，是和你们那一群人。”
青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我还……视奸了你们俩好一会，看见你俩单独在那聊了，就理所当然认为是燃哥你约的……”
燃皆舔了舔牙，沉默一瞬，才道：“嗯。”
青年又追问：“所以不是你约的安哥？”
“……我们卡座里的人约的。和他聊得挺投机，顺嘴扯几句而已。”
“噢噢。这样啊。”
废话机没话可说了，转过头去。徒留燃皆将一只手的手指摩挲得作响。
短短几分钟，他灵光的脑机芯片便发散了无数思绪，揣摩了各类心思。思维线上繁多的分支蔓延再蔓延，最终交叉在一点，化成一句：
老子到底什么时候约他了？
直觉让燃皆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他原以为的奇妙偶遇，到头来居然是银理安的刻意所为？
不对，非常不对。哪都说不通。
……但退一万步，就算银理安是有意和他撞上的，也啥都没干，反而被一群小崽子哄着干了好几杯酒。
他图啥？
燃皆一万个不解。又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事实上，人家银理安就是单纯地和他偶遇了而已。
总之……别想了！有什么事，看完这场比赛再说。
去过锦标赛现场的人都说，赛车真正开过眼前其实是一瞬间的事，快到连残影都看不清。运动会水平褒贬不一，但怎么说也是有几位能看的。
燃皆垂眸，盯着银理安那辆与其十分适配的红色赛车，起身离座，趴到观众席的护栏上。
红灯即将熄灭，耳边响起解说员激昂的开赛声。
下一秒，风驰电掣。
高速划破空气，鸣声响彻赛场。
燃皆眯着眼，静等因狂风扬起的发丝降落。身后一众选手纷纷惊叹。
红色赛车不出意外遥遥领先。他将凌乱的发丝往后扒拉，沉默地注视——银理安的起步比他稍慢一些，照这个速度平稳地继续开，想必并不会比他快。
燃皆眉梢微动，望着那不断缩小的车影。
……不对。银理安在加速。
要全速过弯？漂移？这个地面漂移？
燃皆可能猜对了。银理安在入弯前仍在加速，明摆着要上高难度的过弯技巧。
在这情况下，切记不要眨眼，错过一秒都是天大的损失。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车影快如飞星，车轮碾过地面，嗡鸣一刻不停，声响的轨迹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鲜红掠影扬尘。完美的过弯角度，呈现出漂亮的曲线。随后，赛车又拐出轻微的斜角弧线，彻底出了弯道。
——双弯心。
燃皆不由得扯出一抹笑。
这个过弯的含金量可太高了，不付出大量的时间练习，是没可能做到的。这下不佩服也得佩服了，燃皆兀自鼓起掌。
二十秒后，红色赛车冲过终点线。最终成绩，五十秒。
一次自信的尝试，完美收尾落幕。
解说又一次激情呐喊，掌声再度袭来。短短一个上午，记录竟被连续刷新两次。排行榜上，No.1206跃升至第一。
燃皆看着自己的排名跌至第二，久违多时的胜负欲敲响第一声警钟。回眸时，恰巧与下车的银理安对上视线。
“开得我都移不开眼了。炫技呢？这招怎么不藏着最后再露？”燃皆维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这么说道。
“我自认为，这速度难以匹敌。袒露得过早，也不失为一种谋略。”银理安答。
“挺自信。不过好吧——全场第一，上来坐坐？”
银理安回他一个微笑，就往这来了。
“赛车A组的比赛已落下帷幕！接下来，让我们将视线投向后排的B组选手们！”
解说话音刚落，直播间热度锐减两千万。弹幕依旧满满当当，将画面盖得严实。
【A组还有内容吗？A组还有内容吗？A组还有内容吗？A组还有内容吗？A组还有内容吗？A组还有内容吗？】
【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的小萌物工程师克拉拉呀！还有B组的各位F1选手！】
【[疑惑]有没有人知道，赛车运动员们的那个特别物料什么时候播呀？】
【赛车真好看啊……有点想去关注方程式锦标赛了……有没有人给我安利一下专业选手？[期待][期待]】
【我想看Kalanto的物料！@星芒银河小管家求求你放点A组的物料吧！】
【1206号那么流畅的过弯好像动漫……有没有人懂的……回放我都没看清怎么过的……】
【0529号的起步跟火箭一样，真的假的？是车的原因还是人的原因啊？@我赛车主队，求来挖走铁道的御用工程师。】
【Kalanto也太好看了！摄像头好兄弟好姐妹，请多给Kalanto一点怼脸！】
【啊啊啊啊啊啊Kalanto太漂亮了！请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哭][哭]】
【0529人缘好好哦，感觉他和别的赛车手相处时，像老爸老妈一样？】
【0529叫Revis啦。可以跟着选手们一起喊燃哥吗？燃哥燃哥！】
【喊燃爷。】
【燃爷。】
【燃爷。】
【燃奶。】
【？上面的叉出去。】
【那个，我就随便说一句！随便说的啊。我父母健在，骂我就是你对！——我觉得1206和0529好配……】
【报告！刚刚镜头扫过去，我看见红黑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红黑是啥？弹幕在说什么加密通话？】
【红黑是指Kalanto和Revis啦。】
【本站姐本来是来拍自家小糊豆的，现在手不听使唤地开始拍红黑了……】
【这对叫什么名啊？】
【指路1205红黑超话！萌这俩人都来玩呀！刚刚建起来的只有几个人[哭][哭]】
【B组要开始了！大家猜猜有没有比五十秒更快的？】
一转眼，上午四个系统时的直播录制结束了。
燃皆没跟着人群大流，中途，被星芒银河的工作人员拽走了。
四下无人，对方先是深表歉意，因工作疏忽而导致了录入信息错误。随后又表示，系统的档案已修改完毕，比赛记录会正常记录到他们的档案下，只是链子的更换还要推迟几天……也就是说，房间换不回来。
燃皆其实无所谓，说的哪张床不是床似的。他觉得银理安也是这么想的。放宽心，系统那边没问题就行了。
这么说着，就算是和官方对接完毕了。
下午的比赛都和赛车没关系了。赛车组的全体运动员正在大群里商量如何消遣，个别几个在担心明天的八进四比赛。
燃皆在群里随手扣了几个字，群成员顿时鱼贯而出，给他转发了上午比赛的热门讨论帖。他随便挑了几个看，发现自己的热度高得吓人。
讨论实力的有，讨论颜值的有，讨论私生活的有，讨论今天忽然登上热搜的疑似黑料爆料的也有。
不少方程式锦标赛的忠实观众，感叹燃皆的实力已足以加入大热俱乐部，再稳妥地拿上至少十个赛季的首发席位。
当然，也有不混赛事圈，只是单纯被脸吸引来的。只因上午的直播回放封面，放的是他对着镜头的张扬一笑。
……这下不愁没人买了。
燃皆翻着银河大运动会话题里百花齐放的博文，手指忽然一顿，接着往上划了划，停在一条经年前的采访视频。
是银理安的采访视频。
准确点来说，是四年前的银理安。
配文的文案提到了他的名字。燃皆既纳闷又好奇，银理安这么久之前的采访视频，究竟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刚想点进去看，他的手又停住了。
通知栏弹出的消息，吸引了燃皆的注意力，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Kalanto，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我需要知道，你对他的确切感受。”
房间里，银理安操作着两台手机。正通话的那台被他平放在桌上，而另一台属于私事范围内的，被垂眸的他拿在手里。
“我像是，被磁场感应所触动的有机分子。那是种一见如故的吸引力。”
“你承认你对他有些莫名的好感？”
“是。”
“所以，你依旧认为，那位Revis先生是可以踏上回头路的好人？”
“是。”
于是沉默。通话安静了不止一刻。
“我尊重你的想法，挚友。但请不要忘记，那并不是你的义务。”
银理安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你也盼望又一次荣誉的降临，来证明我们的执着没错，不是吗？”
“没错。所以，我会秉持自己的原则，尽我所能地支持你。”
电话那头的银理安的挚友，总用平仄的语调，道出具有非凡力量的话语。
“Kalanto——银理安，你总是对的。哪怕你钟情他，我也不会……”
“抱歉，恐有误会，我不得不打断。“那并非爱慕之意，只是欣赏。”
“好的，欣赏，我清楚了。感谢你又一次将真实想法尽数倾诉。”
电话挂断，好友申请也通过了。
叮咚一声响，息屏的手机被再度点亮。
与银：【下午好。】
cowboy：【下午好啊。哥们，什么事？】
与银：【无事。】
与银：：【只是想加上联络方式，后续有事务急需处理，也能及时彼此通知。】
cowboy：【哦，这样。】
银理安点点屏幕，先给对方改了个备注。
燃皆：【主办的人找你没？说信息录错那事儿。】
与银：【已经对接完毕了。】
燃皆：【要我说这房间也别换了，麻烦死了。改天让人把门牌号改一下不就成？】
虔诚花香不绝：【言之有理。我赞同。】
与银：【以及，燃皆，我保持之前的观点——依旧认为，你那精巧的双手该前往机械医生的诊所进行修复，好恢复光彩与灵敏。】
与银：【我愿意为你做担保。机械医生与我相识，我相信，他也乐意向你伸出援手。】
燃皆突然没了动静。银理安盯着昵称下栏那一行“对方正在输入”的小字，数了十个数后，回复来了。
cowboy：【我说过了，不想欠你人情，还是别了。这和欠债一个道理，我心里不舒服。更何况，咱俩又不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没什么大情谊的，是吧？】
cowboy：【劝你别操心我的事了，银理安。】
与银：【我清楚了。抱歉。】
cowboy：【你没错，别道歉，知道就行了。我忙我的事去了，走了啊。】
与银：【[勋章小人挥手.JPG]】
银理安放下手机。两台设备沉默地躺在桌上，他将下半张脸埋进交叉相握的手间。
……
「吸引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