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坦白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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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洇醒来感觉到温暖的体温笼罩着他，他下意识想伸个懒腰，却碰到了旁边结结实实的□□。
一瞬间他的睡意全无，关于昨晚的记忆碎片在他脑子迅速拼凑。
不是，隔这么远怎么滚到一起的？
楚洇看着沈牙的睡颜愣了几秒，悄悄翻了个身，这个距离，怎么看都是自己昨晚自动滚到他那边的。
“真是的……”楚洇扶额暗叹了一声，偷偷爬向床沿，想趁对方没有醒逃离。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缠了上来，环住他的腰往后往后轻轻一拽。
“真是什么？”身后男人清冽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惺忪。
楚洇拍开了他的手，脊背却仍能感受到沈牙掌心的温度，他扯开被子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故意用不耐烦的语气开口：“沈影帝的酒醒得倒是快，昨晚那些醉话是不是也该收回了？”
沈牙却顺势往床头一靠，懒洋洋地勾起唇角：“醉话？我只记得我说喜欢阿洇，再后面的我就不记得了……”
“这还不算醉话？”楚洇转过身，目光紧盯着沈牙，
“哦，你是想说，这些年你都在玩暗恋游戏？我记得你拿的是最佳男主角而不是最佳编剧奖，还是说沈大影帝戏瘾犯了——”
“之前的你眼里有我吗。”沈牙忽然出声打断，他的眼睑垂着，睫毛在雪白的脸上打下阴影。
“你身边厉害的人那么多，越来越多，多到逐渐都看不到我了。我以为是我不够出名，所以我想努力挤到你面前。可是在我得到影帝后，我努力试过用工作接触、用共同朋友搭桥，可每次靠近一点，就能明显感受到你的生分疏离。明明我比桑渚还要早认识你……”
沈牙苦笑了一声，“所以我不想再等了这次正好在岛上遇到你，是我没把握好分寸，倒显得不真诚了。”
楚洇看着沈牙认真的表情，质问的眼神渐渐弱了下来。
只不过他以为沈牙为人处世一向善良细腻，并且楚洇一直把他当作竞争对手来看，也没有多加留意。
“你……”
楚洇喉间发紧，刚想说什么，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迅速抓起手机，意图脱离这个尴尬的氛围。但在看清屏幕显示时，有些紧张——是经纪人阿周发来的来电。
难道昨晚他背沈牙来酒店被恰好来度假的影迷看见了？可他明明做好了乔装也询问了酒店人员，走了小路。
“喂，阿洇，已经中午了哦，早上打电话怎么没接？”
“啊没睡醒，怎么了吗？”
“没什么事看一下我发的几份试戏，就算休假期也不要松懈啊……”
看来不是那件事。楚洇暗暗松了口气，自动将对面絮絮叨叨的教育屏蔽掉，敷衍地回复几句，“啊、是、是、好。”
“这才对嘛，你看对人家沈牙休假时也从来不是完全放松，你也争取三十岁前拿个影帝啊！”
这话楚洇就不乐意听了。
此人明明从上岛第一天就开始有事没事“骚扰”他，不是约吃饭就是约潜水。
身后的当事人忍俊不禁，不明显地轻咳了两声。
楚洇握着手机的指尖猛地收紧，他转身瞪了眼床上的罪魁祸首。而对方只是噙着温柔笑看他，半举起双手表示认错。
“什么声音？我可提醒你桑哥要回来了啊，你要是跑去海岛上金屋藏娇，我可是要向桑哥告状的，你知道赌约内容的……”电话那头的周慕不怀好意地幸灾乐祸道。
“无聊……那是我管家，别没听清楚男女就瞎造谣啊。”楚洇抓了抓头发，淡淡地回了句，“挂了。剧本我会看的，下午给你回复。”
“管家？”沈牙挑眉，慢悠悠掀开被子下床，白色睡袍松松垮在肩头，露出冷白皮肤下流畅的肩线，“阿洇紧张的时候还是会抓头发啊，和高中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嘛。”
“谁要你记这些……”楚洇无语道。
“我不仅记了，还不止呢。比如对冷空气过敏，每年冬天都要戴厚厚的口罩，比如喝咖啡或者其他饮品绝对不加糖，再比如——”
沈牙打了个响指，正巧门铃响了起来，“你为了多接些戏总是上顿没下顿，养出一身胃病。我刚刚趁你打电话叫了早餐，我出门去拿。”
楚洇不喜欢被人观测，但是沈牙说出这些的时候，他居然不讨厌。这让他自己都感到奇怪，也有……隐约的一丝不安。
他俩坐在房里的餐桌上吃海鲜粥，但是太烫了，楚洇又不想像对面那人那样用扇子慢慢吹凉。只搅拌着，想等稍微凉了再喝。
“给。”沈牙将自己吹凉了的那一碗移到楚洇面前。
楚洇鬼使神差地接过碗，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时，突然开口道：“为什么现在才说？”
“什么？”沈牙一愣，随即了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总把竞争挂在嘴边，我怕说了你觉得我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说实话我现在还是这么觉得…”楚洇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在对方幽怨的眼神里打趣道，“但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啦，只是对我来说还是太像电影剧情哈哈哈”
沈牙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楚洇总是有让气氛变得轻松的能力，难怪他总是很受欢迎。
不过他可没有这个能力。
“你昨晚说……要把我的话都当作没有发生过。那我可不可以，从现在开始，从此时此刻开始，重新开始追求你。”
楚洇叹了口气，看来还是绕不过这个话题。好不容易调节好的气氛。
“随你便。”他的汤勺搅拌着粥，“但是善意提醒一下，我可是很难追的。不是送几份早餐、夹几道菜就算追。”
“嗯。”沈牙认真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楚洇低头偷偷笑着，影帝比他想象的要可爱得多嘛。
饭后他们决定去大溪地这边最大的市集逛逛。沈牙租了辆车，在酒店休整了半天后才驾离酒店。
落日正把海岸线染成天地分界的鎏金描边。
沈牙握着方向盘，侧脸在车窗光影里忽明忽暗。
海风很惬意，但是车速太慢了不够舒服。楚洇懒洋洋地歪着头靠在半开车窗上，看向他：“影帝开车怎么跟拍文艺片似的，这么慢是怕晃到海里去？”
“限速。”沈牙目不斜视，嘴角却悄悄抿出点笑意，“而且别忘了某人感冒还没痊愈，风太大晚上回酒店该喊头疼了。”
楚洇“啧”了声，默默咽下了“关你什么事？”，转头看向窗外。
咸湿的海风卷着棕榈叶的沙沙声灌进车窗，市集的喧嚣如潮水般缓缓漫来。远处的彩色帐篷在灯光里一点点清晰起来，炸鱼的油香混着花香，还有当地人用波西米亚语吆喝的调子——离市集不远了。
沈牙找了个路边车位停好车，刚拉好手刹就被楚洇带着往里走。
市集入口处有卖手工编织品的摊位，楚洇蹲下来拨弄一串贝壳风铃，贝壳碰撞发出细碎的响。摊主是个戴贝壳项链的年轻女孩，笑眯眯地往他手里塞了朵鸡蛋花。
“Thanks~”楚洇把花插在衣领处，转头冲沈牙挑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海岛风？”
沈牙摸了摸下巴思忖道：“唔…如果戴到头上就更好了。”
“这样啊……”楚洇不以为然，向小女孩要了几个手工编织的花制品，选了其中一个戴到沈牙头上，“嗯，你喜欢的。”
沈牙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饰品，递了张纸币给小女孩，算是默默接受了这个装扮。
他们继续往里走着，暖黄的光映着彩绘木牌上的绘制贝壳。楚洇被拐角处卖沙画瓶的摊位吸引，半蹲在矮凳上看摊主往玻璃瓶里分层撒着彩色细沙，沈牙就垂手站在他身后，替他挡开往来的人流。
直到楚洇挑中一个沙画瓶，转身想问问沈牙意见时，才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斜对面的珠宝摊上。
“要去试试吗？”楚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摊位的彩色绒布上躺着几条各式各样的银链，链身缀着的黑珍珠圆润发亮，在灯光下泛着深海的暗蓝光晕。
摊主是个笑容和蔼的老婆婆，见他们望向这边，笑着挥手招呼他们过去。
“等我先付个钱……”楚洇小声嘟囔着，他正要摸向钱包的手却被沈牙一按，声音比平时低些，“我来。既然说要追你，出门就不能让你付钱了。”
楚洇无奈耸了耸肩，表示随他意。
两人穿过卖香料的摊子，来到了珠宝摊位前。楚洇弯腰细看其中一条——细巧的银链上串着颗颗圆润的黑珍珠，像裁剪了一片夜色戴在了手上。
他立马想到了沈牙骨节分明的白冷手腕，开口推荐，“这个款式不错嘛。”
沈牙摩挲着那条银链的表面，在一旁嘀咕：“黑珍珠配银链是挺好看，如果是二十岁的时候应该会很喜欢，不过现在总感觉已经不合适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话没说完就被楚洇打断，他正拿起手链给沈牙的手腕试上，“这不是很合适嘛。”
沈牙的耳根微微发烫，刚想点头，楚洇却先将他的手举起，向摊主示意要这一条了。
他的目光在手链上停了两秒，很快又移开视线，去看旁边的小型贝母吊坠，将它放在楚洇的脖颈上比对。
流光溢彩的贝壳，切割良好的形状，他笑了笑，对摊主说，“这个也要了。”
黑珍珠贴着他的皮肤，衬得手腕线条越发利落。摊主打包好项链，忽然对两人说了句什么，笑得格外幸福。
楚洇不熟悉法语，茫然看向沈牙：“婆婆说什么？夸我们眼光好？”
“她说，”沈牙接过袋子，顿了顿，故意拖长语调，“祝我们蜜月愉快。”
楚洇一愣：“欺负我听不懂是吧？”
“其实也大差不差。”沈牙晃了晃手腕，黑珍珠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他凑近楚洇，“那你想不想听听真话？”
“刚才想听，现在不想了。”
沈牙却不顺着他的意，故意清了清嗓说，“婆婆说我们挑的是一套，情侣用正合适。”
海风吹乱楚洇额前的碎发，他懒得再与沈牙计较，快步往摊位深处走，没看见沈牙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腕上的黑珍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沈牙一下子褪去了笑意，下意识抬起手机看了眼信息，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而不远处的楚洇正回头朝他招手，明亮的眼睛和市集的灯火一起，亮得像颗不会熄灭的星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坦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