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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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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没有直接驶向回家的路，而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一家精品家居生活馆门口。
“你等我一下。”顾杰语速飞快地丢下一句话，甚至没等楚萧回应，就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身影融入了店内的光晕中。
楚萧侧头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眸色却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沉难辨。他没有询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十几分钟后，顾杰提着几个印有品牌LOGO的纸袋，脚步轻快地跑了回来，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气息还有些微喘，嘴角却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将纸袋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
楚萧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袋子，依旧沉默着，没有开口询问。
直到回到公寓，打开灯，顾杰有些迫不及待地将纸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在客厅的沙发上铺开。柔软的纯棉灰色T恤，一条同色系的休闲短裤，一双质地厚实的男士软底拖鞋，还有两个造型简洁的白色陶瓷马克杯，杯身没有任何图案，却因独特的手感和釉色显得格外别致。他给自己也买了一个，只因为结账时店员那句无心的“这杯子当情侣杯用很合适”。虽然楚萧可能只把我当成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顾杰心里酸涩地想着，但在我心里，我就是他男朋友。真正爱一个人，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对象。
他背对着楚萧，专注地整理着这些新物品，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从最初的平静，逐渐染上了一层极深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眷恋。楚萧斜倚在玄关的墙壁上，静静地看着顾杰忙碌的背影，喉结滚动，他，很满意。
顾杰拿起新拖鞋，转身蹲下，轻轻放在楚萧脚边，仰起头：“换鞋吧。”
话音刚落，楚萧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顾杰衬衫的前襟，猛地将他拉向自己！下一秒，一个灼热的吻，重重地覆上了顾杰的唇。
顾杰猝不及防，心脏狂跳，但仅仅一瞬间的愣神后，他便热烈地、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回应起来，手臂紧紧环住楚萧的脖颈，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楚萧的吻一如上次那般，带着令人心安的温柔和引导，但更深处，却涌动着一股压抑已久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汹涌情感。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顾杰眼眶泛红，痴迷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内心被爱意填满。他像是被某种冲动驱使着，缓缓屈膝，跪在了楚萧面前的地板上，仰着头，眼神湿漉漉的，带着虔诚和渴望，颤抖着手想去解楚萧的皮带扣。他想用更亲密的方式取悦他，证明自己的爱。
“顾杰，”楚萧呼吸一窒，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制止的意味，声音沙哑得厉害，“不用这样。”
“可是…”顾杰执拗地看着他，“我想…我想要…”
楚萧闭了闭眼，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脖颈扬起一道紧绷的弧线。他最终松开了手，默许了。
顾杰生涩又笨拙地尝试着，牙齿不可避免地偶尔磕碰，带来细微的痛感。但楚萧感受更多的，是一种夹杂着尖锐痛楚的快感。这个傻子…他心里又酸又胀，这样卑微地讨好，就为了留住一个小三的位置？一想到顾杰可能抱着这种念头，他就气得心口发疼。
而楚萧为什么不说清楚，那是他比顾杰更害怕失去。没重逢时，他尚能靠回忆支撑。可一旦重新拥抱过这具温暖的身体，感受过这颗为他剧烈跳动的心，他再也无法忍受任何可能再次分离的意外。然而，闻律修的态度明确，项目启动前，必须将顾宏山的罪证公之于众，否则将全面狙击众星。他必须在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前，让顾杰看清他父亲那张人皮下的恶魔面孔。这需要时机，更需要…勇气。
这一次的亲密，仿佛带着一种补偿般的疯狂和虔诚。楚萧的动作极致温柔，充满了珍视，每一个吻，每一次抚摸，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熨帖着对方心上陈年的伤口。他极富耐心，总是先细致地照顾好顾杰的感受，引领着他一次次攀上愉悦的高峰。从客厅的沙发，到铺着柔软地毯的地板，再到卧室弥漫着两人气息的床榻…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热烈纠缠的痕迹。
顾杰唯一的感受就是沉沦。楚萧太温柔了，也太会掌控节奏了，总能准确地撩拨到他最敏感的地方。他时常因为过度的舒适和刺激而突然失神，思绪飘忽地想：他和那个人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吗？也是这样让人□□？
每当这时，楚萧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动作会骤然变得有些粗暴，将他飘远的思绪狠狠地拽回现实，逼他聚焦于此刻，眼中只能看到自己。
顾杰很快便不再去想。至少此刻，在他怀里的是我，被他这样对待的是我。他彻底放弃了思考，全身心地投入，用同样热烈的反应回应着，仿佛要将自己燃烧殆尽。
当最后，楚萧从身后完完全全地覆盖住他，（我：这他妈的不让过）滚烫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牙齿轻轻啃咬着他后颈敏感的皮肤时，（他一：转账。）顾杰大脑一片空白，（我：五毛钱没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感官冲击和灭顶的欢愉。（纸片人你快乐吗？它不想让你快乐）
这一夜，激烈而漫长。当一切终于平息，顾杰迷迷糊糊地瞥见床头柜上，那两个空了的超薄包装，这一晚，他看到了好多场的烟花。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将四周的黑暗驱散成一片模糊的边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情啊欲啊的褪去后的慵懒气息，以及一种令人心安的宁静。窗外，深蓝色的天幕边缘已透出些许灰白，预示着黎明将至。
顾杰像只餍足的猫，赤着上身，懒洋洋地趴在楚萧结实平坦的小腹上，脸颊贴着他温热的皮肤，能感受到底下沉稳的心跳和呼吸的起伏。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提溜着那个软趴趴的大香蕉，眼神有些迷离，沉浸在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中。
楚萧半靠在床头，后背垫着柔软的枕头，一条长腿随意曲起。他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烟雾袅袅升起，他的另一只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顾杰汗湿后略显凌乱的短发。
“楚萧。”顾杰闷闷地开口，那句“我也好爱好爱你啊”在舌尖滚了滚，最终还是被咽了回去，化作一阵温热的呼吸，拂过楚萧的皮肤。
“嗯？”楚萧从鼻腔里发出一个低沉而慵懒的回应，垂眸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目光在阴影里显得格外深邃。
“今晚…可以不走吗？”
楚萧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不想我走？”
顾杰用力地点了点头，下巴硌在楚萧腹肌上：“不想。”
楚萧静静地看着他几秒，眼底深处有什么情绪柔软地化开。他将烟头摁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然后抬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顾杰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清晰：“好。不走。”
顾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真的？！”他猛地撑起一点身子，急切地确认道。
“真的。”楚萧看着他这副样子，唇角向上弯了一下，“去洗漱吧。要我抱你过去？”
“不…不用！”顾杰脸一热，慌忙摇头，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尽管身体深处还残留着清晰的酸软和某种饱胀感，但在“楚萧要留下”这个冲击下，那点不适简直微不足道。他找到扔在地上的小裤裤，胡乱套上，然后像只欢快的小狗，兴冲冲地跑向浴室，脚步都带着轻快的雀跃。
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晚上新买的那对情侣杯，小心翼翼地放在洗手台上，又给楚萧挤好牙膏，备好毛巾，仿佛楚萧真的要在这里长住下去一样。
当他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满意地转过身，准备去喊楚萧时，却猛地愣住。
楚萧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浴室门口。他全身未着寸缕，挺拔的身躯在浴室透出的灯光下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他随意地靠在门框上，双臂环抱在胸前，目光沉静，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正静静地看着他忙前忙后。
顾杰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刷，刷牙吧…”
楚萧没有动，只是微微歪头，目光在他泛红的脸上流转，语气带着一种玩味：“我留下，你好像…特别开心？”
顾杰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亮晶晶的，所有的喜悦和满足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根本无需言语。
楚萧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他终于直起身，迈开长腿走进浴室。顾杰的浴室很宽敞，并排有两个洗手台。楚萧走到其中一个面前，拿起那支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同款不同色的马克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抬头看向镜子里映出的顾杰：“这是我的？”
“对！是你的！”顾杰连忙应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他快步走到旁边的洗手台，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个杯子和牙刷，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连刷牙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傻气的欢快。
楚萧透过镜子，看着身旁那个刷个牙都恨不得哼起歌来的人，自己也开始刷牙。白色的泡沫渐渐充盈口腔，掩盖了他嘴角那抹越来越明显温柔至极的弧度。他借着刷牙的动作，微微低下头，肩膀几不可察地轻轻耸动了一下，像是在无声地笑，那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驱散了所有往日的冰冷和阴霾。
两人并肩站着，在哗哗的水声和牙刷摩擦声中，完成了一次沉默却心意相通的洗漱。
当他们都收拾妥当，重新回到床上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变成了灰蒙蒙的鱼肚白，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渗了进来。
“要给你拿件睡衣吗？”顾杰钻进被窝，侧身看着楚萧，体贴地问道。
楚萧已经自然地躺了下来，闻言转过头看向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不用。我喜欢裸睡。”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顾杰脸上，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补充道：“你也可以…喜欢吗？”
顾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始动手脱自己刚穿上的T恤，动作甚至有些急切，脸上带着傻笑：“可以！当然可以！”
当两人终于肌肤相贴地躺进被窝时，顾杰主动凑过去，紧紧挨着楚萧。楚萧伸出手臂，将他自然地揽入怀中。顾杰把脸埋在楚萧温热的颈窝，嗅着他身上那清爽的和自己一样的牙膏味，内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和幸福感填满。
他很快就沉沉睡去。即使在睡梦中，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也始终没有放下，仿佛做了一个无比甜美的梦。而楚萧，在确认他呼吸变得绵长平稳后，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了一个极轻极轻的吻，眼神里充满了深沉的爱怜，这才闭上眼睛，与他相拥着一同沉入黎明前的最后一片黑暗与宁静之中。
顾杰从深沉的睡眠中缓缓苏醒，浑身如同被拆卸重组般酸软无力，却奇异地充盈着一种饱足的惬意感。他下意识地伸手向身旁摸索，指尖触到的却只有一片微凉空荡荡的床单。
心里猛地一沉，他倏地睁开眼，慌忙撑起酸软的身体，视线急切地在昏暗的卧室里逡巡，没有人！楚萧不在床上，也不在房间里。
他甚至顾不上穿衣服，赤着脚，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卧室，猛地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明亮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空间，与卧室的昏暗形成鲜明对比。开放式的厨房与客厅相连，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食物香气和咖啡的醇厚味道。只见楚萧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他已经穿上了昨晚顾杰新买的那条灰色棉质短裤和同色的短袖T恤，布料柔软地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形。最让顾杰心头一颤的是，楚萧那一向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自然地垂落着，带着微乱和蓬松感。
这熟悉又陌生的居家模样，瞬间击中了顾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鼻尖猛地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热。眼前的景象，与记忆深处高中时的某个画面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那时，他偶尔耍赖在楚萧家待到很晚，楚萧也是这样在狭小却整洁的厨房里为他煮夜宵。他会偷偷溜过去，从身后环住楚萧的腰，把脸贴在他温热的后背上。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楚老师。”
“别闹，厨房小，你快出去，一会就好了。”楚萧的声音总是带着无奈的纵容，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我不嘛~楚老师那么辛苦给我补习，晚上还得管我的饭，此情此恩，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万一啊！”说完，他还坏心眼地朝楚萧敏感的耳廓吹口气。
楚萧总会下意识地偏头躲开，耳根泛红，语气却还是稳的：“好了好了，真别闹，把碗拿过来。”
而他，就会趁机得寸进尺地凑上去，在楚萧脸颊上“吧唧”亲一口，然后笑嘻嘻地跑开：“我可太喜欢你了，楚老师！”
“顾杰？”现实里，楚萧似乎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关小了灶火，转过身来。他看到光溜溜站在客厅旁的顾杰：“怎么了？”
顾杰猛地从回忆中抽离，慌忙抬手，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一下眼角：“没…没什么。”
楚萧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没有追问，只是用下巴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去把衣服穿上，洗脸刷牙，出来吃饭。”
“哦…好。”顾杰愣愣地应着，下意识地转身，刚迈出一步，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猛地刹住脚步，扭过头，一脸困惑：“哎？不对啊…我家冰箱…不是跟难民营一样干净吗？哪来的东西做饭？”
楚萧闻言，轻笑出声，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搅动着锅里的面条：“早上醒得早，下楼买了点简单的食材。随便吃点吧，你这儿…”他顿了顿，回头又看了顾杰一眼，目光在他光溜溜的身上意味深长地逡巡了一圈，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确实跟个难民营似的。怎么，”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里闪着促狭的光，“这大中午的，是想先给我跳一段热情洋溢的大象舞助助兴吗？”
顾杰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他羞赧地低叫一声，慌忙用手捂住关键部位，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脚步凌乱地冲回了卧室。
楚萧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肩膀微微耸动，摇了摇头，转身继续专注于锅里的早餐。
然而，没过几秒，卧室门又“咔哒”一声被推开一条缝。顾杰探出半个脑袋，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眼睛却亮晶晶的，突然朝着厨房方向大喊一声：“楚萧！”
楚萧疑惑地再次回身。
只见顾杰猛地从门后蹦了出来，虽然依旧光着，却双手比划着滑稽的姿势，一边扭动腰胯，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还故意模仿大象甩鼻子的动作，朝着楚萧的方向甩了甩！
楚萧被他这突如其来幼稚又大胆的举动搞得彻底愣住，随即爆发出更加响亮而愉悦的笑声，一边笑一边无奈地扶额，简直拿他没办法。
顾杰自己也不好意思地哈哈大笑起来，快速完成了他那套即兴的大象舞，然后一溜烟又缩回房间，“砰”地关上门，心跳却像擂鼓一样欢快。
在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中，顾杰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泛红却洋溢着幸福的脸，心里默默地想：哪怕就像现在这样，无名无分，只是他世界里一个隐秘的角落，只要还能拥抱他，感受他的温度，偶尔能让他露出这样开怀的笑容…那就足够了。我甘之如饴。
而厨房里，楚萧看着锅里翻滚的、逐渐变得柔软可口的面条，嘴角那抹笑意久久没有散去。他目光温柔地望向卧室的方向，心想：这个傻子…还好，我们终究没有错过。无论以何种形式，我们依旧深爱着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