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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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套动作属实给两人看愣了。
楼淮像是没看见他俩的表情一样，神情自然的用牙签扎了块果肉递到沈叙嘴边。
“哎，”沈叙张嘴咬下，刚想嚼完再说话，就看楼淮又扎了一块准备递过来，连忙把嘴里那块含在腮帮子里，“不用，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楼淮抬头看他，笑了一下，“好。”
他抽出两张卫生纸放在沈叙小腹处的被子上，然后把碗放在纸上。
“你还挺细心。”祁郁川啃了一口生脆的油桃，眯起眼睛看他。
楼淮笑笑没有回答。
明明两次笑他嘴角和眼睛都是弯的，弧度也都大差不差，祁郁川却觉得他对自己露出的笑容，没有对沈叙笑的时候那么真，甚至有隐隐敷衍、嫌他多话的意思。
等沈叙吃完，楼淮把碗和水果刀放进之前装它们的塑料袋，一手拎着，一手把还在被子上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
“要回去了吗？”沈叙问他。
“嗯。”楼淮笑着点头，“回去做饭。沈老师有什么想吃的吗？”
“不用再给我带了。”沈叙无奈笑道:“你下午没课？”
“今天周六休息。”楼淮从柜面上拎过保温桶，“我回去就是要给你做饭啊，怎么能不给你带。”他又问了一遍，“想吃什么？不说我就随便做了。”
沈叙是真没法了，该说得都说了，他愿意做就让他做去，等着把钱转给他就是了，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不能主动点菜，“你挑你喜欢吃的随便做，我都行。”
“好。”楼淮应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祁郁川，便回头看去，“祁哥中午在这儿吃吗？”
祁郁川本来是没打算在这待多久，他只请了一上午的假，来看看沈叙精神头怎么样，但是现在他不太想那么快走。
“行啊，那麻烦小淮带一份我的饭了。”祁郁川对上他的视线。
沈叙短暂地皱眉，“郁川。”
祁郁川没有看他，伸手拍拍他的胳膊。
楼淮目光落在他拍完没拿走的手上，浅浅地吸气，“不会，不麻烦。那我先走了沈老师。”
“路上注意安全。”沈叙说。
楼淮小幅度点头，“好，知道了。”
关上房门，楼淮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做了两个深呼吸。
真是嘴贱啊，没事闲得，问什么问。
他在心里骂自己。
没有味觉和嗅觉，做饭会很麻烦，这也导致楼淮做饭特慢，因为要按照视频教程，严格看好每个调料的用量，哪怕是多放一点，他都会不安心地扔掉重做。
因此，他还专门买了一个厨房小型电子秤。
每次用之前，都要用一克小砝码测测，怕不准。
其实以前他做饭没这么麻烦，把食材洗完一通倒进锅里，调料看心情，心情好想起来就放，想不起来就不放，反正他又尝不到味儿，也闻不到。
但自从认识沈叙以后，每次晚上给他发消息，找话题问他吃的什么，十次里面有九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外卖，还有一次是没吃。
凭借想要抓住一个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的这一说法，楼淮开始看做饭视频，买各种配料，电子秤倒不是那个时候买的。
而他的实验小白鼠，自然是倒霉催的林亓逸。
第一次做得时候，他很有信心，调料全凭估算，等他把那一盘外貌还不错的菜端给林亓逸，得到的是尝了一口就扭头跑去吐掉的无声回答。
此后，楼淮才开始在依靠电子秤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有了电子秤，楼淮就像开了外挂，那味道吃起来，就像个味觉嗅觉都正常的老手做得。
林亓逸对他的评价是，他要不是Fork，高低得是个厨子。
一顿饭，楼淮差不多做了一个半点儿，中午快十二点，才匆匆赶回医院。
“你不如借着受伤的由头休息半年一年。就你那工作成天低头，颈椎没问题才是怪事儿，别到老给自己整出一身职业病来，那真够你受的。”祁郁川站在床边给他捏着脖子，“而且你又不缺那几个钱，干嘛给自己整得那么累？”
“嗯~”沈叙皱眉，受不住的哼出声，“手劲儿那么大你要掐死谁？”
在门外迟迟没有敲门的楼淮被这一声喘弄得耳根酥软，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
“哎呦！你好多事事儿啊！”
听见祁郁川的喊声，楼淮心跳平复下来，紧接着又感觉到一阵不爽，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爽。
“沈老师。”楼淮推开门进来，视线在两人身上移动，微笑着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没，我脖子不太舒服。”沈叙下意识解释。
“这样啊，正好我会按摩，一会儿吃完饭给你按按？”楼淮把东西一一从袋保温包里拿出来，将其中一盒给祁郁川。
“不用，太麻烦你了。”沈叙拒绝道。
“怎么会，一点也不麻烦。”楼淮坐在床边，打开三层便当盒。
床头边的柜子面挺大的，三层便当盒被楼淮齐刷刷地摆开。
莴笋木耳山药炒肉和虾仁滑蛋两道菜单独分装，占了两层，米饭和剥好皮去掉虾线的虾仁放在一层。
正当沈叙以为终于完事儿的时候，楼淮又从他那个大保温袋里面拿出一个圆形餐盒，打开，里面盛着小吊梨汤。
“我天。”沈叙惊了，“弄这么多？”
祁郁川更是直接不会说话了。
他那一份米饭和两道主菜都有，只是一看就知道是沈叙那份盛不下了，剩下的底，去皮和虾线的虾没有，梨汤连想都不用想，估计压根就没做他的。
“还好。”楼淮回答，“我做饭慢，怕你等急了就没做什么难菜，凑合一下吧沈老师。”
“这还凑合啊。”沈叙看他笑。
祁郁川下午还要回单位，快速把饭扒拉完，跟楼淮说了一句，手艺不错，就边打电话边急匆匆往外走。
沈叙没被人喂过饭，一心想快点吃完，但楼淮像是刻意算着他嚼几下一样，喂得很慢，沈叙也不好催他，只能认命放慢速度。
后来他实在吃不下了，楼淮也没逼他多吃，自己坐回凳子上，自然的用他用过的餐具把剩下的菜吃完。
“你还没吃饭？”沈叙愣了愣，算了下时间，楼淮做得这些菜，基本得是从锅里盛出来就往医院赶了，哪来得时间吃。
不等楼淮说话，他便说道:“我忘了你也忘了？没吃饭不会说？饿着好受？”
他第一次这么和楼淮说话。
沈叙性格不是个好的，刚认识的人会觉得他性格冷，不怎么爱说话，熟悉以后就会发现，他也确实是不太喜欢说话，但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尤其是生气的时候，根本不顾及别人怎么想。
虽然说话是气人了点儿，好在他不是会随便生气的人，绝大多数对人生气也都是怪他们不照顾好他们自己，亦或者是对于一些习惯，他实在忍受不了了。
楼淮正用他用过的餐具吃得不亦乐乎，听到这句话，手中动作一僵，放下筷子，再抬眼时眼神委屈。
沈叙顿时哑火，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都没理由对楼淮发火，人大冬天辛辛苦苦的来回给他做饭，怕他饿急了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他发哪门子的火？他配发火吗？
真是犯病犯得不轻。
他这边怪自己瞎发火，楼淮那边则在想该找什么理由把这话趟过去。
病房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楼淮有些烦躁，懒得想了。
“抱歉。”
“我吃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什么？”沈叙问。
“我吃了。”楼淮弯了嘴角，“早上吃得有点多，中午那阵不饿，就吃了几个水煮虾，现在又有点饿了。”
“真的假的？”沈叙表情缓和许多，顺嘴问道完，补充道:“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真的。”楼淮抿唇一笑，低下头，用筷子夹了快莴笋咬进嘴里，“不用，这些就够了。”
假的，早上他也没吃。
尝不到莴笋本身的味道，但沾有沈叙口水的筷子倒是给他提供了能满足他所有需求的甜味。
将餐具收拾进保温袋。沈叙都忘了楼淮说要给他按脖子和肩膀的事了，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
他不想再过多的麻烦楼淮，但架不住他用那双像琥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沈叙只好往前倾身，露出后颈给他。
白皙细嫩的皮肉被按在掌下，楼淮呼吸慢慢急促，他控制着手，缓慢用力，看着那块儿皮肤在自己手下一点点变红。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扫了一下自己的下身。
沈叙一开始不太能受住他的力，眉头皱得很深，后面渐渐习惯，他吐出一口气，闭着眼说道:“我明早出院。你明天就别来了，在家好好休息，后天好去学校了吧。”
那只手顿住，半秒后又恢复原样。
“好。”楼淮舌尖舔过犬牙，“沈老师的……男朋友工作很忙吗？”
“怎么了？”沈叙睁眼斜他一眼，反问道。
“啊没怎么。”楼淮放轻语气，“我平常在学校，除了林亓逸没别的朋友，上完课就回寝室待着，蛮无聊的。沈老师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早午给你送饭。我感觉，沈老师男朋友应该很忙，这么久了也没打个电话。”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在沈叙耳边说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