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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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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钟倒吸一口凉气。
不到23周岁，就能熟练掌握三种语言。早听说现在的小孩子在各方面都很卷，今天可算是找到一个实例。这种新闻听过很多，但之前总离自己很遥远。实际生活中从未接触过。
“那我们都是90后哎，从年龄上来说没什么隔阂。我是90年出生的，只比你大8岁。咱们俩算是平辈，互相称呼名字就好了。”子钟努力拉近两人年龄上差距。
“哈哈，你太逗了吧。这提议不错，我也不喜欢跟人称兄道弟，”君意接着回复，“最近一直在看布亚巴拉的资料，听说是一个小而美的国家。希望有机会认识你。”
“华人主要聚集在首都汉卡布和经济城市伊迪斯，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早晚会遇到的。”子钟把自己头像上的意大利餐厅的位置分享给君意。还推荐了几个菜式。
“看来你对美食颇有研究……有时间请多多推荐，平时我也挺喜欢探店。”
“这个好说，”子钟修改了朋友圈的可见范围，把君意放在可见列表里，“我向你开放了朋友圈的浏览权限，里面有很多当地餐厅的照片，以及我个人的品尝心得，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那么棒！我可得好好欣赏一下。”君意发来一个“期待”的表情包。
子钟微笑一下，没再回应。
这时他的WhatsApp上收到当地朋友发来的一条英文信息：“我到停车场了，你在哪里？”子钟转身告诉莱森自己的司机会来店里搬走纸箱，随即离开了工艺品店。
子钟来到停车场一辆略旧的轿车前，用指关节轻轻地叩击车窗玻璃。
主驾位置的当地男人抬起头，微笑着摇下车窗：“抱歉了塞德里克，我老婆用我的车去买菜，很晚才回来。刚才一看到她回来我抓起钥匙就来见你了，连早饭都来不及吃，钱包也忘了带。可惜还是迟到了半小时。”
“没关系的穆萨先生（Mr. Mussa），这里有一家餐厅味道不错，我请你吃。请随我来。”子钟用手指向工艺品店对面的餐厅，店内一些客人正在边吃饭边聊天。
两个人落座以后，一边寒暄一边点餐。穆萨看着长长的菜单逐渐变得不耐烦，把服务员叫来问他，“你们这最贵的早餐是哪个？”
服务员指了指菜单上的英式早餐全餐（Full English Breakfast），正打算详细解释被穆萨止住，“就这个吧。”
“你刚才说在对面的工艺品店待了一会，那是卡利亚斯家族授权的经营店之一吧？”穆萨问。
“没错，难道你也对绘画感兴趣？”子钟眉毛一抬，提起兴致。
“你也知道我在机场贵宾室工作了十几年，卡利亚斯经常通过贵宾室出入境，我们是很熟的朋友。”他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一张二人的合照拿给子钟看。
子钟点点头。
穆萨接着说：“说起贵宾室，之前电话里面不方便细说，你要找我帮什么忙？”
“我们副总裁下周天要来出差，想通过贵宾室入境。入境政策和通关费用有变动吗？”
“入境政策没有变动。如果你们副总裁是一个人入境，那么外交部那边10万贝罗是一定要交的。我们贵宾室这边的服务费可以再议。他带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吗？”穆萨上身后仰靠在椅背上，姿势放松了一些。
“一些当地朋友托他从中国带来的4部手机和2个平板电脑。都是那些朋友自用的，所以没办法拆外包装。”
“嗯……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穆萨眉头微皱，沉思片刻，“6万贝罗，现金付给我。”
“以往都是2万贝罗一个人呢，”子钟摇摇头，“便宜点吧，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还是会优先找你合作的。那些产品真的是帮当地朋友带的，我们自己用的一般都会拆掉包装再带进来。”
“我理解，机场贵宾室有两位经理，你们优先找我合作，也是知道另一位向来不肯配合，他不会给你这么低的折扣，”穆萨微微一笑，“你也知道电子产品在布亚巴拉属于重税的科目，如果你们在不申报的情况下从普通通道入境，海关会罚的更多。看在朋友的份上，5万贝罗。”
“3万贝罗怎么样？当天我有另外的同事乘坐别的航班入境，我让他给你带了一个充电宝做礼物。”
“充电宝确实很好，谢谢你。现在生意不景气，入境的人越来越少。我们这些在机场工作的人，手头都紧呢。5万贝罗确实是友情价了。”
“非洲联盟会议下个月在HICC召开，随着媒体曝光，应该会吸引很多游客和有意向的商人入境。你们的春天还会来的。我们副总裁也是借此机会来视察，到时他会介绍更多朋友给你认识。我们也会拓宽其他业务渠道，往后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子钟眼神坚定，语气稳重。
“你们公司援建的HICC项目确实为我们国家的旅游业助力很多，从贵宾室的角度来说，我们也确实能感受到这些变化。这样吧，4万贝罗是我的底价，不能再让了。”穆萨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服务员端着一个装着温水的绿色塑料盆走过来，他站在穆萨身侧，穆萨双手伸进去清洗，用洗手液搓出丰富的泡沫，再次冲干净后，用桌上的纸巾擦干手掌。
子钟看他准备吃饭，识趣得点头，“谢谢你，我们理解你已经作出了很大的让步。”
“没关系，我要提醒你一下，贵宾室会简化很多入境手续，但是海关和移民局的工作人员还是会安排人员现场检查。其他部门的人员产生的服务费，你们要自己处理。另外请确保你们的证件合法，不要带任何违禁品。”穆萨一脸严肃。
子钟点点头：“我明白，我们会做好准备，不会给你带来其他麻烦的。你可以介绍几个贵宾室的行李员给我吗？接机容易手忙脚乱，如果有靠谱的对接人，会容易很多。”
“可以，一会我把一位工作细致的高级行李员的联系方式推给你。我会跟他交代一下的。”
服务员给送上一个硕大的盘子，里面盛着穆萨点的英式早餐全餐，有培根、香肠、煎蛋、茄汁焗豆、烤番茄等，搭配一壶英式红茶。穆萨看到以后很满意：“感谢你请我吃早餐。”
“不客气。那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子钟招呼服务员结账后，打算起身离开。
“塞德里克，请记得我们的约定，你们副总裁入境那天，记得给我带信封来。我们也需要更多的生意。”穆萨切了一块香肠塞入嘴里，溢出的油脂把他的嘴巴弄的油亮亮的。
子钟当然知道穆萨意思是把4万贝罗的现金放在信封里悄悄交给他。
“当然，到时我肯定会联系你。”子钟嘴角微抬，随即离开了。
他回到车上，安排司机前往市中心的一家建材店。汽车平稳地行驶。坐在后排座位上，子钟抬眼看窗外的景色。
丰沛的雨水为整个国家带来了绿意。干枯的植被抽出嫩芽，天际线下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汉卡布市区的街道，经过雨水的冲刷变得格外干净。路面残留的积水倒映出道路两旁低矮的建筑。
树枝微动，有风来了，他赶紧摇下车窗，贪婪地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凉爽的空气扩散到全身，子钟忍不住微微一笑，真是提神醒脑。
临近中午，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来，被柔和的风裹挟住暖意，带着土壤和青草的香味扑在人们的脸上，让人十分痛快。
片刻后，子钟打开手机的备忘录，翻出昨晚列好的待办事项，对“约见机场贵宾室穆萨”一项打标完成。
公司微信群不断有人@自己，他一一看过，仔细回复。手机铃声不间断响起，刚挂断一个，马上又有另外一个打进来。
“钟总，18号别墅要用的PPR管件明早要用，供应商会送来吗？”
“建材店已经备好货，只有两小箱，只能自取。今天下午拿给你。”
“钟总，16号别墅的机制砂什么时候送到呢？还有32.5N的水泥，明天下午就会用完了。”
“刚打过电话催问供应商，机制砂还有半小时到现场，自卸车的车牌尾号是5582。水泥今天傍晚7点半送到现场，供应商用12米长的平板车运送，交管所有规定，那种车子白天不让上路。请提前安排卸货的工人到场准备。”子钟有条不紊地回复。
“8mm厚的木板需要采购200个，后天用。”
“请尽快提材料进场计划，报给孙总审批，通过后把对话截图发在群里@我采购。”
“有一名当地工人今天说要离职，需要算工资。该怎么操作？”
“请中方工长计算本月截止目前的考勤表，工长和工人双方签字后，把考勤表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会计算工资后交给财务核算，两个工作日内发放现金结算，通知工人签字取现金即可。”
如此忙碌了半天，子钟口干舌燥，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才觉得舒坦了许多。
正想闭目养神，微信上收到备注为“副总裁孙总”的信息：“看到信息后给我回电，有急事找你。”
子钟立刻拨打电话。
一串简短的铃声过后，听筒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威严的声音：“贵宾室的事情落实的怎么样了？见到穆萨了吗？”
子钟向他解释了整个过程。
“4万贝罗还好，到时你去财务多领点备用金。穆萨这人心眼子多着呢，除非他到时不在现场，要不然8万贝罗都不够花。”
子钟答应着：“孙总放心。”
“另外国内人事部刚联系过我，说邱峰的小黄本过期了，他下周天要来布亚巴拉，下周一去办理来得及吗？”
子钟心里咯噔一下。
前往非洲国家工作的人一般都要办理国际健康检查证明书，因其封面是红色，常被称为“红皮书”或“小红本”；另外非洲也是黄热病疫区之一，通常需要接种黄热病疫苗，接种记录会体现在封面为黄色的“疫苗接种或预防措施国际证书”里，常被称为“黄皮书”或“小黄本”。
小黄本是入境时肯定会检查的证件，疫苗过期或没有证件可能会面临巨额罚款，或者限制入境。
“黄热病疫苗一般在各省的省会城市设立的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预约接种，即便能约到周一接种，生效时间也需要10天，他周天入境时疫苗还没开始生效。邱峰家不在省会城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