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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微光之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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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蹲下身，目光扫过那些破烂，最后落在一块锈蚀的、像是某种仪器外壳的金属片上。“随便看看。”他拿起金属片，掂量了一下，仿佛在评估价值，同时看似随意地问道：“老伯，你见识多，听说过‘星尘兰’这种东西吗？”
老兵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眼睛睁开了一些，仔细打量了凌澈一眼：“星尘兰？你问这个干什么？那玩意儿邪门得很，长的地方都不是善地。”
“偶然在一本旧书上看到的，有点好奇。”凌澈语气平淡。
老兵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听说过一点。很久以前的事了…据说只在能量特别浓郁、但又特别混乱的废矿深处才可能有点影子。见过的人很少，至于有什么用…呵呵，说法就多了，有的说是毒药，有的说是宝贝，谁说得清呢。”他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谈。
凌澈心中却是一动。老兵果然知道！而且其生长环境“能量浓郁又混乱”，与书上“矿脉泄露点”的描述吻合。
他没有再追问星尘兰，话锋一转，仿佛更加不经意地问道：“那‘觉醒者’呢？听说他们厉害得不像人？”
老兵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鹰隼般盯住凌澈，那眼神完全不像一个潦倒的残废老人，带着一种历经沙场的审视和压迫感。这股气势让凌澈体内《先天功》内力都自发加速运转以作抵抗。
“小子，”老兵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警告，“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好。好奇心太重，在伽马-7活不长。”
凌澈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只是想了解一下，免得以后不小心冲撞了。”
老兵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几秒，似乎在判断他的意图。最终，气势缓缓收敛，又变回了那个浑浊的老人。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觉醒者…那是被星空眷顾的人。能操控火焰寒冰，驾驭雷霆风暴，甚至意念移物、洞察人心…他们觉醒的能力千奇百怪，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强大，且受人敬畏。联盟军队、各大势力，都有他们的身影。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存在。”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有些复杂：“当然，觉醒者之间也有强弱之分。弱的可能只是点个小火苗，强的…据说能徒手拆机甲。至于我们这儿…哼，小池塘，养不起真龙。”
虽然依旧简略，但老兵的话无疑为凌澈揭开了一层模糊的面纱，让他对异能者（觉醒者）有了一个最基础的认知——操控自然力量或特殊能力，实力强大，地位超然。
“谢谢老伯。”凌澈道了声谢，将手中那块锈蚀的金属片放下，仿佛只是随口闲聊，没有得到有用信息的样子。他起身准备离开。
“小子。”老兵忽然又叫住他，浑浊的眼睛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有时候，看起来像废铁的东西，说不定藏着好东西。但能不能发现，能不能保住，就得看自己的本事和运气了。”
凌澈脚步微顿，点了点头，转身融入市场的人流中。
老兵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独臂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低声自语，轻得几乎听不见：“古怪的小子…身上没有一点觉醒的波动，但那发力方式…难道是那些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古流炼体术’？这年头，还有练这个的？真是稀奇…”
离开市场，凌澈没有回维修舱，而是朝着聚居地外围的废弃矿坑区走去。
他记下了老兵关于“星尘兰”和“觉醒者”的信息，更记住了老兵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那似乎不仅仅是指摊位上的货物。
他需要找一个更开阔、更僻静的地方，试验一下这几天内力增长后的实际效果，尤其是轻身功夫和暗器手法。
穿过一片荒芜的碎石地带，远离了聚居区的喧嚣，四周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机械残骸的冰冷轮廓。这里曾是早期开采的矿坑，如今早已废弃，地形崎岖，沟壑纵横。
凌澈深吸一口清冷而充满金属味的空气，体内内力流转。
下一刻，他身形动了！
不再是维修舱附近的简单练习，而是将内力全力灌注于双腿经脉！
嗖！
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脚下在嶙峋的碎石和废弃金属上轻轻一点，便能掠出七八米远，身形起伏间，竟带着几分前世轻功高手御风而行的潇洒意态！
虽然远不能持久，也不能真正飞行，但短距离的爆发和奔袭速度，已然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紧接着，他手腕一翻，几枚从分拣厂垃圾中捡来的、打磨过的金属螺母出现在指间。内力微吐，屈指一弹！
咻！咻！咻！
三道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数十米外，三个锈蚀的罐头皮并排摆在半截断裂的混凝土桩上。
噗！噗！噗！
三声闷响几乎不分先后！那三个罐头皮中心同时出现一个穿透的小孔，孔洞边缘光滑，仿佛被高温灼烧过！而它们本身，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并未被大力击飞！
这是内力凝聚于暗器之上，追求极致穿透和控制力的表现！
凌澈微微喘息，眼中精光闪烁。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这个世界的能量虽然狂躁，但被《先天功》转化后，质量极高，加持在武技上，威力倍增！
他走到混凝土桩前，仔细查看暗器造成的破坏，心中不断计算着力道、角度和内力的消耗。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试验时，却没有察觉到，极远处，一座高耸的废弃钻探井架顶端，一个几乎与锈蚀金属融为一体的黑影，正通过一个超远距的狙击镜，静静地观察着他。
黑影的呼吸悠长而平稳，仿佛磐石。
当看到凌澈那非人的速度和那手精准恐怖的“暗器”时，狙击镜后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闪过一丝惊讶。手指轻轻搭在冰冷的扳机上，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评估。
片刻后，黑影无声无息地收起狙击镜，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井架顶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凌澈，试验完毕，对自身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后，便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返回维修舱。
他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在不经意间，落入了某些存在的眼中。这一次，并非能量探测器，而是一双属于人类的、冷静而专业的眼睛。
暗流，正在这片被遗忘的星域边缘，悄然涌动。
“熔炉”俱乐部的喧嚣与疯狂被隔绝在厚重的金属门后。凌澈坐上阿豹那辆破旧的悬浮越野车，车厢内弥漫着机油和汗液混合的粗犷气味。阿豹一边驾驶着车辆在崎岖不平的路上颠簸，一边通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后座闭目养神的少年。
这位代号“凌霄”的少年拳手，崛起的速度快得令人窒息。三场比赛，三种截然不同的胜利方式：迅捷、精巧、刚猛。每一次都赢得干净利落，深不见底。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贫民窟少年能拥有的实力。阿豹在边缘星厮混多年，见过狠人，但没见过这样的。
“凌霄兄弟，”阿豹最终还是没忍住，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钱老板那边……对你可是满意得紧。就是……外面来了几波人打听你，好像来头都不小。钱老板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签个长约？条件绝对优厚，以后只打高级场，赚得更多，而且钱老板能帮你摆平很多麻烦。”
凌澈缓缓睁开眼，眸光在昏暗的车厢内清冷如水。“没兴趣。”他的回答简单直接，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签长约？无异于将自己卖身给钱老板，成为他纯粹的赚钱工具，届时身不由己，麻烦只会更多。他打拳是为了快速积累初始资本和磨砺实战，而非长久之计。
阿豹似乎料到会碰钉子，干笑两声：“嘿，我就知道……兄弟你是干大事的人。不过，那些打听你的人，有些怕是来者不善，你得多加小心。”
“知道是什么人吗？”凌澈问。
“不太清楚，遮遮掩掩的。有像是其他俱乐部来挖角的，也有几个看着就瘆人，不像咱们这地界的人，倒像是……从‘墙’那边过来的。”阿豹压低了声音，提到“墙”时，语气带着明显的忌惮。
“墙？”凌澈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
“哦，就是隔离带那边。咱们这是废弃矿区和贫民窟，算是法外之地。‘墙’那边是黑石矿业的核心厂区和官方居住区，有正规的治安队，规矩多，但也……更‘高级’。”阿豹解释道，语气复杂，既有不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
凌澈默然。看来这个边缘星的社会结构比他想象的更复杂。来自“墙”那边的关注，恐怕与昨晚看台上那些审视的目光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