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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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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悄降临，属于狜卡城的热闹却还在继续。
各式各样的花灯将整条街道映照得一片暖融。
夜晚的街道相较于白日，成双入对的待定恋人多了许多。
许多长辈在入夜后便悄然退场，将这片繁华全然留给日渐长大的年轻人，让他们尽情享受这场属于他们的狂欢。
杨肆野提着一个小狐狸花灯，与苍岩并肩走在街上，他看了眼周围成双成对的情侣，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小胡啊，你看我们是不是和众人有点格格不入？”
苍岩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有种预感，那就是杨肆野又要调戏他了。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等待杨肆野的下文。
“你看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恋人，可我们却不是。虽然我们两也是成双入对的，可像我们这样的应该是什么呢？你知道吗？”
苍岩摇了摇头，杨肆野继续说道：“要我说我们两个就是成双入对的有情人。”说完扭头看苍岩的反应。
苍岩的反应果然不出杨肆野所料，他双眼睁大，耳朵微红，表情有震惊又羞涩的问道：“什么？”
杨肆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忽然侧身凑近，呼吸拂过苍岩的耳畔，低语道：“我们是成双成对的有情人～”
温热的风轻抚过耳朵，身处冷风中的它，一个机灵，再次升温。
饶是苍岩有所心里准备，此刻，也不由地被他的语出惊人搅得心慌意乱。“你说什么呢？什么有情人？”
杨肆野回正自己的身子，一脸正经的说道：“难道不是吗？这世间感情又不止爱情一种，友情不也是情，还是说你更喜欢和我谈亲情，那可不行，我可不是会乱搞的人。”
听到杨肆野说道亲情，苍岩不自觉地想到上次杨肆野说把自己当成他义父的事。
本来躁动的心绪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杨肆野没有察觉到他变化的心情。突然，杨肆野被街边卖面具的摊子所吸引，转身拉着苍岩就往摊边跑。
杨肆野拿起一个黑色带暗纹的饕餮面具，感慨道：“这个面具好帅啊！”
苍岩看着眼前这个青面獠牙的凶兽面具，脑袋里慢慢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个东西帅吗？难道…他喜欢这种长相凶猛的？可我的长相并不凶猛，这怎么办啊……】
思及此处，苍岩的情绪不禁越发低落起来。可还不待他沉浸其中，就感受到脸上冰凉的触感。
只见，杨肆野将刚才拿在手上的饕餮面具戴在了他的脸上，还双眼发光的打量着他。
【哇哦，喜欢的帅脸加上喜欢的面具，简直幸福感爆棚！】
杨肆野的心情越想越愉悦。而由于面具的遮挡，他却不知道此刻的苍岩陷入了无尽的自我怀疑中。
【难道他真的不喜欢我这种长相吗？甚至不喜欢到不想看见。】
此刻，杨肆野的笑容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扎在苍岩的心上，使得他的心情越发烦闷。
对此一无所知的杨肆野，此刻欢喜到不想将苍岩的手放开，他一向是不喜欢难为自己的性格，心里想拉着就也没再放开了，反正苍岩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杨肆野紧紧拉着苍岩一起逛完了剩下的街道，顺利达成第一次手牵手逛街的成就。可惜，沉浸在自我怀疑中的苍岩并没有发现。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篝火旁。
篝火旁已经被心意互通的小情侣围满，众人围着火堆跳着他们民族的舞蹈，火光随着他们的舞蹈扭动着身姿，此时，初结爱侣的喜悦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
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杨肆野内心深处不由地升起几分艳羡，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苍岩的脸，有生闷气的苍岩，有害羞的苍岩他，有认真练功的苍岩……随即涌现出许多他们之间的回忆，说来也奇怪，他和这少年相识也不久，可记忆中的少年却鲜活到要将他的整颗心都占满。
他转头看着苍岩的侧脸，微黄的火光包裹着戴面具的少年，少年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篝火旁的场景，这一次，他看不见少年的表情，可他却透过少年的眼睛看到了其内心深处的羡慕。
杨肆野的心中涌现起一股冲动，他想让少年拥有想要的一切，随即，他微笑着面向苍岩，做出邀请的姿势，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跳支舞吗？”
苍岩面对他的提问瞬间愣在原地，喜悦就像倾盆的大雨，浇撒过萎恹的幼苗，原本低落一路的情绪，在此时的灌溉下不断焕发新的生机，苍岩正想回答杨肆野的邀请。
旁边一对小情侣走过，女孩看见苍岩脸上的面具，吓的躲到男孩怀里，她嘟嘟囔囔的跟男孩抱怨道：“亲爱的，你看那人脸上的面具好吓人啊，这样的人怎么找得到心爱之人。
女孩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苍岩的耳畔轰然炸响，将他原本被冲昏的头脑重新拉回理智的轨道。
【为什么要邀请我？他明明知道此时邀请另一个人跳舞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是因为这个面具吗？即便不是，我这样的人也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喜欢，等他看清真实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
想到这里，自卑与恐惧瞬间如潮水般淹没苍岩，在杨肆野的目光中，苍岩猛地抬手，近乎粗鲁地扯下了脸上的面具，放到杨肆野手中，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逃离了现场。
眼看着自己疑似遭到拒绝，杨肆野心中非常不解，他明明能感受到对方对他并不是毫无意思，可为什么拒绝？难道是他的感觉出错了吗？
杨肆野握紧手中的面具，心中翻涌的失望与疑惑仿佛要将他溺亡。
待到杨肆野回到住处时，已是深夜，他想找苍岩问清楚。可是找到苍岩时，却见他早已入睡。
【算了算了，明天再问吧。】
思及此处，杨肆野却并未离开，他将今天买的黑色狼牙放在苍岩的枕边，用眼神描绘着少年的五官，熟悉的五官一如当初吸引他的模样。
他在心中缓缓叹了口气，即便他可能已经遭到对方拒绝，他依然希望这枚狼牙的存在能够保佑眼前人，平安喜乐。
随即，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杨肆野并不知道，在他走后，床上本应在睡觉的那人却睁开了眼，清明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睡意。
苍岩拿起枕边的狼牙，心中翻涌的思绪让他想要握紧拳头，却因为怕狼牙有任何损伤而只是虚握着。
突然，微风吹过苍岩耳边的发丝，他的眼中闪过几分锐利的光，直直看向窗口。“出来。”
房间中凭空出现一个黑衣人，而这人正是上次来找苍岩汇报的鹰一。
鹰一恭敬行礼道：“拜见主子。”
“什么事？”
现在本是夜晚还有凉风徐徐吹着，可面对此时的苍岩，鹰一额角上汗水却不停地往外冒，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只能暗叹自己的倒霉，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今天的苍岩，心情非常糟糕。
可想到他需要汇报的事情，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回答道。“启禀主子，前些日子您一直与杨公子待在一处，属下找不到机会向您汇报，而且杨公子武功高强，属下稍稍靠近便能被他察觉，所以没能来得及跟您禀报，对主子下死手的人我们已经查到了，是右相。”
苍岩闻言眼神越发冰冷，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人急着送死。
紧接着，耳边传来鹰一支支吾吾的声音“主子…上次您吩咐我们给陛下和巫医找点麻烦，我们便利用安插的人在两人之间制造矛盾，还多次破坏两人的事。可是…这次陛下铁了心要攻打渊国，派遣的士兵可能不日便能抵达渊国的邺城。我们没能阻止这次的战役，还请主子恕罪。”说罢双膝跪地，等待苍岩的发落。
苍岩揉了揉眉心，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涌了上来。他挥挥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按规矩去领罚。后面的事，我自会处理。”
苍岩话音落下，鹰一却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继续说道：“主子…您进城的消息已经被娘娘知道了，娘娘还知道了杨公子的存在，鹰三传来消息说，娘娘召见了巫医，听她们的谈话，娘娘似乎想要对杨公子不利，这…以巫医的手段，属下们恐怕没有办法和他正面对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鹰一走后，苍岩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指腹摩挲着那枚被他捂的温热的狼牙，窗外曙光微现，映在他眼底，却驱不散那份彻骨的寒意。这一夜，他独自深思至天明。
——
另一边的邺城。
卫承岳正听张副官汇报着战前准备情况，一声急促的通报打破了帐内的平静。
“报……，前方有急报传来。”侦察兵惊慌地跑入卫承岳营帐。
卫承岳坐直身子，面上严肃道“说。
“将军，城外三十里处发现敌军踪迹。”随着侦察兵话落，营帐内的氛围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等待卫承岳的下一步安排。
“通知所有士兵做好备战准备，在各自的岗位上待命。张瑞，你速速将埋伏在林中和城墙上的弓箭手安排好。”
张副官领命后，急忙下去准备。
“刘司，你随我清点一支骑兵，待敌军进入我军的包围圈后，我们就从林中绕至后方，对敌人的援军进行拦截。”
“是，将军。”
紧接着，在卫承岳的一番安排下，众人原本的慌张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万事俱备的底气和笃定。
安排好一切后，卫承岳对着明泽和管理者郑重地行礼道：“多谢两位这些日子里对我军的帮助，接下来这一战的结果不知会如何，但两位的相助之恩我卫某必铭记于心。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两位做的已经够多了，你们接下来只需保护好自己便可，不必再把自己陷入更深的麻烦中，两位，多多保重！”
明泽和管理者拱手回礼，明泽道：“卫将军，愿你一帆风顺，平安归来！”
沉静了许久的风，此刻化身潜伏的巨兽，以别样狂暴的姿态，卷着黄沙拍打在所有人身上，以示自己的不容侵犯。但在场的士兵脸上没有丝毫的胆怯，眼中闪着坚毅的光。
在最后的战前动员大会上，卫承岳看着眼前一个个或年轻或年迈的战友，大声说道：“各位战士们，面对妄想侵犯我国尊严的敌人，只有用拳头打回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站稳脚跟。没有人会因你的弱小而尊敬你，但所有人都会为你的强大而敬畏你。我们今日要守住的不止是邺城，更是身后无数的老百姓，是我们的亲人、朋友、爱人。我们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们带来生的希望。”
卫承岳拔出长剑，直指苍穹，继续说道“将士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一声响彻大地的怒吼，带着他们誓死守卫家乡的决心。
狂风戏谑地看着眼前的凡人，不屑于他们的坚定，不屑于他们的团结，卷着黄沙继续拍向他们，却惊讶地发现竟无法撼动他们分毫。
狂风你不要嚣张，不是所有人都惧怕你，这些人心中怀揣的信念，足以克服任何恐惧，结局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管理者静立城头，望着眼前这支钢铁之师。明泽在他身旁，担忧地望向天际。忽然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机械般的符文，冥冥之中的某种规则，似乎因为这场凡人决绝的抗争，而有了轻微松动，但一瞬间便被镇压，重归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