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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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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微是被刺骨的寒意冻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猛地睁开眼,入目却不是自己租住的出租屋天花板,而是绣着祥瑞图案的纱帐。
鼻尖萦绕着一股清苦却沉静的檀香,绝非她常用的廉价空气清新剂味道。
“嘶,”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脑袋却像被重锤砸过般昏沉,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家道中落的书香世家孤女,父母双亡后投奔远房表舅,表舅为攀附权贵将她“赠予”权倾朝野的瑞王宋砚修,
瑞王宋砚修!
这五个字像惊雷般在沈时微脑海中炸开,让她瞬间清醒。
她昨晚睡前刚刷完一本名为《暴君囚宠》的古早虐恋小说,书中的男主正是瑞王宋砚修,一个以偏执疯批闻名的皇室宗亲。
而书中与她同名同姓的女主沈时微,正是被他强取豪夺后,百般折磨,最终在绝望中惨死的可怜人。
“我穿书了?”沈时微难以置信地抬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细白皙,却带着薄茧的手,这不是她那双敲键盘敲得指腹泛红的手。
她掀开被子冲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庞,柳叶眉,杏核眼,
鼻梁小巧挺直,唇色偏淡,只是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透着一股久病般的孱弱。
这正是书中前期的女主样貌!
“姑娘,您醒了?”
门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青绿色布裙,小丫鬟端着水盆走进来,见她站在镜前发愣,连忙放下水盆上前,
“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昨儿您晕过去后,表老爷特意请了大夫来看,说您是忧思过度,让您好好歇息呢。”
小丫鬟的话印证了记忆的真实性。
沈时微定了定神,努力模仿着原主的语气问道:“我睡了多久?表舅,可有来过?”
“姑娘睡了一天一夜了。”
小丫鬟一边为她绞毛巾擦脸,一边低声道,“表老爷早上来过一趟,见您没醒就走了,还说,还说瑞王府的人傍晚就来接您了。”
瑞王府的人要来接她了?!
沈时微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按照书中剧情,原主就是在今天被接入瑞王府,从此踏入地狱。
不行,她绝不能重蹈原主的覆辙!她必须逃!
“我知道了。”
沈时微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你叫什么名字?府里现在可有什么动静?”
“奴婢叫春桃,是表夫人派来伺候姑娘的。”
春桃老实回答,“府里没什么动静,就是后厨在忙着备菜,说是要招待瑞王府的差役。”
沈时微点点头,借着擦脸的动作快速扫视房间。
这是一间简陋的厢房,除了一张床,一个梳妆台和一个衣柜,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门窗都插着木栓,看起来不难突破。
但表舅家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有几个护院,想光天化日之下逃出去,绝非易事。
“春桃,我有些渴了,你帮我倒杯茶来吧。”沈时微故意支开春桃,她需要时间单独思考逃跑计划。
春桃应声离去后,沈时微立刻走到窗边,悄悄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几个丫鬟在扫地,院门外隐约能看到两个护院在巡逻。
她又翻了翻衣柜,里面除了几件旧衣服,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装着原主仅剩的几件首饰和少量碎银,这倒是能作为逃跑的盘缠。
就在她将包裹藏进袖中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表舅谄媚的笑声和几个陌生男子的说话声。
沈时微心头一紧,难道是瑞王府的人提前来了?
她刚想躲回床上装睡,房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表舅带着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只是一双丹凤眼狭长锐利,眼神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用问,这一定就是瑞王宋砚修。
沈时微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书中对宋砚修的描写是“面若谪仙,心似蛇蝎”,此刻亲眼所见,她才真正体会到那种“美强惨”反派特有的危险气质。
他就像一头蛰伏的猛兽,看似慵懒,实则随时能扑上来将猎物撕碎。
“时微,快见过瑞王殿下!”表舅推了推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急切的讨好。
沈时微强迫自己低下头,屈膝行礼,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民女沈时微,见过殿下。”
宋砚修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纤细的手腕上,
最后停留在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却让沈时微浑身发冷。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沈时微硬着头皮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
“嗯,倒是比画像上好看些。”
宋砚修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沈时微像被烫到般猛地瑟缩了一下。
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宋砚修,他低笑一声,收回手,对表舅道:“人我带走了。你要的官职,稍后会有人送到吏部。”
表舅大喜过望,连忙磕头谢恩:“谢殿下恩典!谢殿下恩典!”
沈时微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原主的表舅为了自己的仕途,竟真的将外甥女当作礼物送人!而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即将把她推入深渊的刽子手!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跟他走!
就在宋砚修的侍卫上前想扶她时,沈时微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脸色白得像纸,身体摇摇欲坠:“殿,殿下,民女,民女突然心口疼,怕是,怕是走不了了,”
她赌宋砚修此刻还未对她产生强烈的占有欲,或许会因为她“体弱”而暂缓带她走,给她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宋砚修挑了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心口疼?刚才见本王时,怎么不疼?”
他的话一针见血,沈时微的心跳漏了一拍,正想继续辩解,却见宋砚修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既然走不了,就抬着走,本王的人,还能让她留在这种地方委屈着?”
侍卫立刻应了一声,上前就要架起沈时微。
沈时微彻底慌了,她没想到宋砚修竟然如此霸道,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不给她。
“殿下饶命!民女真的不舒服!民女不想去王府!”沈时微挣扎着,试图推开侍卫,“表舅!救我!”
可表舅早已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宋砚修看着她徒劳的挣扎,眼中的玩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冰冷的偏执:“不想去?本王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若是再闹,休怪本王不客气。”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沈时微被他看得浑身僵硬,知道再反抗下去,只会招来更严厉的对待。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停止了挣扎,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只有先跟着他回王府,再寻找逃跑的机会。
宋砚修见她安分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侍卫道:“带她上车。”
沈时微被侍卫半扶半架地走出房门,门外停着一辆装饰奢华的黑色马车,车帘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囚禁了原主最后自由的小院,心中暗暗发誓:宋砚修,你想把我困在身边折磨?做梦!
总有一天,我会从你眼皮子底下逃走,活出属于我沈时微的人生!
被推进马车的那一刻,沈时微感受到车外传来的冰冷目光,她知道,她跟疯批王爷的周旋,已经正式开始了。
马车内部铺着柔软的狐裘软垫,角落里燃着暖炉,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可沈时微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缩在马车角落,警惕地盯着紧闭的车帘,脑海中飞速回忆着《暴君囚宠》中的剧情,
宋砚修将原主接入王府后,起初只是将她软禁在“清韵院”,并未立刻动手折磨,这或许是她唯一的逃跑窗口期。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侍卫掀开帘子,恭敬地说道:“殿下,王妃,王府到了。”
王妃?沈时微皱了皱眉,书中宋砚修从未给过原主名分,一直称她为“沈姑娘”,怎么到了这里变成“王妃”了?
难道因为她的到来,剧情已经开始发生偏差?
她正疑惑着,宋砚修已经走到车旁,伸出手来扶她。
他的指尖依旧冰凉,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力。
沈时微被迫跟着他下车,抬眼望去,只见瑞王府的大门格外气派,朱红大门格外沉重压抑,门口站着的侍卫,看起来也气势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走进王府,穿过层层庭院,沈时微才真正体会到“权倾朝野”四个字的分量。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流水,奇花异草,每一处都透着奢华与精致。
可这精致的牢笼,却让她越发窒息。
“你就住清韵院吧。”
宋砚修将她带到一座相对偏僻的院落前,院子不大,却五脏俱全,院中有一个小池塘,池边种着几株腊梅,正傲然开放,
“院里的丫鬟仆妇都是伺候你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但记住,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踏出院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