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概就是老套的重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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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原来是这种感觉。
燕明哲的视线被血模糊了。
他半跪在废墟上，左臂已经失去知觉，右手的军刀深深插进地面，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四周是丧尸的嘶吼，混杂着人类的惨叫和子弹的爆裂声。基地的防线彻底崩溃了，百姓的哭喊从后方传来，但已经没人能救他们了。
“指挥官！撤退！快撤退！”通讯器里传来下属嘶哑的吼声。
燕明哲没动。
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他的异能早已耗尽，空间屏障碎裂，丧尸从四面八方涌来。而他身后，是最后一批还没来得及撤离的百姓们。
指挥官的责任，就是死在所有人前面。
他握紧军刀，深吸一口气，准备最后殊死一搏。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狼嚎撕裂了战场。
燕明哲猛地抬头。
远处，一道黑影以恐怖的速度冲来，所过之处丧尸被撕成碎片。那人浑身浴血，双眼猩红，巨狼的形态在月光下狰狞而暴戾。
贺决。
燕明哲怔了一瞬。
他没想到，最后赶来的人会是他。
他们早就不是什么朋友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以前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竹马，却渐渐疏远。可此刻，那个暴躁的狼王却疯了似的朝他冲来，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吼声：
“燕明哲——！”
燕明哲想回应，可一张口，血就涌了出来。
下一秒，丧尸的利爪穿透了他的胸口。
世界骤然安静。
他最后看到的，是贺决狼形那双赤红的眼睛，和近乎崩溃的嘶吼。
……真吵。
他想。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
再睁眼时，阳光刺眼。
燕明哲怔了一瞬。
他坐在教室里，窗外是初夏的蝉鸣，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正写着板书，前排的同学强撑着昏昏欲睡的精神，后排有人在偷偷传纸条，一切都安静得不可思议。
这是……高三（7）班，燕明哲迅速从脑海里回忆起所在地点，又看向多媒体上的日期……末世前一个月。
他低头，看到自己面前摊开的试卷，字迹工整，分数漂亮。
怎么回事？他重生了？
他伸手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有点疼，不是梦，不是幻觉。
他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能听到教室里细微的翻卷子的声音，甚至能闻到窗外飘来的淡淡花香。
他还活着。
末世还没开始。
他缓缓攥紧了手中的笔，指节微微发白。
“燕明哲。”讲台上，老师忽然点了他的名字。
他抬头，对上老师温和的目光。
“这道题，你来回答一下。”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燕明哲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第一，样貌出众，性格沉稳又自律，是老师眼里的完美学生，同学心中的高岭之花。
他站起身，声音平静：“选C。”
老师满意地点头：“很好，坐下吧。”
他重新坐下，目光却不自觉地转向左边隔了几列的位置。
那里，贺决正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目光落在窗外，侧脸线条凌厉又张扬。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贺决忽然转过头来，对上了他的眼睛。
两人目光相撞，贺决不自觉皱了皱眉。
燕明哲正要移开视线，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一个不属于贺决嘴里说出来的声音。
【“阿哲今天怎么看我那么久？他刚刚在发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燕明哲瞳孔微缩，这个声音太清晰了，低沉的，带着点懒散的关切，分明是贺决的嗓音。
可贺决根本没有开口。
燕明哲的视线定在左边。贺决仍保持着那个姿势，手肘撑在桌上，指尖转着一支笔，眼神带着些不耐烦。他的嘴唇紧闭，连一丝颤动的痕迹都没有。
不是他说的。
燕明哲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桌子。
周围的同学依旧在窃窃私语，边上的女生正偷偷照镜子，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眼镜，对这句突兀的问候毫无反应。
这不合理。
如果贺决真的在课堂上突然叫他的昵称，绝对会引发骚动，毕竟全校都知道，贺决对谁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更别说用“阿哲”这种亲密的称呼。
除非……
燕明哲的呼吸微微凝滞。
除非那根本不是贺决说出来的话。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贺决的手上。那支笔还在他指间翻转，速度快得几乎划出残影，显示着主人的烦躁。
【“啧，他又不看了。”】
那个声音又来了。
这次燕明哲看得清清楚楚，贺决的嘴唇纹丝未动。
心跳陡然加快，一个荒谬的猜测在脑海中炸开。
他试探性地收回视线，低头拿出课本。
“……”
寂静。
三秒后。
【“太困了吗，怎么连课本都拿反了。”】
燕明哲盯着手里上下颠倒的书，喉结动了动。
他缓缓将书调转方向，同时用余光观察贺决。对方正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侧脸线条凌厉，眉宇间写满“生人勿近”。
【“要不要给他买杯咖啡？……算了，他肯定又嫌我多管闲事。”】
燕明哲猛地合上课本。
他听到了贺决的心声。
这个认知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上一世临死前，贺决那双赤红的眼睛和嘶吼声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燕明哲——！”
那声嘶吼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燕明哲的指尖微微收紧，课本边缘被捏出一道浅痕。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贺决在担心他。
不是嘲讽，不是敌意，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这个认知比听到心声本身更让他难以消化。
上一世，他们渐行渐远，贺决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刺，说出口的话也永远夹枪带棒。他以为那是厌恶，是针锋相对。
可现在，那些狠话底下藏着的，居然是这种心思？
“叮铃铃——”
下课铃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师收拾教案离开，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前排几个女生偷偷回头看他，又红着脸转回去。同桌戳了戳他的胳膊：“燕神，物理作业借我抄抄呗？”
燕明哲淡淡“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抽出作业本递过去，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左边。
贺决已经站了起来。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里面黑色T恤的领口。察觉到燕明哲的视线，他脚步一顿，挑眉看过来。
“看什么？”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冲。
可下一秒，燕明哲就听到了截然不同的声音。
【“阿哲今天怎么回事？一直盯着我……衣服穿反了？脸上有东西？”】
贺决甚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燕明哲：“……”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假装很忙的拿出一本作业开始写。
“……啧。”
【“都怪你嘴笨，明明只是想要关心一下他，现在好了，阿哲看起来想说什么，现在又不理你了。”】
贺决心中的懊恼和现实中的冷哼几乎同时响起。
燕明哲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贺决大步走出教室，校服外套的衣摆带起一阵风。
走廊上人声嘈杂，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趴在栏杆上说笑。他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饭卡。
【“怎么又没睡好，是因为我吗？明明……明明只是……都怪你，偏偏长了嘴却说不出一句好话，老惹得阿哲误会……”】
燕明哲眼下那抹淡青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脚步加快，熟练的转身拐向楼梯口。
小卖部在一楼。
冰柜里整齐码着罐装咖啡，贺决随手捞起两瓶，顿了顿又放下，老板笑着打趣：“又给小燕带啊？”
贺决冷脸：“顺手。”
【“这个八卦的老板，明明只是随口提过几次，怎么这副表情。”】
……
另一边，燕明哲走到了走廊拐角处，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
贺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而那道总是突兀响起的心声，也随着距离拉远彻底沉寂。
是贺决根本没有想，还是有距离限制？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思索。上一世，他的空间异能觉醒后也有范围约束，或许读心术也是如此。
他又微微蹙眉，目光落在腕表上，距离上课还有七分钟。
实验的念头一闪而过。
燕明哲转身走向楼梯，步伐不紧不慢，却精准控制在既不会追上贺决，又能测试听力范围的节奏。
二楼到一楼的台阶共二十四级。
当他迈下第十二级时，模糊的碎念突然浮现在脑海。
【“冰的……他胃不好。”】
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住。
燕明哲看着楼下小卖部门口的贺决，那人正把冰咖啡放回冰柜，转而拿起两瓶常温的。老板笑着说了什么，贺决别过脸，耳根却泛起可疑的红色。
【“多管闲事。”】
心声和现实中的冷哼重叠在一起。
燕明哲垂下眼睫，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燕同学，你脸色不太好，需要帮忙吗？”
燕明哲转身，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白曜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来的动作自然又体贴。他穿着整洁的校服，领口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笑起来时眼角微微弯起，像个月牙。
“不用。”燕明哲语气平淡，回忆着上一世关于这位同学的记忆。
印象中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不多，似乎总是若有若无的凑近他们身边，但不管是笑容，语气，甚至是递水的角度，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
恰到好处的关心，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明显的刻意讨好，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白曜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冷淡，收回手，语气遗憾：“最近天气燥，容易上火，多喝水比较好。”
他顿了顿，又状似无意地问：“对了，贺同学刚才急匆匆的，是去小卖部了吗？”
燕明哲眸光微动。
他为什么那么关注贺决？
没等他回答，白曜已经自顾自地笑了笑：“我看他经常去那儿，还总是买两人份的东西，还以为他谈了女朋友呢。”
【“系统，燕明哲对我的好感度现在是多少？”】
【“宿主，目标当前好感度：-5。”】
【“……？”】
白曜的笑容僵了一瞬。
燕明哲当然听不到系统和白曜的对话，但他捕捉到了对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错愕。
他微微勾唇，语气依旧平静：“贺决的事，我不清楚。”
说完，他径直从白曜身边走过，余光瞥见对方捏紧矿泉水瓶的手指。
【“攻略进度怎么还倒退了……？啧，不愧是S级气运人物，要不是为了获得好感值攒积分拿到那十个亿回家，见鬼的在这儿捏着鼻子装gay装舔狗。”】
【“看来得换个策略了……再去接触一下贺决，我就不信这两个S级人物好感都这么难刷！”】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大概就是老套的重生吧