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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月光与戒指的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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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染眸中暗涌的情愫像团温火,烫得宋嘉鱼心尖一颤。她下意识往后缩,小腿却结结实实地抵在沙发边缘,柔软的靠垫陷下去一块。指尖攥着裙摆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她轻咬下唇,声音裹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你…想干嘛?”
“你说呢?”霍染低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畔,嗓音沉得像浸了陈年蜜酒。指尖轻轻勾住她针织裙的腰带,尾音拖得绵长又缱绻,“宋嘉鱼~你得补偿我这一个月,对你的日思夜想。”
“樱宁还在…”宋嘉鱼慌忙按住她不安分的手,眼睫急促地轻颤,目光往楼梯方向瞥去,生怕那个小身影突然出现。
“睡着了。”霍染顺势与她十指相扣,稍一用力便将人往怀里带,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暖意透过衣料渗进肌肤,“我答应她,今晚早点睡,明天就送那套会发光的星空投影手账套装,小家伙听得眼睛都亮了。”鼻尖轻蹭过她发烫的耳廓,语气染了几分狡黠,“现在,该轮到我的睡前故事了。”
宋嘉鱼还想再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划破客厅的宁静。霍染皱眉瞥了眼屏幕,毫不犹豫按了静音,随即打横将人抱起:“今晚,谁都不能打扰我们。”
卧室门被轻轻带上,月光透过薄纱帘,在木地板上铺开一层朦胧的柔光。霍染将宋嘉鱼放在床沿,单膝跪地为她脱下软底拖鞋,指尖掠过脚踝时,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等等…”宋嘉鱼忽然按住她的手,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本泛黄的手工诗集——封皮上还留着淡淡的咖啡渍,边角也有些卷翘。“先给我念首诗好不好?”
霍染怔了怔,接过诗集时,指腹蹭过粗糙的纸页。直到翻开某一页,她忽然懂了——那是她二十岁时抄的《Les Fenêtres de l'Attente》(《等待之窗》),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批注:“希望有一天,能遇到值得等待的人。”
“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会读这首诗。”宋嘉鱼轻声说,指尖抚过书页上早已干涸的泪痕,“现在终于等到你回来,给我念了。”
心头最软的地方被轻轻蛰了一下,霍染放下诗集,双手捧起宋嘉鱼的脸,在月光下凝视着她泛湿的眼尾:“现在我不想念诗了。”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只想用更直接的方式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相贴的唇间。这个吻带着久别重逢的急切,舌尖撬开齿关时,还留着薄荷唇膏的清冽,却又裹着化不开的缠绵。当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十下时,宋嘉鱼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推开她:“那个Lisa…”
霍染忍不住笑出声,从床头柜摸出手机点开相册:“这是我们整个团队,Lisa旁边那位,是她交往五年的未婚妻。”她无奈地刮了下宋嘉鱼的鼻子,“现在可以放心了吗,小醋坛子?”
宋嘉鱼羞恼地捶了她一下,却被就势搂进怀里。夜风拂动窗帘,送来院子里新栽的迷迭香的淡香,混着霍染身上的雪松味,缠成让人安心的气息。霍染将脸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以后不出远门了。”手指轻轻圈着她的腰,“就算要去,也一定带着你和樱宁。”
“好。”宋嘉鱼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不过现在…”她主动仰起脸,吻上霍染的唇,“先把这一个月的思念,慢慢说给我听。”
月光渐渐西斜,在交缠的指间流淌。所有的等待都化作枕边缠绵的絮语,在夜色里轻轻回荡。
晨光漫过窗棂时,宋嘉鱼在熟悉的温暖里醒来。霍染的手臂还环在她腰间,掌心贴着她的小腹,带着安稳的温度。她轻轻转身,凝视着爱人恬静的睡颜——心底泛起细密的甜,像刚融化的奶糖,慢慢漫过心口。
“看够了?”霍染忽然睁开眼,眸中盛着清明的笑意,哪里有半分刚醒的迷糊。
宋嘉鱼猝不及防撞进那片温柔里,耳根漫上薄红:“你装睡。”
“想多看看你。”霍染指尖掠过她散在枕上的发丝,动作轻柔,“这一个月,每天醒来最想念的,就是这个画面。”
楼下传来碗碟轻碰的脆响,是樱宁醒了。霍染轻轻拉回正要起身的宋嘉鱼,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再待五分钟。”
阳光在彼此交错的呼吸间跳跃,远处飘来烤吐司的焦香,混着牛奶的甜香。霍染忽然轻声开口:“在巴黎最后那周,我差点改签机票。”
“为什么?”宋嘉鱼抬头看她,眼里满是疑惑。
“那天视频,你说樱宁在作文里写‘妈妈的枕头总是湿的’。”霍染的声音低了些,指腹轻轻蹭过她的眼尾,像是在擦拭不存在的泪水,“我当时就想,什么项目都比不上早点回来擦掉你的眼泪。”
眼眶微热,宋嘉鱼把脸埋进她肩窝:“那为什么没改签?”
“因为想起你说过,喜欢看我专注工作的样子。”霍染轻笑,指尖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里满是宠溺,“你说那样的时候,我眼里有星星。”
她们依偎着听楼下渐渐热闹起来的声响——樱宁的脚步声嗒嗒跑过走廊,又在卧室门前刹住,传来小声的嘀咕:“妈妈妈咪还在睡觉呀…那我先去喂小咪。”
“其实…”宋嘉鱼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小得意,“你不在的时候,我学会了很多事。”她伸出手指一个个数,“修好了阳台漏水的水龙头,给樱宁扎了她想要的鱼骨辫,甚至学会了做你最喜欢的舒芙蕾。”
霍染惊讶地挑眉:“那个每次烤完都会塌陷的舒芙蕾?”
“待会儿早餐见分晓。”宋嘉鱼唇角扬起小小的弧度,眼里闪着光,“不过最重要的是…”她握住霍染的手,掌心相贴,“我发现等待不是煎熬,而是让重逢更珍贵的仪式。”
餐桌上,樱宁正小心翼翼地给舒芙蕾撒糖粉。看见她们下楼,小家伙兴奋地举起盘子:“妈咪快看!妈妈做的蛋糕没有塌!”
金色的舒芙蕾在晨光中蓬松饱满,咬下一口,绵密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度——是霍染最爱的口味。
“怎么样?”宋嘉鱼紧张地注视着她的表情,像在等待评判的孩子。
霍染没有回答,只是隔着餐桌握住她的手。阳光从她们交握的指缝间流过,落在那个空了一个月的座位上,此刻终于被温暖填满。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书房地板上画出一道道金色的条纹,像跳跃的音符。宋嘉鱼枕在霍染腿上,指尖无意识地卷着对方垂落的发丝,忽然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这声称呼让霍染翻阅文件的手微微一顿,心底泛起柔软的涟漪。
“怎么了?”霍染放下文件,指尖温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动作耐心又轻柔。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吗?”宋嘉鱼仰起脸,眼中闪着孩子般的光,“等到樱宁长大结婚,等到我们头发都白了,你还会这样陪我晒太阳吗?”
霍染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眉梢,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当然啦。”声音像浸了蜜的阳光,温暖又笃定,“等到你走不动路了,我就推着轮椅带你去花房看花。等你眼睛花了,我就每天给你念诗。等到...”
她忽然停住,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天鹅绒盒子。宋嘉鱼惊讶地看着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两枚设计简约的铂金戒指,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是...”宋嘉鱼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戒指,指尖有些发颤。
“在塞纳河畔的夕阳下买的。”霍染轻声说,眼神温柔,“那天结束工作后,我沿着河边走,看见一家老首饰店,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对戒指。”
她执起宋嘉鱼的左手,缓缓将戒指戴进无名指。尺寸恰到好处,铂金贴着肌肤,带着微凉的触感,却又让人觉得安稳。
“可是我们早就结婚了...”宋嘉鱼抚摸着戒指,眼眶微红,声音里带着哽咽。
“结婚证是给法律看的,戒指是给心看的。”霍染将自己的那枚也戴上,然后与她十指相扣,戒指相触,发出清脆的轻响,“我要在每个十年都送你一枚新戒指,直到我们的手指戴不下为止。”
宋嘉鱼笑着扑进她怀里,眼泪却忍不住落下:“那得准备多少戒指呀?”
“准备到一百岁的话...”霍染故作认真地计算,指尖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还需要七枚。不过第八枚也要备着,万一我们活到一百一十岁呢?”
笑声惊动了窗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这时樱宁抱着玩偶探头进来,看见她们手上的戒指,眼睛瞬间亮了:“妈妈妈咪在玩过家家吗?我也要!”
霍染变戏法似的又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巧的樱花戒指,粉粉嫩嫩的,正好适合樱宁的小手。樱宁欢喜地伸出小手,让霍染把戒指戴在食指上,然后挤进她们中间,三个人的手叠在一起,三枚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
“这样就是永远永远啦!”樱宁奶声奶气地说,还在霍染和宋嘉鱼的手背上各亲了一下,留下浅浅的口水印。
暮色渐染时,宋嘉鱼在厨房准备晚餐,手上的戒指随着翻炒的动作不时闪过细碎的光。霍染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其实在巴黎最难熬的那几天,我对着戒指设计图改了很多次。”
“改什么?”宋嘉鱼关火转身,撞进她的怀里。
“最初设计的是钻石款,后来换成了磨砂质感的铂金。”霍染的唇擦过她的耳尖,声音温柔,“钻石太闪,比不上你眼里的光。”
宋嘉鱼望着她,在渐浓的暮色里轻声问:“那如果有一天,我眼里没有光了呢?”
“那我就成为你的光。”霍染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就像这些年来,你始终是我的光一样。”
窗外,晚霞将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她们在渐暗的厨房里相拥,像两棵根系相连的树,在时光里安静地生长,彼此依偎,彼此支撑。
而此刻,戒指在暮色中微微发亮,仿佛在诉说着那个最简单也最坚定的誓言——当然啦,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