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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镜中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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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炽站在公寓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羽毛胸针。齐司礼去世已经三个月，但伤痛依旧新鲜如昨。那些视频日记中的话语日夜在他脑海中回放，每一个“对不起”和“我爱你”都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
这天下午，门铃响起。林炽机械地去开门， expecting another package from Li斯特。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陈雨薇，她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林炽从未见过的恐慌。
“林炽，感谢上帝你还在。”她气喘吁吁，仿佛一路跑来，“我可以进来吗？有要紧事。”
林炽退后一步让她进入：“怎么了？你看起来...”
“听着，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陈雨薇直接切入正题，声音颤抖，“但我怀疑齐司礼可能没有死。”
林炽愣在原地，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参加了他的葬礼，我看到了...”
“我看到他了，林炽！”陈雨薇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昨天在苏黎世，我亲眼看到他走进一家银行。虽然戴着帽子和墨镜，但那绝对是他！”
林炽感到一阵眩晕，扶住门框：“这不可能...也许是长得像的人...”
“我起初也这么想，”陈雨薇急切地说，“但我跟踪了他。他进了银行的VIP室，用的是齐司礼的名字！我查过了，那个账户是他名下的！”
林炽的大脑拒绝处理这个信息。他回想起葬礼上的每一个细节：封闭的棺木，匆忙的仪式，李斯特异常冷静的表现...
“我们需要证据。”他最终说，声音自己都感到陌生。
陈雨薇点头：“我已经在调查了。但需要你的帮助——你是最了解他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林炽如同活在迷雾中。他重新审视齐司礼留下的所有物品，寻找可能被忽略的线索。在那些设计书籍的扉页上，他发现了一些极细微的铅笔标记，几乎像无意中的划痕，但组合起来似乎是一个坐标。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在那枚羽毛胸针内部发现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型装置，远超出普通的安保设备范畴。
“这是最新型的追踪和录音装置，”一位懂技术的朋友告诉他，“军方级别的，普通人根本拿不到。”
疑点越来越多。林炽联系李斯特，要求查看车祸的详细报告和医疗记录，但总是被以“隐私保护”和“调查中”为由拒绝。
一周后的深夜，加密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来自一个本该不再存在的号码：
「停止调查。为了你的安全。——Q」
林炽的心脏狂跳。他立即回复：「你是谁？司礼？」
没有回应。他试图拨打号码，提示是空号。
第二天，林炽决定采取极端措施。他联系了一位私家侦探，要求调查齐司礼的死亡证明和葬礼细节。结果令人震惊：死亡证明是有效的，但签署医生在车祸后突然退休，移居国外；葬礼上使用的棺木重量异常轻，不符合成人遗体应有的重量。
最令人不安的是，侦探发现齐司礼的多个银行账户在他“死亡”后仍有活动，大量资金被转移至海外账户。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侦探严肃地说，“齐司礼的死亡很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林炽感到天旋地转。如果齐司礼真的还活着，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样的痛苦？
愤怒开始取代震惊。他决定直面李斯特。
在齐氏大厦，李斯特对他的突然造访显得措手不及。“林先生，我以为您已经回国了...”
“齐司礼在哪里？”林炽直接问，盯着对方的眼睛。
李斯特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很快恢复专业面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总监他已经...”
“别再说他死了！”林炽提高声音，“我知道真相，或者至少知道一部分。告诉我实情，李斯特。”
长时间的沉默后，李斯特叹息：“这里不安全。今晚八点，湖边公园老地方。”
林炽准时赴约。李斯特已经等在那里，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疲惫。
“您是对的，”他直接承认，“总监确实还活着。”
尽管早有猜测，亲耳听到确认仍然让林炽几乎站不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最后的保护。”李斯特声音低沉，“齐先生的残余势力比想象中更强大。车祸是真实的，但总监侥幸逃生。他意识到只要他‘活着’，您就永远处于危险中。”
林炽感到一阵恶心：“所以他选择假死？让我以为他死了？让我经历这一切？”
“他本想告诉您，但计划出现了意外。”李斯特回避他的目光，“而且...他需要时间完成最后的清理工作。”
“清理工作？”林炽抓住这个词，“什么意思？”
李斯特犹豫片刻：“彻底摧毁齐先生的势力网络。这需要他‘死亡’后才能完全展开。”
林炽回想起那些视频日记，那些暗示最终计划的片段。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他在哪里？”林炽问，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我不能说。”李斯特摇头，“总监严格禁止...”
“我不是在请求许可！”林炽几乎吼出来，“我有权利当面问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李斯特沉默良久，最终递过一个纸条：“明天下午三点，这个地址。但请理解，总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您。”
林炽接过纸条，看都没看就转身离开。愤怒和伤痛在胸中翻腾，几乎要将他撕裂。
第二天，他按照地址来到城市边缘的一个私人机库。里面停着一架小型喷气机，舷梯旁站着两个保镖。
“林先生，”其中一人恭敬地说，“请登机。”
“去哪里？”林炽问，警惕地看着他们。
“总监在等您。”对方避而不答。
犹豫片刻，林炽还是登上了飞机。舱门关闭，飞机滑行起飞，目的地未知。
飞行约两小时后，飞机开始下降。透过舷窗，林炽看到下方是一个小岛，被蔚蓝海水环绕，熟悉得让他心跳加速——回声岛。
飞机降落在岛上的私人跑道。林炽走下舷梯，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银发在阳光下耀眼如初。
齐司礼。活生生的，呼吸着的，看起来比记忆中稍微消瘦但健康无恙。
四目相对的时刻，时间仿佛静止。林炽站在原地，无法移动，无法说话，只是看着那个本该已经离开人世的男人。
齐司礼先开口，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你来了。”
这三个字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林炽所有的震惊、伤痛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你混蛋！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让我以为你死了？”
齐司礼没有回避他的怒火，眼神复杂：“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但这是唯一能确保你安全的方式。”
“安全？”林炽讽刺地笑，“你以为这是什么？游戏？你可以随意操纵我的感情，我的生活？”
“不是操纵，是保护...”齐司礼试图解释。
“闭嘴！”林炽打断他，“你无权决定什么对我最好！你无权让我经历这种痛苦！”
齐司礼沉默了片刻，眼中有着真实的痛楚：“我知道。这是我一生最自私的决定，也是最艰难的决定。”
他向前一步，但林炽后退保持距离。
“每一天，我都想告诉你真相。”齐司礼的声音低沉，“每一次看到你痛苦，我都想结束这个骗局。但我不能——直到彻底清除所有威胁。”
林炽看着他，心中的愤怒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悲哀取代：“你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不愿意让我选择？”
“因为我知道你会选择留下，选择冒险。”齐司礼直视他的眼睛，“而我不能再次失去你。那次车祸...我真正面对了可能永远失去你的恐惧。”
林炽想起视频日记中齐司礼的孤独和挣扎，心中的坚冰开始融化，但伤痛依旧深刻。
“那些视频日记...”他轻声问，“是真的吗？”
齐司礼点头：“每一个字。我对你的感情，我的悔恨，我的爱——全都是真实的。只有死亡是谎言。”
长时间的沉默笼罩两人。海风吹拂，带来咸涩的气息和过往的回忆。
“现在呢？”林炽最终问，“威胁清除了？”
“基本完成。”齐司礼点头，“齐氏的残余势力已被瓦解，父亲的支持者大多倒戈或被捕。我可以...重新开始了。”
“而我们呢？”林炽直视他的眼睛，“你怎么设想我们的未来？在你这样欺骗之后？”
齐司礼的表情变得脆弱：“我没有设想。我只希望...有机会弥补。用余生证明自己值得你的原谅。”
林炽望着这个他曾经深爱，依然深爱的男人，心中充满矛盾的浪潮。原谅似乎不可能，但放手同样难以想象。
“我需要时间。”他最终说，“真正的時間，没有谎言，没有隐瞒。”
齐司礼微微颔首：“我明白。我会等待，无论需要多久。”
他递过一个文件夹：“这是所有证据，证明我的‘死亡’和复活计划。还有...父亲罪证的完整记录。你应该知道全部真相。”
林炽接过文件夹，感到它的重量仿佛承载着过去几个月的所有伤痛和谎言。
“我会在岛上住几天。”齐司礼说，“给你空间思考。无论你决定什么，我都接受。”
他转身走向岛内的建筑，留下林炽独自站在跑道上，手中握着装满真相的文件夹，心中充满未解的问号和未愈合的伤痕。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金红色。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林炽打开文件夹，开始阅读一个关于爱、欺骗和救赎的复杂故事。
第一页是齐司礼的亲笔信：
「亲爱的林炽：如果你在读这封信，说明我终于有勇气面对你，面对自己的错误。我从未停止爱你，即使在我最欺骗你的时刻...」
信很长，林炽坐在沙滩上，借着夕阳的余晖，一字一句地读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去。
当最后一丝阳光没入海平面，他做出了决定。
不是原谅，不是遗忘，而是给自己和齐司礼一个理解的机会。
有些真相需要时间消化，有些伤痕需要共同愈合。而在这个孤岛上，或许正是开始这段艰难旅程的最佳地点。
夜幕降临，远方的灯塔开始闪烁，如同指引迷途者的星光。林炽站起身，向着岛内灯火通明的建筑走去，心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
无论未来如何，至少今夜，他选择了面对而非逃避。而这一步，已经比任何过往都更加勇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