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触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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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过饭，已经快八点了。孙一栩看了眼时间，朝陈狸笑道：“学长，我得先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账我刚才结过了。”
陈狸正端起茶杯，闻言有些疑惑：“走哪去？宿舍关门不是还早吗？”
“去车站接我朋友，他八点二十六的高铁到南城。”孙一栩边说边起身拿好随身物品。
陈狸见状也跟着站起来，顺势让出位置。就在孙一栩侧身要从桌子和陈狸腿间的缝隙挤出去时，手腕突然被握住。孙一栩疑惑地回头：“学长？”
陈狸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松开：“这个点去车站，接上人再回来，宿舍肯定关门了。你打算怎么办？”
“要是来不及就不回宿舍了，和我朋友在车站附近凑合一晚，挤一间房就行。”孙一栩说着，脚步已经往外挪了半步。
“不行。”陈狸脱口而出，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强硬，随即轻咳一声缓和语气，“我是说，两个人挤一张床休息不好，明天还要爬山，得保证睡眠。这样吧，我开车送你去，接上人一起回来，刚好能赶上宿舍关门。”
他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这个点打车难，我送你更快些。”
孙一栩坐上陈狸的车，他知道陈狸有钱但没想到陈狸这么有钱，才是个大学生就有自己的车了，他心里更加干劲十足，自己以后也要努力赚钱，买房买车，布置属于自己的小家。
“安全带。”陈狸侧过头提醒，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
孙一栩连忙拉过安全带扣好，目光不经意扫过陈狸耳际那缕挑染白色的头发。这发型确实很衬陈狸的气质——既不过分张扬，又带着几分不拘一格的洒脱。
他们到出站口的时间掐得正好。孙一栩刚站定不到五分钟，就看见成乐拖着行李箱从闸机口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成乐一眼就瞧见了他们，立刻松开行李箱把手，像只撒欢的小狗般飞奔过来，结结实实地给了孙一栩一个拥抱。
“小栩啊，我可怜的小栩，”成乐戏瘾上来了“你黑了，瘦了，小可怜。”
孙一栩被他夸张的表演逗笑，配合的拍拍他的背：“对啊，没你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少爷你也瘦了。”
两人笑作一团，远处的陈狸眸光暗了暗，陈狸没想到孙一栩的朋友就是成乐，见面了还要抱这么久，还说悄悄话，他现在恨不得上去把成乐揪开。
正想着那个陌生男子上前拉着成乐的背包，把成乐和孙一栩分开：“你一个大男人，肉不肉麻，别抱了。”
成乐有些不满的扭过头，瞪他一眼：“你根本不懂，这是我和小栩的羁绊。”
“小栩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室友，萧默。”成乐转向孙一栩介绍萧默。
孙一栩对着萧默礼貌的点了点头：“你好你好，我叫孙一栩。”
萧默人如其名，话很少：“早有耳闻。”
成乐很久没见孙一栩了特别兴奋，他环顾四周：“小栩小栩，你学长呢？”
孙一栩指了指不远处靠在越野车旁边玩手机的陈狸，成乐有些震惊：“你学长这么有实力？不仅长得帅，还有钱，这车看着不便宜啊，小栩你就从了吧。”
“你一会过去了可别乱说。”孙一栩拍了成乐一巴掌。
成乐立刻做了一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眼睛还是忍不住朝陈狸那边瞟：“知道了知道了，不过你学长挺潮啊，还做挑染。”
孙一栩还没来得及接话，一旁沉默的萧默突然开口：“你喜欢？”
成乐思考了一下：“算了算了，这发型需要建模吧。”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陈狸身边，孙一栩主动介绍：“学长，这是我朋友成乐，这位是他的室友萧默。”
陈狸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上车吧。”
然而在分配座位时却遇到了小小的尴尬。陈狸自然地为孙一栩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成乐却说要和孙一栩聊天，想和孙一栩坐后排。
萧默站在成乐后面一言不发，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想和成乐一起坐。
最后孙一栩犹豫的看向陈狸：“学长，那我坐后边吧。”孙一栩开口了陈狸虽然不情愿还是同意了：“随你。”
萧默也想跟着成乐他们坐后排被成乐一巴掌推出去：“你坐前面去，后面坐不下三个人。”
萧默张张嘴想说什么被成乐挡回去了：“你别说，你别忘了我本来不想让你来的。”
最终，车厢被无形地分成了两个世界。后座热闹非凡，成乐手舞足蹈地讲述着大学生活的趣事，孙一栩时不时被逗得笑出声来。
前座却安静得近乎诡异，陈狸专注地开着车，萧默则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陈狸将车稳稳停在一家酒店门口，语气干脆，不容商量：“你们俩今晚先住这儿，好好休息。明天下午见。”他侧过头，对孙一栩说，“孙一栩，我现在把你送回寝室。”
萧默闻言，利落地下车，一手拎起成乐的背包，另一手轻轻拍了拍还有些留恋的成乐，带着他和行李朝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走去，办理入住手续。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学校。到了寝室楼下，陈狸停稳车，对准备下车的孙一栩说：“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见。”他顿了顿，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许，“今天谢谢你，孙一栩，我很开心。”
孙一栩解开安全带，脸上露笑容，真诚地回应：“谢谢学长，我也很开心。”
集合前孙一栩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穿那件冲锋衣，蓝色的衣服在一中黑白灰色调中格外出彩，舅妈那句“狗窝里藏不住个剩馍”在脑海里回响，他仿佛已经看到陈狸微皱的眉头。
正纠结着，“叮铃”一声，微信提示音打破了安静。
孙一栩拿起手机，屏幕亮起——
狸花猫：“孙一栩，你记得穿昨天的冲锋衣，山上冷。”
短短一行字孙一栩反复看了三遍，心里的一块石头突然落了地，他甚至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扬起来了，指尖轻快的敲击着屏幕：
一只栩：“好的学长，不过怎么……”
字还没打完陈狸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狸花猫：“我怕你不穿。”
孙一栩的手指停留在半空，这种被人戳破的感觉并不尴尬，则是有一股暖流流在心中，他把信息删掉重发。
一只栩：“好的学长。”
集合时，成乐一眼就注意到孙一栩身上那件浅蓝色的冲锋衣，忍不住笑着打趣：“小栩，这个颜色你很少穿哎。”
孙一栩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袖，轻声“嗯”了一下，没多解释。陈狸适时走上前，自然地接过话：“走吧，到了那边还得爬一段山，别耽误时间。”
四人一路紧赶慢赶，又是坐车又是徒步，山上游人如织，好不容易才抵达半山腰的星空酒店。等到办理入住时，他们才意识到问题——原本只订了两间房，现在多出两个人，房间不够分了。
陈狸反应最快，开口提议：“孙一栩和成乐住一间吧，你俩不是好久没见了？正好叙叙旧。我和萧默挤一挤就行。”
成乐一听，眼睛亮了起来，悄悄凑到孙一栩耳边说：“你这学长挺会来事儿啊，他要跟你表白，我第一个举手同意。”孙一栩有些羞，伸手就去戳他腰上的痒痒肉：“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另一边，萧默跟着陈狸进了房间，关上门就忍不住问：“陈学长，你不喜欢孙一栩？”
陈狸抬眼，目光锐利地扫向他，语气却平淡：“我跟你不一样。”他顿了顿，又略带嘲讽地补充：“不过我劝你动作快点，有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碍眼得很。”
萧默也不躲闪，直直迎上他的视线：“你以为孙一栩就不碍我的眼？”
陈狸揉了揉太阳穴，简直要被这人蠢死了。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成乐一杯倒，喝醉了还话多。待会儿我们去买点酒，过去把他们灌醉。你把你的人带走，懂了吗？”
事关成乐，萧默的关注点果然与众不同：“学长不是第一次见成乐吗？你怎么知道他一杯倒？”
陈狸被问得一怔，随即面不改色地接话：“小栩之前提过。”
另一边房间里，成乐正眉飞色舞地跟孙一栩分享学校里的趣事，孙一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后，陈狸的声音传来：“孙一栩？萧默说想玩‘你有我没有’的游戏，你们玩不玩？”
孙一栩捂住话筒，转头问成乐：“成乐，学长问我们要不要玩‘你有我没有’。”
成乐这种热闹分子怎么可能拒绝：“玩！必须玩！”
孙一栩对着电话那端回复：“学长，我俩都玩。”
陈狸在电话那头利落地说：“好，那我们过来。”
电话刚挂断门铃就响了。
成乐跻拖鞋去开门，门外两人一人提着啤酒，一人提着零食。
“你们是光速吗？电话刚挂就来了？有点意思。”成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
陈狸和萧默挤进房间，他们把东西摆好，四个人唯一圈桌下，成乐老练的打开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就是这个味，好久没喝想了，来吧开始。”
成乐思考了一下开口：“我学美术的。”
在场另外三个理工男默默折下一根手指，成乐幸灾乐祸的起哄：“喝。”
陈狸和萧默对视一眼，本来还想着怎么灌他们两个呢，看现在这架势成乐根本不需要灌，自己就能把自己喝趴下。
到孙一栩了：“我拿过奖学金。”
另外三人又折了一根手指，成乐愤愤的开口：“小栩在座的只有你成绩最好了，你这是拉仇恨啊”
陈狸语气平静的接上：“我年纪最大。”
另外三人依旧折一根手指，萧默最惨还没有开始已经折了三根了。
萧默直勾勾的盯着成乐说：“我有喜欢的人。”
另外三人也都折了手指，萧默震惊的看着陈狸，他这才明白陈狸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一轮下来，场上所剩的手指惊人的一致。
成乐放出重量炸弹：“我喝过尿。”
这次只有孙一栩折了，其他两位都没折，孙一栩震惊的看着陈狸：“学长？”陈狸把他的头掰正：“别震惊，以后告诉你。”
成乐戳戳萧默：“你怎么喝过？”
萧默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妈说我刚出生给我换尿不湿的时候把我腿刚拎起来我就尿了，然后……精准命中。”
空气中沉默了两秒发出爆笑，就连平常不怎么笑的陈狸都笑出声来。
萧默窘迫的喝了口酒。
孙一栩默默开口：“我没驾照。”
成乐和陈狸没有折，萧默到是折了一个。
陈狸还在低头琢磨该说什么，成乐已经抢着开口，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我有三个耳洞，还有一个打在耳骨上。”
这下另外三个人都只能折下手指——孙一栩和萧默就输掉了，各自被罚喝一瓶啤酒。
几轮游戏下来，孙一栩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他脑袋发沉，眼皮不停地打架，终于撑不住，身子一歪靠在了陈狸的肩膀上。
陈狸感受到肩头的重量，抬头朝萧默使了个眼色。成乐也早就上了头，正靠在沙发边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萧默会意，一把将成乐架起来，扶进了隔壁房间。
陈狸轻轻将孙一栩扶到床上躺好，简单收拾了桌上的空罐和零食袋，又用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正要起身时，他看见孙一栩嘴唇轻轻嚅动，便俯身凑近去听。
“别走……”孙一栩低声呢喃，眉头微微蹙起。
“什么别走？”陈狸轻声问。
孙一栩像是陷入什么难过的回忆里，隔了几秒才断断续续地说：“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小猫。”
陈狸注视着他泛红的脸颊，轻轻拉起孙一栩的手，放在自己头上揉了揉，低声回应：“我在呢，小栩。”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