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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因为我舍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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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小区地下车库，刚停稳，旁边不远处的车位就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了车库的寂静。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尖锐地响起：“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人家也是女孩子，怎么就能那么体贴，那么温柔！你呢？你除了会凶我，还会干什么？”
另一个声音，冷静中透着不耐烦，听起来年纪稍长：“妹妹，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人家是情侣！能一样吗？”
“亲姐妹？”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和委屈，“妹妹？你扪心自问，你真有把我当亲妹妹看过吗？绝不可能的！爸爸鉴定过吗？啊？你敢说我们真有血缘关系吗？”
年长女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戳到痛处的恼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年轻女孩像是抓住了把柄，声音带着哭音却异常清晰：“看吧！就说没有血缘关系的！你从来就没真心接纳过我！”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哭泣和指责。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宋嘉鱼和霍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这无意中听到的隐私，着实有些尴尬。
宋嘉鱼小声说：“她们……好像吵得很厉害。”
霍染微微蹙眉，解开了安全带：“别人的家事，我们不方便插手。”她示意宋嘉鱼下车。
两人刚推开车门，那边的争吵似乎也到了白热化。年轻女孩哭着喊了一句：“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然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开了，方向正好是电梯间。
年长女性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难看至极。她似乎想追，又拉不下脸，最终烦躁地踢了一下车轮，颓然地靠在了车上。她一抬头，正好对上霍染和宋嘉鱼的目光。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妆容精致，穿着干练，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她意识到刚才的争吵可能被旁人听了去，脸上闪过一丝窘迫，随即迅速整理好表情，扯出一个勉强算是礼貌的点头，然后也快步走向了电梯间。
宋嘉鱼看着那姐妹俩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不由自主地靠近霍染，挽住了她的手臂，低声感慨：“有血缘关系的姐妹，相处起来好像也不容易……”
霍染感受到她语气里的一丝触动，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不全靠血缘维系。”
她低头看向宋嘉鱼，眼神专注而深邃：“重要的是彼此的心意和选择。”
就像她们。没有血缘，却比许多有血缘的亲人更加紧密，更加懂得如何珍惜对方。
宋嘉鱼迎上她的目光，瞬间明白了霍染话里的深意。刚才因为那对姐妹争吵而产生的一点点感伤，立刻被身边人给予的踏实感和温暖所取代。是了，她和霍染，是彼此选择成为最亲密的人，这份感情，弥足珍贵。
她用力回握霍染的手，脸上重新绽开笑容，带着点小俏皮：“嗯！还是我的霍染姐姐最好！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霍染唇角微扬，牵着她走向电梯：“回家。”
电梯上行，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宋嘉鱼想起刚才那对姐妹争吵时提到的“鉴定”，忍不住好奇地小声问霍染：“姐姐，你说……她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吗？”
霍染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跳动的楼层数字，语气淡然：“真相如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但无论有无血缘，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对方，都不可取。”
宋嘉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争吵时口不择言的话语，往往最是伤人。她庆幸自己和霍染之间，即使有小打小闹，也总是带着爱意和包容，绝不会说出那样决绝的话。
回到温暖的家中，刚才车库里的那点小插曲仿佛被隔绝在外。宋嘉鱼踢掉鞋子，像只归巢的小鸟，欢快地扑向沙发。
霍染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刚才因为别人争吵而流露出的那丝不安和依赖，心里软成一片。她走过去，在宋嘉鱼身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
“别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霍染的下巴轻轻抵着宋嘉鱼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们是我们。”
宋嘉鱼在她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闭上眼睛：“嗯，不想了。我有姐姐就够了。”
窗外月色朦胧，室内灯火温馨。那对陌生姐妹的争吵，不过是生活中偶然掠过的一丝杂音。而她们之间这份经由时间和真心淬炼出的感情，才是永恒的主旋律。宋嘉鱼想，或许明天该给奶奶打个电话了，血缘亲情，也同样需要用心经营。但此刻，她只想沉醉在霍染令人安心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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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染感受到怀里人彻底放松下来的依赖，指尖轻轻梳理着她柔软的发丝。室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墙上，交织成一片静谧的图画。
“晚上想吃什么？”霍染低声问，打破了沉默，将话题引向日常的温馨。
宋嘉鱼在她怀里动了动，仰起脸，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想吃姐姐做的番茄牛腩面了。”她说着，还像小猫似的用鼻尖蹭了蹭霍染的下巴，“暖暖的，吃完浑身都舒服。”
这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小动作取悦了霍染。她低头，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好。”
两人又在沙发上温存了片刻，霍染才起身走向厨房。宋嘉鱼也没闲着，像条小尾巴似的跟了过去，靠在流理台边，看着霍染动作利落地系上围裙，从冰箱里取出食材。
牛腩焯水，番茄去皮切块，葱姜蒜在热油里爆出香气……厨房里很快弥漫开令人胃口大开的食物香味。宋嘉鱼看着霍染专注侧脸，切菜的节奏，颠勺的利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沉稳可靠的美感。她心里那点因为目睹他人争吵而产生的细微波澜，彻底平复了下去。
“姐姐，”宋嘉鱼忽然开口，声音软软的，“我们以后要是有了分歧，也要好好说话，不可以像车库那对姐妹那样，说那么伤人的话，好不好？”
霍染正将番茄块倒入锅中，听着锅里滋啦的声响，头也没回，声音却清晰地传来：“我们不会。”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宋嘉鱼追问：“为什么不会？万一呢？”
霍染这才侧过头看她，眼神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因为我舍不得。”
简单的几个字，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宋嘉鱼心里漾开层层涟漪。是啊，真正的爱意里，总会带着本能的不舍和怜惜，怎么会忍心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对方最脆弱的地方？
宋嘉鱼心里甜甜的，凑过去从后面抱住霍染的腰，脸贴在她背上，闷闷地说：“我也舍不得。”
面条出锅，浓郁的番茄汤底，炖得软烂入味的牛腩，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两人坐在餐桌旁，热气氤氲中，相视而笑。
“对了，”宋嘉鱼吸溜了一口面条，忽然想起什么，“下周我们公司团建，要去城郊那个新开的度假村，两天一夜。”
霍染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她：“需要我接送？”
“不用不用，公司有大巴。”宋嘉鱼摇摇头，随即又眨眨眼，带着点狡黠，“就是……两天见不到姐姐，我会想你的。”
霍染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每天视频。”
“那说定了！”宋嘉鱼立刻开心起来。
吃完饭，宋嘉鱼主动承包了洗碗的工作。水流哗哗声中，她听到客厅里传来霍染讲电话的声音，语气是惯常处理公事时的冷静简洁。宋嘉鱼一边洗着碗，一边忍不住回头望去。
霍染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侧影在窗外都市霓虹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清冷，却又无比强大。宋嘉鱼想起刚才在车库，霍染那句“重要的是彼此的心意和选择”，心里再次被一种巨大的安全感填满。
能被她这样坚定地选择，被这样温柔地珍视，是自己最大的幸运。
收拾妥当，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剧情舒缓，宋嘉鱼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不知不觉歪在霍染肩膀上睡着了。
霍染察觉到肩头的重量，偏头看着身边人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后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室内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交织。
霍染没有动，就着这个姿势，静静地看着宋嘉鱼。窗外偶尔有车灯的光影掠过，一明一暗间，映照出她眼中深藏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
血缘与否，争吵或是和睦，那都是别人的人生。
而她的人生，她的心安之处，就在身边，触手可及。
她低下头，极轻地在那熟睡的额发上落下一吻。
“晚安，小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