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晨咖氤氲，惜流光 ...
-
风雪过后，长白山迎来了一个罕见的晴朗早晨。宋幕繁下楼时，发现秦至衡已经坐在窗边的老位置，手中拿着一本诗集，面前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早，”他抬头微笑，阳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今天试试新豆子，是从云南一个小庄园直接采购的。”
咖啡香气浓郁而独特，带着一丝果香和巧克力的余韵。宋幕繁注意到咖啡拉花是一只展翅的仙鹤，精致得令人不忍啜饮。
“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小心地端起杯子，生怕破坏这艺术品般的拉花。
秦至衡的眼神温暖：“因为有值得用心的人品尝。”
早餐是简单的燕麦粥和煎蛋，但配上这杯精品咖啡，显得格外温馨。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相对而坐，偶尔交谈，更多的是享受这宁静的晨光。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宋幕繁问。
秦至衡轻轻摇头：“这样的好天气，适合什么都不做，只是享受阳光。”
他的呼吸比往日平稳，脸色在阳光下也显得红润些。宋幕繁发现，在平静的状态下，他的病痛似乎暂时退却，展现出本来的温文尔雅。
饭后，秦至衡取出咖啡研磨器，开始教授咖啡品鉴的知识。他从咖啡的产地、处理法，讲到烘焙程度和萃取技巧，每一个细节都娓娓道来。
宋幕繁学习着如何通过香气、酸度、醇厚度来评价一杯咖啡。在秦至衡的指导下，她开始能分辨出不同产地咖啡的细微差别。
“你很有天赋，”秦至衡赞赏地说，“很多人需要几个月才能达到这样的感知力。”
中午，林姨送来简单的午餐后便离开了。秦至衡的精神依然很好，甚至提议在院子里晒太阳。
“就一会儿，”他看着宋幕繁担忧的表情，补充道，“裹得厚些，没事的。”
院中的长椅已经被阳光晒得温暖。两人并肩坐着，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只露出脸来感受阳光。
“很久没有这样晒太阳了，”秦至衡闭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生病后总是怕冷，但其实阳光是最好的良药。”
宋幕繁侧头看他，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密的影子。在这一刻，他看起来如此平静安详，仿佛只是一个享受阳光的普通人，而非一个与病魔抗争的患者。
“谢谢你，”他突然说，眼睛依然闭着，“谢谢你让我重新学会享受这样的简单时刻。”
宋幕繁的心轻轻一颤。她没有回答，只是将毛毯往他那边挪了挪。
下午，秦至衡的状态开始下滑，呼吸变得略微急促。但他拒绝回屋休息，只是调整了姿势，继续享受阳光。
“再待一会儿，”他轻声说，“这样的好天气，不知道还能遇到几次。”
这句话中的意味让宋幕繁心中一紧。她悄悄伸出手，在毛毯下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秦至衡微微一怔，随即反握住她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握着彼此的手，感受阳光的温暖和掌心的温度。
黄昏时分，阳光变得柔和。秦至衡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不得不使用药物。宋幕繁扶他回屋，发现他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冷空气中而变得紫绀。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他靠在沙发上，脸色灰白但眼神明亮。
宋幕繁为他盖上毛毯：“不要道歉。今天很美好，不是吗？”
晚餐后，秦至衡早早休息。宋幕繁独自坐在窗边，看着月光下的雪地，手中捧着一杯已经凉掉的咖啡，却舍不得倒掉。
深夜，她悄悄下楼取水，发现秦至衡的房间还亮着灯。门虚掩着，可以看到他正对着一袋咖啡豆低声说话：
“我好像越来越贪婪了...”
宋幕繁轻轻退开，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回到房间，她在日记本上写下：
“抵达长白山的第九十一天。晨光中的咖啡香将会长久留在记忆里。当他握住我的手时，感受到的不仅是冰冷，更是信任与依赖。开始害怕时间的流逝，害怕这温暖终将消散。若注定要说再见，至少让相遇足够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