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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做一些违反校规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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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不代表真的只是自习课，通常情况下，老师会选择评讲作业，如果教学进度落后，晚自习改上新课也不是不可能。
“周栖，谢同鸾没有上周的周报，你们两个先一起看。”
于是一张英语周报以两张课桌中间的缝隙为对称轴，被分为两半。
周栖离谢同鸾更近了一些，能闻到谢同鸾身上某种清新的味道，不像是洗衣液，更像是一种清淡的香水，让他能联想到海洋以及湖泊。
老实说，高中生，尤其是男高中生身上的味道一定算不得多么美妙，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纪，又是学业繁忙顾不得捯饬自身，如果稍微出点汗，更是难闻。
谢同鸾的香水味简直像是某种屏蔽器，只把自己和身旁的周栖罩住。
这时候，周栖才仔细观察起自己的新同桌。
好看自然是不肖多言的，右侧鼻梁有一颗红色的小痣，戴上眼镜时刚好将其盖住，摘掉眼镜又能让人一眼锁定。
周栖想到小学暑假在家里看到的某部古装剧，他至今记得特殊的服化道——狐狸变的女主角，在鼻梁两侧就有这样的痣。
“怎么在看我？”
由于两人的距离更近了，谢同鸾的声音便像是贴在耳朵边说的，更加清晰。
周栖有点不好意思对视，将视线放在完型填空上。
“这个空没什么好讲的，你们初中就学过，什么东西？主将从现对不对，所以这个observe填什么——哎对，原型。”
周栖：“……”
好在英语报纸的排版实在拥挤，凭谁来了都不一定晓得他在看完形填空还是语法填空。
但是不回答别人的话是如此不礼貌，周栖想了想，说：“在想你喷的是什么香水。”
“能闻出来是香水吗？我以为这个味道很淡来着。”
“是很淡，但是比清洁剂的味道会浓一些。”周栖说。
好像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香水的味道，尤其是喷得多的话，会呛鼻子。
于是周栖又补充：“不呛人，是很好闻的味道。”
然后周栖听到了短促的气音，好像是谢同鸾在笑。
“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带过来给你试试。”
周栖下意识摆手拒绝。
因为好像有听说过不呛人的好闻的香水都蛮贵的样子。
谢同鸾发现他的同桌坐下时会有些驼背，本身比自己要矮一些，加上驼背，谢同鸾甚至可以看见他的发旋。
此前他没有否定赵鹏程什么“三大帅哥”、“四大帅哥”的说法，毕竟自己同桌的好看是客观的。
川渝地区日照时间少，导致这里的人尤其肤白，周栖的白还要更上一层楼，白炽灯的光打下来照在他身上，隐隐泛着青，因此，脸红、耳朵红便能看得很清楚。双眼皮是内敛的小开扇，眼皮不算薄，略略低头时，从上往下看，就像在生气一样，如果在下面放一张镜子，才发现，眼睛依旧是圆圆的。
视线本在稍微往上一点的地方，回答了他的话之后又往下挪，像是开小差回神之后，恰好被老师的声音提醒到，又重新找准了位置。
谢同鸾转了一下手中握着的签字笔，道：“是我妈妈随手甩给我的，我在购物网站看过，是很便宜的香水。”
大概是在思考再次拒绝会不会不礼貌，周栖眨了眨眼，复又干巴巴地点头。
……
五中的晚自习一共有四节，科任老师只用守两节晚自习，后面便是教导处的值班老师巡查。
但两节课都在评讲作业，怒失一节课补作业的赵鹏程脸上先是蒙上一层灰白，在下课铃响后，又转向晴朗。
“去吗？点外卖。”
赵鹏程说的点外卖就是跑到操场后面临街的栏杆和小吃摊主交易。
学校后面就是夜市，小吃街更是随处可见，说是不让在学校附近售卖，但富贵险中求，只要不被教导处的发现，馋垃圾食品的学生也不会去举报。
“不去。”安浩然冰冷拒绝。
周栖也不太想去，本来过节家里就吃得丰盛，什么鸡鸭鱼腊肉香肠摆了一桌，油腻地简直往脑子里糊了。
但转而赵鹏程说：“不带你新同桌去熟悉熟悉啊？咋这么不讲义气。”
道德绑架是有用的，虽然谢同鸾也没有说自己一定要去看看。
“谢同鸾如果你想去的话……”
话音未落，就听到谢同鸾略显轻快的声音。
周栖抬头，看见谢同鸾支着下巴笑道：“好呀，正好熟悉一下校园环境。”
也不知道夜里黑黢黢的能熟悉个什么，总之三个人就这样躲着教导处值班老师的巡查，溜到后门。
购入小吃的过程相当顺利，赵鹏程左手一杯冲泡奶茶，右手端着一碗抄手，小拇指还挂着一袋酱香饼，这样大的阵仗，也只惊动了闻到味道的同学。
抄手不好分，但酱香饼被洗劫一空。
“早知道买一斤了，我一口没吃！”赵鹏程一面往嘴里送老麻抄手，一面不忿却又小声地哭诉。
周栖只象征性地买了一杯香芋味的奶茶，谢同鸾手上也是一杯，喝完会给舌头染色的那种。
赵鹏程的抄手也没吃几口，不是被哄抢，而是被书遮挡的地方冒着白烟，恰好被巡视的老师发现，以为这位学生胆大包天到在教室抽烟，于是怒气冲冲地跨进教室，烟没逮到，只看到一碗连汤带水，红油上飘着翠绿葱花的抄手。
虽然不是什么严重违纪，但依旧被无情没收，连带着周栖和谢同鸾摆放在一起的色素奶茶。
本来作业就没补完，现在又喜提八百字检讨的赵鹏程觉得自己生无可恋了。
“这个世界对我很坏。”
然而下一秒又收到令人悲愤的消息——
谢同鸾是走读生。
不同于住校生，放学后只能在微弱灯光的照亮下缓步走进宿舍，争分夺秒地洗漱，在断电后打开小台灯写作业看书。
走读生可以看校外的月光，可以雀跃地回家，没有断电、也不必在夜里和时间赛跑。
而且，为了保证学生安全，走读生只用上三节就可以放学了。
不论在哪个省份，走读生简直都可以称为住宿生的衣食父母。
周栖班上的走读生不算多，加上新来的谢同鸾，满打满算也才十个。
前面的九个人一早就被分配好了任务，帮充电的充电，帮带早餐的带早餐，每天轮换走。
最辛苦的当然是轮换到带早餐的倒霉蛋，原本是要收集购物清单的，但高中生的自由时间实在是少，要满足所有人的口味，被牺牲的只有“代购”的休息时间。但好在这项工作已经发展成熟，只在固定一家早餐店购入食物，每天晚上将清单交给老板，第二天早上付钱自提就行。
显然，所有工作都被安排好的情况下，谢同鸾幸运地可以“休息”一周。
赵鹏程受不了如此戏剧性的生活对比，央求谢同鸾一定要帮他带什么王叔叔家的油茶和豆浆。
“就在正门口右转，到路口再左转，看到那边有个小区，进去的左边第一栋楼的一楼。我实验过的，从学校走过去只要三分钟。”
谢同鸾好脾气地答应了。但在赵鹏程转身后又无奈地向周栖“取经”。
“我有点点路痴，可以麻烦你再讲讲怎么过去吗？”
虽然不懂为什么作为北方人，连东南西北都可以分清楚但这样的路线都搞不明白。但周栖还是再复述了一遍，怕谢同鸾依然分不清，还贴心地制作了简易地图，又用红笔标注了行动路线。
地图的左下角有一段备注：王叔叔不太会普通话，听不懂可以求助他的女儿，她剪的齐刘海，头发是红色的，经常穿印着“莎麦”的围裙，很好认。
谢同鸾妥帖地将这张细致的地图收进书包，问：“同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带的吗？”
周栖摇摇头，说：“我早上不怎么吃东西的，买学校食堂的豆浆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