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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同床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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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的周末假期过去,姜清珥再次陷入了忙碌之中。
虽然累,但他每次回来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深棕色的卷发粘着些许猫毛,光滑的手臂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偶尔段凌知会不露声色地扫上几眼。
前几天都是大太阳,满是湛蓝,没有一片云,而今日的天空罕见飘进几朵阴云,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转变阴霾,阴云压下来,行人的步伐都加快了不少。
段凌知抬眸望向窗外,刚好此刻弹跳出台风来袭的消息,时间显示正是今晚。
弹幕见他打游戏少有的不专注,纷纷打趣他是不是人老了,手速跟不上了。
有几个粉丝跟段凌知同一个城市,发来弹幕。
[我们这里雨下得好大,不知道风神那里有没有下]
好巧不巧,就在这条弹幕的出现,顷刻间,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不一会雨雾弥漫,树叶被雨击得发出簌簌的声响。
段凌知记得姜清珥是空着手出去的,椅子被踢开。
“今天先到这了。”
[唉唉唉,干嘛去啊你!]
*
姜清珥蹲在树下,刚刚看到一只野猫钻进树丛,他此刻正拿着猫条诱哄它出来,却不料突然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一滴一滴砸在脚边,将浅灰色的衣服晕开深色的痕迹。
手机响了几声,姜清珥划开屏幕,是段凌知的来电。
电话接通,先传来的是瀑布倾泻般雨声敲击玻璃的声音,随后才是男人冷静的声线:“带伞了么?”
姜清珥:“没……”
“你在哪,发定位。”
“好。”姜清珥把定位发给段凌知。
雨越下越大,姜清珥身上几乎湿透,可猫还没有半点要出来的痕迹,一人一猫就这样僵持着。
正当姜清珥在想要如何是好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水汽氤氲中,出现了一道黑色身影,他听到声音扭头看去,雨水将头发打湿,顺着额角流下,清晰的视野被抹上一层水雾,只听到一句话。
“傻愣着干嘛,快进来!”
姜清珥愣了一下,又下意识看向树丛里那道身影:“小猫还在里面,淋雨了,它会生病的。”
空气中响起男人不耐烦的“啧”声。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将他拉起,被体温炙烤得温热的伞柄塞进手心,姜清珥站在伞下,呆滞望向冲向雨幕里的男人,他躬下腰,扒开参差不齐的树丛,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拎起猫的后领。
湿热的躯体被人扔进怀中,怀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喵呜声,姜清珥抱着怀里的猫,掌心微微收紧,男人站在雨幕下,眼里没什么温度,面无表情,可姜清珥却莫名觉得他此刻正在生气。
“凌知哥……”
他抬腿小心翼翼奔向他,踮起脚,撑起伞努力够到他的脑袋。
伞沿由下至上,坠落的雨帘勾勒两人优越模糊的侧脸,段凌知猛不丁扣住他的手,向来平淡的声线终于染上愠怒的情绪。
“姜清珥。”
“救猫没问题,但麻烦你稍微关心一下自己,淋雨了你也会生病。”
两人的距离很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姜清珥的脸上,虽然话里话外带着训斥的意味,但在看到段凌知一向淡漠的脸庞浮出了为他生气的神色时,他的心跳不免漏了一拍,幸好湿润的发丝能够盖住他红的不能再红的耳根,让他不那么狼狈。
他低低说道:“明白啦。”
宠物医院就在附近。
医生先检查了一下小猫的体温,一切正常,再检查了各项指标,都保持在正常的数值以内:“很健康,看来把自己养得很好啊,还是一只公猫呢,要不要顺便做一下荔枝手术啊。”
小猫似乎感知到自己的铃铛不保,开始喵呜喵呜哀声叫唤。
姜清珥慈爱地抚摸小猫的脑袋,明明长得那么美,吐出的话却对小猫来说犹如撒旦低吟:“今晚就做吧,明天就把它收编。”
把小猫安顿好,两人乘车回去。
段凌知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姜清珥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车内的气氛凝固到极致,他靠着窗户张嘴暗暗喘息,缓解心中的压抑。
一直到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两人依然没有什么交流。
深夜,轰隆一声,第一道惊雷响起,白光乍闪,照亮了天际,雷声如一头咆哮的凶兽,要将整个城市吞没。
“叩叩。”房门被敲响。
段凌知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娇俏的青年,抱着枕头,小脸吓得发白,胆怯地望着他:“凌知哥,我能来你这么,我有点害怕。”
段凌知眉头很明显的一皱:“你一个男人……”
原本是想训斥他,但目光停在他咬得死死的嘴唇,段凌知还是让了一条缝,让他进去。
雨水中夹杂着雷声的轰鸣。
屋内一片宁静。
段凌知睡在外面,姜清珥睡在里面,床的尺寸很大,就算躺了两个成年男子,中间还是能睡下一个人。
“凌知哥……”衣角传来一阵拖拽感,段凌知无奈拧了拧眉心,“又怎么了?”
姜清珥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溢出,带了一丝祈求:“你能近一点吗,我有点害怕。”
静悄悄的房间响起一声“啧”。
姜清珥察觉到身侧一陷,随后纤细的腰肢被人用手勾住,顷刻,整个人趴在了男人健壮的胸肌上,很烫、很热,能听到闷闷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跳动着,意识到这点的姜清珥在黑暗中的脸爬满了绯红,手指害羞地蜷缩起来。
耳下的胸腔震动,头顶传来男人疲惫的声音:“这样可以了么?”
“嗯……”姜清珥声如细蚊道,软软的脸颊肉压着身下的肌肉组织,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扫,小声询问,“凌知哥,我会不会很重啊,压得你难不难受啊?”
段凌知也不装,直接说道:“重。”
姜清珥嘴角勾起的弧度僵住。
重你妹!
他的体重不超过100斤,哪里重了!
这个臭直男,他只是意思意思说一下,他竟然敢接话。
姜清珥最讨厌有人说他胖了,哪怕是男神也不行,恨得想要用牙咬他,上齿和下齿互相抵着,发出咔咔的摩擦声,他咬牙切齿:“凌知哥,你这样真的交得到对象么?”
段凌知认真想了一下:“以前上学的时候是有人给我递过情书,但后面就没了。”
姜清珥好奇:“为什么啊?”
黑夜中回荡着段凌知清冷的声线。
“我妈说我嘴太贱了,一开始我不相信,直到路上听到几个女生在骂我……”
“扑哧……”
怒火顿时消散,姜清珥笑得像是含了一嘴槐花蜜,凑到段凌知的耳边,温热的气息中夹杂着薄荷的清甜,轻声道:“没关系,凌知哥没有对象的话,我送你一个。”
段凌知奇怪瞥了他一眼,只当他被雷声吓得脑子不清醒。
笑话,自己连女朋友都没有,单身狗一枚,还给他介绍对象。
如果他是对这方面没有想法,才没有对象,那姜清珥显然就是比女生还娇气,被人嫌弃得没有对象。
*
第二天中午,姜清珥无意识蹭了蹭男人结实的臂弯。
段凌知习惯晨练,所以他每天起得都很早,可今天他居然难得懒床了,甚至起得比姜清珥还晚。
姜清珥不禁勾唇,趴在他身上,指尖在段凌知的脸上滑过,却被惊人的滚烫弄得手指瑟缩。
好烫!
他连忙坐起身,观察段凌知的脸色,浓眉收紧,白皙的脸上布满不正常的红晕,薄唇轻启,细细喘息着。
这可把姜清珥吓坏了,他连忙推了推发烧的男人,把他推醒。
段凌知睁开沉重的眼皮,周遭的一切像是被笼在密不透风的罩子里,变得模糊不清,耳畔是姜清珥焦急的呼唤。
“咳!”段凌知想要开口说话,可喉咙哑得不成样子,只能挤出几个字,“……水。”
“水,水!”姜清珥顾不上穿鞋,光着脚下床给段凌知找水。
温热的杯子挨近干涸的唇瓣,段凌知敛眸抿了一口,喉咙好受了些,他大概也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帮我拿下手机。”
给家庭医生拨通了电话,段凌知垂眸斜靠枕头,姜清珥跪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时不时探了下他的体温,还是很烫。
距离家庭医生来还要一段时间,姜清珥决定说些话让段凌知有精神些。
于是他说道:“凌知哥,没想到你日日健身,按时睡觉,还没我这个饮食不规律,整天熬夜的身体好呢。淋的同一场雨,我就什么事也没有。”
“……”
糟糕,姜清珥眨眨眼,感觉说完这句话,段凌知瞧上去更没精神了,好像下一秒就要翘脚了。
段凌知抖开眼,睨了他一下,手从姜清珥的手中抽离开,本来已经没力气了,为了这句话刻意转过头,换了个方向,动作挺优雅自若的,可突然加快的呼吸,告诉别人他做这些动作并不轻松。
姜清珥见段凌知刻意转头不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应该是被他气到了,愧疚地低下头,两根手指搅在一起,时不时小心觑他,想着能不能找补。
正当他为这事烦恼时,门铃响了。
“应该是医生来了,我去看看!”姜清珥起身,脚步飞快如逃难的兔子奔向玄关处。
家庭医生站在门外,手里提着药箱,门打开了,可里面的人却不是印象中的模样,面容精致甚至可以衬得上漂亮,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虽然很久没见了,但脑海里那张欠揍的脸绝对不是眼前这位。
“?”
家庭医生后退了一步,看了眼门牌号,确认是这没错。
他说:“段凌知,你怎么整容了,不会是因为太多人讨厌你,怕被打,所以整的吧,也用不着啊,你以前那张脸多帅啊,要是我有这张脸,每天睡觉都要被笑醒,你倒好说整就整,啊,不对,有点矮……你是?”
姜清珥:“……”
即使他说话很搞笑,但莫名感觉被误伤了。
姜清珥:“我是他的朋友。”
家庭医生也觉得自己的那些话有些匪夷所思,尴尬地摸了摸耳后根:“咳,段凌知在里面是吧。”
*
“39度啊,难得见你虚弱成这样。今天打电话过来,我还以为听错了,怎么弄得?”家庭医生眼里闪烁着兴味。
段凌知眼神淡淡瞟向在场的两人。
姜清珥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注视感,心虚蹭鼻:“他这样什么时候能好啊。”
“发烧啊,小问题,相比吃药的话,打个屁股针好的比较快。”家庭医生在包里翻找,“呀,找到了。”
姜清珥看着他手中拿的那根冒着银光的细针,唇瓣哆嗦了一下,不敢相信:“打、打哪?”
家庭医生无辜道:“屁股啊,你小时候没打过?”
怎么可能没打过,姜清珥腹诽,余光瞄向床上英俊矜贵的男人,长这么大了还打屁股针,这也忒……丢人了吧。
这时,一道沙哑的男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段凌知懒散地靠着床头,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危险笑容,让人脊背发寒:“苏茗,你再这样,我不介意让人去砸了你的医院。”
苏茗:“开玩笑的,你还是那么开不起玩笑,真是无趣。”
他把提前分好的药递给一旁的姜清珥,嘱咐道:“每日按时吃,上面有说明,如果病情加重的话再联系我。”
“OK。”姜清珥接过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递与接的动作间,有一根小指轻轻蹭过他的掌心。
就在他即将认定为错觉时,苏茗向他挑了一个媚眼:“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小帅哥要是夜里寂寞了,可以联系我哦,漂亮的人不收费。”
姜清珥木着脸:“……哦。”
段凌知直接替他说话,言简意赅:“滚。”
“呵,用完人就丢,始终乱弃的渣男。”苏铭临走前特意嘱咐姜清珥一定要记得。
在一堆药物里混杂着一张硬纸,是苏茗的名片。
姜清珥一手拿着药,一手拿着被苏茗强行塞入的卡片,面露嫌弃,想丢掉,但耐于段凌知在这,是他的朋友,只好塞进口袋,对他说:“凌知哥,你现在要喝药么?”
段凌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目光停在名片所在的口袋,问:“你为什么要留那张名片,你想加他?”
像是怕他真的要加那个基佬,段凌知哑着嗓子,几乎是明示:“他跟我们不一样,他的喜好很独特,喜欢有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