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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天堂电影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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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诌。”顾知意笑着摇头，没管他，接着忙手里的活。
这种老式胶片放映机年岁太久，要维护的地方就多了。
陈任生见顾知意在忙，也没打扰，站起来溜达，捡旁边的胶卷翻看。
“现在还买得到胶卷电影吗？”
“没了，就这些。”
陈任生翻看了一下，全是古早的黑白片，举着《关山飞渡》不可置信：“我真的在二十一世纪对吧？”
“当然，”顾知意翻找了一会儿，掏了张《哪吒》给他看，“我们也进新片子的。”
当然不是胶卷，是张光盘，不过这个年代光盘也是很少见的形式了，可能片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产光盘。
陈任生挑眉：“今天看这个？”
“再说，看谁来。”
也太随意了，陈任生撇撇嘴，问：“那今天会是谁来？”
陈任生寻思自己买票进场等半天，整个电影院安安静静的，也没人招待，也没有放电影的意思。
如今顾知意又这么说，明摆着今天来看电影的人原本就是订好了的。
只是迟到，或者没到约定的时间。
而陈任生是意外来客，没受重视，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在等几个小屁孩，给我说了要来，不知道现在鬼混到哪去了。”
“哪几个啊？”
“小虎、小鱼、燕子，海陆空三人组。”取外号的思路如出一辙。
陈任生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那我可能知道他们去哪了.......”
“嗯？”顾知意回答的时候，多少带了点对小孩的嘲弄，压根没想过陈任生认识这几个皮猴，诧异：“你知道他们？”
陈任生把路上的事讲给顾知意听，得知小虎妈已经去追了，顾知意就摆了摆手：“那没事，他们等会就到了。”
这里的人实在有种过于无所谓的随意，没有时间规划，没有按部就班，处处混乱不讲道理，于是悠闲、洒脱。陈任生过去不是这样活的，过去他恨不得每一分钟都计划好干什么，哪里受得了这种“等会就等会吧”的无序。
偏偏在顾知意太淡定，镇定自若，眉眼间都是陈任生贪恋的安逸。
所以在顾知意身边就很难拾起焦虑，好像闭上眼睛，跟着他走去哪里都可以。
没多久，小虎真领着那群小孩来了，叽叽喳喳地找位置坐好，顾知意隔着广播跟他们打招呼。
陈任生恍然大悟：“小虎说的师傅是你？”
“应该是吧。”顾知意拎了张毯子，推开放映室的门，领着陈任生往外走，“他今天又是大侠？”
怪不得陈任生找他带路，就是没想到这个大侠师出不良，这么不靠谱。
小孩们纷纷挤在前面，顾知意跟陈任生边走边说，给他挑了个后排靠左的位置。
陈任生却坐不下去。
“呃...”陈任生不知道怎么说，怕顾知意嫌他矫情，又寻思自己在顾知意面前也没少矫情，问得尽量委婉，“...这儿平时做卫生吗？”
陈任生转头，看见顾知意在昏暗的光线中对着他挑着眉，笑得很痞，这才意识到顾知意手里拎着的毯子是干嘛用的。
这个人坏得要命，非要等他开了口，才把毯子铺在座椅上，无非就是想看他笑话。
唉，陈任生只能叹气，又觉得一骑红尘妃子笑好像也有点道理，眼下自己只是出出丑，逗心上人一笑，无可厚非。
陈任生被安顿好后，顾知意就要走，被陈任生拉住衣摆。
顾知意回头解释：“我得去放片子。”
“今天看什么。”
“天堂电影院。”顾知意也没再卖关子。
陈任生惊呼：“这些小孩吃得也太好了吧？”看来是看过。
顾知意笑了笑，这片子不算大众，又老，很经典但大多数人阅片量有限，愿意沉下心去看的人不多。
只是实在经典，就想给这里的小孩也看看。
就是没想过陈任生也看过，低声解释：“下次你再来，我给你放你没看过的。”
陈任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向旁边的座位，“等会出来陪我吗？”
“再说。”顾知意摆了摆手，走了，没说来还是不来。
顾知意走了没一会，整个影厅内响起一阵低沉悠扬的旋律，大荧幕上也随之亮了起来。
大海平静，海风轻荡，心都静下来了。
这部电影节奏慢，意大利语晦涩难懂，镜头相较而言也算高深，像小虎这样疯够了跑累了的小屁孩哪里看得下去，没多久就睡倒了一片。
小孩子极少有在这个年纪看懂人生电影的。
连陈任生都抵挡不了困意，昨晚宿醉，这里的冷气太足，毯子裹在身上又舒服，加上这片子他看了没一会就回想起后续剧情，少了点惊喜，再也找不到第一次看的惊艳。
可能也就睡着了十分钟，电影来到了第一个小高潮，还醒着的小孩发出声响，当艾弗瑞多给男主解了围，又传来一阵欢呼。
陈任生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人抓着把玩，是燕子。
燕子就坐在顾知意身上，和顾知意一起望着他。
燕子攀着扶手爬过来，对着陈任生耳语：“哥哥，你好好看啊。”
怪不得那一堆小朋友里，第一个跟他说话的就是燕子，原来是他的长相对了小姑娘胃口。
陈任生说了几句不冒犯的情话逗小姑娘开心，哄她：“你观后感写得好，哥哥就带你去买花，所以你要认真看电影好不好？”
“好！”燕子脆生生地答应，又意识到电影院里不能大声喧哗，连忙捂住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得陈任生乐不可支。
小姑娘忙着去看电影，从顾知意怀里跳下来，跑回自己朋友身边，这次看得聚精会神。
陈任生看得心里软软的，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握着。
一个踉跄，被人牵着手往旁边拉了过去，顾知意把玩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好看。”
两人离得太近，面对面，咫尺距离，所以陈任生也不知他说的是脸还是手，影厅里光线灼灼，两人的面颊忽明忽暗。
陈任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幸好他们在看电影，不用接。顾知意只是玩了一会儿，就松开了陈任生的手，陈任生也不好再抓回来。
等电影放到第二个小高潮，陈任生凑过去问：“这里也会起火吗？”
这个影厅也全是胶片，同样易燃，同样也有一个艾弗瑞多。
顾知意摇了摇头：“空调开得大。”
陈任生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凑过去问顾知意：“这电影有几个小时？”
“三个小时。”
这个电影院说白了，就是家里大人没空带孩子，给孩子们找个去处，自然恨不得时间越长越好，顾知意直接放的未删减版。
“意思是你先走离开一个小时，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事？”陈任生问，得到顾知意肯定的回答，陈任生学着燕子的模样，爬过扶手，凑在顾知意耳边，小小声地说：“那哥哥可以跟我私奔吗？”
“一个小时就够。”
也算不上什么私奔，无非就是瞒着那些小孩偷摸溜出来。顾知意也困惑，明明自己连出来干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跟着陈任生站在影院外边了。
二十四的陈任生当然比八岁的燕子更懂蛊惑人心。
出来了，反倒是陈任生开始纠结：“没人守着，小虎不会趁这个机会带人跑了吧？”
顾知意觉得好笑，这人担心未免来得太晚：“不会，跑了会被他妈打。”
“那岂不是能找他妈妈告状？”陈任生想到那位彪悍的红衣女士，笑弯了眼。
“你找我也成，我可是他师傅。”顾知意打趣道。
于是陈任生笑得更猖狂。
平日里冷峻的丹凤眼在烈日下弯弯的，整个人逆光中仿佛蒙了一层金线，发丝蓬松着抖动着，脸颊白皙鼻尖挺翘，虎牙若隐若现。
顾知意被这股鲜活感染，像一汪清泉陷进来，总觉得畅快。
所以问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自己笑得有多开心：“小虎干了什么？”
陈任生看他笑，以为顾知意嘲笑他跟小孩子置气，后来想想自己就是在跟小孩子置气，告状也就告得理所当然：“他带我去吃好难吃好难吃的烤肠！”
说完还拉着顾知意跑到了那家小卖部门口，非要指给顾知意看。
顾知意：“他是不是还诳你给他买来着？”
“对啊！我看他们馋成那样，以为很好吃！”
顾知意眼疾手快捂住了陈任生的嘴，才堵住了他那句“结果那么难吃”。
因为小卖部老板正好走出来了，避免了陈任生的祸从口出2.0。
小卖部老板看到顾知意就开始打招呼：“哟！知意啊！我家肉肠卖得不错哎，你啥时候再给我进点。”
顾知意按住挣扎幅度更大的陈任生，忽略对方圆瞪的双目，冲小卖部老板说：“过两天李叔。”
李叔看着两个大男生又是动手又是捂嘴，难免好奇：“知意，你朋友啊？”
“对，朋友，有事先走了叔。”顾知意拉着陈任生逃离这是非之地，免得他在气头上说什么伤到李叔的心。
李叔还客气，在他两身后吼，叮嘱顾知意，让他下次带朋友来吃烤肠。
顾知意差点按不住人。
拐进小巷才把人松开，陈任生果然气哼哼的：“你进的货啊！？”
“那款淀粉是多了点。”顾知意摸了摸鼻子，难免有点心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