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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修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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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顾屿站起来，把手机随意地放在床边，“今晚还挺冷的，我捡了一些干木头，你冷的话可以去点火暖和暖和。”
原来院子里的木头是给自己捡的。
林野眼里的笑意像盈盈春水，看着顾屿走近却转而失落起来。
“怎么了？”顾屿注意到他的情绪，眼神担心起来。
“对不住，你来这里连个取暖的东西都没有，还要和我一起挨冻。”林野看了看简陋的房间说。
“没事！”顾屿想起什么，从床下拿出一个厚被子一样的东西。
“今天李婶来的时候你不在，这是她送来的厚门帘。”顾屿笑笑：“当时我有事就暂时放在床下了，我现在去挂上。”
“我来吧。”林野刚刚还在愧疚让他挨冻，当然不会再麻烦顾屿亲自动手。
他接过顾屿手里叠的整整齐齐的门帘，放在门前地面上展开，很大很厚。
心里感动着李婶的关心，他举起其中一边打算挂在门框上的挂钩上。
伸了伸手，表情一愣，够不着？
林野有些不太相信，稍稍踮起脚尖。
突然，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轻而易举的接过门帘，挂在上面。
“诶？”林野知道顾屿比他高，但没想到高这么多，他疑惑着转过身，顾屿正去挂另一个挂钩。
但他没有挪开身子，只是伸直手臂，恰好把林野围在厚门帘和自己之间。
一瞬间，林野仿佛闻到顾屿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他微微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顾屿，对方眼神却专注地停在挂钩上。
直到把两个地方都挂好，他视线才落回林野脸上。
第一次面对面离这么近，顾屿仿佛感受到林野的呼吸，明明东西都挂好了，却迟迟不愿动身离开。
“你……”林野定定地看着他的脸，想在思索什么，犹豫半天才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对我瞒了什么事？”
顾屿闻言身形一愣，却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
“你看出我……”他心脏怦怦直跳，以为自己终于要说破，却被林野几乎不带情绪的话打断。
“你要回城里了，日期也确定了，而且就在最近。”
嗯？
顾屿方才砰砰直跳的心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又是一愣。
“对么？”林野又靠近他些，神色很认真。
顾屿目光落到地面上，点了点头。
“所以你才那么着急修路，你怕你走以后没人管，对吗？”林野手垂在身侧，死死地抓着袖口。
“有一个大客户，一定要我亲自去才签合同，我想尽量早点修路，毕竟月亮溪已经在建了。”
屋子中空气仿佛一寸寸凝固起来，陷入一片死寂。
想起院子里最近添置来的锅碗瓢盆，林野在心里嘲笑自己。
许久，他才笑着抬起头：“没事，回去很正常，这么严肃干什么，还是要谢谢你为这里做的一切。”
顾屿没说话，林野指尖颤了颤，绕过他走到桌子旁，拿起上面的打火机。
“有点冷，我去外面点个火。”匆匆留下一句话，他在门帘上掀一个角，钻了出去。
明明心里那么难过，他却没有任何借口留住要走的人。
背对着房门，林野蹲在顾屿捡的木头前，寒冷的风吹着，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
他一遍一遍按下开关，空旷的院子却只有“咔嚓咔嚓”的响声。
顾屿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在他对面蹲下来，伸出两只手挡住四周吹过来的风。
没了大风，一簇火苗出现在两人视线里，照亮顾屿挡风的手心。
林野抬眸看了他一眼，点着一块干柴。
火苗越烧越旺，林野随意地坐在地上，望着远处发呆。
许久，他才长长叹了口气，重新鼓起勇气去看顾屿。
随后，他和顾屿一直望着他的目光对视。
“哪天走？”他问。
“后天。”顾屿回答，“明天上午路就能铲完，钱我已经付过了，不用担心。”
明亮的火光在林野眼底窜长，他想起张帅白天的话。
“顾屿对村子里事事亲力亲为，要是只图钱还好，就怕图点其他的。”
“什么其他的，这破地方还能图啥……”
他抬头看向火对面同样坐下的顾屿：“你为什么为村子做这么多？”
“因为……”透过摇曳的火焰，他看到顾屿眼神坚定的落在自己身上，“你想要这个村子好呀。”
“林野，我愿意为了这个村子去奋斗，去付出。但我不属于这，我和它所有的羁绊，都源于你。”他声音不大，每个字都很认真。
“我放不下村子，可能付出的越多越牵挂，等回去签完合同，我还想回来。”
“但我不知道要多久，如果顺利的话很快，但我怕有其他的事耽搁，我来的时候报志愿者身边的人都不同意，他们吓我这边过的很苦很苦。”
他一个人说了很多，林野微微抿着唇，听完最后一句，轻轻苦笑一声：“就是很苦呀，他们没吓你。”
顾屿目光还在林野身上，勾唇笑了笑：“苦点也行，什么事都是苦甜掺半的……”
“村子里有什么事是甜的？”
“这个嘛，”顾屿想了想，犹豫片刻找了借口，“昨天我去张帅小卖店里买铁盆，他白送我一块雪糕，那雪糕不就是甜的嘛。”
林野笑他肤浅：“你要这么说，我在这里可是吃了很多甜头……”
关于村子里的一切，两人坐在院子里聊了很久，久到林野忘记刚才的难过。直到火苗越来越小，才一前一后回到屋子里。
外面冷风呼啸着，相比之下，屋子里暖和很多。
毕竟窗子补过了，门帘也挂上了，桌子旁还多了些生火做饭的工具，连生活气息都添了不少。
因为剩的路程不多，顾屿第二天没像以前一样早早出去。
但他还是起了个大早。
林野白天去月亮溪监工，住的瓦房又恰巧在李婶家和月亮溪之间。
为了让林野不因早饭走过去又折回来，顾屿决定早早起来亲自做。
太阳还没全露出来，他轻轻穿好衣服，找了一堆木柴。
上次的挂面还没有吃完，他又在附近菜园摘了不少花花绿绿的菜。想起到张帅在村子里做小买卖，他又去张帅的小卖店买了些盐、麻酱、辣椒酱等自己能找到的东西。
林野醒来时，桌子上已经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蔬菜面。
香气扑鼻！
“你还没走？”林野有些惊喜。
“今天只剩一小段路，不着急。快起来尝尝我煮的面。”顾屿找出两副筷子，摆在桌子上。
林野穿好衣服，迫不及待来到桌子前：“你厨艺怎么进步这么快？”
顾屿自豪地笑了笑：“我厨艺比这还好，只是前几天食材不足，限制了我的发挥。”
“不信。”林野尝了一口香香的面，虽然很好吃还是表示质疑，毕竟顾屿原本的职业是广告设计。
他吃饭的时候很慢，像小猫一样挑来挑去，但好在不挑食，碗里的什么都吃一些。
顾屿看着他细嚼慢咽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幸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镜头对准林野。
“干什么？”林野警惕起来，试图抬手遮住镜头。
“留个纪念。”顾屿说。
此话一出，林野倒没有继续遮拦，表情浮现出些无奈。
“不录了不录了。”顾屿怕他哪怕一丝丝不高兴，急忙放下手机，笑着在桌旁坐好。
吃过早饭，林野按时来到月亮溪。
这里临时支起很多棚子，外面的栅栏也安好大半。
临近中午，王新自己开着越野车就过来了。
看见林野，他伸手扶了扶歪着的眼镜框：“镇里很多事都办完了，来看看我的大项目。”
林野哭笑不得：“这对你也不算啥吧，你手里比重要的不多的是？”
王新打量着周围，不承认也不反驳。
近中午，所有人一起回李婶家吃饭，看到王新，李婶表情有些嗔怪：“小王你来怎么不早说，我多准备点菜呀。”她拍拍大腿。
王新随意摆手笑道：“以后我还要经常来呢，能让您每次都做好吃的吗？平时吃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把我当客人。”
所有人其乐融融，不一会儿，李康宇和张帅也扛着三脚架回来。
李康宇不认识王新，见到有陌生人来便往远处躲了些。
倒是张帅，根本躲不开，王新刚见到他就认了出来。
“你是……”王新食指敲敲脑袋，看了林野一眼，“林野大学时的朋友对吗？”
他语气激动起来：“大学时就听说你俩是老乡，这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你。”
张帅陪着笑，林野面色却不太好。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过去了。”张帅重复着，眼神落在林野不悦的脸上。
趁着李婶招呼他离开人群，却被刚才目睹一切的李康宇拉住。
李康宇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从没对一个人的过往这么好奇过：“张哥，我刚听到那人说你和林野哥哥以前是朋友，到底怎么成现在这样相看两厌的？”
张帅张张嘴，想反驳他说的“相看两厌”，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看他不说话，李康宇更着急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