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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扫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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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年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伸手摸了摸床单，凉的，显然人已经离开很久。他皱了皱眉，刚准备起身去找人，房门就被轻轻敲响。
“顾队，宴哥不在吗？”南枝探头进来，手里还抱着年年。
顾时年摇头：“你看到他了？”
南枝犹豫了一下，才道：“刚刚知薏说，宴哥一早就出门了……好像说是是去给他父母扫墓。”
顾时年动作一顿。
南枝补充：“知薏说，宴哥应该不想被打扰，所以就没让人跟着。”
顾时年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起身洗漱，换好衣服，去厨房给年年倒了猫粮，又开了个罐头刮进小碗里。年年蹭了蹭他的手，低头吃得呼噜呼噜响。
顾时年揉了揉它的脑袋，低声道：“他心情不好，我去看看，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年年抬头“喵”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顾时年刚准备出门，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点开屏幕，是宋宴发来的消息——
「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下面附了一个定位，是城郊的墓园。
顾时年立刻抓起外套拿着车钥匙出门。
墓园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绿叶的沙沙声。
顾时年沿着小路走进去，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一块墓碑前。宋宴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手里捏着一朵小白花，指尖无意识地在花瓣上戳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时年放轻脚步走近，听到他低低的声音——
“爸，妈，我最近挺好的……最近输了一场比赛我们会努力练习的，队友们都很好，年年也胖了好多，我都快抱不动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却又硬撑着笑了一下：“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风轻轻吹过，宋宴低下头，眼泪砸在墓碑前的石板上。他抬手狠狠擦了一下眼睛，嘴硬道：“……我没哭，就是最近熬夜太久，眼睛有点干。”
顾时年胸口发闷，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打了个响指。
宋宴猛地抬头，眼眶还红着，愣愣地看过来。
顾时年走到他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道：“……怎么不叫我一起？”
宋宴别过脸，声音闷闷的：“……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
顾时年没说话，只是轻轻把他拉起来，抱进怀里。宋宴僵了一下，随即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哭出来。”顾时年低声道，“在我这儿不用憋着。”
宋宴摇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声音沙哑：“……我没有哭。”
顾时年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后颈：“嗯，你没哭。”
离开墓园后，顾时年开车带宋宴去了附近的小吃街。
傍晚的小吃街热闹非凡，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在一起，摊主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顾时年牵着宋宴的手，低声问：“想吃什么？”
宋宴眨了眨还有些红的眼睛，目光在摊位上扫了一圈，指了指：“……那个烤鱿鱼，这个看起来好好吃。”
顾时年点头，去买了两串，递给他。宋宴接过来咬了一口，眼睛微微睁大：“……哇塞，好吃！”
顾时年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像宠小朋友：“要不要再试试别的啊？”
宋宴“嗯”了一声，又指了指旁边的糖油果子、糖炒栗子、章鱼小丸子……反正就是指什么顾时年买什么，但是宋宴每样都尝了几口，然后就塞给顾时年：“你吃。”
顾时年皱了皱眉：“就吃这么点？能吃饱吗？”
宋宴撇嘴：“……尝个味道就行了。”
顾时年没说什么，只是又去买了一杯冰镇椰子汁，插上吸管递给他。宋宴接过来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这个好喝唉！”
顾时年看着他微微发亮的眼神，心里软成一片。
他知道宋宴的习惯——父母去世前，家里条件不错，但他挑食，什么都不爱吃，遇到好吃的东西就会连着吃好几天。
后来家里变故，他很长一段时间吃不起好东西，所以现在偶尔会报复性地点很多，但其实吃不了几口。
胃病早就养好一点了，可习惯却留了下来。
顾时年伸手擦掉他嘴角的椰汁，低声道：“喜欢就多喝点。”
宋宴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睛，要多满足有多满足。
回去的路上，宋宴抱着那杯椰子汁，靠在车窗上发呆。
顾时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累了？”
宋宴摇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谢谢。”
顾时年：“谢什么？”
宋宴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声音很轻：“……谢谢你来找我。”
顾时年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以后想去扫墓，叫我一起。”
宋宴“嗯”了一声，闭了闭眼没再说话。
车窗外的霓虹灯一闪而过，打在他的侧脸上，顾时年看了一眼，握紧了他的手。
——他的难过，他的逞强，他的小小喜悦，从今以后，都有顾时年来接住，然后捧在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