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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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生澜在火星逗留了一周左右，期间方缇带他外出游览了三天。他们乘坐飞行器遍访名山大川，短短一日便将火星的胜景尽收眼底。
火星地质风貌与水星不同，本就是沙土漫天、不毛之地，经过王宇行励精图治的十年，将水星与厄斯能移植的土地尽量搬运到了这里，如今地表虽已覆盖着大片耐寒耐旱的人工植被，但到底都是人为加工的，并不是于生澜喜欢的“大自然景色”。
第四天，他就请方缇自便，要独自出去玩耍。方缇不放心他独行，孔钟和孔琏自行请缨随行，方缇琢磨着这双胞胎曾是丁一翼和李若希的部下，不会怠慢小黑，便点头应允。
小黑跟他们兄弟俩出去了三天，不是被带到金碧辉煌的练歌房里去唱K，就是被带到声色犬马的赌场去投骰子、赢大小，小黑估摸着这兄弟俩是接到了王叔父的“特别交代”，故意带他去吵闹的地方，希望他主动提出要回水星的家，能早日换贝儿回来。
可他眼见着爷爷方倾于浩海对贝儿是多么喜爱，作为交换条件，他硬着头皮唱k和赌钱，就是不提回家一个字，随孔氏兄弟折腾去，把他带到哪儿，他都说“真好”，“真有趣儿啊”，弄得那兄弟俩都哭笑不得，再也没招。
这一天在饭桌上，王宇行姗姗来迟，一落座就气呼呼的，直接质问王传宁：“你飞行器里有别人在吗？一个Omega。”
“Omega？！”王传宁拿着的刀叉噼里啪啦掉落到白瓷盘中，“我飞行器里怎么会有别人，还是个Omega，简直开玩笑！”
“就是！于黑子那个疯狗非说咱们抢了个小孩，什么小宝Omega，逼我把人交出来，我交他奶奶！”
“你好好说话！”方缇斥道，“我哥不会无缘无故找你要人，是不是那天你们俩在太空里你追我赶的，你把谁给碰掉了，你不知道？王帅，你呢，你看没看到别的宇航员？”
“没有！哪来的小宝，我们小宝贝儿不是被他们抢走了吗？他于黑子还倒打一耙！”王传宁脸蛋气得鼓胀发红，于生澜坐在他旁边，盯着他不断蜷缩的小手指。
“看什么看？！你也觉得我藏人了？”王传宁立刻注意到他的凝视，马上转过头来。
“没有，我是不懂飞行器的。不过咱们俩是坐着总统特批飞行器回来的，你停在我爷爷房顶上的那一架，是怎么走的？”
“自己回来的呗！”王传宁的大眼睛频繁地眨了眨。
“他有自驾飞行的功能吗？我看到当时你的座驾后面，停有一个水星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传宁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我的飞行器有机器人在，你不知道吧？！它本来就可以自驾！”
说完，就一甩头，拂袖而去。
“他的飞行器里确实有个机器人，叫赛威，平时我和他爸要进去参观，赛威都不让，”方缇解释道，“赛威有两米多高，机器身子机械手，比练武的人还要力气大。”
“哦，是我孤陋寡闻了。”于生澜想了想，看着眼前的山楂果酱，“叔父，我平时吃干烤面包喜欢蘸桂花蜜，可以给我找一点儿吗？”
“那有什么难的。”方缇嘱咐下人，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就多了一份佐餐桂花蜜。
“呼——真是吓死我了！”
王传宁推开门，迅速进入飞行器，急忙将门关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一回头，只见小宝正坐在地上修复赛威，已经完成了大半的组装。
“你真的懂怎么安装它。”王传宁走向小宝，“哎，这里还加了个转轴，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杨忠宝在地上灵活地爬动，将赛威的钢铁身躯平铺开来，开始用工具箱的工具进行精密操作：先用万用表检测伺服电机的阻抗值，随后通过CAN总线接口将笔记本电脑与机器人的主控板连接，在ROS环境下运行，并实时监测关节状态。
王传宁见他熟练地使用扭矩扳手，校准谐波减速器的预紧力，又用示波器观察他的编码器，同时一边改写，一边通过EtherCAT总线更新FPGA的运动控制算法，不由得啧啧称奇。
他答应过小宝，等到把赛威复原，小宝再给他操作一下金吉拉飞行器，就会按照约定，把他送回水星空间站。
可当看到小宝组装赛威头部时，竟会用激光干涉仪校准双目视觉模组的光轴平行度，甚至让误差<0.01°时，他在心里偷偷改变了主意。
“给我。”杨忠宝向他伸出小手，像他爸爸彭羽琼一样，在检修水星鸢时，总是这样专业又冷漠地吩咐助手。
王传宁递上了Kalman滤波调试板，在杨忠宝头戴面罩准备焊接时，及时递给了他防静电烙铁，且把温度设定在了人体能接受的37°以下。
“真机灵。”杨忠宝笑了笑，因为这助手的心灵手巧而感到心情畅快。
王传宁受到了表扬，开心了起来，更摇头摆尾地紧跟着他，看到他把赛威的每个模块装配得都符合高性能机器人的运行标准。
“啊，它能360°角全方位转头了！”王传宁看到赛威扭过头颅看向背后的他们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的，主人，我的视野更开阔了。”赛威忽然脆生生地回答道。
“你的声音——！”
“啊，不好意思，”小宝惊呼一声，“你没回来的时候我用我自己的声音确认的语言系统，现在他说话用我的声音了……我马上给改过来！”
“不用，这很好听啊，比那个大爷音好听多了，是吧，小宝？”他扬起脸，笑着看向赛威。
“报告主人，我是赛威，小宝在你身边。”赛威眨着机械眼，声音忽然带了些忸怩。
“哈哈，太有意思了！”
“不行！我要给改回来！”小宝一听不干了，这太扯淡，像是自己叫王传宁“主人”了。
“不用不用！”王传宁抢过地上的笔记本电脑，不让他修改，“我保证不让他用你的声音说奇怪的话。”
“‘主人’就已经是奇怪话了！”小宝追着他要抢夺电脑。
“赛威，不准再叫我主人，”王传宁笑道，“叫我王子殿下！”
“是的，尊贵的王子殿下。”
“哈哈哈哈！”
“你讨厌！”小宝摸不到电脑又抢不过他，只能抡起了拳头追着打他。
“殿下，我来帮你！”赛威有自动护主功能，见到王传宁挨锤，赶忙几步跑来，跑得地动山摇，一把将地上的小宝高高地举起。
“不可以！”王传宁转身立刻喝道，“不要举那么高，你会吓到他！慢慢的，你慢慢的把他放到地上，轻拿轻放，就像对贝儿一样！”
“好的，殿下。”
杨忠宝双手紧紧地抱着赛威的一根粗壮的机械手臂，在5米以上的悬空中，稳稳落地。
他心有余悸，现在已经按照约定把赛威给修复好了，还改了之前的bug。
之前他能扳倒赛威，就是在逃跑中发现这巨大的机器人在设计之初，创造者只考虑到加大他的威力和速度了，却没有考虑到头脑的承重力和灵活度。
那是王宇行和王传宁都没有想到，世上还有小宝这样矮小又聪明的机械师存在。
小宝每次跑到赛威后面，从赛威的腿下来回穿行，赛威都会宕机一样转不过来身子，就被他啪啪几下按住了腿上的关节键，甚至逐渐拆掉了整个机身，只剩大脑袋。
“现在，你能放开飞行器制动阀，送我回水星吗？”小宝怯怯地问王传宁。
“这个啊……”王传宁眨巴了一下眼睛，转身一甩披风，坐到了他的王座上，“这个我可没答应。”
“啊，”小宝一愣，小跑几步过去，“你明明说好了，我把赛威修好，你就让我回去！”
“我是说你修复了他，就送你回去，可没想到你修得这么好，连赛威头部bug都给修好了，嘿嘿，这可跟咱们约定的不一样，所以……”王传宁歪着头，坏笑地看着他，“我不让你走了。”
小宝整个呆住了，他的生长环境单纯，周围到处都是Aland航空兵，还从没见过王传宁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坏黄毛，黄毛坏，爸爸说得没错，黄毛果然天生坏……”他喃喃自语，气得小小的胸膛起伏，转头到处找东西。
“你爸爸那么早就没了，还要说黄毛坏，那他是什么发色啊？”王传宁哼道，“这水星还有发色歧视怎么地……”
可小宝只找了个在地上打滚的山楂果子，低头拾起后，生气地朝他打了过去。
王传宁一偏头，伸手稳稳地接住了这颗山楂，咔嚓一声咬在嘴里，立刻变得唇红齿白：“谢谢小宝。”
“你不要脸！”
小宝气得浑身打颤，蹲在地上，继续捡起更多的山楂果子，不断朝他扔去。
“殿下，我来帮你！”赛威一见王传宁被砸满头包，马上二次开启护主行动，举起了他的机械手臂，这回不敢举高了，而是要挟制小宝的身体。
小宝吓得往他身后跑去，又想在视线死角里躲避，可是……
由于他给安装的脖颈转轴非常丝滑，嗖的一下，赛威就转过了大头，发现了他。
“啊！”小宝被一双银色机械手臂掐住了腰，吓得大叫。
“放手！”王传宁站了起来，“赛威听令：从这一秒开始，永远不对小宝动粗，你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赛威对他行火星之俯首礼，立刻放开了小宝。
小宝听明白了，赛威的“安全词”就是这个，他马上有样学样，郑重其事道：“赛威听令！把这个山楂小王子给我拎出机舱！”
赛威却转着头，说道：“sorry, I can't do that.”
“哈哈哈哈……”王传宁笑弯了腰，“刚刚修复赛威时你没发现它的主人只能是我吗？即使知道安全词也无效，除了听从我的命令，它谁也不理的。刚刚你拆它的机械板时明明可以删掉我的指纹、虹膜和声音的，但是你没有，因为你太老实了，哈哈，你好笨哦！”
“……”小宝怔怔地看着他，这回是无计可施了，黄毛本来就比自己高，力气大，还有赛威，这回是要困到这里到老到死了。
他憋起了嘴巴，小声哽咽：“……爸爸。”
委屈地揉了揉眼睛。
“喂喂！”王传宁一看他要洒猫尿，连忙抬手制止，“别哭啊，再跟我玩两天呗，两天以后，我肯定送你回去，好不好？”
“骗子，你是个骗子，”小宝咬了咬嘴唇，“破黄毛，坏黄毛……”
“哎，你看我，”王传宁听他不断小声骂人，连忙抽出了披风身后背着的软剑，“看剑！”
说着，就在地上呜呜渣渣地比划了起来。
小宝怔怔地望着他，见他姿态潇洒，动作利落，剑光耀眼，黄毛仿佛也因为剑的反光，而让这少年顿时光芒四射。
真别说，还挺好看。
小宝捧起了脸蛋，专注地看了起来。
第二天的早饭后，王传宁依旧照例去用碗和盘子盛了一些粮食餐点走了。
……顺道还将桌上的两瓶桂花蜜给一并卷走，一点儿不留。
方缇和于生澜悄悄尾随着他，看他端着盘子和碗，稳稳走进了飞行器里。
“这桂花蜜是小宝最钟爱的食物，”于生澜道，“叔父，小宝一定跟他住在一起。”
“啊！”方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可咋整？！
他马上告诉王宇行，儿子做出了这种事，可要如何向二哥交代。
“啊！”王宇行听了比他还震惊，于黑子天天找他要人，说什么大流氓生的小流氓，扣着人Omega不放。
他本来火冒三丈跟于皓南对喷，没想到……
“这小子还真是得我真传，这么小就知道拐带Omega……不过这Omega爸妈是谁啊？”
“是咱们都认识的人，杨大哥，彭上将！”
“噢，是那两口子啊。”王宇行微一琢磨，逐渐喜上眉梢。
“……你笑啥啊？！”方缇无语地看着他。
“杨门光是咱们那届兵王，人品和能力都没话说，彭羽琼更是太空三剑客之一，唯一的Omega机械工程师，又官拜上将，”王宇行道，“咱们儿子眼光不错，这门婚事，我看行。”
“行什么行啊，人可不一定看得上咱们！”方缇不得不提醒他。
“哼，”王宇行邪狞道，“那还由得了他们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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