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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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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日常二三则
这几天有雨，姜仔鱼每天都懒洋洋的，这天刚忙完，正准备睡个午觉，不料听见白财霖在楼下叫他。
有白财霖的地方，必有白启承。
果然，白启承停好车，也站在院外冲他招手，“走，采蘑菇！”
“啊？”姜仔鱼连连摇头，“不去不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姜仔鱼还被戚缬草三令五申警告过，他可不敢再去闯祸。
白财霖可不依，“大哥！我好不容易等到能采蘑菇的天气，快下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姜仔鱼羡慕他的无知，于是坚定拒绝：“别了吧，你们俩去摘，我让戚老师给你们做。”说完又担忧地看着白启承，“学长你认识吗？”别把人往沟里带啊。
白启承掏出一本蘑菇大全，“瞧瞧，专业科普书籍，村里开民宿的人手一份。”
这本蘑菇大全还是在陶远志的建议下引进的，上面详细列举了可食用菌类的形状、颜色、还有相似度对比以及烹饪时间，目的是为了帮助住在村里的旅客。
“哦……”但是姜仔鱼还是不敢去，“那你们小心，摘完了提过来，我让戚老师搞一顿大餐。”
白财霖不乐意，开始道德绑架，“平时不陪我就算了，我都找上门了还不去，确实没当我是朋友啊！”
姜仔鱼也不乐意了，“我倒是想陪你，我找得着你吗！”
白财霖最近在村子里都玩儿疯了，已经被白启承带到镇上去玩了，几乎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那也是你没有尽到地主之谊！”
“你摸着良心……”
一个站在三楼的窗边，一个站在院子里，两人就这么隔空开启了幼稚的斗嘴模式。
白启承听了一会儿，见白财霖败下阵来，这才笑着提议道：“你给老戚打个电话，知会一声。”
“哼！”姜仔鱼虽然吵赢了，但还是气鼓鼓，“行行行，我打电话问问。”
刚准备找电话，就见远处拐进来一辆车，不正是他们家的角斗士嘛！
“得，回来了！”说完‘咚咚’跑下楼，站在院门口准备迎接。
戚缬草刚下车，姜仔鱼便笑意盈盈地迎上去，“戚老师，辛苦啦~一会儿还有事吗？我想跟你去山里走走。”
戚缬草提着电脑，目光在三人之间扫过，最后落在白财霖提着的竹篓上，“想去采菌子？”
“嗯嗯。”姜仔鱼期待地看着他，“想跟你一块儿去。”
戚缬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时间，最终还是道：“等我一会儿。”
他打了两个电话，把下午的事儿安排到了明天，换了身衣服，拿着竹竿，带着三人开启了采蘑菇之旅。
山风裹着湿润的草木气扑过来，戚缬草拽着姜仔鱼的手腕往山坳里钻，身后跟着笑哈哈的白启承和抱着竹篮的白财霖。
“这不是常走的路啊？”白启承虽然是外来女婿，但这么多年上山采蘑菇的路他还是熟悉。
戚缬草反问他：“常去的地方还有蘑菇吗？”
“也是。”五月份，正是摘头茬蘑菇的季节，村里人和游客早就霍霍完了。戚缬草带着他们七拐八绕，终于在一棵老松树底下停了下来。
姜仔鱼扒开挡脸的蕨类植物，举着GoPro说：“雨季刚过，树下准有惊喜。”
话音刚落，就听白财霖突然惊叹了一声。
众人回头，见他蹲在一丛腐木旁，有几朵白胖的蘑菇，菌盖边缘卷着圈淡粉，底下的菌褶像撒了层碎银。
白财霖凑过去想碰，被姜仔鱼拍开：“别乱碰！万一是有毒的。”
白启承倒是有点经验：“老戚，这是鸡油菌吗？”
戚缬草远远看过来，“嗯，是。”
“我靠！运气这么好！”白启承赞美完就开始行动。
白财霖不会摘，在他的教学下，小心翼翼把蘑菇放进竹篮，脸上很是满足。
白启承摘的上头，眼尖瞅见树干后藏着一片灰扑扑的“小伞”，忙跑过去，没承想脚下一滑，整个人往草丛里坐，却在倒下时拽住了串垂下来的藤蔓——藤蔓上挂着串野芒果，青黄的果子“咚”地砸在他脑门上。
白启承捂着脑门坐地上，懵了好一会儿。大家围过来，白财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躺在地上，“老白你这也太惨了！”
姜仔鱼忍着笑扶起白启承，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野芒果，“戚老师，这个能吃吗？”
戚缬草接过野芒果，轻轻擦了擦表皮的泥土，“可以，和上次你吃的是一个品种。”
白启承一脸郁闷，“学弟，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关心吃得？”
姜仔鱼忍俊不禁，“这不是想着给你补充点能量嘛。”
白启承嫌弃，“别蒙我，这野芒果酸得要死！”
“这叫‘祸兮福所倚’”姜仔鱼把芒果塞他口袋。
没走两步，姜仔鱼听见戚缬草叫他。
戚缬草正蹲在石缝边，手边上是朵巴掌大的红蘑菇，菌盖上布满白点，像撒了把糖霜。
“认识吗？”戚缬草问。
“这……这是不是毒蝇伞？”姜仔鱼指着蘑菇问。
“嗯。”戚缬草笑着点头：“看来长记性了。”
上次姜仔鱼便是吃了这个中的毒，毒蝇伞和橙盖伞很像，导致他们识别出了问题。
姜仔鱼赶紧对白财霖说：“这个不能吃，你要记住！”
白财霖凑近看了半天，嘀咕：“这蘑菇看着还挺漂亮，咋就毒了呢？”
姜仔鱼严肃道：“美不代表安全，有时候越鲜艳的东西越危险。”
戚缬草轻轻拨开周围的苔藓，露出更多藏在石缝里的毒蝇伞，边拨边说：“这种蘑菇喜欢潮湿阴凉的地方，记清楚他们的样子，分不清就远离一切和它相似的菌类。”
姜仔鱼狠狠点头，并对着毒蝇伞拍了很多照片。
四人继续往上走，山势渐陡，林间忽然传来一阵鸟鸣，清脆得像山泉水滴落石板。
戚缬草停下脚步，眯着眼朝林子深处望了一眼，“今天运气不错，说不定还能碰上点别的。”
林子里的风穿过枝叶，带来一丝凉意。众人屏息凝神，姜仔鱼把GoPro递给白财霖，自己则拿出了相机。
只见前方灌木丛微微晃动，一双灰褐色的野兔耳朵倏地竖起。
紧接着，一只毛茸茸的野兔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忽然，野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猛地蹬腿，后腿重重一踹，竟然将身边的一块小石头踹得骨碌碌滚下山坡。
相机连拍的声音清晰可闻，野兔的一举一动都被姜仔鱼记录，不少画面很有张力。
白启承看得来连连称赞，“不愧是你啊，学弟。”
白财霖也点头附和，“这张好，蹬腿的瞬间看起来很有力量感，一看就很好吃。”
三人目光不由看向他，白财霖不解道：“麻辣兔腿，你们没吃过吗？巨好吃！”
三人：“…………”
场面一度有些死寂。
四人继续赶路，往山深处走。
白财霖嫌路难走，学着戚缬草把裤脚卷到膝盖，结果刚迈两步，就被草划破了小腿，手忙脚乱间抓住一棵矮树，却惊飞了树洞里的一群小麻雀——麻雀“呼啦啦”窜出来，有只竟撞在他的后颈，吓得他“嗷”一声跳起来，把姜仔鱼逗得直不起腰。
白财霖气鼓鼓地揉着后颈，嘴里嘟囔：“这破山，真是跟老子有仇似的！”
姜仔鱼笑着拍下他的囧样，“山可没招你。”他一边笑着一边调整相机参数，准备继续拍摄。
好在林望梅给白启承准备充分，他从背包里拿出创可贴，递给白财霖，“贴上。”
“赞美人美心善的梅姐姐！”白财霖接过创可贴，嘴上一边道谢一边抱怨：“这蘑菇今晚我要吃三大碗！”
姜仔鱼：“吃吃吃，今晚用海碗吃！”
一路吵吵闹闹，继续往山上走。随着海拔的升高，林间的空气也变得更加清新。
姜仔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忽然，戚缬草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一株奇异的植物上。那植物叶片宽大，茎干粗壮，上面还开着几朵鲜艳的花朵。
“这是什么？”白财霖好奇地问。
戚缬草轻轻摸了摸那植物，“石斛兰，是一种珍贵的中药材。”
白财霖闻言，眼睛一亮，“好吃吗？摘点回去尝尝？”
戚缬草看着他，笑着说：“国一国二，你摘一个试试？”
白财霖不解，白启承笑着解释道：“国家一级保护和二级保护。”
“额……”白财霖瞬间正色：“你说得对，我们应该保护自然环境。”
“帮我拍几张石斛兰的照片，还有周围环境的照片。”戚缬草用手机录了个视频，随后让姜仔鱼开始拍照。
白启承见他一通忙活，问：“这个有人在研究？”
“嗯。”戚缬草科普道：“姜花市是我国石斛的主产区之一，有48种石斛属植物，有部分石斛属植物面临濒危状况，具有很重要的研究价值。”
姜仔鱼听从指挥，配合拍照：“这个项目有你吗？”
戚缬草点头：“当然，起初会跑很多地方，有时候几天才能找到一株，很费人力。”
作为“兰科植物多样性调查和濒危状态评估”项目的一部分，专家一般会通过野外考察，详细记录野生石斛兰的种类、分布情况，分析部分重点物种分布范围的变化历史，评估其濒危状况，为就地保护和迁地保护提供基础资料。
所以这一株石斛兰，戚缬草会报上去。他认真地将石斛兰的位置、生长环境以及植株的形态特征都记录了下来，连叶片的纹理和花朵的颜色都拍得清清楚楚。
石斛兰的记录耗费了一些时间，但有戚缬草在，找蘑菇不是什么难事，认蘑菇也轻而易举。一路走走停停，竹篓也渐渐沉了。
“歇会儿吧！”戚缬草找了块平石坐下，姜仔鱼挨着他，看白启承数蘑菇：“鸡油菌、青头菌，还有几朵不知道名字的，反正看着就没毒。”
姜仔鱼：“有戚老师在，放一百二十个心。”
白财霖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一朵菌柄流着乳白色‘浆’的蘑菇，问：“这是什么？”
姜仔鱼和白启承不认识，都看向戚缬草，“奶浆菌，有黄、白两个品种，味道很鲜。”
姜仔鱼也凑过来看，“摘了不少，那晚上炖鸡？”
戚缬草：“好，回吧。”
下山的心情是愉悦的，白启承哼着不成调的歌，裤脚还沾着草籽；白财霖把竹篮护在怀里，生怕蘑菇掉了；姜仔鱼走在中间，手里捣鼓着相机。
戚缬草回头看他，把顺手编制的东西往他头上一放：“喏，雨林的王冠。”
“给朕戴上！”姜仔鱼笑着戴上属于他的王冠，转头对身后的两白道：“诸位爱卿，随朕冲锋！”
两白十分配合：“嗻！”
戚缬草默然失笑。
风穿过树林，带着清香和笑声，在山坳里慢慢荡开。
竹篮里的蘑菇会被做成菌汤，毒蝇伞会留在石缝里等下批好奇的人，但此刻的热闹，早被他记在了心里，比任何采到的蘑菇都要鲜活。
太阳渐渐西沉，四人满载而归。竹篮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蘑菇，但这一次，没人会担心中毒。
回到云彩小筑，戚缬草便开始忙碌起来。他熟练地处理着蘑菇，准备晚上的晚餐，今晚的帮厨是白启承，在一旁帮忙洗菜切菜。
姜仔鱼负责光明正大地欣赏戚缬草的身影，看得白财霖不住啧啧称赞：“姜仔鱼你可真有福。”
姜仔鱼笑得得意，“那当然，我家戚老师可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白启承在一旁附和，“别的不说，老戚这厨艺确实够顶。”
姜仔鱼忍不住走到戚缬草身边，从背后搂住他，撒娇道：“戚老师真棒！”
“咦~”被肉麻到的两人纷纷发出嫌弃的声音。
戚缬草被他蹭得有些痒，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去帮我把那边的葱拿来。”
姜仔鱼依言松开他，蹦蹦跳跳地去拿葱，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晚餐很快准备好，四人围坐在餐桌旁，热气腾腾的菌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白财霖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汤，入口鲜美无比，忍不住连声称赞，“戚老师，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戚缬草：“喜欢就多吃点。”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两个姓白的要去打牌，姜仔鱼同他们告别，陪着戚缬草收拾碗筷。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山间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添了几分静谧。
姜仔鱼靠在戚缬草怀里，看着满天的星星，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戚缬草搂着他，目光深邃，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入怀中。
这样的生活，简单而又美好，是他们共同向往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