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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真相与惊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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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边境的雨林，在雨后蒸腾着湿热的气息，植被茂密，光线昏暗，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无人机如同无声的猎鹰，在高空盘旋，将下方那个简陋货运中转站的实时画面传回。
中转站由几间铁皮屋和一片夯实的泥地构成，零星有几个工人和车辆活动。一个穿着脏旧背心、身材精瘦、眼神闪烁的中年男人正靠在门边抽烟，时不时警惕地四下张望。正是化名“刘老三”的刘雄。
“目标确认。看起来警惕性很高。”傅斯渊通过耳麦低声道。
“直接抓人容易打草惊蛇，他熟悉地形，一旦钻林子就麻烦了。”顾言蹊冷静分析，眼神紧盯着屏幕上的目标。
“那就引蛇出洞。”傅斯渊做出决断，对身边一个面容普通、却眼神精干的队员点了点头。
计划迅速制定。一名队员换上当地人的破烂衣服，脸上抹了点泥灰，扮作急于走私货品的商人，晃晃悠悠地走向中转站，用蹩脚的方言打听“能带人抄近路出去”的门路，并特意提到了“刘老三”的名号。
刘雄一开始极其警惕，眼睛滴溜溜地转，矢口否认：“什么带路？听不懂！我是好公民，守法经营，不做违法的事！”
队员按照计划，故意唉声叹气，表示货要得急，愿意出高价。他先是报了一个不算低的价钱，刘雄嗤之以鼻。队员装作咬牙，一次次地加价。
钱数越报越高，周围其他工人投来羡慕又复杂的目光。刘雄的眼神从警惕、到犹豫、再到贪婪，最终，对金钱的渴望彻底压过了恐惧和谨慎，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赌徒特有的红光。
“妈的……看你这么急，老子就豁出去一次！”他压低声音，一把将队员拉到角落，“后天凌晨四点，后山歪脖子树那里等。只带你一个，钱必须先付一半！”
“成交！”队员爽快答应，将一摞厚厚的现金塞进刘雄手里，整个过程被队员衣领下的微型摄像头清晰记录了下来——这不仅是抓捕证据，更是击溃他心理防线的第一颗子弹。
交易达成，刘雄揣着钱，美滋滋地回到屋里，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了瓮中之鳖。
约定的凌晨，天色墨黑，山林寂静。当刘雄鬼鬼祟祟地摸到歪脖子树下时，等待他的不是急于出关的商人，而是如鬼魅般骤然出现的傅斯渊的手下。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被迅速扑倒、制服、铐上了手铐，嘴里塞上了布团。
一间临时找来的废弃护林屋里，刘雄被绑在椅子上，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当他看到傅斯渊和顾言蹊一前一后走进来时，尤其是认出顾言蹊那张与他父亲极为相似、却冰冷彻骨的脸时，他最后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处迅速湿了一片，骚臭味弥漫开来。
傅斯渊厌恶地皱了皱眉。顾言蹊则一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如同淬了冰：“刘雄，还记得顾明远吗？”
“唔……唔……”刘雄疯狂摇头，眼泪鼻涕一起流。
傅斯渊示意手下拿掉他嘴里的布团。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别杀我！”布团一拿开，刘雄就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几乎不用任何威逼，就倒豆子般全交代了：
“是……是有人逼我的！我欠了太多赌债，再不还他们就要我的命啊！”他哭喊着，“突然有一天，有个人找到我……看不清脸，声音也哑哑的……他说帮我还清所有债，再给我一笔钱，只需要我……我帮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顾言蹊逼问，心脏揪紧。
“就……就是让我在某天‘接到匿名线报’，然后带人去顾工办公室搜查……然后……然后引导大家去打开那个……那个平时根本没人知道的抽屉暗格……就说证据是我找到的……”刘雄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不知道里面真有东西啊！我真的不知道会害死顾工啊！我后来也怕啊……”
“找你的人是谁？内部接应的是谁？”傅斯渊声音冷厉。
“不……不知道是谁找的我……钱是现金放的……内部……内部是技术部的张……张工！是他！他后来也拿钱跑了！是他告诉我暗格在哪，也是他出来作证说看到顾工深夜去复印室的！都是他干的！我就是个跑腿的啊！”刘雄为了脱罪，把同伙卖得一干二净。
真相终于大白。虽然幕后主使依旧隐匿，但直接执行栽赃的两人及其手法已经清晰。
拿到了关键口供和交易录像，傅斯渊示意宋临：“联系最近的公安机关，把人移交过去，证据一并提交。” 事情进展得出奇顺利，真相的一角被悍然撕开，顾言蹊心中却并无太多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为父亲感到的悲凉和愤怒。
就在此时，顾言蹊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在寂静得只剩下虫鸣的凌晨山林里，这铃声如同冰锥刺破耳膜，带来一种极度不祥的预兆。是顾念在疗养院的主治医生。
“顾先生？很抱歉打扰您。只是想确认一下，顾念小姐原定今天的复查没有来，我们联系不上她的看护，请问是出了什么情况吗？”医生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关切和一丝疑惑。
顾言蹊的心猛地一沉，像是骤然失重，直直坠入冰窟！一种强烈到让他四肢发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复查？她今天应该去的！您联系不上看护？”他的声音瞬间绷紧，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指尖因为用力握着手机而微微发白。
“是的，电话无人接听。所以我们才冒昧打扰您。”
顾言蹊立刻挂断，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飞速拨打负责照顾顾念的阿姨的私人号码。一遍，两遍，三遍……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冰冷而规律的忙音！每一次“嘟嘟”声都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那冰冷的恐惧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立刻又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报警电话交代完情况后又拨通一个紧急联系号码——他高价雇佣的、负责在暗处保护顾念的私家侦探。
“立刻去查念念的情况！疗养院、住所！马上！！我要立刻知道她在哪！”他几乎是对着电话低吼出声，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恐慌和惊惧，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傅斯渊看到他瞬间血色尽褪、连嘴唇都变得苍白的脸，以及那双骤然被巨大恐惧填满、甚至有些涣散的眼睛，立刻意识到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了？”他上前一步，声音不由得也带上了紧绷。
“念念……联系不上了……医生说她没去复查……阿姨也失联了……”顾言蹊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哑，他猛地抬头看向傅斯渊，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慌乱，像一个突然被夺走至宝的孩子。
没多久，傅斯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海城警方负责人打来的：“傅总，刚接到顾先生那边报警，我们查了监控，顾念小姐今天上午确实被保姆带着离开了住所，但并未前往医院。保姆的账户在中午有一笔不明来源的大额转账。我们怀疑……是绑架。”
“魏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眼中充满了惊怒和冰冷的杀意！这个疯子，果然狗急跳墙了！
“立刻安排直升机！用最快的速度回海城！”傅斯渊对着宋临咆哮，所有的冷静和筹算在这一刻都被担忧和怒火取代。
直升机轰鸣着拔地而起，巨大的旋翼搅动着潮湿的空气，以最大速度划破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朝着远方疾驰。机舱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引擎的轰鸣声也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寒意。
顾言蹊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他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模糊不清的云层，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断裂。傅斯渊面色铁青如铁，不断通过卫星电话，以前所未有的冷厉语气协调着海城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布下天罗地网，每一个指令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刚在海城私人停机坪落地，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收到了一条加密信息。
点开，是魏擎发来的视频！
画面中，顾念被绑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眼睛蒙着厚厚的黑布，嘴巴被惨白的胶带封住，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吓得毫无血色，细弱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不停地颤抖，泪水浸湿了蒙眼布的边缘。背景昏暗模糊，看不出任何具体位置特征，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魏擎那张扭曲疯狂、充满报复快意的脸出现在镜头前，声音嘶哑而得意，如同毒蛇吐信：
“顾言蹊，傅斯渊，看到你们的宝贝了吗？想要她完好无损地回去？很简单！”
“第一，立刻停止所有对我和‘暗河’的调查！”
“第二，顾言蹊，你独自一人，按照我接下来的指示行动！敢带任何人或者报警，我就立刻撕票！”
“记住，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哈哈哈哈！”
视频戛然而止。
顾言蹊看着妹妹恐惧的模样，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猛地扶住旁边的舱壁才勉强站稳。
傅斯渊一把扶住他的胳膊，感受到他身体的剧烈颤抖，自己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看着顾言蹊血色尽失的脸，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近乎恐惧的坚定。
“别怕，”傅斯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一定会把念念救回来。我绝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们分毫。”
最终的决战，以最残酷的方式，骤然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