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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章 1.5 我和林菉，拥有彼此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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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的那一刻，和电影里坠入情网的主人公差不太多。
感谢生命，一切如此美好。
我还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眼前的世界更加温和、饱满，而不是平淡如过往的我。
一路都在感受全新视界的我，到达“怪物博物馆”的时候，比平时晚些。
许久没露面的“墨汁儿”竟出现在我的视野，一点看不出，她竟也去Silk Program总部参加海选了。
不过，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她，似乎没有什么相关的消息想要和我们分享。
和大家都打过招呼，我该着手处理我们部门的工作安排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日程——建立“林菉的百科纪念全书”。
过去我总习惯用漫画的形式记录自己特别的想法，今天我想用画笔，记录于林菉有关的所有美好存在。
……
手头的安排告一段落，我思考着今天如何联系林菉好。
“喂”，“诶”，
“嗯？”原来是“墨汁儿”幽幽地招呼。才发现，我居然忘记了佩戴耳机的习惯。
“我听说了，干得漂亮。”不用她直接告诉我，我大概已经知道还是两周前在天空酒店和Peter有关的那件事儿…
不过昨天，我见Peter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他还是做他一贯的“了不起的新盖茨比”。
“墨汁儿，你是庆幸选择离开□□，直接去了Silk Program总部参加海选吗？”
“可能它根本就是个‘灾难’，我对Silk Program现在更提不起兴趣…”，虽然我搞不清墨汁儿她究竟在说什么，惜字如金的她，有这一席话，至少，算彻底中和了我原本也不算重的心理负担。
或许，我的红牌警告也应由Peter他们承担。
希望怪物公司服务的这场8046年“百年一遇”的世界大Show，可以加快步伐地结束。
我呢，则拥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和计划，与林菉有关的一切…
我又满心欢喜能量充沛了。
即来了灵感。是林菉的浓眉毛。
也许，她也喜欢奥黛丽赫本的电影？我能笃定研究历史的她一定不陌生。
我还可以打赌，今天的大多的安逸人类，并没有太多兴趣关注几千年前的作品。对今天的新人类，几千年前的东西实属小众中的另类。美食、健康、旅行和娱乐话题倒是永恒的流行主题。
而我最爱的世纪电影之都的建立初衷，是为了艺术史和社会教育，并非商业利益。
……
我向林菉推送了一张自己设计的问候卡，里面包括了《罗马假日》这部电影的收看邀请，我想喜欢和“过去”打交道的她一定也会感兴趣的。
我甚至一度冲动地，抄下了电影中的这段台词，想一起发送出去，“我死后还会听到你的声音，我在墓中的灵魂依然欢欣”。
最后，还是删掉了它们。只是发送了一句短小的话：
?林菉，你好。我想推荐一部很久以前的电影给你，祝你工作顺利。
……
午餐后，我独自享受阳光，看着柳聪从Silk Program总部发来的一些影像资料，和令她印象深刻的入围者们… 如何描述呢，我看这些入围者们，不意外地和弗里达女士有些相似点，语言极富感染力外，更善于精准捕捉镜头和听众…
这些人精巧的衣着妆扮，由顶级影像团队的镜头包装至呈现，使我们的设计工作更少了挑战。
接下来只要针对所有的入围者，作几版柳聪描述的够“弗里达公式”的官方视觉创意推广方案…
是啊，我还记得弗里达女士亲自绘制的公式：
上面有一堆接近圆形的表情符号，几乎都是微笑着的。但，其中有几个相比大得多的圆胖表情：有一个很严肃，有一个在哭泣，有一个在哈哈大笑，有一个不知所云，以及一个只是空洞的圆脑袋。
弗里达认为Silk Program的大使们，不论具备哪种品质，都要不同于大多数人。这即是她的标准。我甚至怀疑这能成为标准。也许每个人的解读都有所不同吧。
她的确做到了，以她的成功标准筛选出了她想要的入围者们。
或者，这不过是一次心理实验，评委们最终不过是想讨好这百年来的“最大金主”。
手表设置的特别铃声响起，是林菉的短讯，“哈！你也喜欢看这部老电影”。
此时，看来她已离开屏蔽外界的工作坊了。
“你吃过午餐了吧？”我赶紧询问她。
“是呀，我们的厨师长是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不吃午餐的人。我曾与外婆一起在世纪电影之都游历《罗马假日》，我们都喜欢这部作品…”
我看见了林菉一起发来的一张照片，是她载着外婆，两人一起在《罗马假日》中出现的复古摩托车上…
真羡慕外婆…
……
林菉爽快地答应了我的邀请，这周有空的时候再去“盖亚”享用晚餐。
在闲来无事的等待中，我在丰富“林菉的百科纪念全书”漫画。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我只用电子手绘本记录。
这里有：
她身穿猎装的默写。她的浓眉毛，还有她单眼皮和双眼皮…
她带我参观的工作坊，“盖亚”餐厅，和那晚一直跟着我们的埃及猫…
我还偷偷将林菉与外婆的合照，变成了我们… 我看着她发送我的和外婆一起的照片，当天就画下了我的漫画版本… 她的笑容和一袭白衣没有变，只是多了我坐在最前面。
这一张，绝不能给任何人看，甚至林菉在内。漫画里我骑着摩托车载着她，她笑得灵动，像一颗降落凡间的仙草…
我想她的美，更不像生命短暂的繁花。而更像她的名字——菉，简单却经流年不改青葱。
最近，我总想象着这一幕，仿佛真实的存在一样。
我甚至能想象到这一刻我将是多么的快乐，我要向林菉表白：请嫁给我吧。
这会是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以前，柳聪曾说我这个人，确实如Tara形容的“凉白开”，寡然无味，大概与我成长在“声名狼藉”的严苛寄宿男校、与家庭疏离有关。当然，作为水这种介质，我是她必要的值得信赖的朋友。也许她是对的。
我从未向人提及父母或家庭，也只有柳聪了解我的教育背景。
童年开始，便习惯了一个人独处。
我的日常监护人是年迈却忙碌的祖父母，陪伴我最多的是管家和家庭教师们。
祖父母曾想培养我，继承他们的事业：成为一名顶尖科学家。
可惜，我没能继承他们的衣钵，大多时间我只喜欢画画，沉浸在自己构想的世界。
而我的父母呢，祖父母从未主动与我提及他们。
祖父母过世后，我被送去了寄宿男校。
直到我成年，正式继承了家族遗产，和一封来自祖父母的信。才算痛彻了解自己的家族故事…
也许坚强和冷淡，也是我天然继承的家族一部分。
所以整间“怪物公司”，我也只是和柳聪成为了朋友。我欣赏她的独立和才华。Tara曾目光轻佻地看着我们在露台上喝咖啡的样子。她甚至问过柳聪，我们是否在谈恋爱…
我想，凉白开就是我对抗一切“无机”的永恒沉默。
林菉的出现，我却渐渐发现了自己的另一面。
曾得知柳聪和大学男友的爱情长跑结束，她直言不再想谈恋爱，最想做的是环球旅行… 我并没多少感同身受。听着朋友的故事，只是觉得一切终究是平淡。
可今天，我大概略微感同身受柳聪曾经的情感。
祖父母的信中，告诉我：他们，还有我的父母，都拥有美满的婚姻。虽然父母无法陪伴我成长… 他们的祝福始终会陪伴我，并坚信我也会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也许直到遇见真正喜欢的人，才有重燃希望的可能。
当我再次翻看祖父母的信，我想他们和我未知踪迹的父母，一定也能感知到我此刻内心的回音。
我的记忆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她曾是我童年认识的第一个有趣的人，我曾经的同学媛媛… 那是太久之前的事了… 之后，再无先活的异性，出现在我的世界。
设计学院毕业后，我曾梦想成为一名连载漫画家。
很显然，我失败了。
故事，是我天然的短板。我指自己的冷淡和局限的人生经验。
几部自费作品出版后，我收到最多的读者鼓励，都是关于绘画表达。
曾有知名作家向我约画稿，对其的内容进行视觉创作，我婉拒了。
我并不乐于成为一个“画师”，即使拥有自己的创作自由。
这不是故作高冷，其实我认清了自己的局限，我缺少一份勇气：也许，我也不能胜任对别人创作精彩故事的充分理解、并创作。
暂别漫画创作，不再受遗嘱“接济”的我，开始拥有了第一份工作：一名设计师。
再后来，我加入了怪物公司。
我记得在面试环节，当时朴爷问我：你为什么想要加入怪物公司？
“我也是怪物，深海怪物。”
我通过了面试。
我想我话少的特质，和朴爷的风格还挺协调。他平时较少在公司露面，有重要的项目时，会和我们一起头脑风暴。但并不过多干涉团队的工作。
这不止给了团队更自由的创作空间，还有天马行空作品的产出机会。
将创意延展为商业成果，这个过程似乎仅有极少部分人具有天赋。比如朴爷。
他曾是叱诧一时的先锋艺术家。我曾在艺术杂志中，见过关于他的大篇幅介绍。后来，他还拥有了一些成功的设计作品。
但他自己从不使用任何一款借助科技的辅助软件或工具。
如果你见过他的创意草图，是的，在白纸上。一定觉得这是个天真孩子的手笔，线条粗糙，却清晰向执行团队传递了他天马行空的缜密建议。
他不是画家，是成功的艺术导师。
只要朴爷肯定的设计作品，别人再很难反驳什么。他就拥有这般意见领袖的魅力。
而另一位商界奇才“姜叔”，更像一位游历过江湖又淡出江湖的旁观者。
他从事过很多职业，比如经济领域的记者，到独立媒体人，以及美食品鉴家，收藏家… 多年积累了各行各业的人脉，如今却极为低调。偶尔出现在怪物公司，但听柳聪讲，最核心的业务工作还是他来主导。
说回怪物公司的几位创始人，他们的关系从幼儿园开始。这给怪物公司的诞生开了个好头。
至于Peter的胞兄，我们从未见过。
……
今天是周五。林菉已和我约定，在“盖亚”一起享用晚餐。
昨天得知消息后，我兴奋地很晚才睡。
我在想象着她还是穿那身亚麻猎装吗，那是她的工作制服吗？
还构思着自己和她再次相遇，开头要说些什么好… 是不是要带一束特别的植物送给她？什么植物呢？
一晚上毫无睡意，搜索起了网络资料…
第二天下班后，我在天空站的空中花房，选择了一束常作为“衬托”的复古绿色尤加利枝叶。过于小众的植物或许显得我“有心盘算”，而考拉喜爱的配角尤加利，也暗暗代表我对她的满心喜欢。
抵达了“盖亚”附近，现在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傍晚7点，还有半个小时。犹豫着，是否先进去等待林菉。又担心，法拉奇先生如猎鹰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今天我特地穿了一件水洗灰蓝色衬衫，和一双很少穿的复古棕色帆布鞋，主要为了搭配这条更少穿着的白色亚麻长裤。
为了心仪的女孩，我重新检视了自己的衣帽间，探索出了今天的这身装扮。以往，我只喜欢穿着万年不变的牛仔裤和T恤。
“张良”，是林菉的声音。
她和安姥姥，一起出现在了我身后。
安姥姥看着我手中的尤加利，又调皮地笑了。
我已顾不上紧张，眼前的林菉真美，她好像穿着那天分享我的照片上的白色连衣裙，我原以为这只是一件上衣的。
她当时骑着摩托车载着外婆，两人都露出两排牙齿笑得灿烂。
原来，这是一条高领无袖，裙摆长及小腿的复古白色连衣裙。材质很特别，像是手工制作，表面能看得出一些棉麻质感的颗粒。
一双像芭蕾舞鞋的黑色平底鞋。整个人看来来清新脱俗。
今天的她，特地扎起了发髻，整齐地翘在脑后。
刘海，这次明显也被认真梳理过。
“好看吗？”安姥姥打破沉静，我的脸又热的发烫。
“这裙子是林菉外婆亲手做的”，还是淘气的安姥姥。
“怪不得，我没见过这种裙子，以为是设计师款”。
我预想的话题开头，都没有派上用场。
当时一定太紧张了。我甚至想不起来，当时手中的尤加利是什么时候递到林菉手中的。只记得，她说：谢谢，我也喜欢尤加利。
又是一顿丰盛的晚餐，与我设想的不同，法拉奇先生不像Tara，没有任何要“挑战我”的意图，他和安姥姥更像我们的家人。
那晚，我们四人还一起享用了传统意大利风味披萨，这可能超越了我们每个人的预料，但不乏惊喜。
因为我和林菉在用餐后聊起了奥黛丽赫本的电影，还有意大利元素。拥有者意大利后裔血统的法拉奇先生，听见我们的内容，便愉快加入了。
当他听说了我们都喜欢吃披萨，便冲进厨房开始为大家准备地道的手工披萨。安姥姥和我们在露台上喝着意式咖啡，一起等待着主厨。
……
三个月来，这是我是第4次光临“盖亚”了。
特别是最近一个月，林菉和我成了彼此相谈甚欢的朋友。每天在午休的时间，我都会收到她的回复讯息。
?“好的… ”
?“我也喜欢… ”
?“再见”
这些简单的问候，已经超越了我前33年的所有与外界交流的喜悦。
知道她最近又在加班，我表达最多的，无非不时叮嘱她是否按时吃饭。
?“对了，你看过《梦书之城》这本书吗？我小时候读过，那时以为考古的工作就和那书里的世界差不多… 甚至还想象，我也可以和地下神秘的生灵成为好朋友…”
?……
倒是林菉跟我分享的话题、想法更天马行空。
这算是恋爱的感觉吗？
我当然知道，对喜欢的女孩，更要勇敢些。
更何况我喜欢的女孩，是林菉。她带我感受到了以往不见的光亮，对我，这比□□的存在都重要。
可是，如何更进一步呢？
如何表达？
我重复幻想着那一幕，在世纪影城的罗马假日主题世界里，我也可以载着林菉，骑着浪漫的摩托车直到永远。
我们还要一起旅行去更多的地方。我还要大声地向林菉表白：嫁给我吧。
至少，我要先明确我对林菉的喜欢。
如何证明，思绪混乱。
我们从没问过彼此有没有异性朋友这样的傻问题。
最近，我在构思一个漫画小品。
当你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你想做的只会更多。我说不上什么至理名言或深奥哲理。
但这一次，我不会像三年前那样白白浪费眼前的时间。
我的潜意识有了明确的方向。我想到了林菉提及儿的《梦书之城》。
之前，我真没读过这本书。听她介绍后，我也对这本书深深着迷，即使我已经33岁了。
“蠢哈哈地大笑”/ “我还是乐观无比”/ “反智夺命书”/ “激进的无所谓态度”…有些地方确实很幽默到位啊。
有些地方，也令我动容，“他没有成为疯子，他只是成为了作家”/ “文学并不是为了永恒，而是为了当下”…
若有作者一半的才华，我也许就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漫画家了…
我借此书为灵感，作了一部《梦书之城》的另一种漫画结尾。
里面有林菉和我都喜欢的“书灵”，和“影皇”…
原书中，“影皇”为了大家可以获取到真正优秀的书籍作品，决心彻底消灭那个藏在人畜无害外表下的最坏的家伙——“思霾客”，他最终选择和“思霾客”一同葬身火海，令书乡市重生…
我借鉴了作者的插图风格，补上了一段“后续”：
“书灵”和书商、作家朋友们，在地下的“恨影宫”（“影皇”曾经的栖身之所）为“影皇”举行了葬礼。
突然，他们听到了美妙的歌声。
原来在神奇的地下世界，又不知何时，诞生了如“书灵”般的小精灵，他们的使命就是通过唱歌和传播美妙的音乐来获得生命的能量。和“书灵”通过阅读书籍获得知识和生存养料很类似。
从此，这些爱唱歌的精灵们，成了书籍以外，守护“影皇”墓地的音乐家。
……
很多年过去，书灵们发现埋葬“影皇”的墓地前，长出来一株青绿色的植物。它总是随音乐舞动。
一天天长大的它。在某一天，诞生了一个新生命—— 新生的“影皇”。
这个从仙草诞生的新“影皇”，恢复了它被“思霾客”改造前的人类模样…
而这种神奇的仙草叫“菉”。它代表了传递生命的爱与希望。
而画面的另一个时空，这颗仙草，在身处一个神奇腹地中的中央修复中心的林菉工作坊。变成了一个林菉模样的女孩子。
门外，站着一个叫张良的人，手中拿着一封信…
最后一个黑白格里，是信中的内容，写道：
林菉，请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的愿望可以实现吗？
—张良
【完】
遇见林菉，对我而言，就是一次“新生”。
我将这些黑白格漫画，在午夜，以邮件的方式，发送给了林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