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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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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赛第二日的清晨，银理安沉寂许久的社交账号，忽不声不响地上传了四张早餐照。时隔两百多天的更新显然让粉丝激动坏了，互动指数一路飙升，直接把＃Kalanto 更新＃的词条干上了实时热搜榜第一。
评论区铁粉开会，一路刷下来带着金标钻标的比比皆是。有路人猜测，这几张照片是不是和星芒银河即将放出的物料有关，而更有甚者放大照片、用“显微镜”去寻找画面中的热点——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
开拓部还钱：【p2左上角，有一块露出的……金属？还是机械？Kalanto在哪吃的早饭啊，怎么会有机械东西？】
不会放过老叔：【p3盘子的倒影！放到最大！我看到坐在Kalanto对面的人影了！】
安安草莓巧：【和人一起吃早饭不是很正常？Kalanto人那么好，交到朋友了也不稀奇吧？】
红金民政局：【我不行了。六个数字，120599。】
到了中午，特别节目播出，这几张照片的出处被心照不宣地揭开帷幕。众多网民所猜测的银理安究竟与谁共进早餐，也在视频的后五分钟里公布了正确答案——
呵，还能和谁？
混迹娱乐小组多时的嗑药鸡组员，早已触及真相，确定了银理安身边的唯一人选。
也就是燃皆。
用户131640：【我实话实说了，但我真的不是红金姐。看了昨天一天的直播加上有的爆料，他俩气氛真不对劲。】
用户113133：【前几天不是有运动员来爆料吗，说运动会至少有十几岁看对眼的，指不定镜头一过就啃上了。】
用户APAKXJ：【我也不是红金姐，只觉得他俩确实挺般配的，往那一站就有股暗流涌动的感觉。】
用户WOSJSO：【楼上几个cp滤镜十层厚，嗑药鸡真可怕，啧啧啧……你组早晚要被红金姐控场。】
用户316415：【呵呵，看完会场那个GIF我不信没有人能不嗑红金。以及，现在不叫红金了，红金小群已经集体改口叫AB了。】
用户194348：【什么玩意，又是AB又是红金还有个1205，秦始皇能不能统一一下这对的cp名？】
用户PPPPQ：【什么什么，什么GIF，我也想看？！】
用户316415：【去看嗑药专区的那个五百评热帖，标题他俩要去亲嘴的。】
用户PPPPQ：【谢谢红金姐，我去了！】
银理安与燃皆怕是在早餐时聊了不少东西，官方为此又放出了无剪辑版的八分钟实录，其中虽多多少少剪去了零碎的沉默时间，却也足够嗑药鸡拿起碗筷饱餐一顿。
那八分钟视频的前四十秒，记录了两人进入用餐区的小部分过程。而后，银理安则十分自然地挑起第一个话题。
“也来两片吐司吗？”
“看在双氧水味的烤肉孜然粉的份上，尝尝。”
燃皆朝摄像头弹了弹自己手中的袋装调味剂，问道：“说实话，你真觉得干吃面包有味？”
“是的。面类食物烘焙后的甘香，与其松软的口感，是不论品尝多少次，都令我感慨的美味。”
银理安说着，从自取橱柜里拿出一杯温热的玫瑰枸杞茶。
“再配上这杯润肤作用的奶茶，便是完美至极的一餐。”
理解不了。
燃皆无动于衷，挑了张圆桌坐下，紧接撕开调味粉，将两片吐司表面撒得满满当当。
“——我明白了。”
于是银理安也坐下来，变戏法一样，单手掏出两个咖啡杯。
咕嘟咕嘟，花茶进杯。银理安将其中一杯优雅地推给燃皆。
“请用吧。”
燃皆咀嚼的动作缓缓停下，瞟了眼生拍摄的摄像机，接过来一口便喝完了。
“……没味。”
“那这杯也请用吧！”
银理安微笑着推来另一杯。
见状，燃皆飞快地往那花茶里撒了点孜然粉，又推了回去。
“尝尝。”
两人打台球似的。
银理安多半是第一次见如此新奇的搭配，端起那杯成分复杂的茶，谨慎地抿了口。
随即，咕噜咕噜。
“好喝不？”
“甚是奇妙的搭配……实乃稀世美味。”
“那可不，劲吧？”
燃皆满意地继续啃吐司。
“我有阵子被公司关起来，可怀念这味了。出去后，喝着全冰的麦芽果汁，都得撒上两袋子。”
这时候太阳总算彻底出来了，晨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洒进来，他侧头去看，双眼凝上清晨特有的，朦胧又冷暖交织的光。
“那群不当人的玩意，每天就给老子甩两瓶机油，也不管死活了，跟蹲大牢似的。”
燃皆转回脑袋，浸染的剔透光辉转瞬即逝。他提这句话像故意的，但并不突兀。
视线交缠，燃皆有意无意地停顿。顷刻，银理安读懂他沉默里的暗示，将摄像机的录制按下暂停。
于是，燃皆继续说：
“他们本可以不那么做的，但老子不听他们的话，机械授权就在那个时候被拿走了。最后倔了半个月，身体零件都快掉完了，狗玩意也不给修。”
银理安听得有所触动，动作停了，眼睛在瞬间里替他说话。
燃皆补上一句：“因为黑合同。”
“违约金把老子整个身体卖了也付不起。”
“尝试过请求法律援助吗？”
“没可能的，那合同与授权转移的资料上，有强迫我按的指纹。”
“他们有何目的？总要有所贪图的利益与目的，否则我无法想象，这种剥夺他人自我的残忍手段，会……”
“他们要钱。”
“不止一千万，也不止五千万。”
燃皆冷静得像在说与他无关的事。
“信用点进账的越多他们越开心，源源不断的最好，所以他们才拼了命把老子拴住。”
“之前被抓了可能只是蹲十年大牢，现在被抓了，死刑还差不多。”
说到最后，还是有点上头。
燃皆拿起那一大瓶花茶，往茶杯里倒，随即一口闷了，乍一看像借酒消愁。
银理安那道目光徘徊在他身边已久。
他感受的到。
“结束了运动会，仍然要回那凶险之地，是吗？”
“嗯。我每一天都在想，运动会结束，我好日子就到头了。不过，他们不会像最差的结果那样，把我拆了就是了。毕竟老子现在可红了，他们更不会放手了。”
“除非……”
燃皆自嘲地笑了笑。
“不对，也没除非。”
“反正多久都熬过来了，再被带回去，我倒也不会要死要活的。”
“……”
银理安沉吟片刻，难得在口头表达上明确地表露出犹豫。
看上去相当认真。
“……燃皆，我已去世的师父曾告诉我，不期而遇的奇迹，总会在意料之外的某一刻，突然坠落。”
“他告诫我，永远不要抛却对奇迹的信任与期盼。信仰的大义永远凌驾于纯真之上，而你——我信任你，你从未丢失对奇迹的信任与期盼。”
哪怕那纯真有时太过偏执。
“所以，哪怕那‘除非’可行性极小，也请告诉我。”银理安郑重地说。
“作为朋友，我想我会竭尽所能，助你脱离苦海。”
燃皆扯起嘴角笑了笑。
“行，我告诉你，除非有一个人能开出天价卖我。造作些说，和帮我赎身没什么区别。”
“有那天价，那人无论花在哪方面，都比买我这条命强。”
“——就说到这吧，别忘了正事。”
吐司经由两人这一啰嗦，都快凉了。最先吃完的燃皆拿过摄像机，所谓风水轮流转，现在是他对着银理安拍了。
而后，水够了时长，他先行一步回去了。期间随手拍下的几张银理安的照片，也全权交给入境人抉择去留了。
……不过，有点超出意料了。
本以为银理安会一个劲追问公司的事。
如此看来，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目的就与公司无关了。那又会是什么？
难不成所倾注在他身上的热情与耗费的精力，都是只为了做个符合信仰标准的跟班？
江湖智慧失策了。难不成是他老了？
燃皆暗自头脑风暴。
算了，有时间找小年轻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