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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你腿打断。”

      冰冷的声音像淬了霜的刀刃,精准地钉在苏锦即将跨出门槛的脚尖前。

      少年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逃跑的冲动在瞬间被这股不容置疑的威压碾得粉碎。

      他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凝为实质的怒火,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在原地。

      苏锦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挂着从医院带回来的、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惶与委屈。

      那双总是能轻易勾起柳丞心软的大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水光潋滟,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摇摇欲坠的泪珠。

      他抿着唇,苍白的小脸微微颤抖,伸出双手,掌心向上,捧着一把打磨得光滑细腻的戒尺 —— 那是柳丞以前 “教训” 他时惯用的工具,通常只是象征性地拍几下,力道轻得像挠痒。

      “对不起哥,”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软糯又可怜,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编排过的示弱,“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话音未落,眼眶就红透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滚落下来。

      他甚至还配合地吸了吸鼻子,肩膀微微耸动,做出一副极力隐忍却又忍不住委屈的模样。

      这是苏锦的拿手好戏,从被柳丞带回家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如何用这副皮囊换取最大的宽容。

      在柳丞面前,他必须是乖巧、懂事、惹人怜爱的,就像当初在孤儿院门口,他故意表现出的那样。

      然而,今天的柳丞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看到他这副模样时,眼神软下来。

      玄关的灯光有些刺眼,照亮了柳丞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沉得像深潭的眼睛。

      他刚从医院回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

      下午那通来自学校教导主任的电话,像一块巨石砸在他心头,砸开了他一直以来试图维持的、关于苏锦的美好幻象。

      “急诊室…… 缝针…… 肋骨骨裂…… 差一点就伤到眼睛……” 教导主任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严肃,“柳先生,苏锦这次下手太狠了,根本不像是个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柳丞当时正在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接到电话的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锦?打人?还把人打进了急诊室?那个在他面前永远怯生生、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孩子?

      他压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中断了会议,让助理准备了最昂贵的水果篮,驱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苏锦各种乖巧的样子,试图为他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是误会?或许是对方先动手?

      但当他在医院急诊室外看到那个被打得额头缠着纱布、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疼得龇牙咧嘴的同学时,所有的侥幸都烟消云散了。

      医生说,额头的伤口很深,离眼眶只有不到一厘米,再偏一点,就是永久性的视力损伤,甚至失明。肋骨也断了一根,是被人用硬物狠狠砸出来的。

      而站在一旁的苏锦,穿着干净的校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他正低着头,听着老师的训斥,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留给柳丞一个看起来无比乖巧、甚至带着点委屈的侧影。

      仿佛被打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那一刻,柳丞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裂开了。

      他想起苏锦刚被他带回家时,也是这样一副无害的样子,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想起这几年间,偶尔从学校老师那里听到的、关于苏锦 “不太合群”、“有时候行为有点过激” 的模糊反馈,他总是下意识地选择相信苏锦的解释,或者用 “孩子还小,不懂事” 来搪塞过去。

      他甚至想起,有一次无意中发现院子角落有一只死去的流浪猫,苏锦当时害怕地躲在他身后,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就没有深究。

      现在想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像一颗颗埋在沙子里的针,终于在今天全部扎进了他的心里。

      苏锦还在继续他的表演,眼泪流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于夸张,又足够让人心软。

      他知道柳丞吃这一套,每次犯错,只要他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柳丞最多就是板着脸说他几句,再拿起那把戒/尺,在他手心轻轻拍几下,然后叹口气,就过去了。

      柳丞舍不得真的打他,苏锦后来也能感觉到。

      在苏锦看来,心疼不是爱,而是纵容,是可以被他肆意利用的弱点。

      就像在伯父家的时候,那些所谓的 “好心人” 看到他身上的伤,露出的怜悯眼神,最后都变成了他可以利用来换取短暂安逸的工具。

      然而,今天的柳丞,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度,只有一片冰封的寒意。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蹲下来擦掉他的眼泪,也没有开口安慰,只是伸出手,接过了苏锦捧着的那把戒/尺。

      戒/尺是上好的檀木做的,被柳丞保养得很好,触手光滑温润。但此刻,在柳丞的手中,它却像是变成了一件真正的刑具。

      柳丞没有说话,转身走向旁边的书桌。桌上放着一个透明的酒精喷壶,是平时用来消毒桌面的。

      他拿起喷壶,拧开盖子,然后,在苏锦惊愕的目光中,对着那把檀木戒尺,一下一下,均匀地喷洒着酒精。

      “滋滋 ——”

      酒精挥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柳丞的动作不紧不慢,神情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他看着酒精在光滑的戒尺表面蔓延,留下淡淡的水汽和刺鼻的气味。

      这个动作没有任何攻击性,却让苏锦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熟悉的那个总是对他温和包容的柳丞,好像在这一刻消失了,眼前的人,陌生而危险,带着一种让他心悸的压迫感。

      喷完酒精,柳丞将喷壶放回桌上,动作依旧平稳。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苏锦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犯了严重错误、必须接受惩罚的物件,而非那个他养了多年的孩子。

      “裤子。”

      柳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像一道惊雷劈在苏锦头顶。

      什么?什么意思?月兑…… 月兑裤子?

      那是只有在他模糊的童年记忆里,那个残暴的伯父才会要求他做的事情,带着一种近乎侮辱的意味。

      苏锦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中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柳丞以前就算是惩罚他,也只是打手心,或者让他罚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要求。

      月兑裤子打……打哪里?屁/股?

      “哥……” 苏锦的声音瞬间变得干涩,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攥住了衣角。

      “苏锦,” 柳丞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是听不见我的话是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让苏锦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刚才那套可怜兮兮的把戏好像突然失灵了,柳丞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只有坚定的决心和压抑的怒火。

      苏锦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可能真的逃不掉了。

      “我…… 我不……”

      苏锦连连摇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也开始发抖。

      他不是害怕疼痛,而是害怕这种被暴露、被惩/罚的方式,让他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在伯父家,他被屈/辱时常常就是这样被扒/掉/裤/子,暴露在恶人的目光下。

      柳丞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和失望交织在一起。

      他想起医院里那个孩子痛苦的表情,想起教导主任那严肃的警告,想起自己这几年的纵容和苏锦一次次的屡教不改。

      够了,真的够了。

      如果不严加管教,苏锦迟早会毁了自己。

      他不再废话,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苏锦的胳膊。

      苏锦向来瘦弱,即使柳丞悉心喂养了几年,也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胳膊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柳丞一个手掌就能完全包住。

      但此刻,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像是铁钳一样,掐得苏锦胳膊生疼。

      “放开我!柳丞!你放开我!” 苏锦挣扎起来,脸上的可怜相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激怒的、近乎狰狞的表情。

      他踢打着双/腿,想要挣脱,但在高大强壮的柳丞面前,他的反抗显得那么无力。

      柳丞没有理会他的挣扎和叫喊,用力将他往旁边的大床上一甩。

      苏锦重心不稳,狠狠地摔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刚想爬起来,柳丞已经跟上,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开始/解/他裤/子的///腰/带。

      “不要!柳丞!你不能这样对我!” 苏锦彻底慌了,他扭///动///着身体,像一条被按住的鱼,用尽全身力气反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哥,你别这样……”

      他的求饶声带着哭腔,不再是之前那种刻意的示弱,而是真正的恐惧和惊慌。

      但这一次,柳丞铁了心,不为所动。

      他粗暴地扒//掉苏锦的外裤,露出里面单薄的衣服。

      苏锦的皮肤很白,也很瘦,脊椎的骨节清晰可见,腰肢细得让人担心。

      “别动!” 柳丞厉声喝道,一只手死死按住苏锦乱挥的手臂,将他的手腕扣在腰///间,让他动弹不得,“再动我就应了刚才说的话!”

      这句话带着十足的狠厉,让苏锦瞬间僵住了。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他的全身,他不敢再动了,只能趴//在床上,身体因为害怕和屈//辱而微微颤//抖。

      柳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檀木戒/尺,掂量了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打算用这么重的力道惩///罚苏锦。

      以前,他总是怕伤了他,怕吓到他,每一次下手都留着十分的分寸。

      但现在,他知道,那种不痛不痒的惩罚,对于苏锦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

      柳丞看着苏锦哭得几乎昏厥过去的样子,握着尺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苏锦的哭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他的心上。

      他不是铁石心肠,更不是没有感情。

      可是,一想到医院里那个孩子痛苦的表情,一想到苏锦可能会因为他的纵容而犯下更严重的错误,他的心就硬了起来。

      他甚至开始怀疑,苏锦现在的哭闹,是不是又在演戏?是不是又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他的同情,逃避惩罚?毕竟,这个孩子太会伪装了,他的内心深处,藏着太多柳丞看不懂的阴暗。

      停罢,柳丞继续挥动尺子。

      又是连续的七尺,柳丞仿佛对七情有独钟。

      每一尺都落在之前的红痕上,力道丝毫没有减弱。

      苏锦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只剩下疼痛和哭泣。

      “柳丞,别打了…… 求你…… ”

      疼,太疼了,太疼了。

      他的哭喊越来越微弱,身体因为过度的疼痛和恐惧而抽搐着。

      恍惚中,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伯父那张狰狞的脸在眼前晃动,粗糙的手掌落在他///身//上,伴随着污秽的骂声和客户恶心的笑声。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哭着求饶,却只能换来更///狠//的///痛。

      恐惧和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

      他以为被柳丞收养,是逃离了地狱,却没想到,原来痛苦和惩罚,从来没有远离他。

      一共十四尺,终于停了下来。

      柳丞喘着气,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看着苏锦臀///后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肿,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泛起了青紫。

      那光滑的皮///肤被尺子无情地蹂//躏//过,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像一幅丑陋的伤痕画。

      他手里的尺子“哐当” 一声掉在了地上。

      太重了…… 真的太重了……

      柳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苏锦下这么重的手。刚才的愤怒和决心,在看到这惨烈的伤痕时,瞬间被巨大的懊悔和心疼取代。

      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锦已经哭累了,趴//在床上,肩膀微微耸动着,发出细碎的、抽噎般的喘息声,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只剩下空洞的呜咽。

      柳丞伸出手,想要去摸摸他的头,像以前一样安抚他,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他现在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是继续严厉,还是像以前一样心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语气却尽量维持着严厉:“起来。”

      苏锦没有反应,像是没听见。

      柳丞皱了皱眉,伸手去拽他。

      他的动作有些生硬,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慌乱。

      苏锦被他拽得坐了起来,然后又因为屁股上的剧痛,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疼得脸色惨白,这已经超出他的演技范围了。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眼神涣散,看起来虚弱极了。

      柳丞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又是一紧。

      他蹲下身,看着苏锦那双因为哭泣而红肿不堪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和…… 怨恨?

      柳丞的心脏猛地一沉。

      恨吧,比起你被世人唾弃,更希望你只恨我一个。

      他咬了咬牙,压下那股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愧疚感,用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苏锦,如果我再从谁那里听到你再犯浑……”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紧紧地盯着苏锦的眼睛,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剩下的话,让苏锦自己去想,去恐惧。

      苏锦被他看得浑身一颤,刚才那点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怨恨,瞬间被更深的恐惧取代。

      他知道柳丞的意思,他知道如果再犯错,可能会受到比这次更严厉的惩罚。

      他顾不上屁////股上的剧///痛,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艰难地往柳丞面前爬////了/几步,抬起头,用那双红肿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看着柳丞,声音嘶哑破碎。

      “丞哥…… 哥哥…… 对不…… 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一遍遍地道歉,语无伦次,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泪痕和鼻涕,显得格外可怜。

      “你……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我怕……”

      这是苏锦第一次在惩罚之后,不是撒娇求他别打了,而是很渴望地求他抱抱。

      那声音里的恐惧和脆弱,听起来那么真实,让柳丞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他看着苏锦这副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他真实的恐惧,还是又一次精心设计的表演。

      这个坏孩子,总是让他捉摸不透。

      柳丞的眼神复杂地闪烁了几下,最终,他还是硬起了心肠。

      他不能再被这副样子迷惑了。

      他猛地甩开苏锦伸过来的手,那只手还带着苏锦身体的温度和一丝颤抖。

      “五百字检讨,” 柳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锦,声音冷得像冰,“今晚八点前,交到我书房。”

      说完,他没有再看苏锦一眼,转身,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 “砰” 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苏锦一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臀上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像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看着柳丞消失的方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除了疼痛和恐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的恨意,像种子一样,在他心底的阴暗处,悄然埋下。

      他不能理解柳丞,就像柳丞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苏锦自打出生以来就是个命苦的孩子,四岁死了爹妈,跟着十恶不赦的伯父。

      要说老天爷赏赐他一张漂亮的脸蛋,是看他实在可怜,让他能被柳丞这样虽然好色,但又硬生生宠了他八年的男人领回家。

      那为什么柳丞现在这样用尽蛮力打他,疼痛迫使他无法正确理解柳丞的暴力。

      柳丞现在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他早就藏不住了吧,他把我领回来就是等这一天。

      他今天这样打我,明天又会怎样想法设法欺//////负我。

      无故打了人是不对的,可从小就没人告诉苏锦。在他看来,打人和玩/////弄////人,主动方他们永远是快乐的。

      九年前那些人在床上揉////////弄他,根本就是笑颜朝天的。他从小就活在这环境里,自然观察到他们那些人,是能从殴打和玩/////弄中提取到快乐的。

      被动方之所以会被打,就是因为太过于无能和软弱。

      苏锦现在被柳丞这样的富人养着,已经有身世背景去做一些无用的人的主动方,他为什么不可以体验。

      他一直在尝试从这里找到那些人的快感。

      如今柳丞这般下死手,绝对是藏累了。

      可苏锦还不能理解的是,像柳丞这样的豪门,想玩///////弄////他,岂不是分分钟的事,何必苦苦等八年。

      而门外,柳丞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能听到房间里传来的、苏锦压抑的哭泣声,那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他必须把苏锦拉回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距离晚上八点,还有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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