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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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期间，陆知临与付云笙说定了她与季康嫔协理六宫的具体章程：
先前二人负责的事，如今照旧打理，其余的宫务一分为二，付云笙负责东六宫，季康嫔负责西六宫，北宫苑那边也以东西划分，二人分管。
寻常嫔妃、宫人掐架扯头花的事，二人一起处理，棘手的请示皇帝。
付云笙仍旧掌管御膳房与针工局，无疑是占便宜的一方，但季康嫔着手之事也有长远益处可期，听说如今正在兴头上，应该不会有意见。
就算季康嫔不满，那也不关付云笙的事：皇帝的意思，谁敢不从？
说定之后，陆知临遣人去知会季康嫔和内务府，用过早膳，神清气爽地去了九华宫。
付云笙叹服于他格外旺盛的精力。
随后，香晴过来当差了。
十来岁的小丫头，生得眉清目秀，只是瘦瘦的，面色也不好。
付云笙将人唤到跟前，笑盈盈道：“小三子小德子那档子事，你是小功臣，本宫心里记着呢，到年底再好好儿赏你，眼下只先给你些零花钱。”
说话间，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里面的五十两银子，有两张银票，一些银锞子、碎银子，再就是铜钱，你花着方便。”
之于香晴的功劳，这些银子微不足道，但她年岁太小，尚无足够的城府和自保的能力，给多了银钱不见得有好处，是因此，付云笙才要等到年底再厚赏。
香晴很是不安，连连摇头，“奴婢没做什么，怎能接这样的厚赏？”
“听话，拿着。”付云笙拉过她的手，将荷包塞给她，不等谢恩便岔开话题，“家里是何情形？”
香晴认真答道：“奴婢双亲走得早，叔父婶婶抚养到过了孝期，便想法子将奴婢送到宫里，之后再无往来。奴婢如今只与表姐亲，她在北宫苑一位太嫔宫里当差，日子过得很自在。”
付云笙颔首，“你们可有什么难处？”
“以前的确不少，现在奴婢来了娘娘跟前当差，便没有了。”香晴的笑容里交织着羞涩与喜悦，“以前奴婢过得不好，表姐总接济，倒把她自己接济得穷了，前一阵病得厉害，连抓药的钱都凑不齐，还是莫乔姐姐出手才治好了病。”
付云笙一笑，“既然如此，记得给表姐一些银钱，等下本宫还会给你些料子首饰，不妨也分她一些。”
“奴婢多谢娘娘。”香晴跪倒谢恩。
“快起来，”付云笙扶她起身，“日后与你莫乔姐姐住一间屋，一起好生当差。”
“嗯！”香晴抬头望着她，“娘娘生的似仙子，心地也如仙子一般好。”
付云笙笑起来，“好丫头，真会哄我开心。今日不用当差，好好儿歇一日，这便去住处瞧瞧，缺什么只管让你莫乔姐姐添置起来。”
香晴再次谢恩，踩着分外轻快的脚步出门。
在她的感觉，宛若从泥沼一脚跨入天堂。
内务府的人过来请安，付云笙和颜悦色地相见，细说他们眼前需要从速办妥的事项。
季康嫔那边也是如此。
昨日合宫皆知，付云笙在慈宁宫盘桓了半日，季康嫔也就没见内务府的人，总要等到皇帝分派了具体的差事再说。
一早得了准信儿，季康嫔非常满意。原本她以为，自己只是付云笙的陪衬，做个名为副手的摆设而已，不成想，真得到了实权。
既然如此，行事便要尽心竭力。林才人的前车之鉴摆着，皇帝分明容不得无能之人，她决不能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
崔太妃已经在饭桌前坐了很久。
她面前摆着的是一碗清粥，一个馒头，两碟子凉拌青菜。
御膳房的人消息灵通，说听闻太后要她吃斋礼佛，便从今日起给她准备清淡的膳食。
可这是什么膳食？她堂堂太妃，他们竟然用这样的清粥小菜打发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了，自然胆大，如今掌管膳房的便是再胆大不过的付云笙。
眼下除了膳食不成样子，她库房的钥匙由慈宁宫掌管，手中金银细软由慈宁宫代为保管，何时她需要用银钱，还得跟慈宁宫请示。
崔太妃简直快吐血了。
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忽然落到这步田地，付云笙功不可没。
这是钝刀子磨人，想慢悠悠的活生生的把她磨死。
凭太后那个瞻前顾后的浆糊脑袋，可做不到这么缺德。
崔太妃在饭桌前坐了这么久，在琢磨的事全与付云笙有关。
眼下若能交好，使得付云笙为她和煜王在御前斡旋，皇帝的态度应该会有所缓和。
想做到这一点，需要格外珍奇的宝物，亦或大笔的银钱。倒也不难，煜王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很厚实，她再如何受困，找人递话出去还是可以办到的。
问题在于，付云笙未必肯交好，身为独一无二的宠妃，是没理由与皇帝不待见的人来往，那样一来，就只剩下两条路：要么送她一座小金山，让她为财替煜王办事；要么将她查个底掉，再与迟早会出来的皇后联手，将之除掉。
*
巳时，九华宫传出皇帝旨意：林才人协理六宫期间御下不严，收受贿赂，德行败坏，又意图戕害嫔妃，人证物证俱在，居心过于歹毒，着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六宫闻讯，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兔死狐悲，更有人心惊胆颤。
和风轩里，随着接旨谢恩，林才人成了林氏，当即收拾东西，由人送到冷宫。
林氏早已料到今时今日，所思所想，与曾对付云笙说过的大同小异。
她还有家世可以依仗，父亲毕竟是官居三品的封疆大吏，她受到的惩处再重，也有来日可期。
只要付云笙倒台，沦为皇帝打心底厌弃之人，她这般曾对付云笙下手的人，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宽恕。
她坚信如此，所以笃定自己可以走出冷宫。
然而这只能进一步证明，她真的不了解皇帝。
午间，刚在冷宫安顿下来，杨无尘带着一名小太监来到林氏面前。
小太监捧着的托盘上有一壶酒，林氏预感不妙。
杨无尘一改平日和善的面容，神色冷肃，“林氏，你居心过于歹毒，皇上容不得，赐自尽。”
“要我自尽？”林氏不可置信，“就算皇上厌弃我至此，可家父半生忠心耿耿，皇上这般绝情，是连林家的情面也不顾了么？”
“你与先前的宋氏一样，生死与母族无关，自然，林家若不知轻重，妄想将手伸到后宫，另当别论。”杨无尘示意小太监放下酒，斟满一杯，“林氏，请吧。”
林氏望着酒盏，慢慢地摇头，“不，不……”她不想死，不要死，不能死，皇帝却偏偏要送她下黄泉，“打入冷宫的旨意已下，为何还要我自尽？是不是付云笙与皇上说了什么？一定是那贱人要置我于……”
话没说完，她面上挨了狠狠一巴掌。
掌掴她的是杨无尘，“死到临头嘴巴还不干净，合该落得这下场。”
林氏拭去唇角的血迹，神色变得几近疯狂，“我要见皇上，我要见付云笙，见不到他们，我绝不赴死！”
杨无尘哼笑一声，“皇上说了，要是你不肯喝酒，便绞杀。”
小太监取出一根绳索。
林氏如遭雷击，身子瘫软到地上。
未时，林氏自尽的消息传出，与此同时，尸身当即移出宫去。
很多人都没料到，她的一番大起大落，是从生到死的距离。
付云笙早已听皇帝说了，听说后的反应，也不过是他说到做到而已。
要她对林氏的死有所感触，除了一声活该，再无其他。那可是一出手就想彻头彻尾毁掉她的人，活着实在叫人不踏实。
自然，那人死了也不能掉以轻心，真得照着皇帝说的那样，好生清查林氏有没有留下堪用的爪牙。
太后得到消息，心里很不好过。
林氏毕竟是她的表侄女，虽有行差踏错之处，进宫迄今对她一直很孝顺，人忽然没了，不免伤怀。
“那孩子本有着大好光景，全被她自己毁了。”太后跟竹漪感慨。
竹漪称是，“其实她要是老老实实的，哪怕曾举荐过吃里爬外的东西，皇上也未必会严惩。”
“谁说不是呢。”太后摇了摇头，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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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天气还算凉快。
付云笙明日要行册封礼，为免她爬不起来，散步时，陆知临承诺今夜与她相安无事。
付云笙笑盈盈道谢，又打趣道：“皇上今日不忙，没带折子过来，会不会觉得长夜难以打发？”
陆知临望一眼湛蓝的天空，“说的倒也是，我们找个消遣的事由？”
“好啊。”
“你鬼主意多，你想辙。”
“臣妾哪里想得出？皇上不肯费心思就罢了，早些睡更好。”
陆知临摇着折扇思忖一阵，有了主意，“去游关雎湖怎样？”
“……大晚上的游湖？”付云笙哭笑不得，“虽说掌灯的地方不少，到底有好些黑漆漆的地方。”
“听我的。”陆知临携了她的手，“由我安排，保你玩儿得尽兴。”
难得皇帝大人有兴致，而且像是要玩儿一回情调，付云笙自然有了兴趣。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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