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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别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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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说和他没关系？
周围的蝉鸣，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一切仿佛忽然隔得很远，顾屿耳边只听见林野微小的抽泣声。
火急火燎地从屋里追出来，他既然说和自己无关，按照顾屿往常高傲的性子，此刻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可他就像换了一个人，连自己都对正在做出的行为感到陌生，又控制不住地伸出双手，面对面握住林野的肩膀。
“那为什么哭，告诉我好吗。”顾屿从未想过自己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我……我曾经以为我回来，可以改变村子的现状，可是，两年了，村子还是……”
眼泪在意识到自己并未做出改变的那一刻夺眶而出，他感受到顾屿用衣袖拭去自己脸上的眼泪，声音不大，絮絮叨叨地说话。
“才两年，这才刚开始，你急什么，以后会慢慢变好的，真的。”
“你不是没有用，没有你，青山村也没有现在的生活。”
“我不走，我留在这帮你，你相信我。”
顾屿像是在说给林野听，又像在自言自语。
晚风凉飕飕地刮过院子，带着深夜的寒意，吹动林野鬓角微湿的碎发。
他身子只是轻微地颤了一下，顾屿便立刻察觉到了。他握在林野肩头的手紧了紧，心里那点陌生的柔软和心疼瞬间压过一切。
顾屿不再多言，语气很轻：“外面冷，我们先回屋。”
这一次，林野没有拒绝，他低着头，任由顾屿半揽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回了那间简陋却充满两人生活痕迹的瓦房。
屋内的灯光比院子里温暖许多。顾屿倒了杯温水递给林野，坐在一旁，看着他慢慢喝下。
对方眼角红红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空洞地坐在床边发呆。
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平日里那股坚韧的劲儿卸下后，显出一种罕见的脆弱。
顾屿心里酸酸软软的，什么包装、什么证明，在此刻都显得不重要了。
他找出一件厚外套披在林野身上：“你别难过，有我在，这里肯定会进步很快的。”
他安慰人的语气很自信。
林野抬头看向他，质疑和反驳的话险些脱口而出，及时想起对方刚才在院子里安慰自己的场景。
林野目光没变，乖乖地点了点头。
看林野没说什么，顾屿也不着急：“我知道你心里不信，但我们一起努力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林野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一直是自己给自己打气，这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加油鼓气，还说要和自己一起。
林野更深地点了点头。
顾屿微微笑了笑。
一整晚，两个人再没说其他的话，林野刷过牙站在院子里，野外的风只有在吹进村庄时才会放缓速度，清朗的夜空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启明星，很亮很亮。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野便如同往常一样准时起床了。
他动作很轻，但顾屿还是醒了。
顾屿看着他利落地洗漱、整理床铺，脸上早已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和坚定，仿佛昨夜那个在他面前落泪的青年只是一场幻觉。
顾屿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知道，林野不需要过多的安慰，他需要的，是青山村真真正正的增收。
林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吃过早饭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他将这几天积压的订单——主要是王婆婆的手工薯粉和一些新收的小米——一一分拣、打包。
那些简陋的透明塑料袋和简单的标签，在他手中被熟练地封装好。
顾屿也默契地帮忙，两人之间话不多，却有一种无声的协作流畅地进行着。
临近中午，阳光变得有些灼人。顾屿看着林野额角渗出的细汗，和那专注却难掩一丝疲惫的侧脸，心中一动。
“林野，”他放下手中的活计，开口道，“下午我们换个地方直播吧。”
林野抬起头，投来询问的目光。
“去月亮溪。”顾屿拿出手机，点开那条依旧热度不减的视频，“你看，这么多人都被那里的景色吸引。我们去那里直播，借着这波流量，肯定能吸引更多人进来看，说不定能卖出更多货。”
他顿了顿，观察着林野的神色，语气放缓，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而且……那边凉快，环境也好，就当是出去散散心。”
林野看着屏幕上如画的风景和热情的评论，又抬眼看了看顾屿。
他明白顾屿的提议很有道理，沉默几秒点了点头：“好。我去准备点东西。”
回简陋瓦房收拾好东西，吃过午饭，两人就一前一后出发了。
溪水依旧清澈见底，在山谷间潺潺流淌，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水面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四周鸟鸣清脆，确实比闷热的村里惬意许多。
顾屿熟练地找好角度，架起手机。
直播以真实的溪流、山林为背景，效果果然非同凡响。
不少刷到的人因为这个背景纷纷涌进直播间，加上平台对优质户外内容的推送，人数迅速攀升。
【哇！这就前几天视频里的地方！真的好美！】
【主播诚不欺我！这水质也太好了吧！】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出来的东西，肯定好吃！】
【已下单小米和薯粉，支持主播！】
【求定位！周末就想过去玩！】
弹幕比平时活跃了数倍，订单数量也增长起来。
林野看着不断跳出的成交提示，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难得轻松的笑容。
他站在溪边，身后是如画的风景，耐心地回答着网友们关于产品的一个个问题，讲解着青山村的自然环境如何滋养这些农产品。
这时，一条弹幕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主播，这里不是景区吧？看着好原生态，能不能给个具体位置，想趁还没开发成景点赶紧去看看！】
紧接着，不少人也跟着附和：
【对呀对呀，这种原始的美最好看了！】
【开发了就没意思了，人挤人。】
【村长考虑一下发展旅游呗？这么好的资源！】
林野看到这些评论，回过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大山河流，神色认真：“这里确实不是景区，就是青山村后山的一条普通小溪。大家来玩我们很欢迎，但一定要注意安全，爱护环境，不要留下垃圾。”
他顿了顿：“至于发展旅游……我们再回去商量一下，好好规划，不能破坏了原有的生态。”
直播在异常热烈的氛围中结束。关闭直播后，两人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们坐在溪边阴凉的大石头上，享受着山涧的清凉。
顾屿看着依旧波光粼粼的溪面，开口道：“其实……弹幕说的，未必不是一条路。”
林野转过头看他。
“单纯靠卖农产品，利润有限，而且受天气、运输制约太大。”顾屿分析道，“如果能在保护环境的前提下，适度地发展生态旅游，比如搞搞徒步、溪边露营、农家体验，吸引城里人来消费，不仅能直接增加收入，还能反过来带动农产品的销售，形成良性循环。”
林野的目光投向远方连绵的青山，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他以前不是没想过，但总觉得困难重重，缺乏资源和思路。
可现在，有了顾屿，有了突然到来的关注度，似乎……真的有了一丝可能。
“当然，这需要详细的规划和投入，急不来。”顾屿补充道，“但至少，我们现在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不是吗？”
林野收回目光，看向顾屿。
夕阳的余晖落在顾屿侧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这一刻，林野心中不悦的阴霾，似乎被这山间的清风和眼前人带来的新希望吹散了不少。
他轻轻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却真实的弧度。
“嗯，一步一步来。”
溪水叮咚，两个人坐在溪边，一边用手机搜索着相关的资料，一边讨论着这个计划的实行，身后的大山慢慢被罩上一层暮色，美丽庄严。
天色在两人的讨论声中渐渐暗了下来，远山的轮廓与暮色融为一体，月亮溪的流水声在静谧的山谷里显得格外清晰。
“该回去了。”林野站起身，拍了拍衣裤上沾着的草屑，“再晚，山路就看不清了。”
顾屿点点头，利落地收拾好直播设备，依旧习惯性地将三脚架和比较重的器材包背在自己身上。两人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走。
回程的山路被暮色笼罩，林野走在前面，脚步熟练地避开坑洼处，顾屿跟在后面，用手机的手电筒为他照亮前路。
四周很静，只听得见彼此的脚步声和偶尔的虫鸣。
他们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先去了李婶家。
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
李婶正在灶台前忙碌，李叔则坐在小凳上，就着昏暗的灯光，手里拿着一张纸，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小野小顾，回来啦？正好，快洗手吃饭！”李婶热情地招呼着。
两人洗了手，在院中的小木桌旁坐下。李叔也凑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林野，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小野，你看！丫头的学费，凑齐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