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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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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宫不作美，乌云密布，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小雨带着雾气迎风轻抚在脸上带来潮湿朦胧感，整个渔村土地慢慢被雨水浸润，雨落在水洼激起圈圈涟漪。?
萧沐与萧家历练的弟子们一起走在渔村的街道上。
渔村街道上挂满了渔民出海捕鱼的渔网工具，展开渔网一角会发现渔网已结块发干发硬，留下几个破洞，看起来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路上遇到的几个渔民也只是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不曾多看他们这群村外人一眼。
萧家弟子们虽尝试过主动向村民们问话却也说不上一两句，得不到有效的回复，弟子们即便感到困惑但也未放在心上，只是继续前往渔民老李家。
老李是渔村求助信中提及的那名最早从海上捕鱼回来后却性情大变不似往常的人。
老李家门口同样也杂乱摆放着许多捕鱼的工具，渔网、鱼钩都已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此时的老李正悠闲摊着享受自己婆娘端茶倒水的服侍，听到有人敲门头也不抬的大声叫唤：“谁啊？！都说了我已经不卖鱼了，快滚滚滚。”
老李的嗓音与俞村长如出一辙的嘶哑难听。
萧家弟子中稍微年长一些的蓝衣修士上前开口道：“是李大哥吗？我们是村长引荐而来的萧家修士，听说前不久你曾出海打渔，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众人等待片刻后，只看到门中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手指甲中还夹杂着污泥黑渍，从手掌的大小不难看出是一双女人的手，她将木门完全打开后漏出了屋中的全貌，示意众人进屋。
萧沐跟在众人身后进入屋中，看了一眼渔民老李，果然如村长一般皮肤灰黑发白像是将死之人，但声音听起来却中气十足，和他身后站着的一名头发凌乱、身形枯瘦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应是老李的妻子。
”不知几位仙长找我老李有什么事吗？我可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啥坏事也没干过啊。“老李看了眼来人又慢悠悠的躺回靠椅上。
萧峰向前一步温和开口询问道：“李大哥，听说你自上次出海回来后，已经很久没有再去捕鱼过了，可是上次在海上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吗？”
“你尽可如实说出，我等萧家弟子当不会做事不管，定会驱魔除害，还渔村一个安定的生活。”
萧峰与萧家弟子们皆是一脸的正义凛然。
老李的灰黑眼眸左瞧瞧这名弟子，右瞧瞧那名弟子，再看回问话的这名弟子，张开嘴漏出一嘴的黑牙齿，谄媚笑着摆摆手回答道：“诶呦仙师啊，我出海啥都没遇到啊。”
“就只是因为那天雨下的太大，海上雾气浓什么也看不清，也没捕到几条鱼，索性就回来了而已，哪有您说的妖魔鬼怪异常情况啊。这都是那老不死村长疑神疑鬼，还要劳烦仙师们白跑一趟。”
有弟子疑惑道：“那你为何自那日回来了就再没出过海捕鱼了呢？你这生计没了还靠什么吃饭？”
老李依旧悠闲自在躺在靠椅上。
“小仙长，我一小小村民靠什么生计吃饭就不用您担心了，我自家地里种有小菜地瓜，养活自己是足够的。”
听到这话，周围的弟子都忍不住露出鄙夷的视线，看他身体健壮的躺在椅子上，而身旁的妻子却骨瘦如柴还要伺候他，此人品行实在令人不耻，但是碍于这是人家的家事，修行之人不便插手。
萧沐一边听着老李的回答，一边不动声色的走近侧面摆放的床榻旁。
虽说老李已经很久没有出海捕鱼，但屋中却怪异的仍然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墙角还隐约可以看到一团团灰黑色粘液，越是靠近这些粘液，死鱼臭味越重。
那边萧家弟子与老李又多问了几句，老李始终一口咬定海上无任何异常。
萧峰拱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先行离开，另外我们会在渔村停留七日，如果李大哥你想起任何异常情况，可上驿馆找我们。”
“是是是，仙长慢走不送哈。”老李挥了挥手，眼也不抬的继续躺着。
而老李的妻子听到萧峰众人要走，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一直低着的头也缓慢抬起对着众人脱口而出一个模糊的“鱼”字，然后又似乎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急急收了声。
“嗯？你说什么？“
走在最后的萧家弟子疑惑回过头问。
“没事没事，我婆娘她年纪大了，脑子不太灵光，仙长不必在意。”
老李赶忙拉住自己的妻子，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背后遮挡众人视线。
萧家弟子不疑有他转身离开。
萧沐迟疑了片刻，皱眉思考了一下也同他人一起离开了老李家。
众人挨家挨户的找渔民也打听不到什么线索，问来问去也都是回答一切正常。
每当问到村民为什么不出海打渔的时候都是一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
“要不我们也出海去看看？”一名弟子提议道。
“是啊，要不然我们也找一条船出海看看，说不定是凡人看不出邪魔歪道而已，我们去了定能一眼识破。“
“是啊是啊，我们去了一定能看出问题。”
众人附和着，提议出海查探。
天空下着小雨，海上雾气极重，能见度不过方圆百米，往远看海上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看着这海上的能见度，萧沐头都大了，下雨天出海明显就是很危险的行为。
这群萧家弟子们初出茅庐，倒是一点都不怕，顶着这大雾天也要出海找线索，挣着抢着走前头，誓要成为第一个寻得线索的人。
萧沐不想引人注意，不得不跟着这群人一起上船出海。
不知航行了多久，前头一名拿着四象罗盘的青年突然朝着众人大声呼喊：“到了到了，这里就是渔民平日里捕鱼的海域。”
船上众人纷纷起身站在甲板上朝海中看去。
萧峰看着海面，沉声道：“大家灵力汇聚双眼，凝神仔细查探，莫要有任何遗漏。”
萧家众弟子纷纷照做。
萧沐也凝神看着海面，可看许久却也未发现任何异样，海水摇曳倒映着的只有众人的影子。
萧峰见海面安静空无一物也未感受到任何魔气存在，吩咐道：“萧凌，你放出你的灵兽，下水查探一下。”
“是”
萧凌默念灵兽的名字唤出自己的契约兽。
“飞飞去，有任何邪魔之物都叼回来。”
一只通身雪白，尖翅上有点点灰褐色的食鱼鹗鹰飞出，直直冲进海水之中，海面荡起一片涟漪，片刻后又再次归于平静。
众人紧紧盯着海面等待着，一分一秒时间过去，不见契约灵兽回来。
萧沐皱眉盯着毫无动静的漆黑海面，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海上突然泛起片片血色，大颗大颗的鲜红气泡涌出。
“飞飞！快回来！”
鹗鹰的主人萧凌看着浮出的血水，着急万分的呼唤着自己的契约灵兽。
就在几个呼吸之间，天上下着的雨水越来越大转瞬之间便成了倾盆暴雨，水面翻涌起海浪，整个船身开始随着海浪摇晃漂荡。
食鱼鹗鹰满身是血的从海中踉跄飞出，嘴中尖利嘶鸣着扑腾回那名弟子怀中。
看着飞飞浑身是血，油光水滑的羽毛都掉了大半了，萧凌心疼的直掉眼泪，赶紧敷上灵兽专用的疗伤灵药，待包扎好自己的宝贝灵兽后便白光一闪将其收入识海之中修养去了。
“发生了什么？”萧峰凝眉问道。
“飞飞说它看到了鱼、很凶很大只的鱼，呜呜呜。“
萧家人与灵兽结契后便可以通过神识与其心意相通，理解兽语。
“什么鱼？”众人围着萧凌着急询问。
“飞飞说它没看清，只看到了鱼鳍鳞片，要不是飞飞习水性恐怕就回不来了”萧凌越想越心疼自己的灵兽。
听到这话的众人收了声，各个表情凝重，此时此刻这群萧家年轻的弟子们心里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泛起丝丝恐惧。
“快看呐！”
只见水面上海浪翻滚，海水颜色越发黑沉，肉眼无法渗透进入一丝。
一趴扶在船栏上的修士疑惑道：“奇怪，刚才海水还不是这个颜色啊。”
下一秒，趴在船栏上的青年修士就措不及防的被一道黑影拉入了海中。
“救我！救我！”
掉入水中的弟子惊慌失措，他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正抓着他，任他怎么扑腾也无法起身，体力在挣扎中渐渐消失。
他急忙召唤出自己的灵兽，只可惜他的灵兽是一只陆地黑鼠并不擅长在水中战斗，召唤出来了也只是堪堪咬下一口那黑影的血肉便同着主人一起沉入海中。
这名弟子惨烈的求救声撕碎了众人之间凝固的气氛，恐惧在众人之间无限蔓延。
“我看到了！”一名年轻修士颤抖着声音说。
“轰隆“一声惊雷乍响。
“是鲛人！”
这名弟子的肩膀上此刻正站着一只猫头鹰，鹰眼冒着明黄精光，而这名修士的瞳孔与他肩膀上的猫头鹰变的一样。
“鲛人？！“
“鲛人是妖族，妖族不是隐世不出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作恶？”
一听到是鲛人在作祟，萧家这群只从藏书中了解过妖界事物的年轻弟子们慌乱无措，纷纷召唤出自己的契约灵兽护在身前，眼神紧盯着海面上的一举一动。
妖修一族久未出世，不曾参与人魔之间的斗争，时间久了之后，一般的人只会以为世上不存在妖修或是认为哪怕存在妖修也只当他们不会伤人。
可凡是有一定底蕴的家族，族中便会有记载着妖修的古籍留存。
书上写到，凡是能够修成人型的妖族，个个皆是占据一方强者，观其外貌俊美异常。族中长辈也会告知小辈们，如若在妖界之外遇到了人形妖族，万不可被其外貌蛊惑，从而放松警惕沦为腹中食。
真正会与人和善的妖族反而隐居在妖界内一心只道修炼成仙。
在妖界之外遇到的妖族无一不是凶恶暴戾之徒，与其发生争斗，往往下场只会是留下一堆皑皑白骨，甚至魂魄也会被其吸食殆尽。
”师...师兄，海里聚集来的鲛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了啊？“
似乎是因为掉进海中修士的鲜血吸引，海水呈现一片黑墨，海水翻滚之间越来越多形状像鱼又像蛇的鲛人涌现，海风吹来一股浓烈的咸腥潮湿恶臭。
“快走，这...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事情，回去禀告长老再做定夺。”
萧峰再也维持不住沉稳的表象，此刻躲在自己的灵兽身后，眼里只剩下惊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