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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季太太逼离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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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婪一觉醒来,就刷到了季萧濋发的朋友圈。
  看到那在朋友圈堂而皇之展示的红色本本,辞婪一时间无语得很。
  但是一想想,也非常符合季萧濋一贯的作风。
  不过从对方的文案上,似乎也能窥探出一些不好的信息。
  季萧濋倒像是不得不官宣,堵住某些人的嘴。
  辞婪不由沉默起来,大概猜到发生了些什么。
  昨天她跟季萧濋在医院弄出来的阵仗,若是有心人做文章,也确实大有搞头。
  辞婪盯着季萧濋官宣的朋友圈凝眉思索,神情看起来略显沉重。
  这倒是把一旁等待着辞婪审判的季萧濋吓得不轻。
  踌躇着,忐忑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辞婪辩解。
  “你……有什么想说的?”最后季萧濋还是没沉住气,小心地开口试探。
  闻言辞婪抬眸看向他,沉静的眼眸眯了眯,看起来特别深邃。
  季萧濋与她对视上,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
  “说什么?”辞婪轻声开口,“你都先斩后奏了。”
  季萧濋顿时抿唇沉默,一时没法反驳。
  “发生什么了?”辞婪深深看着他,接着问。
  季萧濋小心地看了辞婪一眼,也斟酌了一下,才老老实实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
  “都是季凌忱搞的鬼,现在我都成圈子里的笑话了,你以后都不准再跟他扯上关系,他那么坏,什么时候背刺你都不知道。”季萧濋逮着机会就拼命上季凌忱的眼药,“婪婪,你应该不会怪我把结婚证发朋友圈…吧?”
  听到季萧濋的解释,辞婪也不由有些讶异。
  没想到昨天现场那么混乱,季凌忱竟然还想得起来录像。
  估计完整的视频能有几分钟,对方不过把其中最不利于季萧濋的那一部分剪辑了出来,然后闹出这么一场舆论风波。
  昨天的那件事……其实辞婪也还没有做好跟季萧濋开诚布公谈一谈的准备。
  辞婪沉默了起来,一时间没说话。
  季萧濋见状却是有些急了。
  他迫切地需要辞婪给他一个准讯。
  “婪婪……”他忍不住开口喊。
  辞婪抬眸,目光复杂地看向季萧濋。
  却只道:“季凌忱手里的视频解决了吗?”
  季萧濋赶紧点了点头:“我昨晚就去找他了,这家伙又被打得住院了,还是不知道安分怎么写,不过他到底已经成了丧家之犬,我逼着他把视频源文件删了,至于他还有没有其他备份,还要进一步核实。”
  辞婪嗯了一声,收回了眼神。
  “这个视频是个麻烦,流露出去对你和我都没什么好处。”她语气颇有些就事论事。
  季萧濋点头赞同,不过心里却是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辞婪好像依旧不想跟他谈谈昨天的事情。
  默了默,季萧濋突然开口:“婪婪,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闻言辞婪顿时心头一震,却是越发抿唇沉默。
  她不敢去看季萧濋。
  怕在毫无准备之下,暴露更多会让自己落于下风的情绪。
  季萧濋见状却是不由得失落起来,心脏泛起钝钝的痛,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好吧,我不逼你。”他主动退让妥协,“你什么时候回答我都好。”
  顿了顿,“我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答案。”
  辞婪有一瞬的心慌。
  到底还是抬起眸来,匆匆看了季萧濋一眼。
  他目光很沉静,但似乎又带着一丝悲伤。
  这悲伤仿佛牵动了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跪倒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卑微祈求的那副面孔。
  “你给我一点时间吧。”辞婪再次撇开了头,没有立刻回应季萧濋。
  然而这个并非直接拒绝的回答却是让季萧濋有一瞬的惊讶,随即大为惊喜。
  辞婪这样的答复,比之前的直接拒绝可是好太多了。
  至少给了他缓冲的时间。
  就算依旧得到拒绝,也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好,我给你时间,咱们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想。”
  想一辈子都没关系,季萧濋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而且想一辈子最好,这样一辈子就过去了。
  他和辞婪就是一辈子的夫妻,生同衾,死同穴。
  没有被步步紧逼,辞婪的精神松缓不少。
  不多久,张姐送了营养早餐过来。
  刚准备用餐,病房门口便传来了争论。
  辞婪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季萧濋却是已经满脸怒火。
  “季凌忱那家伙竟然还敢过来,脸皮可真厚!”
  说完季萧濋便气冲冲地快步走向虚掩的门口,一点儿也不想让辞婪见到不长眼的家伙。
  辞婪看着季萧濋开门出去,透过门缝,便看到了正坐在轮椅上的季凌忱。
  季凌忱脸上都是未散的淤青,看起来很严重似的。
  两次见他跟季萧濋打架,都是他占下风。
  辞婪却是忍不住琢磨起来,昨天对方带着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把她顺利从别墅里带出去,明显也是个强劲的家伙。
  季凌忱可当真是个矛盾而又复杂的存在。
  门被关上,但还是能听到季萧濋跟季凌忱吵起来的声音。
  季凌忱想探望辞婪,季萧濋不让。
  不仅不让,还让季凌忱赶紧滚。
  季凌忱跟季萧濋对峙了起来。
  但最终季凌忱还是屈服在了季萧濋的强势下,留下一句“以后再见也不迟”,便离开了。
  季萧濋却是气的破口大骂,一点形象也不顾。
  辞婪在门里听得是心情复杂。
  季萧濋回了病房,还在一个劲儿地说季凌忱,逮着机会就抖对方的黑料。
  辞婪纯当乐子听。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辞婪的胎保的顺利,胎像很快就安稳下来,不过以防万一,还是需要多住院几天观察。
  季萧濋一整天都陪着辞婪,一半时间在处理工作,一半时间在辞婪面前鞍前马后。
  尽管忙得很,但季萧濋却是不觉得劳累,照顾老婆怎么会觉得累呢,这叫幸福。
  季萧濋完全乐在其中。
  然而第二天一早,季萧濋整张脸都拉了下来,脸色沉得可怕。
  不过在辞婪醒之前,他就赶紧又调整到了正常的状态,不让辞婪发现一丝一毫的异样。
  他那个恶心人的父亲竟然一大早发消息给他,让他今天务必到公司,他要以董事长的名义召开一场年末大股东会议,决议他季萧濋到底有没有继续作为代理董事长的资格。
  季萧濋简直被恶心坏了。
  老东西出过车祸身体不好,并且也都到了退位让贤的年纪了,还想着出来搞事情,用董事长的权力逼他这个儿子就范,想得美。
  那恶心人的老头昨天打电话过来,不仅怒骂了他一顿,更是厉声要求他跟没有任何根基背景的辞婪离婚,立马和他相中的豪门千金订婚。
  季萧濋忍耐了很大的情绪才听他把事情说完。
  但到底还是没能忍到最后,在老头依旧滔滔不绝的怒斥和教育下,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今天是更加变本加厉了。
  陪辞婪吃完早餐,季萧濋才跟对方说了今天要去公司的事情。
  “如果有人来找你,包括不限于季凌忱,你一个也不要见,我加派了安保人手,你也不要嫌麻烦,等我回来。”季萧濋语气略有些严肃。
  辞婪原本还不当一回事儿,但听季萧濋这语气,也不由得琢磨出一点儿意味。
  不过她没有直接问季萧濋怎么回事,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季萧濋神情这才稍稍松缓两分。
  他注视着脸颊又渐渐泛起健康红晕的辞婪,忍不住凑上去,偷亲了一口,然后赶紧退开,凝眸含笑,嘴角勾着得逞,好像个耍流氓的登徒子。
  辞婪被偷亲得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摸着残留余温的脸颊,立马瞪向季萧濋,又恼又无语。
  季萧濋的笑容越发扩大,只道:“等我回来。”
  辞婪见状直接骂道:“赶紧滚!”
  季萧濋轻哼一声,笑着走了。
  季萧濋走后,辞婪又做起自己的事来。
  然而没多久就没了兴致,甚至还开始无聊起来。
  意识到自己心不在焉的状态,辞婪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心中思绪万千。
  季萧濋对她的影响,可能比她想象中要大很多。
  但没多久,麻烦就找上门了。
  病房门口又出现了嘈杂,有人登门想见她,保镖正在进行阻止。
  辞婪听清了来人的声音,是个中年女人,并不是季凌忱。
  联想到季萧濋离开时的情态,辞婪心里大概有了一些数。
  季萧濋这一走很难说不是调虎离山。
  有人要冲着她来。
  而始作俑者嘛,季萧濋官宣跟她结婚的事情触碰了哪些人的利益,就是哪些人在筹谋呗。
  门外的争论并不激烈,来的中年女人温声细语,不疾不徐,反倒是衬托得几个保镖大哥格外凶神恶煞。
  垂眸默了默,辞婪朝门口开口了:“让她进来吧。”
  听到辞婪发话,外面的争吵声立马停了。
  有个保镖推开门缝进来半边身子,十分尽忠职守地提醒辞婪:“辞小姐,季总说了,谁来了也不能见你,你的安危最重要,而且来人是季太太,季二少的母亲。”
  保镖越说脸色越严肃。
  辞婪只是淡淡笑了笑,眼里一派清明沉静。
  “我知道,你让她进来吧。”
  保镖一时有些为难。
  辞婪只道:“你们季总再强大,也不能把我护的四壁不透风,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我来解决,你让季太太进来,我保证不会出事。”
  保镖沉默一瞬,还是妥协了。
  “我们已经发消息告诉了季总,辞小姐也小心一点。”
  辞婪点了点头。
  保镖把门打开,让出了空间给季太太进去。
  辞婪看向门口,便见到了一个穿着鹅黄印花旗袍,肩上披着米白色皮草披肩,肉眼能看出纤瘦虚弱的优雅端方的中年女人。
  她保养得宜,看起来不到四十,不过眉眼间却是含着一抹忧愁,倒是有几分林黛玉的柔弱可怜。
  辞婪不由微微挑眉,这就是季家的夫人,季萧濋的后妈,季凌忱的亲妈。
  季凌忱的五官跟季太太长的很像,同样精致秀美,不过季凌忱更加英气凌厉,季太太则更像一朵清雅却娇贵的昙花。
  她就静静立在那里,不说一句话,通过出色的样貌和柔弱高雅的气质就能博得陌生人的好感。
  然而对她有些了解的人,却也知道她的手段。
  辞婪也只是听说,季太太以前是季萧濋父亲的情人,在季萧濋父母结婚后不久跟的季父。
  这一跟就是几年。
  传闻季太太做情人的时候,跟季萧濋的母亲关系还很好。
  但至于是不是真的好,季萧濋的母亲早就去世了,无从查证。
  不过从季太太大着肚子嫁进豪门,从季萧濋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再从季萧濋差点被养废的事情来看,可见一斑吧。
  从跟季凌忱的接触来看,对方对自己的母亲似乎也感官复杂。
  亲自见到季太太之后,辞婪大概懂了为什么季凌忱总是说故作柔弱的她恶心,肉眼可见地排斥。
  大概是有参考物。
  辞婪心里不由笑了笑,觉得自己勾引季凌忱会失败也是情有可原。
  季太太在门口也见到了辞婪。
  她嘴角的淡笑却扩大了几分,看起来更加友好和善了。
  她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整齐优雅的声响。
  辞婪也笑看向季太太,目光深邃沉静,不过很快又变得澄亮清澈。
  “辞小姐,你好,我是萧濋的阿姨姜药,你也喊我姜姨好了。”季太太站定在辞婪面前,笑着主动跟她说话。
  辞婪也一脸纯善,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季太太坐,我身体不便,招待不周请见谅。”
  季太太看了辞婪一眼,笑的温柔,拉开椅子朝向辞婪坐了下来。
  “原谅姜姨冒昧前来探望,我和老头子也是刚知道萧濋和你结了婚,还有了孩子。”
  辞婪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
  她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季太太此行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喊了在大开的门口站岗的保镖,进来给季太太倒杯水喝。
  季太太见辞婪如此沉得住气,倒是不由绷紧了两分。
  “孩子多大了?”她随口起了话题。
  辞婪也坦言:“五个多月了。”
  季太太看向辞婪在被子下微微隆起的腹部,笑的温和慈爱,说道:“女人怀孕很辛苦,尤其到了中后期,越发难受,可得多仔细着自己的身体。”
  辞婪轻声笑了笑,也满是母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多谢季太太提醒。”
  季太太只是但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打量起辞婪来。
  这是个看起来清纯而又冷艳的漂亮女人,笑的温和无害,眉眼都是怀孕后被晕染出的母性光辉,慈爱而又温柔。
  像一只游荡在林间懵懂无知的小鹿。
  这样的女人,确实招男人喜欢,会让男人充分地满足掌控欲和占有欲。
  但也仅仅只是表象。
  季太太实在清楚一个处在低位的女人,勾引着地位高崇的男人扶摇直上,要如何地富有心机谋略。
  显然这个叫辞婪的女人做的很好。
  甚至能让季萧濋像只狗一样,下跪乞求,卑微得毫无骨气,就只要她一个。
  明明以前那么受季萧濋欺负。
  就算成功嫁入了季家,季太太也清楚自己的丈夫并非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他不算花心,但也时不时将心分给那么三两个女人。
  像是轮回一样,她也成了另一个风柏鹤,也就是季萧濋的母亲。
  但她没有风柏鹤那样冷酷无情的决绝,能够不予丈夫一丝情爱地跟他相敬如宾。
  而她爱上了丈夫,也因此渐渐失了心态,变得嫉妒,变得扭曲。
  她简直恨死了风柏鹤,从始至终能做到如此洒脱。
  虽然风柏鹤红颜命短,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丈夫现在都还在怀念感叹,说风柏鹤当真人如其名,如松柏挺直凛冽,比仙鹤更坚贞高洁,永远像高悬于天上的满月。
  她丈夫爱不爱风柏鹤,时过多年,她也不清楚了。
  家族联姻的结果,爱不爱根本没有意义。
  但终究是在心里堆积着诸多的遗憾。
  季太太看辞婪的目光越发复杂了。
  最终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想再跟辞婪费尽心神地绕弯子。
  “你是已经决定跟萧濋在一起了是吗?”
  辞婪注视着季太太,只道:“我已经和季萧濋领了证,不是真的感情破裂,估计一时半会儿离不了。”
  季太太不由微微蹙眉,目光深沉地看着辞婪。
  顿了顿,她用语重心长的语气道来:“说句实话,你也是知道的,你跟萧濋之间差距实在太大了,也许我这么说并没有什么立场,毕竟我也只是一个续弦,且众人皆知,我曾是丈夫的情人。”
  她很坦诚地说了这些事实,哀叹着,满身柔弱,像是彻底接受了这永远遭受诋毁的命运。
  “我清楚像我们这样的人嫁入豪门的苦楚。”她无力地苦笑了一下,目光真诚地注视着辞婪,“不过我也了解你的心,你怀孕了,为母则刚,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为了孩子的前程,必须要争上一把。
  “而我又是幸运的,萧濋的母亲病了许久,治不好,撒手人寰,我才有了能争赢的机会,以前我就只敢想,努把力让萧濋的母亲认下我的孩子,让他能正儿八经上在季家的户口上就行。
  “而你却是面临比我更多的问题,萧濋的父亲极力反对你跟萧濋结婚,他只希望你安分地做一个情人,更是觉得你蛊惑得萧濋不顾形象没有尊严,丢了豪门季家的脸面。
  “萧濋的父亲有多固执我最清楚,他想拆散你们,绝对会不择手段。
  “今天我会贸然上门,其实也是萧濋父亲的主意,让我先来做个说客,问问你的想法。
  “你已经怀孕多时,就算不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季家也不会亏待你,只要你能跟萧濋离婚,多少钱,多少财产,萧濋的父亲都会给你,也会允许你继续留在萧濋身边,做他的爱人,做孩子的母亲。
  “说到这里,我也把话都说通透,季家上一辈就是联姻,萧濋这辈自然也一样,你出身普通,毫无背景,是根本帮不到萧濋的。
  “如果你是真的在意萧濋,就应该尊重这样的选择,一切以他为主,是不是。”
  季太太声音柔,说起话来不疾不徐,辞婪听的却不是有多平静。
  总而言之,笑不活了。
  季太太的一番坦诚之言,当真是越听越荒谬。
  辞婪都有些没想到,看起来弱弱的一个女人,也能噼里啪啦不带喘气儿地说那么多废话。
  季太太这人倒是能屈能伸,能维持体面,也能放□□面。
  为了让她跟季萧濋离婚一事,还能拿自己做说服的案例来使用,将心比心。
  鬼他妈想继续做情人。
  这话问问季太太自己,她愿不愿意一直做情人。
  骗别人的话先问问能不能骗过自己。
  当真是说谎话都不打草稿。
  这样的人,真不让人意外能使出因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克大少爷得把大少爷送走的毒计。
  季太太说完停了下来,又有些惆怅哀叹地叹出一口气,仿佛真的在为辞婪忧愁。
  辞婪却依旧笑着,情绪没有多大的变化,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心情。
  她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季太太。
  过了片刻,季太太也察觉出事情发展有了偏差。
  辞婪压根儿没有走进她设下的情绪陷阱。
  一旦辞婪动了情绪,又吵起来,势必又会牵动肚子里的孩子。
  她才动过胎气,再动一次,孩子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
  她的丈夫希望季萧濋能跟辞婪离婚,同样也不待见她肚子里的孩子。
  而她自然也不愿意辞婪留下一个筹码,以后来季家分割财产。
  她的儿子年纪不大就被季萧濋驱逐去了国外,让他们母子分离数年,彻底离了心,这个仇她也想报了。
  季太太盯着辞婪,不由得微微蹙眉。
  “辞小姐,难道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她再次忍不住开口。
  一番凶言恶语也被她说得理直气壮。
  辞婪却是蓦地笑了。
  她只道:“如果我真跟季萧濋离婚了,季家能给我多少东西?”
  季太太却被辞婪的笑容晃得有一瞬心慌,好像辞婪突然脱下了纯良的面具,变得张牙舞爪,凶残难制,而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她下意识警惕起来。
  默了默,季太太才道:“至少一个亿的价值,你一个普通人,辛辛苦苦一生,也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的钱,你说对不对。”
  “对。”辞婪坦然地附和她,蓦地变得意味深长,“可是我爱季萧濋,你们觉得我真会为了那一个亿放弃那一张结婚证?而且我跟季萧濋在一起,有的何止是一个亿,我和季萧濋是夫妻,他有一半的身家都是我的,他还年轻,以后还会创造更多的价值,那我就更有钱了,季太太不如再估价一个新的买断价格?”
  听到这话,季太太却是有一瞬间的惊讶。
  她不由蹙起了眉,像是有些不可思议,“萧濋没跟你签婚前协议?”
  辞婪笑着摇了摇头,却是突然顽皮地开口:“看来季太太是签了。”
  只一瞬间,季太太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重新用新的目光审视起了辞婪。
  辞婪嘴角笑容渐渐扩大,却是突然道:“季太太,你是不是很在乎你自己的儿子?”
  闻言季太太目光瞬间掠过一丝犀利,很快又恢复了那柔弱温和的模样,忧愁地微蹙着眉。
  “辞小姐想说什么?”
  辞婪眉眼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季太太,缓缓道:“看季太太对我的态度,应该还不知道我跟你儿子季凌忱之间的纠葛,前天季凌忱让你帮忙,把季萧濋引回季宅,其实是他为了把我从季萧濋的别墅带走,想带我去打胎,然后让我跟季萧濋离婚,他跟我在一起。”
  顿了顿,辞婪又重复了一遍,“听清楚,是季凌忱带我去医院打胎,让我跟季萧濋离婚,跟他在一起。你说照这样的发展,你真帮季萧濋的父亲拆散了我和季萧濋,我为了报复会不会转头就跟季凌忱领了证?到时候你丈夫倒是高兴继承人能跟别人联姻了,你儿子却深陷泥潭,成了接盘烂摊子的炮灰,最后难过的还是季太太你,你说对不对。”
  听完这些话,季太太却是万分震惊了。
  她完全没想到,儿子跟她说的有好机会可以报复季萧濋,其实是在糊弄她。
  实则是他牵扯进了跟季萧濋和辞婪的感情纠葛里。
  还把父母瞒的死死的。
  辞婪见季太太脸色苍白起来,还一时间失神了,不由勾了勾嘴角。
  她却也没有就此手下留情。
  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前天季凌忱为了我还跟季萧濋打了一架,又住院了,就在这家医院,他也没告诉你这个亲妈对吧。本来我也不知道这事儿,但我这一琢磨,就推出来了,半年前他也跟季萧濋打了一架,也住院了,却没一个人来看他,我以为是他不想让季太太你担心,原来其实是母子离心,你根本不受待见,连亲儿子都不待见你。”
  闻言季太太瞬间回神,震惊得瞳孔缩紧。
  这番话对于她来说,可谓是绝对地杀人诛心。
  “你说真的?”季太太突然激动起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色也越发苍白,肉眼可见地憔悴。
  可见确实因为这些迟来的真相大受打击。
  辞婪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努了努嘴,很无辜地道:“我还能骗季太太嘛,你可是长辈,病房就在二楼207。”
  季太太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纤瘦的体型有细微的颤抖,昭示着她心里的不平静。
  她好不容易求着丈夫才把儿子从国外弄回来,更是费尽千辛万苦,让丈夫对小儿子生起了愧疚,把那颗已然偏向继承人的心又掰了回来。
  结果,却是这样。
  她以为是季萧濋报复她,故意隔离她跟儿子,要包办儿子的一切,无论是回国的安顿,还是把儿子流放到分公司去历练。
  却原来,也是她儿子顺势为之。
  她这一生都为了儿子谋划,为什么儿子不仅不懂她的心,反而与她离心得彻彻底底。
  季太太几乎是摇摇欲坠地离开了辞婪的病房,像行尸走肉,完全丢了魂儿似地。
  辞婪冷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季萧濋年幼年少时也不用吃那么多苦。
  在心里骂完这个讨厌的女人,辞婪倒是大发慈心,拿过手机给季凌忱发了条消息,说他妈去他病房找他了。
  按照季太太那个状态,铁定得大闹一场,有季凌忱受的。
  只是遗憾了,她身体不便,不然多少得做个吃瓜群众。
  不过季萧濋的父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