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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是猫也能吃 ...

  •   赵行川每天抽出时煜上班前的一个小时教他散打,虽然这使他丧失了下班后闲逛放松的时间,但赵行川倒是乐在其中,

      训练时,赵行川一开始还装得挺严肃,这使时煜感觉到放松,他慢热的性格其他无法快速地和别人谈笑自若。然而赵行川并没有让他放松多久,因为他逗小孩的心思根本想藏都藏不住。

      之前赵行川给时煜上完药告诉他:“我叫赵行川,你可以叫我川哥。”时煜半点面子也没给他:“谁要叫你哥了?我又不是小孩!”赵行调侃他:“比我小就是小孩。”时煜脸皮薄,丢下一句“我才不是。”就溜出了赵行川的出租屋。

      赵行川一想到时煜别别扭扭的样子就想逗逗他。有时借对打之时钳制住他,笑嬉嬉地说:“叫声哥就放开你。”有时又使出一套漂亮的拳式,得瑟的朝他开口:“想不想学?叫声哥就教你。”

      赵行川的父亲是武术教练,从小跟着父亲学武术,什么样式都能练两手,拿来教时得更是不在话下。

      时煜毕竟年龄小,又学武心切,有时被他逼得紧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叫声“川哥”。虽然他的语气经常淡淡的,但他双耳的红晕又暴露了他内心的羞赫。

      每天训练完,赵行川总是让时候进家休息休息,喝点水,吃点东西。当然这中间也少不了聊天。时煜发现沙发上的火腿越来越多,从不见赵行吃过,就问他:“你买这么多火腿干吗不吃?”赵行川听到笑了一下,勾唇一笑,说:“买来喂猫啊——你要吃吗?”时煜语速很快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猫。”跑出去了。

      时煜揣着他早就准备好的火腿到巷子里找猫,把火腿一节一节地喂给小猫。

      不一会儿赵行川也出来了,他俩一起给小猫喂食,喂完以后时煜就要去上班了。赵行川在他起身走时叫住了他,掏出揣在兜里的另一只火腿给他:“给你。”

      时煜犹豫了片刻,想起什么似的:“我不要。”赵行川一看到他这别别扭扭的样子就觉得很喜欢,心说这小孩怎么这么可爱!他把火腿塞到他手里,哄道:“不是猫也可以吃。”于是时煜拿着火腿走了。

      时煜走后,赵行川也起身跺了跺脚回家去了。刚一进家门就接到了来自好友付祁乐的远洋电话。

      付初乐和赵行从小一起长大,已是莫逆之交。他的父亲从政,母亲从商。在强大的家庭荫蔽之下,他性情洒脱大方,做事随心从性,大学毕业后本想和赵行一起创业,奈何他的父母认为他们家目前最缺的是学者,于是强行把他送到国外深造了。
      一接通电话,付祁乐张扬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Holle,想我了吗?”

      “怎么,你想我了?”赵行川换了鞋进卧室躺在床上放松。

      “Nonono,我只是没事做想起你了。”付祁乐跟他开玩笑。

      “那我们可没什么好说的了。”赵行川回答。

      “哎,你新搬的地方怎么样?”付初乐思维极其跳跃,很快就换了个话题,赵行川沉默片刻回答:“不怎么好。嗯,但也不是全坏。”

      付都乐笑他:“得了吧你,我用脚趾头到能想到好不到哪儿去。赶紧趁早搬到我那儿住吧,钥匙不是给你留着呢吗?”

      “不用,我还没到那步呢。我总要装得惨一点给我妈她老人家看一看,不然我太顺利她总觉得我是靠家里。”赵行川解释道,“再说公司最近确实挺紧张,搬来搬去的麻烦,过阵子再说吧。”

      付祁乐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坚持 :“好吧,随你。”他话头一转又问道:“那什么地方算不坏?”

      赵行川没想到他这样问,在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才回答:“巷子里有一只小猫,挺可爱的。”

      两人又扯东扯西的闲聊了一会儿就结束了通话。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赵行川极其忙 碌,新项目已经发展到关键时期,公司的身价能否翻倍在此一举,赵行川不得不全身心投入,连对时煜的训练时间都减半了。

      这天他训练完时煜就回房间处理工作,到1点多才上床休息。早上五点多,他的合伙人朱颜一个电话把他唤去公司,赵行川又不得不快速起床前往公司。

      他又脚不沾地地忙了一上午,中午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处理手头的事。直到下午3点多,他为4点的会议作准备时发现找不到他的u盘了。

      赵行忽然想起他昨天晚上用完u盘放在桌子上,早上走的太急忘带了。现在距开会不到一个小时,回去取绝对来不及,但是会议必须要用到它。

      赵行川抓起电脑旁的钥匙准备回去,赶不上也得赶。他想。

      正当他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身形一顿。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今天是周日。也就是说时煜今天可能在家,赵行川又坐回椅子上,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时煜,你有事吗?”赵行川问道。
      时煜心想这人是吃错药了吗?反问道:“你有事吗?”

      赵行川没注意到他话内的意思,开门见山地说:“有事,很急。你从我家卧室桌子上拿上我的U盘送到盛华西街50米处北面的写字楼12楼。哥教你这么长时间,现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尽快!我快要用。”
      “知道了。”时煜听完他语速急切的吩咐,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打车来。车费我报销。”赵行川挂电话前又补充到,“路上小心。”

      时煜听他的话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盛华西街走。谁知走到半路突然堵车了。

      车辆寸步难行,司机下车去探情况,不一会儿回来告诉他前面发生车祸,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时煜听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3点40分。

      距离赵行川说的时间已经只剩下20分钟了——但是他才走了一半路程。时煜有些焦急地抬起头,心想,怎么办?怎么把东西准时送过去?

      他眼神在车内环顾了一圈,突然看到窗外马路边上的共享单车。心里顿时有了希望:或许它可以。

      时煜付了司机钱,迅速下车骑上共享单车前往目的地。他一路上疾速行驶左闪右避,心里只想着快点,要来不及了。

      他听出赵行川的焦急,知道u盘一定是很重要的。平时赵行川对他很好,他都记在心里。若赵行川有事需要他,他也一定在所不辞。

      虽然一路上几次差点摔倒,但好在他技术可以,有惊无险地把东西送到了。
      赵行川早已经等在大门前,看到时煜时大大松了一口气。此时时煜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赵行川把他带到自己办公室让他休息,就拿上东西急匆匆地走了。出了门又探回头对他说:“没事的话就别走了。我下班带你去吃饭。”门“咔”地一声被关住了。
      房间内留下了赵行川的最后一句话:“等我。”

      赵行川的办公室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只可惜放眼望去外面全是钢筋混凝土。
      时煜在窗前席地而坐,望着窗外发呆。直到赵行川回来时,他依旧坐在那里。

      “看什么呢?怎么坐地上了?”赵行川一回来就看到时煜慵懒地坐在地上发呆,若处无人之境,有种淡淡的孤独感。

      时煜听到他的声音站了起来,回到:“看天。”赵行川不解地朝他身后的窗外看去,
      外面分明除了楼还是楼。
      时煜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补充道:“坐在地上可以看到。”

      赵行川听了揶揄道:“你还挺有闲情雅致。”他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又说:“我换身衣服,然后出去吃饭。”说罢就走近了休息间。

      他们出去时已近黄昏,赵行川和时煜踏着今天的最后一缕橘红进了一家烤肉店。

      赵行川慢悠悠地烤着肉,正想和时煜聊点什么,一抬头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出神。赵行川开口打断他:“想啥呢?这么认真?”

      时煜刹时回神端坐好,眼神飘忽地回答:“没想什么。”

      赵行川见他不愿意说,也不遑多问,把烤好的肉放在他面前盘子里:“尝尝好吃吗?”时煜看着赵行川夹过来的肉,嘴唇嚅嗫,半响,他终于出声:“赵行川。”

      听见时煜突然这么正经的叫自己,赵行川不由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搬到盛南的巷子里?”时煜眼帘低垂,把思考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其实他不止有一个问题。赵行川从衣着到气质,从工作到销费——除了他那张爱挑逗人的嘴,都不像是能搬到那里去住的人。

      毋庸置疑的是:他是个好人。

      至少对他很好。时煜想知道他为什么来?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他要在这里住多久……千千万万个问题问出口时只有一句话:你为什么来?

      没人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你会走吗?

      赵行川一听他的问题,顿时来了兴致。平时想让时煜开个口都难,好不容易他愿意主动聊天,那不得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赵行川装模作样地悲叹了一口气:“唉,公司遇到危机,马上就要倒闭了,我不得牺牲自我来养活公司上下几十个家庭?”他打烤架上的肉翻了个面,又卖起惨,“可怜我回家找你开心开心你还不理我,我真是悲伤的食不下咽呐……”

      时煜看他沉浸在演戏中无法自拔,也不好打断他,只在心里暗说:我看你吃的挺香。但他转念一想,或许赵行只是用开玩笑来缓解自己的压力呢?脑海里的小人你一言我一言地吵起嘴来,半晌,时煜将信将疑地开口:“真的?”

      “真的。”此时赵行川一脸正经的回答他。给人一种“千真万确”的感觉.

      事实上假的不能再假。
      他的公司确实处在攻坚克难的紧张时期,但绝不至于倒闭。

      他搬到那个又窄又暗的小巷子更多的是想要以此为由告诉他那强势且自以为是的母亲大人:你儿子的事业是自己白手起家、筚路蓝缕干出来的,没靠家里一分一毫。

      虽然付祁乐和朱颜在此期间给予他不少帮助,但他秉持着“朋友的就是自己的”的观念,丝毫没有羞愧之心。只要和他那以自我为主的母亲没关系,让她没有理由道德绑架他就行。于是赵行川猜打着资金困难的旗号住到了巷子里的出租屋。

      当然,这些他是绝不可能告诉时煜的,他不自主地想在时煜面前维持一点成熟男性的形象和尊严——熟不知在时煜心里他成熟男性的形象从始至终就没建立起来过。

      话虽如此,但时煜并时不晓得赵行心里的小算盘,他只是抓住了赵行川话里的关键信息。

      “所以……渡过危机,你就会搬走?”时煜问。

      “没错。”赵行川回答他。没等他再次开口补充,就发现时煜双眸低垂,嘴角下降,周身散发出与先前一样的冷谈气氛。但又有哪里不一样。

      他不开心。赵行川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好像从中懂了点什么。是他想的那样吗?赵行川怀着试探的心思缓缓开口补充未说完的话:“但是危机不知什么时候解除,而且——”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便观察时煜的动作。

      只见时煜以微不可察之势抬起了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仿佛在说“而且什么?”。

      “而且我已经付了两年的房租。”赵行川嘴角微扬,语气轻快地接着说。

      他懂了。赵行川内心莫明的止不住地雀跃。

      当然,此时内心欢喜的人不止赵行川。
      时煜到底年轻,无论他用多公坚硬地外壳包裹自己,也掩饰不了自己那颗渴望陪伴、害怕孤独的心。一旦有人无条件地对他好,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信赖,想要依靠。

      这样一个缺爱的人,他并不知道自己内心的依赖与不舍被经历过很多世事的狡猾的赵行川一览无余。他只知道赵行川短期内并不会离开,这让他内心稍宽。

      赵行川看着时煜神态放松并开始吃盘子里的肉,嘴角忍不住上扬,又往他面前放了几块烤好的肉:“多吃点儿,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此时此刻,谁又能说那些隐秘的,不被喧之于口的情感被曝露在阳光下的只有时煜一人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不是猫也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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