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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幸运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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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以为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别人，直到今天，他一个什么前男友找上门，呵，我今天才知道，他那旧情人已经在他们院待了半个月了，还该死的是他上司！”
秦连朝一直静静听着，这时插了一句：“只是前男友而已，打发了不就好了，你们都结婚了，他还能怎么样，你没必要为这个和铭钟吵吧。何况，你的前任不是更多。”
何唐扔了一个眼刀过去：“那些人我都不喜欢，但是唐铭钟对那个姓冯的是认真的，我看得出来。”
秦连朝皱皱眉，还想说什么，被何唐打断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换成卫舟的什么前任找你头上，你乐意吗？”秦连朝一下不说话了，肯定不乐意，卫舟和游戏网友往那方面聊他都膈应。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秦连朝问出了一个标准废话。不过何唐没和他计较，他清楚秦连朝在感情上是个白痴。
“我怎么知道，反正唐铭钟要是不来和我道歉，我就和他玩儿完！”
秦连朝下意识想问“你要和他离婚吗”，又直觉离婚一词会刺激到何唐，于是他分析道：“不对，你是不是看错了，如果铭钟对那个前男友是认真的，那他为什么会变成前男友，铭钟心里肯定是你。”
何唐轻哼了一声：“因为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只手捂上眼睛，向后靠去，“我知道他心里有我，我只是害怕·不是只有我。”
有和有且仅有是不一样的，多少人一生所汲汲渴求的，都在于后者。秦连朝明白这对于何唐尤其重要，对于他自己，也是这样。
“我觉得你回去还是好好和铭钟聊聊，我今天，听到了一点，不是故意的，你家门没关。我觉得他说的话有赌气的成分，不一定真是你想的那样。”秦连朝此时灵光一现，想起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那是哪样？”何唐愤恨无处发泄，照着眼前的茶几腿来了一脚，力道不大，实木的茶几没怎么动，但茶几上的苹果失去平衡，滚了几颗下来。
秦连朝见状，用力甩了个抱枕砸向何唐，连忙起来挽救这棵圣诞树。
何唐偏头躲过抱枕，又伸手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看着茶几上那一堆苹果，疑惑道：“你们家穷到连水果盘都买不起了？”
秦连朝怒上加怒，从苹果堆里探出来瞪他一眼，“长没长眼睛，这是我给卫舟堆的圣诞树！”
何唐愣了两秒，勉强从苹果的堆放形状和绿色彩带中辨认出“圣诞树”的样子，然后绷不住大笑出声，“圣诞树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啊你，小学生谈恋爱都没你莫名其妙哈哈哈哈哈，难怪人家跑了。”
这下真踩到秦连朝痛脚了，他沉着脸反唇相讥：“你高明，那你现在还坐在这。”
何唐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一片悲凉：“互相伤害有意思吗。”
“没意思。”秦连朝承认道。他把卫舟已经不要的圣诞树复原了，坐回沙发上，神情是与何唐如出一辙的颓丧。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小子在感情上挺幸运的，每次人家失恋你搁那不屑一顾的，都是因为被卫舟给宠坏了。”
人谈恋爱，往大了说是社会需要，往小了说，无非就是空虚寂寞软弱，真的为了爱什么的那都是万里挑一。而卫舟在他身边的这十年里，秦连朝没有任何对外寻求情感慰藉的需求，他专注于学业、事业和玩乐，纵然有时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困难和苦闷，回家也会有卫舟的蜜水汤圆。因为他不需要谈恋爱，所以他不想谈恋爱。如果没有卫舟，他大概也不会向外去求，但是有了卫舟，他就是圆满的，这种圆满带给他安宁，让他某种程度上成为不食肉糜的小孩。
“以前也觉得你们就是朋友，但是后来琢磨着，又不全是那么回事儿。反正，你开窍比我想的要早点儿。”何唐晃晃酒杯，盯着杯子的反光看。
“还是太晚了。”秦连朝闷闷地说。
“早了也一样。”何唐不以为然，“你的事儿好解决，知道卫舟现在住哪儿吧。”
“知道，我今天就是在他楼下给你打的电话，但是没敢上去找他。”秦连朝盯着天花板说。
“那不就得了，你三五不时上门磨着他不就成了，有什么不敢找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何唐觉得秦连朝的事儿简直不是事儿
“你不知道，他拒绝我了，说···不合适。”秦连朝回忆起那天的对话就难受。
“哦，他拒绝你就放弃了，那也挺好，反正你现在开窍了，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
不知道是何唐那句话点醒了秦连朝，还是他自己突然开窍了，他诈尸一样从沙发上起来，两步走到客厅的储物柜前，打开了柜门。他之前给出出买的玩具什么的都在这里，卫舟当然没有带走，他找了两个袋子往里装：“我不像你，还有林子，我只有一棵树，只能在这棵树上吊死。”
“滚，又骂我呢，亏我还给你出主意。”何唐感觉今天特别容易醉，喝了两杯就开始晕乎，但是酒精却没有连他的痛苦一起麻痹，他头越晕，心里就越难过。
秦连朝把两个袋子装满了，想了想，又放回去一袋，拍了张玩具的照片，鼓起勇气给卫舟发过去，然后发消息：出出的玩具还在这边，我想它了，能去看看它吗。一发完，他就把手机翻过去盖在地上，忐忑地等待。
不到两秒，手机震了起来，秦连朝一喜，赶紧抓起来，一看，是唐铭钟的电话。秦连朝心又落下去，把手机拿到何唐面前：“你老婆打来的。”
“不接。”何唐伸手就想挂了，秦连朝眼疾手快地缩回手，接起来开了免提:“喂，铭钟。”
“喂，连朝，你知道何唐在哪儿吗？”
何唐踹了秦连朝一脚，秦连朝不为所动：“他就在我这儿，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啊。”
“你们在哪儿，我过去接他吧。”何唐本来抬脚还想踹秦连朝，听见这句，又把脚放下了，嘴上却说：“让他别过来，不想见他。”
“就在我家，他喝了点酒，发酒疯呢，你赶紧过来吧。”
唐铭钟应了，挂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秦连朝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挺快啊。”秦连朝此时还盯着卫舟的聊天框，边感叹边去给唐铭钟开门。何唐在沙发上躺尸。
唐铭钟打了招呼就想进门，被秦连朝拦了栏：“他喝了不少，而且还在气头上呢，你有个心理准备。”唐铭钟点头，又想抬脚，秦连朝又说：“最好还是解释清楚，他醋得很。”这下唐铭钟沉默了几秒，抿了抿唇，但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秦连朝就帮着唐铭钟把醉鬼搬到车上，又去便利店随便买了几个饭团充饥。
以前读本科的时候，宿舍楼下也有这家便利店的分店，他和卫舟时不时就去逛两圈。他们家有一款饭团卫舟特别喜欢，上早八的时候总去吃，而秦连朝总是睡到快迟到才起，一头乱毛一脸困倦地跑到楼下，在便利店门口接上卫舟，两人再一起奔向教室，常常是踩点到的。卫舟通常就坐在店门边的高凳上，对着玻璃窗同样困得迷迷瞪瞪的，但还要坚持吃早饭。等到了教室，卫舟还会掏出一个饭团递给他。卫舟只吃一个味道的饭团，而他倒是把这家便利店所有的饭团口味尝了个遍。
秦连朝想着十八九岁的年少往事，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但马上又被压下去，因为他现在盯着没有任何回复的聊天框，感到一阵，委屈。
这时，聊天框显示了一行小灰字，秦连朝眼睛顿时亮了，卫舟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