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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罅隙卷10 ...

  •   以莛撞钟的南脀,比不过钩隐抉微的江岫白。

      “这就是你的持之有故,对吗?”已经明白了江岫白的‘克己复礼’,南脀还在证实着。

      所以愈罅声的正真面目,知道与不知道或许没那么重要了。

      当听到南脀的那句“你不也‘死’在八月十日了吗?”时,江岫白克制不变的情绪才被掀起片刻波澜。

      江岫白还没打算回答上一个问题,下一秒南脀再一次开口。

      “这是什么鬼,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是什么导致你没能救下那个孩子,‘失手’、‘故意’,还是‘无能为力’。”南脀又上前一步靠近。

      这句话问出是,仿佛一群乌鸦和麻雀,从两人之间的隔阂飞越而过。

      效果却是鸦默雀静……

      只是接下来,不依不饶的南脀没打算就此罢休,遇上个知言不言者,不想对话,那他就去找能说出的人来。

      立马拿出手机,就要拨通的时候,江岫白一把夺过南脀的手机,而南脀就这样脱手。

      江岫白甚至不像是个临场反应,迅速的瞄准了目标,将手机抢走。

      才看清,屏幕显示的名字,‘宋阳’,又被南脀看透的感觉,密密麻麻的涌上心头。

      南脀自然绝不是个只会‘咬文嚼字,不讲实际’的庸俗之辈。

      那些与江岫白交织在一起的‘关系网’,哪一丝,哪一缕没被南脀渗透至‘骨髓’。

      尊师和挚友,等等,就算是亲缘疏离的江岫白,南脀也能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要南脀有毅力有决心要的,什么手段,不能调查清楚。

      这是江岫白的想法,南脀打给宋阳电话,又是试探他,而南脀可没有要试探江岫白的意思。

      他拨通宋阳的电话,有两个目的,一是吩咐宋阳去办这些事情,二是确实要向宋阳了解关于江岫白的某些细节。

      就比如宋阳还有没有,再从宋母口中听到什么,毕竟从前是不认识江岫白,听过了,也可能有不记得的嫌疑。

      而之后过去这么久了,南脀不会相信,宋阳不能从宋母那里知道点什么有关江岫白的事情。

      此时坐在园区大堂沙发上的宋阳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并说道,“是谁在背后议论我。”

      可明显江岫白误会南脀,以为他还没到‘铁面无情’的地步,不需要为了他‘不择手段’。

      挂断还未拨出去的电话后,江岫白才出声,“不必拿宋阳做试验了,他是无辜的。”

      “我可没觉得,刚刚我的行为是,什么试探你。”

      听完南脀的这番言论,江岫白才得知自己把南脀想象的太善良。

      “对,宋阳的母亲,宋姨,一个与我,交涉不深的熟人,南脀就能利用的不费力气,这是一个警告。”江岫白边想边把手机递出去。

      其实江岫白有底气让南脀去调查,毕竟每个人里的视角,只是片里中的瓦角,根本无法拼凑出‘全貌’。

      正真的‘故事’,江岫白没勇气告知任何人,他们也默契的不问,或者以为是另外一件事情导致的。

      倒是南脀一嗅到‘气味’,就不在意的要见见‘庐山真面目’。

      手机还悬在空中,所属的主人,没想要接过去。

      阴阳怪气的说些不相关的话出来,“哟,方江先生,你的风度,你的秩序呢?”

      “又是抢手机,又是随便挂断别人的电话的,你的行为让人知道,‘人不可貌相’。”

      听到这句话的江岫白,立马按开早已熄灭的屏幕,见到是面部解锁,毫不犹豫的拿起手机后,举起手超过头顶,对准那张略微低头藐视的脸。

      感觉到,手中解锁成功的震动,在还没退出的页面里,按下一个键之后,把手机原封不动的塞回南脀的手中。

      远在天边的宋阳正要打第二个喷嚏的时候,手机铃声和显示的人名,抑制住了喷嚏声,接通电话。

      “南先生,南先生……”空荡荡的只有宋阳一个人在电话那头喊叫。

      不顾宋阳死活的两人,没一个人要拿起电话接听的意思。

      紧闭双眼的南脀直接按灭了屏幕的灯,握着手机的那张手掌,因用力过度,已经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

      几乎是将手机紧贴着耳廓,维持了几十秒这个动作,只听见连山的细雨落地的自然音乐,连个人类的呼吸音都没听到的宋阳。

      甚至宋阳已经产生了,隐约能听见自己的回音的错觉。

      不能怀疑是南脀按错,只能质疑是本人的幻听,宋阳说出心声,“没道理吧,一定是上面的信号太差,又是下雨,难免手机误触,对吧。”

      “好像逻辑有点不对,宋先生。”被小张突如其然的话,吓了一跳。

      才反应不小心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的宋阳反问,“哪里逻辑不对。”

      “误触和雨水以及信号有什么关联。”给出解释的小张。

      “说不定是,是雨水滴在手机上,误触到联系人列表,因为信号差,手机一直卡在界面上,不能按挂断,这样不合理吗?”

      在垂死挣扎的宋阳,脑洞已经开的如此之大。

      “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无法反驳的小张,也不想拆穿宋阳。

      可怜兮兮的宋阳做出拜托的表情。

      “球球小张你了,不对,张大哥哥。”

      坐在这里的宋阳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当南脀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即便什么也没说,宋阳也是一定要出现在南脀面前。

      方才已经因为克服恐惧,心理建设,耽误了好几分钟,路程不能缩短,时间不等人,只能掌握的就是速度了。

      “好,我陪你吧!”最后小张的这句话,真的解救了部分宋阳的难题。

      反观还在小山腰停留,静止不动,如同在玩游戏‘木头人’的两位。

      “江岫白,你大概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用你的方式向我表达,不然,宋阳到场后,我就没耐心听你的‘细水长流’。”已经意识到电话打通,宋阳就会来到现场的事实,南脀只能出言提醒着江岫白。

      这才得知自己似乎发错脾气,惹来无辜的人掺和进来,于心不忍的江岫白终于要开口。

      “这件事,不能在这里说,至少要找个合适的地方。”

      “江岫白,你忘了,上次我找了个‘好地方’谈论,你是怎么对我的。”

      “再说,这里哪怕不是最合适,也是最有公信力的位置,你不会对着‘他’。”南脀指着愈罅声的墓碑。

      “以及‘他们’,说谎。”又指往更高的上区,那里就是葬着江岫白父母的区域。

      自知江岫白被拿捏的南脀,也自知无路可退的江岫白。

      在南脀食指搭在腕表上的敲点的动作出现后,江岫白才真的要说些什么。

      这里只有存在着另一个世界的人,不会对这个世界的江岫白有任何的批判。

      如果要有,等江岫白已经到了,有渠道去到那个世界的时候,自然接受他们的指责,现在只能请‘他们’容忍一下了。

      这些隐瞒,对于江岫白来说,现在,没办法说是要带入坟墓的秘密了。

      “因为目睹父亲在我面前死亡,昏迷的我,无法照顾好母亲。”一段不能停顿才能说下去的话,是因为没办法,再次积蓄足够勇气。

      “在同一天,母亲在一次意外中离世。”

      “就在我以为,我强大到足够能面对,以及承受时,主动请求到灾后救援队里,就在八月十日的时候,一位孩子,在我面前没能抢救回来,倒在我的怀里,没能醒过来。”

      一口气没能在预期里说完的词语,大口呼吸后的语义不达词意,混乱的表达,代表着亿万次的溃不成军。

      “为此在我发觉,自己已经出现障碍,可能无法救治伤患的第二天(八月十一日),遇到和昨天那位没能挽救生命的孩子,长得一样的孩子后,发狂的确定他的名字。”

      “同事们在旁边治疗,而我已经分不清是昨日还是今天,拼命倾泻了自己的所有能力,结果就是,那位在八月十一日的孩子,抢救过来。”

      “这就证实了,我不是没有能力救那个孩子,是我害死了他。”

      微雨一点一滴的飘落在江岫白脸庞上,慢慢凝结成可以滑动的形状,真情实意的眼泪与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起了,成了南脀不小心踩到的低洼坑里的污水。

      “后来为了苟活,逃去了别处,我还不能以死谢罪,我还有不能查明的真相,当我背负的一切,可以有个交代后,我会用自己的最恰当的结果,给他们一个结果。”

      “这就是我的不堪,我的要说明的一切,还要听下去吗,我都要看不清自己了。”

      认真盯着江岫白眼睛凝视的南脀,“原来你的解决办法,就是结果了自己,给别人一个结果。”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解铃人,可不是躺在这里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你罢了。”

      “你可以风木含悲,因为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对父母双亡,孩子无机会奉养的缺憾,这可以伤感。”

      “你可以为自己共情力失控后,无法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失去这项能力而伤感。”

      “你可以是短期经历父母双亡和灾后创伤而无法行医,而专攻其他专业而可惜伤感。”

      这是南脀站在他的角度出发的想法。

      “可是,如果原本你就已经拼尽全力救下那个孩子,你就是无能为力,但你自己始终认为是自己有能力,只是没救下呢?”

      “如果在当下你就出现了,站在那里愣住,看到伤患无动于衷的情况,你身边的人怎么会让你继续参与救治活动。”

      “还有,你认为医院会让一位精神恍惚的医生,上前线去,这是儿戏吗?”

      “所有人都知道,你绝对有能力克服这些,那是你在接受了父母的情况后,带给他们的表现。”

      “我认识的江岫白不会,明知自己不能,还要试验,你会在发现自己有一点差错,就立马退缩,怎么还会坚持到第二天。”

      好像似乎正如南脀所说的。

      江岫白在八月十日的时候,没能救回那个孩子的时候,他会遗憾,但不会自责。

      只是在第二天遇见一模一样的人后,同样是长期埋在泥沙下,引起的窒息。

      他居然脱离抢救队伍,先问起那个孩子的名字,一边一边的喊叫那个名字,把呼唤加入抢救中后,最后那个孩子存活了。

      是不是只要上次他也问旁边的人,那个孩子的名字,就能救回那个孩子。

      “是我没有叫他的名字,是不是,他没有听到我叫他的名字,他就走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南脀还没理解,江岫白就失意的跪坐在一地积水的地面。

      这时从上方传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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