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雨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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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凝给自己找到的新工作是商业圈一家甜品店的服务员。同样的，工资还成吧，每月努努力应该能挣五千多。或许这金额还不算高，但已经是庄凝目前能够找的，比较符合他的预期，愿意给他透支薪水的门店了。
相比于之前的网络传媒公司与鱼龙混杂的酒吧，庄凝对目前的就业岗位比较满意。两班倒，白班上午八点到下午三点，晚班下午三点到晚上十点。如果说满分是五星的话，庄凝会给传媒公司打两星，酒吧打一星，甜品店则是四星半——那半星扣在从此不能够很好的品尝甜品上。
作为甜品店的销售员，庄凝需要对每一种甜品都了如指掌。
那么如何做到了如指掌呢？当然需要不停的试吃乃至是亲手尝试，还需要记住每一道甜品的原料和工序上，这样当顾客问到的时候，销售员就可以介绍得头头是道，并根据个人需求提供更适合的推荐。
由于吃得太多（卖不完的部分甜品会分给员工），庄凝发觉自己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喜欢吃甜品了，虽然他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吃过甜的了。不过有一说一，甜品的卖相还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
这是庄凝来甜品店工作的第三天，下午三点零五。
白班的下班时间一过，店员们纷纷收拾东西走人。
“庄哥，还不走啊？”
庄凝扭过头，发现说话的是同事孟仁，一个十七八岁打暑假工的男孩子，性子直好说话，这两天搭班两人也熟络得差不多了。庄凝放下手中擦桌子的抹布，笑道：“马上就走。”
孟仁点点头，回以微笑：“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见。”
庄凝点点头，等一切都妥帖后才离开，把自己的时间交给自由。
刚踏上人行道，一阵带着湿意的风卷了过来。庄凝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铅灰色云层随风飘扬，像是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坏消息，早上天气预报说今天多云，庄凝没带伞。
抱着自己没那么倒霉的希望，庄凝穿过马路来到对面的公交车站，开始耐心等车。由于甜品店离公交车站，他理所应当地选择公交作为出行方式。
陪他一起等的原本也有许多人，但是二十几分钟过去后却只剩下庄凝一个。远处红灯和绿车一出现，庄凝就抬头观望，可是来了三趟都没有庄凝期望的那趟。可笑的是公交车站的公交总共也就四个班次，或许是因为庄凝城郊住所那边偏远，所以发车班次少且时间不稳定。
然而天公不作美，忽然间闪电划过天空，雷声轰然炸开。紧接着，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落下，起初是疏疏落落的几滴，转眼连成片织成密不透风的雨幕，在顶棚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庄凝擦去飘到脸上的雨滴，站在公交车站棚下耐心等待着。锁屏时间显示3点40，他心想，再等十分钟吧，要是还没来我就打车。
时间跳到3点48，庄凝沉不住气，望着连绵不绝的雨滴与络绎不绝的车流，还是认命般选择打车。
戳开打车软件，定位，发送请求。屏幕上那个代表搜索车辆的圈圈开始旋转，一圈两圈三圈……最后变成毫无征兆跳出的提示框：“附近车辆较少，请耐心等候。”
庄凝：“……”
站台顶端边缘的水流越来越急，砸在站台边缘的地上溅起冰冷的水花，庄凝不得不又往站台里缩了缩，垂头盯着手机上徒劳的圈圈还有脚下模糊的倒影。
他深呼吸一口抬起头，眼前突然出现两道极其锐利的、穿透力极强的白光，支支照射过来。
庄凝下意识抬起手遮挡眼睛，暗自吐槽这是谁开的远光灯光线这么强，却见那辆银色宝马随即切换柔和的近光灯，如幽灵般缓慢减速稳稳停到了离他不足两米的地方。
难道是叫来的出租车？
庄凝疑惑地打开手机屏幕，发现那个圈圈还是在徒劳地旋转。
下一秒，驾驶座旁那深色的车窗玻璃，在雨水的冲刷下开始无声地、平稳地向下降。
庄凝下意识望过去，眼神紧盯车窗。
车窗越来越低，先是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与抿住的嘴唇，最后，是那人线条利落的下颌。
雨水模糊了庄凝的视线，但庄凝几乎是下意识就认出来人。
是秦树风。
男人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庄凝。
秦树风在看庄凝，庄凝在看秦树风。
他们隔着雨帘对视。
秦树风的嘴唇动了动，从车窗里递出把伞。
“上车。”
两个字，清晰简短，是一种不容置啄的命令口吻。
庄凝愣了下，看了眼打车软件上忙碌旋转的圈圈，最后放弃挣扎，接过伞柄撑开伞，拉开车门上了车。
秦树风从前视镜里看到，庄凝的身体还是被雨打湿了一点。他选择坐在驾驶员背后的座位上，也就是秦树风的背后。
庄凝先是把手机放在座位上，然后才歪着身子试探着去拉安全带。可是不知遇到了什么阻碍，居然折腾了两三下才成功地把安全带系好。
他依稀记得，庄凝从前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即使以前坐的是副驾驶。有一次秦树风还提醒过他，庄凝却说“又不是在高速上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路边的车开始按喇叭，很大声。
庄凝突然开口了：“你怎么来了？”
秦树风按掉双闪，发动车子，注意到这次庄凝没有喊自己“秦总”，说了句：“顺路。”
“我前几天在出差。”
“哦……”庄凝干巴巴道。
“地址？”
庄凝乖巧回答了，是跟调查资料上一样的位置。
然后秦树风开始开车。
他们在一路上并没有说话。秦树风偶尔透过前视镜，发现庄凝有时候看着窗外，有时候则闭眼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庄凝很安静，他想。
庄凝在想什么呢？
总不会是在数车外的汽车有多少辆吧，他有点幽默而荒谬地想着。
期间庄凝抬过两次头，但是注意到前视镜那边的视线，与秦树风飘忽的眼神短暂交汇后，又安静地低下了头。
能听到的，只有外面人与车的嘈杂声、雨刮器的刷刷声，还有车内空调吹风的声音。这些都盖过了他们的呼吸声。
不过这样诡异的安静气氛很快地又被打破了。
车子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前方的拐角也越来越多，突然间路又被堵住了。
不大的通道里挤着一辆老旧的老年代步车，剩下的空间根本不容许秦树风的车子行驶。
庄凝主动说：“要不先把我放下吧，剩下的路也不远，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1.2公里，雨不算小，秦树风想象庄凝湿漉漉回家的样子，拒绝道：“不用。”
庄凝：“……”
庄凝体贴而好心的提议非但没有得到秦树风的同意，反而若有若无地让他们之间的气压变得更低了——至少庄凝单方面是这样认为的。
没办法，庄凝改了口风，前倾身子探着头帮秦树风指路，应该从这里掉头出去，然后再往右边拐，直走到底后再左拐。
所幸秦树风的车技并不算差，在这样的小巷子里还能够毫发无损地行动。
车子根据庄凝的指示重新踏上了征程，还剩八百多米的时候，刚刚装死的导航又恢复了神志，更换路线进行指引。
秦树风的眉头从刚才被堵住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舒坦过，微微拧起。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眼前的景象变得更加明显了。
街道并不宽敞，两边的房屋层次不齐。路边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烟头，垃圾桶的周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袋和溢出来的散发着臭味的垃圾，房子是肉眼可见的旧，有些墙壁甚至都出现了裂痕。
秦树风很难想象，从前那个连擦桌子都懒得擦的庄凝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而事实就是事实根本不会因为想法所改变。
他的车子挤进一个小胡同，停了下来。
秦树风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回头望着庄凝，眼神漆黑看不出在想什么。
庄凝道：“今天真是谢谢……”
秦树风不耐烦地想这已经是庄凝第二次说谢谢了，上一次还是在那个该死的酒店套房里。庄凝道谢的样子真是客气极了，他是不是跟上次一样说完之后就会迅速地抛下自己离开，当做什么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车上庄凝那么安静，难道是因为不想跟自己说话吗？
于是他打断对方，启唇，声音低哑：“这样就够了吗？庄凝？你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然后对上了庄凝错愕的眼神。
通常情况下，“上去喝茶”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而前任的邀请往往更像是暧昧的复合的信号。
他拿捏不准秦树风的意思，沉默片刻后，抿嘴回应：“那……秦总上去坐坐休息一下吧。”
庄凝的嘴巴这时候变得有点笨，顺着秦树风的想法回应后，发现秦树风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他只好硬着头皮打开车门撑伞，然后下车绕到驾驶员门外，迎接“屈尊降贵”的前男友。
秦树风弯腰进入庄凝打着的伞，然后十分自然地把手放在伞把上，若有若无触碰到后者的手，说：“我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雨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