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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联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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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屿的冬天，海风依旧凛冽，但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一种临近终点的躁动和期待。集训的高潮和终点，并非内部的结业考核，而是这场决定众多艺术生命运的全省美术联考。
考场外，黑压压的人群鸦雀无声，只有紧张的心跳和呼吸声此起彼伏。季舒柠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指尖却因为紧握画具而微微发热。他想起昨晚视频里，江景淮那句一如既往简洁的嘱咐：“正常发挥即可。”
墨香在考场中弥漫。季舒柠铺开宣纸，心境却在纷杂的思绪后沉淀下来。他的创作主题是“根基”，这让他不禁想到无数个临帖的日夜，图书馆窗边的阳光，还有那个如同磐石般悄然成为他内心支撑的人。
笔锋落下，他书写的是“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不再是单纯的技巧展示，数月的高强度磨砺、心性的锤炼、以及对未来的期盼，都凝在了这笔墨纵横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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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考成绩公布的那天，培训中心的公告栏前被挤得水泄不通。季舒柠心跳如擂鼓，在长长的名单上飞快地寻找自己的名字和考号。
找到了！ 季舒柠，考号XXXXXX，书法类，分数：92.5，全省排名：48
全省前五十！ 巨大的喜悦和难以置信的冲击感瞬间席卷了他，手脚都有些发软。几个月的汗水、泪水、迷茫和自我怀疑，在这一刻都有了最坚实的回报。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拍下来，发给了那个最想告诉的人。 【季：[图片]】 【季：我做到了！！！】
这一次，手机的震动来得前所未有的快。 【江：恭喜。】 【江：一直都知道你可以。】
简单的九个字，却比任何华丽的夸赞都更有力量，稳稳地接住了他所有的激动和喜悦。季舒柠看着屏幕，眼眶微微发热，嘴角却高高扬起。
周围的同学有欢呼有失落，夏弈的消息也疯狂地涌了进来，全是夸张的感叹号和祝福。但季舒柠的目光，却只久久地停留在那两条简短的消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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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喜悦过后，是即将归家的雀跃和一丝近乡情怯般的紧张。收拾行李时，季舒柠将那份载着成绩和排名的成绩单复印件，和那本写满江景淮字迹的星空笔记本、那个未拆的信封、未寄出的明信片放在了一起，这些都是他这趟旅程最珍贵的收获。
季母打来视频电话，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和骄傲：“柠柠！成绩妈妈查到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这几个月辛苦没白费！”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嗯！”季舒柠用力点头，分享着家人的快乐。 “回来想吃什么？妈给你做满汉全席！”季母笑逐颜开。 “糖醋排骨就行！”季舒柠笑着，北屿的饮食让他格外想念家里的味道。
高兴劲儿稍缓，季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随意而温和：“对了柠柠，小江同学前几天特意来了家里一趟，送了个北京带的什么金属书签，刻着星星的，很精致。说是恭喜你集训结束。你们这孩子……现在关系这么要好了呀？”
季母的语气带着寻常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她记得儿子以前和这位学神似乎并无太多交集。
季舒柠的心猛地一跳，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避开了母亲的目光，含糊应道：“嗯……他人很好，集训时帮我了很多，特别是文化课……”
“哦，这样啊。”季母点点头，目光温和，没有追问，只是笑着说，“那孩子是真好，稳重又周到。回来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知道了妈。”季舒柠匆匆应了声，借口要继续收拾行李，挂断了电话。
屏幕暗下去，他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母亲无意的话，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他和江景淮之间那种紧密的、非同寻常的联结，在旁人眼中早已超越了普通同学的界限。
而他自己，也早已不再满足于只是“普通同学”。
他点开那个星空头像，看着对话框里那句“一直都知道你可以”，看着之前那个画着红圈的日历截图（虽然归期因联考比原定稍晚了几日）。距离回去，只剩不到一周了。期待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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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江景淮放下手机，电脑屏幕上还开着查询联考成绩的页面。那个“92.5”的分数和“48”的排名，让他唇角勾起一个清晰的笑容。他目光落在书桌一角，一个深蓝色的绒面盒子上。他打开它，里面躺着一枚定制的金属书签，雕刻着精致的北斗七星，比寄到季家的那枚更加用心。这是更早之前就准备好的。
他合上盒子，拿起笔，在日历那个被修改过日期的红圈旁，郑重地写下了一个新的数字： 【5】。
倒计时，只剩下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