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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降头 ...

  •   手机界面弹出的消息音,还空落落的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送江去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不是在汞万山上。’

      ‘不用再汇报他的行踪,我要休息了’

      宋阳本来是左右逢源的局面,好不容易不用站在南脀的对立面,也可以帮助江岫白。

      默不作声的态度,不愿沟通的做法,只能让宋阳尴尬矗立在原地。

      这时手机接受消息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不是南脀,而是站在两米外的江岫白发出的讯息。

      还是互相‘陌生人’关系的两人,自然没有联系方式,江岫白通过查找对面的人,这项功能。

      成功在距离两千毫米的位置,发送一条简讯给身处两千毫米外的宋阳先生。

      宋阳先生看到地址后,口角大幅度张开,最后还是向江岫白确认一遍。

      得到极其肯定的点头,比说了话还难受,“明明不是说,语言最能伤害一个人,我看动嘴的永远比不过动手的。”

      宋阳在心底默念声快要溢出来了。

      “要不我还是回去让南先生惩罚教训,也不想接下这份差事,江先生你怎么这么狠毒。”此时宋阳已经化身临阵脱逃者,打起了退堂鼓。

      江岫白当然听不见宋阳的嘀咕声,真正意义上的没听见。

      有趣的是车走到一半,因为没油抛锚在路边,这辆车被折腾上下山两次,事态变化的如此迅速,宋阳根本没机会,留意油箱使用的情况。

      唯一值得幸运的是,不久前,其他司机为南脀送来新车时,告知了宋阳附近的补给站的位置。

      车内导航还在正常使用中,显示距离最近的服务站以及加油站都在十公里开外。

      “叫拖车公司来,还是请求增派新的车过来,实在是太好选择里了。”

      “只是要结合南脀刚刚说过的话,就只能选前一项。”

      宋阳在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们等拖车公司来吧,今天就算了,别去那里了,夜深人静,也不好‘打扰’‘他们’休息。”

      “我是听说,‘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是要在晚上睡觉的,有时间,江先生可以改日造访。”

      “像今天不是去过了,需要隔个几日,不能频繁‘登门’,有利于‘情感的维持’。”

      最后宋阳实在是编不下去,没有理由和借口,他只好实话实说:“江先生,看在我是你的老乡的额分上,今天就别回去哀悼亲友。”

      没错,当时江岫白在简讯里打的字,简简单单组合起来的位置。

      就是今天,不,准确应该叫昨日傍晚,南脀拦下江岫白的地方。

      江海市区归宁墓园。

      端端正正、赫赫有名的八个大字,怎么会有人不识得。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宋阳,一向大大咧咧的个性,碰上这些字,居然变成‘有心有肺’的正常人了。

      宋阳来到江岫白的面前,低头哈腰的模样,让不端庄的份额还是比不上滑稽搞怪的份额。

      “从小,我就惧怕鬼神之说,小时候算命先生说我,生辰八字,癸酉、甲子、丁亥、庚子,五行缺火,水旺克火,墓园乃水寒旺盛之地,我需要规避些。”

      宋阳害怕到,古文用语都使用上了,还是止不住的说话哆嗦。

      江岫白脑子一转,直接开口就说:“你的生辰八字,不是应该是五行缺土的吗?”

      “这是什么新奇的关注点,还有江先生,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胡编乱造,打算糊弄一通的宋阳惊奇江岫白的开口,不觉转移了一些注意力。

      江岫白不依不饶的告知宋阳,“那个算命先生可能是个只会使江湖骗术,消灾祈福还是去香火旺的寺庙里,妥当点。”

      比长辈的语重心长还要亲切。

      被打开的话匣子,一时间不能被控制,突然恢复的语言功能,杀伤力还是强。

      江岫白解释一番:“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距离日出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半小时,小宋,你就把我送到拖车公司就行了。”

      “说去园区,是我突然想起,有个重要的东西没取,其实是逗逗你的。”

      宋阳提心吊胆的心情,被这些话安慰了不少。

      立马换成嬉皮笑脸的调皮劲,语气轻飘飘的说:“拖车公司马上就到了,江先生,你检查一下车上有没有遗漏的物品什么的。”

      宋阳好心的提醒江岫白。

      “既然,以后是合作关系,就别称呼我为江先生,就叫我江哥也是可以。”江岫白打算客随主便,拉近两人的关系。

      想了一会儿后,反应过来。

      “你可以偷偷私底下这么叫,南脀在,你就恢复如初就好。”考虑到南脀在纠结别人称呼上别有一番心思,江岫白当机立断给宋阳找好应变的办法。

      “我尽量,不能保证。”宋阳尴尬一笑,他可无法给其他人承诺。

      交际之余,车已经到了。

      两人一路上再也没说出些什么,好像上车后自动封印声带了。

      告别时,天边已有破晓的趋昭,此时网约车也正常工作,轻易就能选到一辆合适的车。

      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回去洗漱后,坐市里公共交通前往,只是这次要记得末班车的发车时间。

      每次进入墓区,江岫白自己情愿要流逝的时间,永远没办法追上。

      ————————

      “金叔,你了解的,我不喜欢弄秋后算账这一套,但你看看,什么信息,都是错的。”

      “您也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了,交给你的事情被办的一塌糊涂。”

      雷霆大怒的南脀当着其他在职人员的面,毫不客气的破口而出。

      南脀随即扫视周遭的反应,凝结的空气流,冻在整个大堂的每一个角落。

      气势汹汹的南先生,甚至还没走到理事处,就迎面碰上金弘涛前去交涉事务。

      一夜咆哮出的高压气,无差别的攻击了最熟悉的人,路过的职员也怕被波及无妄之灾,纷纷逃避。

      只是南脀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像是靶心瞄准后,只等下令的指示暗号。

      目标人物终于转身,他已经确认了身份,直冲前去,带着些许横冲直撞。

      金弘涛快速拿出抵御冲击的工具,一字不发,上前取出备好的图片。

      ‘围煮的火炉,现在冒气的高度已经开始愈降愈低。’

      南脀留下一句:“你别闪烁其词,这件事情算您的‘玩忽职守’,这没意见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金弘涛只得受下这项罪名,他怎么会收集到错误的信息,只可能人错了,调查信息绝不可能有瑕疵。

      两人分头,不欢而散,没过许久,大堂里已经‘闲言碎语、牛鬼蛇神’,各路神仙齐聚一端地盘,众说风云。

      “刚刚金叔拿的是什么,居然一下止住南总溢出的涛涛‘怒火’。”

      “话说,金弘涛已经是集团的‘老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留情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什么‘新人’‘老人’的,在南脀眼里只有能办好事的人。”

      “你直呼其名,不要你的工位了。”

      策划部的华吉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姿态,“我是老南总那边派来,大不了回总部,一个小小旁系支部,就如此心高气盛。”

      一旁追随者附和着说:“这家公司不是小南中自己一手承办起来的。”

      华吉一脸不屑的嘴脸又显露出来,“可笑,区区接管家族管理三年,就能做出如此成就,你当血缘关系是摆设。”

      “南脀公司,就是有你这样胡编乱造的‘鼠辈’,才不得安宁的吧。”

      一道破风而出的女高音袭来,将刚刚华吉建立起的虚化认知,一秒崩坍。

      “你懂什么,在这里……”,华吉要说的话还没报复成功,就被认出来着面目的同事拉住。

      就算是再没头脑的人,也该反应过来,此人不是什么平凡人物。

      华吉转身看到此人全身的装扮,结合说话的语气。

      “该是个金枝玉叶娇惯的大小姐,喝下午茶的时间可没到,来这里做什么。”

      “学男人‘指点江山’的气魄,不就是出身好,应该也是个没头脑的‘蠢女人’。”

      “糊弄过去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些藏在华吉心里的心底话,真是符合他刚刚的作风。

      还不等华吉先开口说出些阿谀奉承、违心的烂话,打搅季夏一天的好心情。

      高跟鞋交替站位姿势,提包的手交叉在胸前,低头就说出醍醐灌顶,让人茅塞顿开的话语。

      “这位亲爱的策划部副组长,华吉先生要说出些什么滑稽的理由,我们的私人生活关系,还需要你来策划了。”

      一眼看出别人受到自己语言的外力作用,形成的阴暗心底涟漪。

      季夏如此珍惜自己的拥有的全部能力,反应迅速的随机利用旁边的老实人。

      “那编辑部的这位黄小姐,都可以来篡改,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人的名字了。”

      抬手放在这位被季夏选中的‘幸运儿’,手却是轻轻按着,没有带任何施压的力度。

      面对黄小姐时,季夏还在华吉看不到的角度,朝她眨眼,仿佛此刻这位编辑部的黄小姐是她的伙伴。

      接着对华吉说:“你的权谋算计,短短接触的几分钟内,我可都看清楚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足以惊动一头猛兽挥舞爪牙。”

      “但你要记住,它可不是没有感觉你的存在。”

      “大哥,‘丛林生存法则’也要学习学习,就算这种低级培训课程没安排。”

      “你的公司安□□进来,至少花成本,学学表演手段,你这烂片桥段,观众又不是傻子。”

      说完,向在场的各位莞尔一笑,表示自己绝不认同大家是傻子的观点。

      摊手一摆的无辜模样,让大家将矛头指向,聚焦中心的华吉。

      远在二十楼层的会客厅里,宋阳的声音,久违的再次出现在南脀耳边。

      “就让季小姐一个人‘孤军奋战’,是不是影响不好。”

      南脀发出,“嗯”的疑问。

      “难不成是我让她一个人去的。”

      “我的意思是说,对季小姐,以后找对象的影响,这样厉害的人,谁能配的上。” 宋阳连忙解释自己的意思。

      不过南脀还是误解了他的用意,“小宋,你也学会暗讽了。”

      一脸心酸的宋阳真的不想解释,误会就误会吧,不要越陷越深就好了。

      “这么精彩绝伦的表演,缺席,不到场观看,确实是浪费了。”

      听完南脀这一段话,宋阳心想,“这不是已经通过可怖的‘魔法力量’,获得了线上超清唯一观影席位。”

      “这大屏多角度摄像机位,去到现场也不过如此,说不定看到的细节还没这里的多。”

      还未多想几许。

      南脀抬腕,奇怪的开始读表,“一,二,三,四,五……九。”

      数到第九秒的时候,门被想当然的推开。

      南脀立马对着宋阳说:“季小姐从楼梯口走到这里的时间是十秒钟,记下来,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多少个十秒钟了。”

      “这样她就没借口用上一个理由,说在来我办公区的路上,让她迷路了。”

      “你看这不是很快就找到了。”

      吃不了一点亏的季夏立马反击,“谁让你的诡异装修路线如此神经,路线就像迷宫,全部房间没有表示,唯一有的就是这间会客厅。”

      “也没个指路人,每次来见你,我还要玩个‘做迷藏’热身嘛,你当我是小孩呀!”

      “还有修理修理你的破公司,人事部是摆设嘛,什么人都能招进来。”

      不关心季夏说了什么,南脀跳过话题,说:“宋阳刚刚说,你再这样,就嫁不出去了。”

      作为当事人的宋阳,紧张的连连摆手。

      因为某人超乎寻常的理解能力,就语不达辞传递错误信息,还是当着他的面转达,焦急莽荒的样子,被季夏尽收眼底。

      宋阳已经有些口齿不清,憋红的脸,半天只说出几个词来,“季夏姐,我——,没有……”

      后面的话实在是翻译不出来了。

      当然这句话,已经足够季夏判断事情的原委。

      脸一秒就阴沉下来,面对着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挑拨离间之人。

      零点一秒开启战斗模式,“我警告你,南脀,今天之后,但凡传出我季夏嫁不出去的谣言,都算在你的头上。”

      “当然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隐忍几时,做点什么,就可以和你捆绑一辈子,看谁先受不了。”

      最后这几句话,好像真的说到南脀的心里去了。

      对面即刻有反应,做出‘好的’的手势。

      “这次答应的这么快,反常之处必有猫腻,你今天叫我来,不会是做了损害我形象的事吧!”季夏不考虑奢求南脀心平气和,但一定没安好心,才说出这般言论。

      南脀还是没正面回答,倒是站在旁边的宋阳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更好奇。

      转换目标人物,‘钢铁硬板撬不开’,换个‘软柿子’捏捏。

      “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呀!,小阳同学,刚才被某人污蔑,一定有很多委屈要倾述。”

      “我们的坚定友情,完全可以越过这座‘障碍’,继续发展。”

      季夏那句话里‘障碍’两字,明显拉长尾音。

      面对这样的示好,宋阳居然一声不吭,起身走到季夏的那面。

      搬来一把软椅,做出请坐的手势。

      质问玩闹的时间也该结束,这里也完全没必要,需要借助高跟鞋,提升魄力和气势的场合。

      除非南脀非要制造,她也可以利用高跟鞋为自己‘出气’。

      脚踝也不必支撑整个上身,坐下后,季夏还是由衷的感谢,每一个为女士铺开喘息的机会。

      虽然季夏的面上没表露出半点,磨合高跟鞋不适,但能看出,一定舒服多了。

      “所以,南脀,把我从美容院,千里迢迢召唤来,就是为了帮你解决楼下那件事。”

      已经不耐烦,沉不下气的季夏再次询问。

      “不会是什么惊天秘密,涉及到什么人身安全,那我先走一步了。”

      季夏好像猜出了什么,根本不愿面对,选择能逃避一时就一时。

      初一到十五,也有三百六十个小时,可以不被打搅,快乐的过两周。

      起身就要离开座椅的季夏,此时被身后的传出的声音,不可控的吸引。

      才听清南脀说出的每个字是什么,“你先坐住,这可是宋阳的一片心意。

      “到底要说什么,电话里不是也可以讲清楚,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这句话几乎带着颤音结束,季夏也放弃逃避的机会,坐回掩盖情绪席位,安置好,准备接受的心脏。

      “你心脏手术还没完全恢复,不可能让你,不在我的面前,接受这条消息,我没那么不负责任。”

      “起码,你也是算是,我不多的朋友。”

      从未见过南脀语气态度,将自己的位子拉低,如此谦逊。

      并且现在南脀站起的身姿里,也没有透出往日里的一星半点傲慢。

      此刻屋内的三个人都掺杂了个人的情绪,所以全体默不出声,就已经表明了大家的态度。

      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为什么可以让季夏,失去很多。

      她一直默认的,只要是出生前,她所拥有的一切,人、地位、财力,一个也不能被剥夺。

      如果是半路天降而来的‘惊喜’,失去了,她可以心痛,但不会恨,不会怪谁。

      包括那毫无生命的‘爱’,只要是她一生下来就存在的,她也不允许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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