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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七罪4 ...

  •   李忠主动开口:“我…我们回屋后,因为害怕就轮流守夜。” 李忠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他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发白。
      “钱老师说他先守着……因为我..我实在太累了,不知道为什么就睡死了过去。中间……中间好像迷迷糊糊醒过一次,看见钱老师他……他没在床边守着,而是蹲在房间那个唯一的储物柜前面,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李忠努力回忆,眉头紧锁:“他当时除了贪心还说...好像……好像是‘我的……这是我的……不够……’对!就是这类的话!当时屋里很暗,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感觉……感觉他很着急,我太困了,喊了他一声,他猛地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怪异 ,把我吓了一跳,他也没理我,又转回去继续翻。我再醒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完全语无伦次和残缺不全的叙述,着实让人有些难办。纪同尘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忠。
      “你们房间的储物柜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或者,钱一南可能带走了什么吗?”
      “柜子里就是些普通的旧衣物,一本破损的圣言集,还有一个……一个空的小木匣子。”李忠回忆道,“我当时也检查过,木匣子是空的。但现在想想,钱一南蹲在那里的时候,手里好像……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反着光。”
      线索似乎串联起来了一部分。钱一南因“贪婪”触碰或拿取了某种物品,引来了“污染”的具象化——那些暗红色的手臂,导致了他的“融化”和消失。而那个诡异的孩童影子,似乎是一个中立的,或者至少是规则性的存在,它向他们提供了关键的钥匙,暗示着下一步的动作。
      郑黎走到门边,再次透过门缝谨慎地观察了一下走廊。外面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的火苗还在不知疲倦地摇曳。“暂时安全。但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倒计时不等人。”
      [9995:00]
      “李忠,你可以带我们去你们房间看看吗?这或许是个突破口,祁宴麻烦带好钥匙,一会儿再去看看它究竟能打开哪扇门。”
      “好,好……我带你们去。”李忠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来,目光怯怯地扫过那扇紧闭的木门,仿佛外面潜伏着无数择人而噬的幽影。
      郑黎将门打开一个小缝,走廊寂静无声,摇曳的油灯火光将石壁的纹理映照得如同扭曲的血管,之前那些诡异的手臂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被扔出去的烛台也不见了,只留下一种令人不安的、过于彻底的“干净”。
      三人鱼贯而出,纪同尘顺手将门虚掩。李忠他们的房间就在隔壁,几步之遥。门同样虚掩着,里面透出死寂的气息。
      郑黎率先侧身进入,纪同尘紧随其后,李忠则紧张地守在门口,不断张望走廊两端。
      房间的布局与纪同尘他们那间并无二致,简陋得近乎贫瘠。但空气中似乎还混杂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甜腥气,若有若无。
      纪同尘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那个打开的储物柜上。柜门歪斜,里面果然如李忠所说,散乱地堆着些泛黄的旧衣物和一本封面破损严重的圣言集。他蹲下身,指尖拂过柜子内部的木板,触感粗糙,但在角落的位置,他感受到了一小块异常的、略带粘腻的区域。他凑近细看,那里颜色似乎比周围的木板略深,但并无液体残留。
      “这里”纪同尘示意郑黎和李忠,“我感觉不太对。”
      郑黎走过来,从行囊里取出一个类似单边眼镜的简易观测仪——显然来自2090年的科技产物,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但此刻也无人有心去计较他为什么要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了。他调整了一下焦距,对着那块区域仔细观察。
      “有微弱的能量残留,分子结构……很奇特,不属于已知的任何污染频谱。”郑黎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像是某种东西被‘取走’后留下的印记。”
      和李忠说的还有他们的推测都对上了。
      守在门口的李忠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
      “有……有声音!”他牙齿打颤,指向走廊深处,正是之前哭声传来、钱一南消失的方向。
      纪同尘和郑黎立刻屏息凝神。果然,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无数细沙摩擦的簌簌声,正从那个方向传来,并且……似乎在缓慢靠近。
      不能待在这里了!
      走!”郑黎当机立断。
      三人迅速退出房间。纪同尘反手带上门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房间内的阴影角落,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他心头一凛,没有声张,只是加快了脚步。
      “钥匙……”纪同尘看向郑黎,现在必须尽快找到这把黄铜钥匙对应的门锁。可后殿区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郑黎接过钥匙,指尖摩挲着上面荆棘圣杯的图案,目光扫视着走廊两侧紧闭的房门和偶尔出现的壁龛、装饰。这里大多数房门都是简陋的木门,甚至没有锁孔,显然不符合这把精致钥匙的规格。
      “跟我来。”郑黎忽然开口,他朝着与哭声来源相反,更深入后殿的方向走去。纪同尘毫不犹豫跟上,李忠则紧紧缀在他们身后,几乎要贴上纪同尘的背。
      走廊在此处变得更加幽深,光线也愈发昏暗。两侧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浮雕,内容多是宗教审判、罪人受难之类的场景,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走了约莫二三十米,走廊到了一个尽头,左侧出现了一个向下延伸的、更为狭窄的螺旋石阶,阴冷的风从下方倒灌,带着呜呜的咆哮和刺骨的寒意。而右侧,则是一扇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门。
      这扇门由厚重的深色木材制成,边缘包裹着锈蚀的金属条,门板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中心正是一个被荆棘紧紧缠绕的圣杯图案,与钥匙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门的上方,还有一个几乎被尘埃覆盖的金属铭牌,隐约能辨认出上面写着一串古老的拉丁文字。
      “...confessionale”纪同尘轻声念出,眉头微蹙,“忏悔室?”
      看来,这就是钥匙的目的地了。
      “先进去。”郑黎当机立断,将钥匙插入忏悔室门上的锁孔。钥匙与锁芯接触的瞬间,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压抑的环境里格外清晰。他用力一拧,锁舌弹开的声音带着一种陈旧的滞涩感。
      郑黎毫不犹豫地推开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股比走廊里更加浓重、混合着陈年灰尘、腐朽木料和某种类似麝香与腐败物混合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呛得李忠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
      门内是一片近乎绝对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郑黎摸索着打开灯,一道昏暗的暖黄色光线驱散了部分黑暗。
      初步确认了里面没有什么明显的危险后,郑黎往里面走着,纪同尘紧随其后,并反手将试图缩在门外的李忠也拉了进来。
      “提醒一句,那东西在外面,你还不如进来,大胆点。”
      在李忠最后一个脚后跟离开门槛的瞬间,郑黎立刻从内部将门关上,沉重的门板合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将门外那越来越近的簌簌声暂时隔绝。
      然而,没等三人松口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门关上的同一时刻,那门外细微的簌簌声骤然放大,变成了清晰、密集的抓挠声,仿佛有无数只手,或者别的什么的东西,正用尖锐的指甲疯狂地刮搔着门板的外侧。
      与此同时,之前那幽怨的、属于孩童的哭声,竟然再次响起,而且这一次,近得仿佛就贴在门缝上。
      “呜……呜呜……开门……让我进去…呜”哭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哀求,同那疯狂的抓挠声混合在一起,冲击着室内三人的心理防线。
      纪同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它在哀求...说明这扇门,或者这个房间,有某种‘规则’在保护,至少目前应该没事。”
      李忠欲哭无泪:“确定真的没事吗?”
      郑黎点头,他的观测仪快速扫描着门板,屏幕上显示出门上浮现出极其微弱、但结构复杂的能量纹路,与钥匙和门上的图案隐隐呼应。“能量场被激活了,形成了屏蔽。”
      纪同尘越发的疑惑,可这个钥匙是它留下来的啊...它为什么会带着这个限制自己的东西?是想套路他们帮自己开门?那这个东西的智商估计不会是太大的威胁了...
      三人仔细打量这个所谓的“忏悔室”。
      房间比想象的要宽敞一些,但异常空旷。墙壁是粗糙的石砌,布满了湿漉漉的霉斑和水渍。只有四周的架子上稀稀散散的放着几本落满灰尘的书,连书名都已无从辨认。
      正常中世纪的忏悔室并不会单独的制成一个大房间,而是一个类似于关禁闭的矮小的小木屋。那现在这个屋子又藏着些什么呢...
      李忠跟在最后,忽然看到一张纸被他们带起的风吹动,飘落地面。
      “祁宴,许巍这有张纸”
      他边说边把它捡起,纸张的边缘早已发黄变脆,被虫蚁啃食的参差不齐。
      只见纸上写着:
      “谨以此书,呈于未来见之者:
      当这一纸空文到达你们手中时,我的骨血或已成尘土。我此刻被囚于这石塔之中,窗外唯有无尽的阴霾与呕哑嘲哳的鸦鸣。明日黎明,我将在市集的广场上,为主的名讳承受火焰。
      我写此信,并非诉说冤屈,亦非求人怜悯。我的内心充满一种奇异的平安,如深秋的湖面,波澜不惊。他们指控我传播异端,只因我坚信上帝的慈爱远超于石砌的教堂与镀金的仪式;我宣讲,每个人皆可凭借内心的虔诚与仁爱之行,直接触及神的光辉,而无须仅凭中间人之口。这真理,刺痛了那些将信仰视为权柄与生意的人。
      他们给我机会,只需一句否认,便可走出这牢笼,重见天日。然而,我岂能为这必朽的、短暂的生命,而背弃那永恒之光?那曾照拂我、给我无比勇气与慰藉的真理?我若在此刻低头,便是玷污了过往一切所见所感,便是对无数在沉默中寻求真理的灵魂的背叛。
      我的□□畏惧火焰,这是人之常情。但我的灵魂,为此雀跃,只因它知道,这短暂的苦楚,将换来与主永恒的同在。请勿为我悲伤,亦勿向迫害我者寻仇。请为他们祈祷,因为他们不知自己所作何事。
      我将我的书籍与仅有的衣物,留给我的弟兄。请你们持守真道,以温柔与坚毅之心,继续照亮这蒙昧的时代。不要因我的死而恐惧,要因我的释放与解脱而欢喜。
      笔力将尽,黎明将至。我听见卫兵沉重的脚步声在石廊中回响。
      我的终点,亦是我的开端。
      主后一三九二年,圣瓦伦丁月晦日
      于黑暗中书写,却心向光明的卑微仆人约拿
      绝笔”
      “这....”李忠看完信里的内容,将它递给纪同尘和郑黎,有些怔愣。
      [叮咚!任务信息更新中....零恭喜您触发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1:收集齐5份散落的“殉道者遗书”
      (本次副本支线任务说明:本次支线任务为主线的附加,按任务难度,完成有不同的奖励,未完成也不会有任何的惩罚,零期待您的探索)
      纪同尘快速扫过信纸上的内容,那些用古老墨水书写的字迹仿佛还残留着约拿临死前的体温与决绝。他将信纸递给郑黎,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房间四周那些落满灰尘的书架。
      “遗书有五份,但死掉的人估计不止五个”纪同尘低声说,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摩挲,“看来这座圣殿的历史,比我们想象的更血腥,也更……关键。这个支线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他眼神询问着李忠和郑黎。
      郑黎点头,他自然是要去做支线的,李忠手指拽着衣角,踌躇了片刻后下定决心。
      “反正它都说了没惩罚,试试就试试。”
      纪同尘耸耸肩。
      “那就先把这里搜一搜,虽然按现实游戏的套路不太可能把多个道具都放在同一个地方,但谁又知道呢,李忠,你离门近,就看看靠近门边的这几个书架。郑黎,你左边,我去右边。”
      任务分配很明确,三人立刻行动起来。李忠虽然依旧害怕,但找到线索带来的微小希望,以及待在相对安全的室内,让他勉强鼓起勇气,蹲下身,颤抖着手在积着厚厚灰尘的书架底层摸索。
      纪同尘走到一个书架前没有盲目地翻动,而是观察着书架的构造,木材的接缝处,书籍摆放的秩序是否被刻意打乱。他的手指拂过一本本厚重、书脊模糊的典籍,感受着羊皮纸特有的韧性与冰凉。
      这里的书其实不看也能大概知道都是什么类型的,无非就是宗教类,和古希腊,罗马
      的一些经典。单调...却也体现着人类在尚处于蒙昧时期对于真理和情感道德的探寻。
      时间在沉默的搜寻中流逝,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偶尔因触动灰尘而引起的轻微咳嗽打破寂静。脑海中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
      [9965:15]
      [9965: 14]
      “这里有东西!”李忠忽然低呼一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他从一个书架最底层与墙壁的夹缝里,抠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硬物。
      纪同尘和郑黎立刻围拢过去。李忠小心翼翼地将油布包放在地上展开,里面并非信纸,而是一本巴掌大小、皮革封面已然发黑硬化的小册子。册子的边角被磨损得厉害,封面没有任何文字。
      纪同尘有些意外:“看来这里的道具格外的喜欢你”
      郑黎用那柄小银刀,谨慎地挑开册子的封面。
      “确实,看来咱俩的人品还得再积累,积累。”
      (纪同尘:.....?虽然你说的是咱俩,但我严重怀疑你在内涵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七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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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新的一章发布啦,这段时间不会再增新章了,新的情节会放在最后几章,准备把之前的章节都统一修改一下,除了第一章其他的章节都会增到4,5000字左右,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请谅,解滑跪道歉ing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