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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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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十分混乱。一掌拍碎玻璃杯后任由手心鲜血如注的隋安、抢过酒杯接住摇摇欲坠的隋遇的齐轩、意识游离的隋遇和两个大眼瞪小眼不明状况的看客。
隋安大步上前，从齐轩怀里抢过他哥，顺手还把齐轩甩到墙边磕了个脑门。
到此为止他所有的伪装全然碎裂，滔天的怒意如附骨之疽啃食着他的理智，但他却无从发泄。
只能干吼道：“滚，都给我滚。”
叶理和吴世杰只能一人一边架着齐轩往外走。
房间里只剩他两，所有的委屈袭来，隋安掐住他哥的喉咙厉声质问着。
“你为什么要喝，你和他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喝这杯酒！”
隋遇大脑短路根本就听不清他的质问，还在处理信息时，隋安的委屈纷至沓来彷佛要将两人淹没。
“5年，整整5年你都和他在一起！哥，我找了你整整5年。”混着眼泪，字字泣血：“我纵然有了通天的本事，也找了你5年。如果...如果不是你故意躲着我，我们何至于分别这么久。”
“隋遇，我和你十年的人生里，我那么珍惜，那么怀念的十年，你和他居然就在一起了5年。5年是我们相处的一半，那你会不会把爱也分给他一半啊？”
隋安掐着他哥脖子的手不断收紧，死死将他哥抵在身体和墙壁之间，他好像不敢听隋遇的回答，只想宣泄自己的委屈。
“从我第一次坐上头等舱时我才知道飞机上可以打电话，为什么不给我打，为什么要挂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丢下我，为什么要恨我，为什么？”
像是要哥哥哄慰的小孩般分明要一个答案：“你说啊，当时不说，我现在要听你说。你还爱不爱我，还爱不爱我，你说啊！不许说恨，你就回答爱还是不爱，我要你说！”
他捧着隋遇坠坠的脑袋，从他哥那酒气缭绕的呼吸间和迷雾重重的眼睛里窥探他哥的心，看看是不是还是只有他。
隋遇听不真切，浑身无力，耳畔乱哄哄的。隋安上了头手越来越紧，他搭着隋安的手腕不停摇头想获得一丝空气。
隋安以为这是他哥的回答，在看见隋遇张唇间露出的红舌，他害怕听见自己不想听的回答，重重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和他们第一次一样，是场彻底的发泄。
酒的辛辣、血的腥气、泪的苦涩。
两人像是案板上被腌制的鱼肉，等着爱恨凌迟、刮鳞破肚。
隋遇在酒精和疼痛的双重作用下晕了过去，在最后他却听的那么真切，
隋安痛苦的低语：“我好想你，可是哥哥，我发现我也有些恨你了。”
不知是谁的一滴泪划开一道霍霍的口子。
隋遇最后栽进他的怀里之际，下意识紧紧抱着他的腰。心里还念着他手上的伤口，和他的恨。
总统套房里。
隋安拿着湿热的帕子细心的给隋遇擦拭，再次看到他哥的身体，全身像是找回曾经的感觉般开始躁动。
他握着他哥的脚腕，亲吻踝骨上的痣，细细舔着咬着，鼻间蹭过脚背，再珍重的抱在胸口处。
他知道他哥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痣，他会耐心地吻遍他们，从前是今晚也是。
怀里的人那么真切，让他觉得重逢倒像是一场梦。
“哥，会不会明早起来，我发现这一切都是梦，我们其实从来没有分开过。”
还是像以前一样，他从背后抱着他哥侧躺着。隋安虔诚地吻过后没有再继续听从身体，而是听从内心。
他牵起他哥的手，五指挤入指缝再相扣。
隋遇喝醉了好乖，可以随意摆弄。
隋安就看着笑着吻着问着
“哥，你以前的手那么大，怎么现在变小了。”
“哥，你见到我第一眼有没有发现我又长高长壮了？我都不止190了。”
“或许你会难过？你会生气？因为你发现我们再次重逢我身边没有妻子孩子，我还在想你。”
“你为什么舍得离开这么久。”问完这个问题他愤懑地咬住他哥的后脖颈：“我不信你不爱我，可是可不可以求你不要恨我。”
“哥，你知道我在你加州的公寓楼下看到你和齐轩时我有多难受吗？你们每晚都住一起吗？还是睡一起？当时真恨不得上去把他杀了。”
“那孩子你也叫他安安。你对他好吗？比对我还好吗？你会给他讲睡前故事抱着他睡觉吗？你会在他耍脾气时亲他吗？你看着他时会想起我吗？还是会忘记我？”
“我什么都有了，现在可不可以躲进我的怀里，哪也不要去”
“哥，这五年...你怎么还我。”
“哥，你不要嫌我幼稚，我只是太嫉妒了...”
“也...太恨了。我恨你，我恨你抛弃我。恨你不独属于我。恨你在国外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而我在国内等了你5年。好不公平，所以我要你用余生补偿我。”
他有好多话想说，好多话想问，一整个晚上絮絮叨叨的，伴着残留的霓虹和汽车夜行的尾音，在熟悉的味道下睡了他五年来第一个好觉。
可是新的一天，就要从现实中醒来。
隋遇也是。
窗外天光大亮。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几乎能让他迷路的总统套房里，穿着一件很大的男士衬衫，他就知道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本想直接离开，可房间里并没有他的衣服，没办法他只能叫客房服务。
洗漱时接到了齐轩的电话。
“隋遇，你还好吧，你弟弟没对你做什么吧”
隋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道：“他不会对我怎样。你那边呢？”
“我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只要知道了方向，我一调查就发现什么曜星资本、新风投资、甚至这个遇安创投都是他的。短短几年，他成了遇安智科和遇安创投的实际控制人。我现在还要把公司的内鬼找到，这个提出收购要约的新风投资就是他成立在海外的白手套。他料我不会同意这个收购就走到台前来提出帮我，其实就是为了逼你现身。”
“我知道了”隋遇长吁了一口气道：“他不懂事，做事没有分寸，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去和他说说，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在他的认知里，齐轩已经是能够呼风唤雨，钱权皆有的人了，而隋安骨子里偏执，做事不计后果。他不希望齐轩失败，但也不能接受隋安受伤害。
“什么？隋遇？！！！”电话那边似乎是气笑了：“你...你他...卧槽，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你让我不要为难...他？银行突然对我搞风险重估，抽贷断贷。税务、证监和市场监管也来搞什么例行检查。我的这些关系在这些‘京官’面前根本使不上力，你还不懂吗？连严胜集团这个地头蛇也来搞我。好，商业的事你不懂，但是你弟弟现在这个样子...”
“齐轩！齐轩！对不起，他是我弟弟。但我向你保证，既然这事是冲我来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但是...但是我...不希望他因为我受到什么伤害，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他妈...我真是...你俩他妈的...锁死吧，我真他妈不管了。隋遇，到头来你心里还是向着他。也是，怎么能不向着他。行啊，我等你给我个交代吧。”
齐轩是真的生气了，隔着手机都能让隋遇感觉到对面的电话是摔挂的。
隋遇扶着洗漱台慢慢蹲下身子，他也想不透隋安为什么能胆大妄为到去搅弄齐轩的公司。他是做了什么魔鬼的交易吗？让他行事如此不留情面、不留后路。
妈的，齐轩气了半天突然就消气了。
原来真有傻逼冲冠一怒为红颜。
拿着那么多钱和他的公司玩过家家呢。
他看了眼旁边的吴世杰，不服道：“哟，吴少也有闲情雅致跟着他一起玩过家家呢。要我说你怎么跟他玩到一块去的？这破小孩明显一副穷人乍富的样子，你不怕被他带进坑里啊？”
有些秘密是秘密，有些秘密就不是秘密。该提醒的提醒，不该提醒的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他撒着个拖鞋翘个二郎腿道：“齐总，你口中的破小孩可是天才，他驾驭权力金钱资源的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倒是收购你公司这事儿呢”他忽然话锋一转道：“嗐，小孩子嘛...”
隋遇缓了缓，听见门铃声才穿上浴袍去开了门。
他有些忐忑，在看见门后站着服务员时他松了口气。
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将早餐摆放在餐桌上。
另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提着一个优衣库口袋递给他微笑着道：“隋先生，您的衣服我们洗干净后会给您寄回去，这是酒店为您准备的。”
“好，谢谢你，放那吧”
等服务员告辞后，隋遇把衣服拿出来换上。穿了十几年的牌子他多少有点感觉，这衣服怎么看怎么不像优衣库的风格。
他拿着衣服看了看标签：“E,M,P,O,R,I,O...什么牌子？没听说过。”
收拾好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隋安就在另一个套房里拿着手机看着，直到他哥离开。
他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长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揉得不能再揉的纸条，对着叶理吩咐道：“把这个给他”
叶理看见了纸上的字，不明所以地在隋安身后瞪大了双眼，搞什么哟？
他内心疑惑，但业务能力在那，开口询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和他说。”
“你就说...”隋安顿了顿，这一顿让叶理以为他睡过去了，抬眼看时竟发现他似乎在抹眼角，然后缓缓开口道：“如果想帮齐轩...就到这里来找我”
叶理站在那，可能是隋安那微小的动作让他有些触动，他犹豫着开口道：“那您是希望他来，还是不来呢？”
隋安坐在沙发上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他发现他也不知道。
如果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要从哪一天算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