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挑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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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逍继续逗他：“不是猫还能是什么？”
李异蚺想，傅逍大概是犯了什么恶趣味，把他当做小黑，把小黑当做他。虽然难以理解这其中的乐趣，但他还是很纵容地改口道：“好吧，我是猫。”
水队的队员一脸懊恼地走过来，他正是刚刚那个被孙溯浪斩断武器的人。这轮得分出来，满分5000，孙溯浪以4879高居榜首，而他连及格线都没能达到。
“站住。”
李异蚺挥手叫他过来：“你们商量过？”
他问的自然是方才在台上时，几人合力围剿孙溯浪的行为。自知这种行径不是君子所为，那队员脸色青白交加，声如蚊讷道：“是……是王长老的意思。”
长老……孙溯浪的父亲？
“玩家，王长老是孙溯浪的养父。”小飞灵钻出来，蹲在他肩头提醒，“她亲生父亲是个凡人，早就病逝了。”
一个养父，如此百般阻挠他的养女参加灵道大会，难道他和孙溯浪之间没有感情？抑或更甚，他憎恶孙溯浪？
还是说……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不得已，只能用此下策？
想起之前在参赛入口处异样的眼神，以及入场后意外碰到的魔族人，李异蚺心下一沉，感觉事情忽然棘手了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最坏的打算，无非是盛流光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异常的动向，开始准备动手除掉他们了——但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可能？
场上的比试又过了几轮，结果各异，有人欢喜有人忧。李异蚺在压力之下依然不动如山，静心观察着场上的局面。
隔着遥遥数百米，端坐高台之上的傅逍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衣袖一掀，干脆将小黑堂而皇之地抱在了怀里。
猫眼考官——不，应该称为严长老，她余光一瞥，讶异道：“你怎么将它带来了？”
“不让你摸。”傅逍冷酷道。
她只好将手伸回去，眼睛还不甘不愿地盯着呼噜呼噜的黑猫，嘟囔道：“叫我摸一下会怎样。”
“会死。”傅逍微笑，“我说的是你。”
严长老：“……”
坐在另一边的宋芗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动向，眉心重重一跳，无奈道：“傅宗师，这种场合，带着宠物上来不太好吧？”
——宋芗果然不知道李异蚺的精神体是双生的。
这说明，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香莫盈或许算一个，他算一个，除此之外还会有多少人？
恐怕屈指可数。
傅逍面色如常，又给小黑顺了几遍毛，随口笑道：“刚捡到没多久，太粘人，我有什么办法？”
上次他想给李异蚺做精神疏导，一向情绪稳定到不像真人的李异蚺却十分罕见地失控了，这本身就足够令人生疑。更别提他还看到了两个精神图景，以及两个与之对应的精神体。
在联盟有历史记载的文献中，拥有双生精神体的哨兵并非没有，但极难控制好它们之间的平衡，稍有不慎甚至可能被精神体攻击致死，而拥有两个精神图景就更是闻所未闻了。
如果这些异常和李异蚺做过的那些身体改造手术有关……
傅逍目光阴沉，暗自握紧拳头。
又是傅上璟。
“莫盈上场了。”宋芗惊呼一声，旋即担忧起来，“这种赛制并不适合他，不知道他能发挥出几成实力。”
傅逍漫不经心地随口道：“他从前不是S级吗？”
还给李异蚺做过精神疏导呢。
宋芗对他的小心思浑然不觉，闻言诧异道：“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也对，你们已经算是开诚布公地聊过了。”
傅逍微微一哂，离开诚布公还差得远呢。
周围微光一闪，一层隐蔽的隔音结界将二人笼罩其中。
傅逍神色未动，仿佛毫无察觉，然而衣袖一抖，再次严严实实地将小黑盖住了。
“没错，他之前是S级，不过有一次任务失败，失去了自己的伴侣……你知道，结合破裂不论是对于哨兵还是向导来说都是致命的。”
这下轮到傅逍诧异了：“他之前有过伴侣？”
“当然，年纪达到50岁的哨向都会被系统分配伴侣，香莫盈也不例外。”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规定并不是没有转圜余地的吧？”
在联盟规定中，年达50周岁以上的哨向会被系统划分最适合的伴侣，但符合以下规定的人也可以选择拒绝：做出过重大贡献，且没有违反过联盟条例。
“是的，但你多少了解过香莫盈，你觉得以他的个性，能够得上拒绝的标准吗？”
傅逍默然。的确，光是威胁营救对象这一块，就不难看出他的作风了。
宋芗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但实际上，这只是官方通报的结果。我个人并不相信，想知道为什么吗？”
略微思考片刻，傅逍找到了疑点：“因为结合破裂并不足以导致哨兵跌落等级？”
“不错。”
宋芗赞许地看他一眼：“严格来说，结合破裂给哨向带来的伤害与契合度和感情浓度有关。当时在挑选伴侣时，或许是因为叛逆，香莫盈在系统中选择了一个与他契合度最低的哨兵。而且在那之后，二人都没有表现出想要进一步培养感情的倾向。”
“形式婚姻。”傅逍道。
这是许多哨兵和向导都会选择的一条路，因为与系统分配的结合对象没有感情，所以只能如此，直到遇见真心相待者，再提交解绑申请——当然，这也只是理想化的情况。
更普遍的情况是，遇不到真心相待者，或者解绑申请难以通过，只好和对方勉强蹉跎一生。
“对，甚至我认为，他们之间是否真正结合过，也要打上一个问号。”
傅逍陷入沉思……的确，在这种情况下，香莫盈居然只是因为一次任务就从S级跌倒了A级，实在令人生疑。
“噗——”
视线回到战场上，由于既没有武器亦没有进攻技能，香莫盈防守居多，但一下子吃了太多伤害还是让他猛然呕出一大口血，面色惨白如纸，强撑着给自己回复了体力和生命值。
他的对手们已经意识到这是个弱茬，本着多刷伤害多拿分的原则，并没有趁早将他打下台，而是把香莫盈留在了台上。
“其实他已经不再适合出任务了。”
宋芗摇头，颇为惋惜地轻叹一声：“他的伤真的非常重，并且几乎是不可逆转的，级别没有继续下跌已经是万幸，但……”
香莫盈呸出一口血沫，眼神凶狠，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那他为什么还会……”
“还会出现在这里？”
宋芗神色复杂地看了傅逍一眼，伸手指向台下：“因为忌惮。”
傅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海洋般柔和的蓝色中，有一个人直挺挺地坐着，脸色竟比香莫盈还要惨败。
“你能看到吧？”
宋芗的声音在傅逍耳边轻飘飘地响起：“他的手已经攥出血了。”
一时间，傅逍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怔怔地看了半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他那样死攥着手不松开，其实是因为感觉不到痛意吧？
反正很快就会愈合了。
“他们……”傅逍不由自主地问道，“为什么感情那么好？”
宋芗却反问：“自幼相伴，生死之交，有什么道理感情不好？”
“……”
“其实联盟也考虑过，要不要将他们两个分配成一对。”宋芗道，“不过这个提议最终还是流产了。”
傅逍皱起眉，一言不发地看向她。
“他们两个中，有一个欣然接受，有一个断然拒绝，甚至宁死不屈。你猜分别是谁？”
“宋总使。”
言语之中暗含的警告意味让宋芗停了一瞬，随即笑道：“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试探得太过了。”
“我不这么觉得。”宋芗耸了耸肩，“这是我的工作。再者，刚刚我告诉你的全都是人尽皆知的信息，没有一句会冒犯到当事人。”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把这些告诉你？”
傅逍紧绷着脸，面色阴沉。
“李异蚺，还是香莫盈？”
“这两位是比谁都清楚真相，但你有把握让他们坦诚相待吗？”
实际上，从刚刚提到“开诚布公”时，傅逍露出的微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宋芗想着，略微调整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有亲和力——她总是很擅长利用自己的这一点。
“你知道，李异蚺为什么肯来救你吗？”
场上，香莫盈再次倒下，剧烈颤抖着捂住心口，闭上眼睛大口喘息。
场下，李异蚺骤然起立，勃然变色！
“哎。”宋芗意外道，“莫盈旧伤复发了？”
傅逍浑身发冷，几乎是咬着牙问出了那句话：“什么旧伤……”
“让他跌落S级的旧伤。”宋芗淡淡道，“心脏受损，很严重吧？”
傅逍紧跟着说道：“但并不是无药可医。”
“是啊。”
宋芗知道，自己想要传达的所有信息，对方都已经完完全全听懂了，接下来，唯独只剩最后一剂猛药——
“蓝星上最好的药都在女王手里，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挑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